本宫超凶——生姜红茶
时间:2018-04-06 15:52:14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如意楼。
  如意楼掌柜见了江氏夫妇请来的人,才是明白那个豪客一连四天摆下烧尾宴是为了谁,能够请得动湖阳县主赴宴,摆一个月也甘愿啊。谁不知道湖阳县主在晋王面前的脸面,搭上了湖阳县主的路子,就是搭上了晋王府的青云梯。
  在一干羡慕的目光下,姚氏请着顾容安上了三楼。江左平灵巧地一隔,恰好地拦下了想要跟着去的五七八、九,他好言好语地,“县主有拙荆作陪,几位如果不嫌弃,就让在下陪着喝一杯吧。”
  顾容安步子一顿,她侧身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落在后面的江左平,“好叫贤伉俪知晓,我在外头的时候,他们是不能离我三丈远的。”
  这个意思就是要带着人上去了。江左平一看几人都目露警惕,那个少年高手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目光紧紧盯着他。江左平知道,如果一个不对,那少年腰间的软剑就会像灵蛇一样射过来。
  “哈哈,”凝滞的氛围中,江左平一脸憨厚地笑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声音懊恼,连连摇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想岔了,县主千金之体可不能轻忽。”
  他让开身子请五七八、九先上去,自己随后才跟来,很是憨厚地提议,“那我们就在隔壁摆一桌,也不耽搁诸位保护县主。”太子殿下要见湖阳县主,他总得想办法把这些闲杂人等赶出去才好啊。
  刘荣在雅间里听见江左平的声音了,他对魏成一使眼色,魏成很明白地翻身从窗子跳了出去,上了房顶。随后刘荣自己也很没有气质地躲上了屋顶,来的高手太多,他没把握藏在梁上不被发现。
  魏成已经把坐垫给铺好了,一见太子殿下居然也上了屋顶,只好把坐垫让给了太子殿下。两人并排坐在冰凉的还积着雪的瓦片上。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个坐垫垫着是什么感觉,反正魏成是觉得隔着裤子,臀部一阵发凉。
  这样子好傻,魏成觉得已经没脸见藏在暗处的兄弟们了。太子殿下是没有人敢嘲笑的,丢脸的只有他一个。
  两人耳力都不错,刚坐好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跟着姚氏的声音响起,“县主请坐。”
  顾容安一进来就留心打量了一番,只是普通的雅间,她往常来如意楼用饭也是这样的雅间,没有出奇的地方,也没有多余的人。
  食案上各色点心冷盘都摆好了,只差热菜,紫铜小炭炉上的铜锅香气四溢,顾容安闻出来是一锅菌汤,应是放了松鸡熬的,鲜香无比。
  顾容安在上座坐下来,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椅子,是雕花红木圈椅,许是用得久了,红木色泽温润,颜色艳丽。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没有放在心上,对五七八小九道,“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随着江郎君去隔壁用饭吧,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雅间里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阿五他们几个对视一眼,阿
  五站出来道,“县主还是让奴婢在旁边伺候您吧,”
  “小娘子可是不放心妾身,”姚氏笑容真挚,“妾身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妾身是真心感激县主,并没有对县主不利的心。”
  “去吧,”顾容安挥挥手,有别人在场,想来刘荣是不会出来了。
  阿五他们几个依依不舍地出去了,在江左平的安排下进了隔壁的雅间。
  他们刚坐了一会儿,忽听隔壁响起来嘈嘈切切的琵琶声。
  专业出身的五七八身子一绷,警惕起来,小九懵懵懂懂地,也跟着兄姐紧张起来。
  “这是拙荆在为县主弹琵琶,”江左平假装没看见几人的警惕,笑着解释,“拙荆擅琵琶,唱曲儿也不错。”
  他话音方落,就听隔壁传来女子清润的歌声,字正腔圆,入耳恬美。
  阿五对小八点点头,小八立刻起身出去了。江左平只当不知小八去做什么,片刻后,小八才是步履轻松地回来。县主确实是在听琵琶。
  这边,刘荣又等了一会儿,才是从屋顶下来,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你的侍卫真是小心。”
  顾容安听着琵琶打着拍子,头也不回,“殿下的出现方式真是别致新颖。”姚氏的琵琶真是不错,悦耳极了。她唱的是一首词藻华丽,意境优美的宫体诗,顾容安听出来是在赞美一位美人。
  “因为想见县主一面太难。”刘荣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顾容安,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她也不介意自己被顾容安嘲讽了,笑道,“县主听这歌如何?”
  姚氏是在屏风后弹唱,画屏将一间雅间隔成了两个互不可见的屋子,姚氏又在弹着琵琶唱歌,刘荣并不担心说的话会被姚氏听去。
  顾容安也是明白这样安排的妙处的。她听了刘荣这话,这才侧脸看他,笑道,“难道这歌竟是太子殿下所作?”不是她看不起人,太子刘荣根本就不像是会作诗的人啊。
  “我请人为县主作的。”刘荣一点也没觉得不是自己作的诗有什么惭愧的,这首诗能够写得这么美,全是他描述到位的功劳啊。
  顾容安听着展颜一笑,“殿下真是谬赞了。”不得不说这首把美人的美貌夸得天花乱坠的诗,把她哄开心了。
  她这般悦然而笑,眼中流光熠熠,真是纯美之极,恰姚氏唱到“脸似花含露,艳质本倾城”。
  刘荣微微一晃神,不论湖阳县主是否倾城,却是倾倒了他的心。
  “殿下请坐,”顾容安察觉了刘荣的失神,她有些自得,然而被刘荣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害羞。
  刘荣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顾容安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两个垫子?很明显跟她椅子上的是同一套,所以尊贵的太子殿下是拿着垫子去屋顶上坐了么?想到那个场景,顾容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荣也从顾容安灼灼地盯着他手里垫子的目光发现了问题,他故作镇定地把垫子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都是顺手,就把垫着的垫子拿下来了。刘荣觉得此举甚是有伤他英明威武的颜面。
  “太子这回见我,可是为了这个?”顾容安拿出来那枚九龙印章。
  刘荣见那羊脂白玉的印章被顾容安拿在手里,竟然被她白腻柔嫩的手衬得暗淡了,也不知握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不自在地挪开眼睛,见茶壶就在旁边,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发紧的嗓子,才是缓声道,“并非为了这个,听闻县主及笄之礼将至,我寻了一件贺礼,想要送给县主。”
  他没有卖关子,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有他自己巴掌大的首饰盒子,当着顾容安的面打开来。
  顾容安往里头一看,竟然是一枝桃花,是一枝美玉雕成的桃花,难得天成的好颜色,花开五朵,深红浅蕊,灼灼其华。
  “殿下这是何意?”顾容安心中一紧,他送她桃花簪?
 
 
第54章 拒绝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高了, 坐着也比她高一大截,顾容安不得不微微抬起头看他。真是的长这么高作甚, 仰着头看他,看得人脖子疼。
  身高优势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刘荣居高临下看她,把她一张精致白嫩的小脸都收进了眼底。湖阳县主有一张典雅柔润的鹅蛋脸, 小巧的下巴圆润可爱, 一张脸似乎只有他的巴掌大。
  刘荣垂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比一比, 摸一摸。也不知她是怎么长的, 鼻子眼睛嘴巴竟无一处不好看,恰到好处地合乎他的心意。真想这就把她抗到马上,带着回洛阳。
  太子殿下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靠着奔霄是否能把人抢走的可能性。嗯, 好像是可以的。
  “殿下?”顾容安见他迟迟不说话,不解地唤了一声。突然送她一支桃花簪,又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被她明亮清澈,纯美无暇的眼睛看着,自我带入匪徒的刘荣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怎能如此唐突呢。
  他错开眼去, 看见桌上的铜锅已经煮得热气滚滚, 顿时找到了事情做,“今日天气冷,县主先喝碗汤, 暖暖身子。”
  他殷勤地拿起长柄银勺子为顾容安舀了一碗浓浓的热汤,小心地放在顾容安跟前。
  这个汤已经炖了许久,熬得金灿灿地,就着翠色花瓣碗,金黄碧绿,格外的鲜亮好看,它还浓香郁郁,诱人得很。
  邺国太子亲自端的汤,可没有几个人有这等待遇,顾容安推拒不了,干脆从善如流,拿起小勺子,小小地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如何?可是比你家厨子做的素什锦菌菇汤好喝?”刘荣见她眼睛里透出喜欢的意思来,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讨好到了心上人,他就跟毛头小子一样高兴,哪还有一军之帅的稳重,嘴都咧歪了。
  “确实好喝,”顾容安客观评价,“比我家的好喝。”
  刘荣就更高兴了,他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体贴,“我想着你爱喝菌汤,特意从洛阳带了一个厨子来。”
  顾容安顿时觉得碗里的汤烫嘴了,他居然千里迢迢给她带了一个厨子,就为了做一锅汤?
  “让殿下如此费心,我心中不安。”顾容安低下了头,她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竟然有人特意给她带厨子来做汤?难怪这道汤并不在如意楼的烧尾宴食单上,她还以为是烧尾宴换了新菜呢。
  “县主喜欢就好,”刘荣再看她垂下来的眼睫毛,真是又长又密,小刷子一样,看得他手痒痒,想摸。
  “殿下如何知我爱喝菌汤?”顾容安用勺子搅着汤。在刘荣热切的目光下,她觉得如果不把碗里的汤喝掉,简直是罪大恶极。
  “在寺里你三天两头都要的菌汤,还用猜么。”刘荣美滋滋地,觉得自己真是好体贴。在寺里他可是毫无怨言地陪着她喝了那么久的素汤,只是,“老吃素不好,菌汤还是跟肉煮才鲜。”
  听了这话,顾容安假装羞涩地笑了。她哪是爱喝素菌汤,而是以为刘荣讨厌菌菇的味道,故意点的菜。
  罢了,这个真相还是尘封的好。顾容安柔柔地对刘荣道了谢,“多谢殿下挂记。”她心里对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太子有些愧疚,他以为她喜欢,其实是她故意整他。他却记着,还从洛阳带了厨子,就为了给她做汤。
  顾容安不敢深想刘荣这样对她是为了什么,专心喝汤,把心里的杂念都扔出去。
  她乖巧喝汤的样子也好动人。刘荣只觉心中圆满,不枉他强行带了厨子过来。
  喝完了心意沉沉的汤,顾容安觉得不能多留了,桌子上还有那个烫手的桃花簪呢,趁着他忘记了,赶紧走。
  她把装着九龙印章的荷包推给刘荣,“这是我代殿下保管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
  刘荣低头看看那个宝蓝配姜黄的漂亮荷包,上头绣着一只抱着紫葡萄的小猫,一看就是闺中女儿的物件。他伸手拿了,取出印章,把荷包收了,印章则换了一个自己的石青荷包装着,然后十分自然地把换了包装的印章推回来给顾容安。
  “此物,还请县主再代我保管一些时日。”刘荣的神情真是很坦荡了,就像这小荷包里装的不
  是他的太子印,而是一个不值钱的小银裸子。
  也因此,顾容安都忘了他把荷包交换的事了。
  “殿下未免也太信得过我了。”顾容安施施然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刘荣,“邺国太子的印信,想来祖父是很喜欢的。”
  刘荣摇头一笑,觉得这样翘着下巴,骄傲明媚的湖阳县主也很可爱,让他好想要摸一摸她乌黑亮泽的头发。他轻描淡写地,“我的人只认人不认印,此物送给县主把玩也无妨。”
  这是对自己的势力有绝对掌控才能平淡地说出这种话。顾容安想起拿到了这枚九龙印章的刘裕,他从来都是贴身带着的,有一回她好奇地碰了碰,刘裕就对她冷了脸色。
  后来刘裕当上皇帝,这枚印章就不见了。
  想起了上辈子的事,顾容安的神情有些悠远。
  刘荣却误会了,以为是她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他连忙加了一句,“如果是县主拿着,我的人见了,也会听从县主差遣的。”
  这样她就更不敢拿了,顾容安凭着直觉认为不能再留,不再跟他纠缠,动身要走。
  刘荣眼明手快拉住了她,握着她的手把装着印章的荷包放进了她的手里,握紧。
  手忽然被人握住,顾容安用力挣了一下,然而被他握得紧紧地,她竟然挣脱不开。立时急了,呵斥,“放开我!”
  结果,刘荣下意识抓得更紧了,抓完以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唐突了她。可是被他完全握在掌中的小手柔若无骨,腻软嫩滑,刘荣心头悸动,这样的手,他一点也不想放开。
  “湖阳,你可知我心悦你。”刘荣把送出桃花簪时应该说而当时退怯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闺中女儿的闺名不能轻易给外男知道,刘荣虽转辗打听到了湖阳县主的芳名,却怕轻薄了她,只敢叫她的封号。
  顾容安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刘荣。
  “湖阳,我心悦你,你可愿意嫁给我?”刘荣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掌心潮潮的,竟然紧张得出了汗。他十三岁头一回上战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的眼神灼热而明亮,像是夏日最晴朗的阳光,穿云破雾,热辣辣地倾洒过来。
  顾容安觉得自己被这样浓烈的目光炙伤了,她摇着头,心口狂跳,“不,我不要。”这样的感情她承受不住,她也害怕去承受。
  在刘荣瞬间变得暗淡的目光下,顾容安喃喃地,“我不要嫁人,多谢太子美意。”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顾容安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慌张地绕过刘荣身后想要出去。却被人拦腰一抱,抵在了墙上。
  “放肆,你要作甚!”顾容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发颤,一点儿威严也没有。
  她这色厉内荏的模样让他的胆子大了些,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像兄弟们说的那样,不管如何压倒亲上去她就老实了……
  头一回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搂在怀里,还是心心念念的佳人,刘荣觉得嗓子发紧,又干又涩,他目光落在美人娇嫩欲滴的红唇上,真美。他想起来刚刚从枝头采撷的樱桃,不知这样的唇是不是跟樱桃一样的鲜嫩多汁,滋味甜美呢?
  弹琵琶的姚氏已经察觉到了屏风后的不对,她琵琶声一转,弹了一首激烈急促的海青拿天鹅,琵琶声顿时大作,压过了屏风后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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