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蜜——庄敬紫
时间:2018-04-07 14:08:42

  池俪俪愣了一下,“我没有问过他。”
  “叫他进来,”池健生用手指指窗外,“我问他。”
  原野进去,池健生看着原野问,“原野,你愿意娶俪俪吗?”
  监控室里,夏木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器。
  一边的何佑嘉转过头看着夏木,只见她扶在桌子上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ICU里,监控室里,空气都像凝固了一样,令人窒息。
  最终,打破这僵局的是原野,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夏木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一下子坐倒在沙发床上,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她爱的人要娶池俪俪,她怎么办?
  一家欢喜一家愁。
  监控里,池健生终于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半个,他一手拉起原野,一手拉起池俪俪,把他们俩的手叠放在一起,“这样才好,我就放心了。”
  而后,原野从ICU里出来,池健生又在池俪俪的耳朵边艰难地耳语了几句后,一口气上不来,过去了。
  送葬时,池俪俪的哥哥池思明没有回来,原野与池俪俪一起送走池健生。
  对于池健生死前说过的话,池思明并不想知道详情,只在电话里丢给池俪俪一句话:老子没了,你不要短了我的钱就行,剩下的随你折腾吧。
  爸爸池健生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哥哥池思明又是一味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管家里的任何事务,池俪俪的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
  眼下,她唯一可信任的人就成了原野,有事总是找他商议。
  而夏木,见原野答应要娶池俪俪,尽管是三伏天,周身燥热难耐,但无奈心里寒凉,她也明白,处在他的位置上,为了完成任务,在那样的场景下,他只能顺水推舟,否则,他前期所做的一切工作将前功尽弃。
  但理解归理解,夏木终究还是意难平,她需要他的解释和安慰,需要他肯定她和他之间的爱情。
  无数次她想给他打电话,拨出去后,又迅速地挂断。
  在她曾经的幻想里,只要她爱着原野,看见原野,就会幸福,才不会在乎原野是不是也同样爱着她,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年少时不切实际的想像罢了,爱一个人,很具有独占性,想他也只爱她一人,想与他厮守终生。
  原野却只有一个,分.身乏术,陪着池俪俪,就不能来陪夏木。
  一天晚上,夏木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看着夜幕,脑子里一团乱麻般纠缠。
  有人敲门。
  “哪位?”夏木问。
  “我!”是原野。
  夏木下床,趿了拖鞋,拉开门。
  他就立在她的门口。
  夏木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讲,真见了他的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只把身子一侧,给他让出路来。
  原野进来,用脚把门带上,也不说话,拦腰抱起夏木,把她压到在床上。
  他吻她的额头,脸颊和脖颈,她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说,我们俩现在算偷情吗?”
 
 
第39章 
  夏木突然的一句,你说, 我们俩现在算偷情吗?
  这一句话, 如冷水一盆, 淋湿了彼此。
  也给刚才还甜蜜的空气中掺杂进苦涩。
  原野愣住了,胳膊支撑在夏木身体的两侧, 看着她。
  她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半晌,他开口了,“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她冷笑一声, “还装, 你不是要娶她吗?”
  他颓然倒在她的身侧, 喉头上下动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用言语刺他, 是一把双刃剑, 伤了他, 也伤了她自己。
  夏木也难受, 但她却又不是那种有话憋在心里的个性,而且也渴望着一份清清爽爽, 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爱情。
  但现在的这感情, 总如晴朗的天空中, 蒙上一层乌云。
  他沉默着起身,穿鞋。
  看他要走,她却又不愿他离开, 从后腰处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厚实的背上, 闭起眼来。
  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拉开她的双臂,转过身子来,与她面对面,眉眼如墨,“夏木,你说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样?夏木怎么能给个答案呢?
  离开池俪俪,不管眼前的任务和工作,两个人远走高飞?
  不可能啊。
  夏木将他推到床上,趴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跳,“原野,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原野没有答话。
  她倚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又是心酸,又是心疼,在情感方面,她越来越贪心了。
  曾经,她说过,只要有他就好。
  现在却又变卦,想要一心一意,想要地久天长,想要婚姻。
  说的和做的,总不能一致,她也逃不脱。
  “好了,别生气了。”她轻轻地说,“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伸手解他的皮带。
  她抚摸他那里,含住。
  ……
  直到他再也控制不住,把住她坐放在身上。
  十几天后,一行人回到小城。
  看上去,这里和他们离开前没有两样,在日影里斑驳着,陈旧着。
  但是人心浮动起来,惟恐错过挖第一桶金的机会,燥动难安。
  人与人见面的话题都离不开挖矿二字。
  在何佑嘉的坚持下,夏木原住进公安局的招待所里。
  自原野、池俪俪、金利强他们一行人去接池健生后,这里挖矿山的生意都是由吴大华和大痣打理着,据他们报告,一切都顺利进行着,井井有条。
  到了小城,夏木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虎穴寺去看看情况。
  释一师父说山上安然。
  夏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到开矿的地方去,却远远地被几米高的绿色围帐拦住,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夏木在围帐外转悠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让她离开。
  她准备安排一次正式的采访,项目开发管理方面一口回绝。
  一天,她出了门,却总隐隐地感觉到有人跟着她。
  为避免麻烦,夏木在最繁华的街市上兜了一圈后回到招待所。
  她身后的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如此。
  在这个遍布监控的时代,破一个跟踪戏码非常简单,更何况她身边都是警.察朋友。
  很快,夏木得到结果,跟踪她的人竟是释武。
  知道释武从拘留所里出来,夏木的心情掺杂着一丝喜悦,一丝忧心。
  她不知道释武为什么要跟着她,而且她也不太喜欢这追赶躲藏的游戏,便故意往一处偏僻的地方去了。
  走到一处偏地,见前后无人,夏木停住脚步,提高音量,“释武,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原来的释武,释一师父经常会给他剃头,所以脑袋总是溜光,这些天后,头上已长出青黑一片,模样神色也变了些,怎么形容呢,好像更加冷峻了,也有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郁气息。
  “释武,你一路上跟着我干什么?”夏木问释武。
  “夏记者?你这个骗子,还说你是来画画的。”释武逼近夏木,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令夏木感觉到寒冷的光芒,“我听说是你把我送进号子里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木轻轻地说:“释武,是我报的警,我不否认,我只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
  释武见夏木坦率地答应,就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这伪善的圣人面孔,是想要挽救我吧,真是可笑!你认为我是一个步入歧途的人,而我却不这么看,通过师父的事我才发现,人们的嘴脸都他妈一个样,自私自利。”
  夏木第一次听释武说他妈的几个字,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号子里传染的,心里倒是阵阵地替他惋惜,问道:“那你现在还住在山上吗?”
  “没有。”释武冷冷地说,“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说话时有一种凄惶的感觉。
  这种感觉,夏木似曾相识。
  她也有过。
  她知道心里一个安全的空间坍塌的感觉,而释武的心里,坍塌过两次。
  “你跟着我,是要干什么?”夏木说。“你需要什么帮助就告诉我吧。”
  “我要钱,”释武看着夏木,“你给我,当你给我的补偿。”
  “多少?”夏木问。
  “生活费就好了。”释武说。
  以前,释武吃住在虎穴寺内,是不需要花钱的,现在释武要住在城里,必然需要一些生活开支。
  她觉得现在也不适宜劝说释武回到虎穴寺去,她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小伙子心里憋着一股火,这火必得发出来或者消散去。
  夏木拿出钱包来,打开,里面有七八张的百元现金,她都拿出来,给了释武。
  “你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打点钱。”她说。
  “我没卡。”释武说。
  夏木说:“那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我给你拿点钱。”
  释武转过身跑开了。
  看他的身影没过街角,夏木默默地在心里叹息一声,回过头来,迎面看见原野在灿阳里。
  这一幕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过来站在夏木的面前,看她。
  “我错了吗?”夏木问。
  他说,“无所谓对错,角度不同,结果不同。”
  “上一次,他跟我说,人间无情。”夏木轻声说,“他说的这句话时的神情我忘不了,两次,他最信任的人离开了他,第一次被抛弃,第二次被割裂。再冷心肠的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还年轻,不能完全理解你。”原野说,“不要灰心。”
  “如果他对释觉师父的事无动于衷,我才会感到灰心,他这么闹,是有心。”夏木仰起头来,看太阳,把手反伸出去,遮挡直射到眼睛的光芒,手在她的眼中近乎透明。
  这时,夏木的手机响,拿起一看,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夏记者,晚上八点在原木酒吧一见,好吗?
  夏木把手机伸到原野的面前,“这是谁?”
  “金利强,他也约我了,”原野看了眼说,“你去吗?”
  夏木道:“去。”说着就手回了个字:好。
  回完信息后,夏木说,“他要干什么?”
  “池健生死了,他想巩固他的地位吧。”原野立在墙边,风吹起他的发,他点了一支烟,“要吗?”
  夏木淡然一笑,“戒了。”
  “好。”他说,吸了一口烟,青烟顺着风飘散。
  “你不会累吗?”她问他。
  “你呢?”他反问。
  “孤立无援的时候。”她说,“会怀疑自己。”
  “即使是这种时候,你也没有退缩。”他抚抚她的发,笑了,“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女孩?”她也笑了,“女人,你的女人。”
  他微微歪着头,用宠溺的眼神看她,“我的女人。”
  “你喜欢我的样子吗?”她歪歪头,就是个单纯陷入爱情中的女生。
  他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晚上,原木酒吧。
  昏暗的酒吧角落里,池俪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头发梳得齐整,在后脑勺挽了一个发髻,皎白的面容,清冷的神情,她一个人独酌,惹得来往的人们多看她两眼。
  这些天,她很难过痛苦,还是没有从这突然的人生变故中走出来。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件事。
  爸爸池健生走了,哥哥又一味地只知道玩乐,花天酒地,成天伸手要钱。
  池健生在临终时把买家的信息都告诉了她,她肩上的担子重。
  原野、金利强都是爸爸怀疑过的人,好在,原野答应要娶她,她是否就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原野呢?
  并没有,她也有疑惑。
  仔细梳理她和原野相识的过程,原野一直对她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全然没有一点男女朋友的感觉。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还能信任谁呢?
  看见原野进来,她的神色倒有些诧异,以为他也是来喝酒的,就冲他挥挥手。
  原野过来,坐在池俪俪的对面,“是金利强约你来的吧,他也约了我。是有什么事吗?”
  池俪俪没有想到,金利强也会约原野到酒吧里来,金利强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讲,她才来的,“不知道,等着看吧,看看他捣什么鬼。”池俪俪翻转着手里的酒杯,抬眼看了下原野,“原野,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第40章 
  原野抿抿唇,“你说吧。”
  池俪俪盯住他, “原野, 你觉得我爸爸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原野停顿一秒, “你怀疑什么?”
  池俪俪咬咬牙,“一路上你一直和金利强在一起,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原野喝了一口啤酒,“你多疑了,俪俪, 金利强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还是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警方在首都机场布控, 说明警方已经掌握了我爸爸的动向,车祸又来得那么突然, 谁能相信是意外呢?这事还没完呢, 谁要我爸的命, 我就要他的命。”池俪俪恨恨地说, “原野,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在我爸面前说的, 愿意娶我的话, 是真的还是假的?”
  原野还未答言,就见有人影向他们走来,夏木和金利强前后脚到了。
  坐到座位上, 金利强要了一捆啤酒,也不管别人, 自己掀开瓶盖,拿起来先干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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