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是在装逼——深井冰的冰
时间:2018-04-07 14:09:33

  待会儿要拍的雨戏是女主沿着操场在雨中跑步,待跑到头发湿透的时候,哭着大声喊男主的名字。
  这场雨说白了,只浇女主一个人。
  八月末的湖城已有些凉意,高压水枪里的凉水就这么浇在身上,而且一个镜头不一定过,浇上几回甚至一两个小时是常态,身子骨弱的娇气一些的,搞不好要感冒。
  这场戏要求女主只穿一个连衣裙,身上藏不住东西,保鲜膜和防水塑料袋等这些防雨装备根本不能用。
  李灿主动提及直接拿水枪浇,道具师有些错愕,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灿已经走了两米开外,他忙不迭地鞠躬感谢:“谢谢李灿老师,谢谢。”
  按理说,雨戏打戏都是演员的基本素养,导演让怎么拍就怎么拍,赶到大冬天拍夏天的戏,说浇冷水也要往你身上浇。
  但是近两年不知谁带起的头,娱乐圈里尤其是新晋的一些小年轻流量演员,拍这种戏时,一言不合就找替身或者干脆后期抠图。
  如果有谁做了这种分内之事,不得了,发微博发通稿召集记者恨不得昭告天下,一夜之间往身上打上“敬业”的标签。
  但是李灿……道具师理所应当认为她也是这种演员,更何况她在圈里的风评并不怎么好。
  “哎,李灿看来不娇气啊。”
  “谁说她娇气?娇气能是李女王?”
  “为什么叫她李女王?”
  “听说是跟三金影帝赵阳浩有关。”这人一副神秘口吻,刻意压低声音说,“李灿刚出道时第一部电影和他搭戏,拍戏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赵阳浩,赵阳浩当时就说那部戏里有李灿没他,有他没李灿,更是在圈里发话说要封杀李灿……当时闹得挺大,那部电影延期了八个月才开拍。”
  “《人皮鼓》这部电影吗?我记得剧组宣发说是导演为了一场雪,才等了八个月。”
  “屁!那是说给外人听的。”
  “《人皮鼓》不是照常拍摄上映了吗?赵阳浩这么大腕,封杀不了一个刚出道的新人?他在星空娱乐集团股份可是不小。”道具师不信道。
  “李灿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又不依靠星空吃饭。”这人嗤笑了声,“赵阳浩放狠话说要封杀李灿,结果差点儿反被她封杀,最后还不是夹着尾巴乖乖回来和李灿搭戏。”
  “卧槽,你这个猛料有几分真?”
  “我有个兄弟是《人皮鼓》里的剧务,就算有加料,八成真跑不了。”
  道具师砸了砸嘴,望向李灿的方向:“这李灿什么来头?某个大佬的女人?”
  “谁知道呢。”
  *
  实验楼办公室。
  顾哲百无聊赖地依在窗前,左手熟练地把玩着一把双开刃的军刀,眼睛瞟向远处的操场。
  李灿被水枪浇了个通透,一遍又一遍地在“雨”里奔跑。
  啧,用生命在诠释演技辜负所付出的努力。
  终于,数不清多少遍后,这场雨戏在李灿冲着跑道喊话时结束。导演挥手示意后,早就等候在旁边的经纪人和助理立马上前用浴巾裹住她.
  李灿身体哆嗦着撩起浴巾擦头发。
  军刀在手里挽出个刀花,啧,还挺能忍,顾哲收回视线,抬长腿从窗前踱步离开。
  与此同时的操场上。
  周婕边给李灿擦头发边说:“幸亏不是现场收音,不然你还得再跑一次。”
  李灿上下牙齿打颤:“镜头你看了没?有没有面部特写?”
  “你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
  “你说呢?”李灿唇角溢出笑,“最好来个口型特写慢镜头。”
  “我的祖宗诶。”
  刚在跑道上,李灿要喊出来的台词本来是:“许照!我发誓,我是不会放弃爱你的!”结果被李灿喊成:【顾哲!我发誓,我早晚neng死你!】
  “笑笑,把姜汤拿过来。”周婕冲着一个助理喊了声,急匆匆拥着李灿去操场临时搭建的化妆间里换衣服,“刚副导演找我说戏,说接下来有场吻戏……”微信公众号:杀马特卷土 整理
  “接剧本前不是说了吗?不拍吻戏。”李灿蹬掉鞋袜,开始解紧贴在皮肤上的湿哒哒的连衣裙。
  “副导演的意思是借位。”周婕解释道。
  李灿只着内衣裤光脚踩在地上,露出凹凸有致曼妙的身姿。她拿起浴巾擦拭着身上圆滚的水珠,凛了周婕一眼。
  上天真他妈不公平,偏爱独宠一人。
  周婕暗暗感慨了声,试着商量:“副导还说,实在不行就找替身。”
  “然后宣发以李灿荧屏初吻来做噱头?”
  “……”
  李灿把浴巾随意系在腰上,扯掉胸罩,拿在手里捏了捏,一串水珠顺着掌心往下滴。
  她稍歪着头,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慢悠悠说:“吻替?我可以找呀。”
  *
  天擦黑时,校园部分的戏份终于杀青。
  李灿到家一头扎进厨房做了个法式苹果派放进烤箱里,泡好热水澡出来,苹果派刚好出炉。
  她精心地化了个直男眼里纯素颜的淡妆,挑了件看起来随意其实剪裁别致处处有心机的黑色长裙,再三检查无误后,她端着苹果派按响隔壁邻居的门。
  暑假里趁着顾哲不在湖城,李灿出高价买下他隔壁的房子,简单装修了下,悄没声息成了他的邻居。
  一梯两户的高档公寓,是李灿理想中的邻居模式。
  顾哲在家时,今晚她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你好,邻居。”李灿端着苹果派,弯着眉眼笑道。
  顾哲的反应很平淡,起码对她这个新邻居的身份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示。
  “你,往四点钟方向走三步。”待李灿进屋关上门,顾哲身体没骨头般地瘫在沙发里,右手掌心转着一枚遥控器,侧脸朝着李灿漫不经心地说。
  “干什么?”李灿问。
  “还你个惊喜。”顾哲挑起眉梢。
  李灿眼角跟着他挑了挑,心一下被他的眼神顶上来,她依言往四点钟方向走了三步。
  脊背靠着墙,立在墙根。
  “对,就是这里,站着别动。”顾哲视线扫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下巴在薄唇上轻轻摩挲了下,“手上的盘子再举高些。”
  李灿双手拖着盘子,迟疑地举到胸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顾哲不疾不徐说着,右手食指摁了下遥控器上的某个按钮。
  李灿眼前突然出现数条横七竖八的红色激光射线!
  除了后背一堵墙,激光线从前左右三个方位无死角地切过来,堪堪包裹住她。
  李灿高举着盘子,动弹不得。
  顾哲敛起眼底的情绪,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就诈我吧。”李灿试探着想要去触碰红线。
  顾哲猛地抓起茶几上一个水晶烟灰缸,往空中一抛。
  白色水晶瞬时被激光线切成了无数个碎片,再掉落在地板上。
  噼里啪啦的脆响中,李灿后背蚂蚁爬一样覆上一层细汗,寒意从脚底直直蹿向头盖骨缝里,内心深处一阵后怕。
  “冰箱里还有一块牛排,要来试试吗?”顾哲手抄回裤兜,闲闲地问。
  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胆敢触碰到红线,身体就会被秒切成肉块。
  李灿咽了咽唾液:“……不用了。”
  “不要擅闯民宅啊,新邻居。”音调拐着弯。
  李灿:“没有擅闯,是你自己给我开的门。”
  顾哲凉凉斜她一眼,李灿立马噤声。
  怎么觉得他的眼神堪比激光线!割得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疼!
  想骂人!
  “我没有邀请,都算是擅闯。”顾哲不咸不淡地说。
  “……哦。”你牛逼,你说了算。
  顾哲手抄裤兜晃着腿去书房。
  “顾哲。”李灿叫了声。
  顾哲:“站着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才不是变态呢!
看到评论区熟悉的你们,感恩感动感谢么么哒(づ ̄ 3 ̄)づ
 
☆、逆推
 
  顾哲在书房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看都没看李灿一眼,去卧室拿了一套睡衣直接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他一身清爽从浴室出来。白色线衫,灰色长裤,一双人字拖。
  头发半湿,有水珠顺着脖颈往领口里流,不消一刻就氤湿了线衫的领口。锁骨线条清晰平滑,性感而不女气。
  线衫沾染了些许水汽,稍显服帖,隐约可见腹肌轮廓。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晃进客厅。
  两人视线在错综复杂的红色激光网里撞在一起。
  顾哲蹙了下眉,端着一副恍然的样子,像是刚刚想起门口墙角里还立着她这么个人。
  李灿标准礼仪姿势托着一盘早已凉透了的苹果派,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顾教授,你在学校也这样体罚学生吗?”
  顾哲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水,端起来送到嘴边灌了半杯,说了句差点儿让李灿当场呕在苹果派上的话:“他们都很乖。”
  “……我也可以很乖。”苹果派,请撑住。
  顾哲呵了声。
  李灿:“真·乖。”
  顾哲再呵了声。
  李灿:“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我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有奖状为证。”
  顾哲慢吞吞喝掉杯子里剩下的水,很欠扁地说:“我不喜欢乖的。”
  李灿:“………………”
  不带这么玩的!
  等等,他这话里的意思:不喜欢乖的→我被体罚→因为我不乖。
  !!!!!!
  逆推,他喜欢我!
  表白新操作?
  顾哲把水杯放回茶几上,手指勾起监控遥控器晃了两圈,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过来:“倒回去。”
  李灿后脑勺贴着墙:“倒不动。”
  “我是说你把刚才的念头倒回去。”
  “……什么??”
  “什么时候倒回去了,吱一声。”顾哲收回眸光,从沙发靠背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不再理她。
  李灿:“……”敲里马。
  家里装修风格偏冷,处处透着一股黑科技的性冷淡风,和沙发上的主人自成一系。
  作精。
  有种他自己说秃噜嘴还非要她找补回来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李灿默默哼了声,装吧就。
  慢镜头回放倒播:我不乖→被体罚→不喜欢乖
  意思就是——不管我乖不乖,他都不喜欢。
  李灿撇了撇嘴,“吱”了声。
  顾哲扇了扇睫毛。
  李灿加大音量:“吱。”
  话音未落地,眼前的红色激光束全部消失。
  李灿不敢相信地闭眼再睁眼,犹豫着不敢抬脚:“顾哲,我动了喔。”
  “嗯。”顾哲轻声应了声,目光始终停留在平板电脑上。
  李灿吐出一口气,扭了扭脖子。
  一个半小时的军姿,浑身肌肉僵硬酸疼,抬脚的时候,小腿都打不了弯,托着盘子的两条嫩藕般的小手臂上,细长青筋凸起。
  “顾教授,谢谢你的形体课。”李灿咬牙。
  顾哲抬脸。
  李灿连忙挤出一个笑,端着盘子走过来。
  黑色裙摆在脚面上摆来荡去,时而露出两截白细的脚踝,脚下兜起一捧春风,妩媚而不轻佻。
  顾哲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既视感很强,是多次出现在记忆中的画面。
  “不谢,应该的。”顾哲视线上移,迎上她的假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演技很烂?”
  “知道呀,网上天天这么说。”李灿走到茶几前,僵直着胳膊弯腰把盘子放在茶几上。
  茶几和瓷盘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沉睡在记忆中的一幕蓦地浮出来,跳进顾哲眼里。
  去年一次意外,他受了枪伤潜进李灿家,当时李灿什么也没问,凭着自己过硬的医学知识,当机立断给他取子弹。
  取过子弹后,李灿端着医用托盘去浴室清理,因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和紧张,神经猛地松懈下来,她手指肌肉僵硬,险些撑不住托盘。
  当时他眼皮重得不行,困倦的厉害,一团模糊视线里,她抖着不受控制的手,挺直脊背端着托盘,一步一生风,刻在他脑子里。
  顾哲按着眼角,敛起眼底所有情绪,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
  李灿揉着胳膊坐在他旁边,屁股挨着他的大腿,将贴不贴。
  她微微曲了下膝盖,黑色裙摆扫过他裤腿,盖了一截在他脚面上。
  顾哲端坐着,没有动。
  李灿瞥了眼他手里的平板屏幕,大片英文单词间夹杂着一串串的物理学符号:“你在备课?”
  “回封邮件。”顾哲认真批注着邮件上的内容,头也不抬道。
  “关于什么的?”李灿问了句废话,顾哲果然没有回答。
  李灿手肘支在沙发靠背上,偏头看他。
  他眼睛细长,但是眼睫毛却又长又密,垂下眼眸的时候,睫毛在柔和的灯光下投下两排阴影,很勾人。
  睫毛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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