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着火了?”
“fish”弓起身子,才发现一切安好。“着你妹啦!”是白阮非气呼呼的声音。
“那你干嘛对我凶?”东北汉子突然委屈的绵羊音,另白阮非更加生气,想起“fish”与“cat”同床的那一次经历,而下意识地扫描“fish”粗犷的身体,粉色的衬衣,裤子,还好都健在……
“那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白阮非狐疑地挑起眉头,印象中,昨晚并没有“fish”这个人出现。
“还不是你喝成泥,麋鹿让我驮你回家的!”他的声音爽性,“我昨晚太困了,可能就睡你房了。”
“不是可能,是确凿。”白阮非踢他下床。
“讨厌,没良心的家伙。”
这个有着粗犷外形的家伙,却表现得像个被抛弃的女人一样,一脸“贞操不保”的表情。
“话说,向壮子昨晚有没有说我什么?”
“什么啊?”
“就是我有什么出格的事吗?”
“fish”低头想了想,一句突然的“有”硬把白阮非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了,而艰难地问:“那有什么?”
“……你吐了。”
“啊?我吐了?吐在哪了?”白阮非异常激动。
“你吐在她身上。”
“fish”平静没有起伏的声音。
“真的?”
看到白阮非手忙脚乱的模样,“fish”笑得狼心狗肺,“假的……哈哈哈……”
“哈哈哈。”白阮非机械性地笑,然后向“fish”靠过去,“fish”往后退,“你想干嘛?要QJ我啊?”
白阮非邪笑:“要QJ,也是要让‘cat’先上啊。”
然而,他只是将“fish”的脸,用豆沙色唇釉画了几道线,而且说:“防水。而且抱歉,我没有卸妆水。”
“……”
绝不能一时冲动往“eik”身上吼,毕竟这是他的房子,万一他把自己措手不及地赶出门,顶着这副“如花”样不就是颜面全无了吗?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好气哦!
……
……
“戴维神甫”乐队又一次的演唱会,是在明晚八点,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白阮非在幕后穿好衣服,仍没有见到向迷鹿的身影。
夜色已经揉成漆黑的一团,各种灯光也已经准备就绪,突然手机响了,是迷鹿的留言:“抱歉,发生了些事情,我不能来了。”
白阮非快速打上:“是有关许竹的吗?”
而另一边果然是回肯定词,于是心仿佛被夜中的气氛所感染,黑漆漆的一片,找不出鲜红的痕迹。
“不行!!!向壮子你今天一定要来!!!!”
无法冷静到用多个叹号表示,那些叹号也仿佛像许许多多的棍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打在自己的心上。微信上那严厉又凶暴的口吻……其实是“你不要再离开我,而去到他的身边好不好”的掩饰 ……
真正要写的,其实是这一句。而自己太过懦弱了,不敢开口,只好莫名其妙地生气,冲你发火。你说,当一个女生变笨了,那她一定是恋爱了。那么变胆怯的我,也一定是因为恋爱了吧?因为怕伤害,怕不爱……
过了一会儿,寂静的留言又跳动了。
映现在他瞳孔的,那句轻薄的“对不起,白阮非……”还是用力地砸在自己的心上,就算痛苦,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要开场了,白阮非带上面具,一脸失落地走进舞台……
而此时,那个“如果”还是砸在了每一个人的脑袋上,不得不接受它的突然出现。命运的齿轮依旧在转动,一点点碾碎过去,变成不能预知的未来。
许竹的亲生父母通过医院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小小的偏僻的“花椒镇”,找到了许竹家。而真相正在一点点露出蛛丝马迹,不顾是怎样血肉横飞的过程,只是不停前往,不停刺入时光的罅隙,漏出漫不经心的光芒。
许竹的父亲叫安德烈,是俄罗斯人,目前在中国工作,是某大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曾经连续登上亚洲富豪榜,而母亲是中国人,叫邵凉,也出身在家境优越的门弟。
两人虽已岁数不小了,却没有丝毫的衰老痕迹。安德烈棕发绿眼,一米□□的身高,身上整齐的西装,五官如上天赏了一口饭,没有一点不完美。
迷鹿去到那儿的时候,双方在吵个不停,连外面那一棵花椒树都在抖似的。进到里面,许妈妈正在抱着许竹,而许竹像块木头一样,仿佛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震惊得动弹不得。
安德烈讲着流俐的一口中文,迷鹿觉得他的鼻子真好看,从侧面看简直是许竹嘛,太像了,都有棕色的头发。
一直以为许竹这种颜色的眼睛是正常的,毕竟生物课上讲过,基因是不稳定的,可以突变,长出洋气的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中国的新疆人不也长得很洋气……
但没有想到,许竹是中俄的混血儿,不得不说父亲的基因太好了,让许竹也长得如此好看。
他叫许妈妈为徐珞,原来这就是许妈妈的真实姓名。他说:“徐珞,这么多年了,我们总算找到你们了!你还想将我们的儿子藏到哪里?”
可徐珞只是紧紧抱住许竹,让他哪儿也去不了。
邵凉也是个大美人,书香的气质,眉眼极其温柔,她见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儿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孩子……我的孩子……过来,让妈妈抱抱你……”
可许珞一掌拍去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胡说!这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不是你生的!”
邵凉松下手,眼睛里满是泪水,而看见安德烈将她拥在怀里,许珞一阵心痛。安德烈声音清脆,眸子还是一样的冰冷。
他说,许珞,够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自己顿时就流下了眼泪,怀里那个人是许竹,长得好看极了,像极了他父亲年轻的模样,总有吸引人的魔力,仿佛钻入骨髓,美得另人发凉。
……
……
事情回到他们三人年轻的时候,那时候邵凉和安德烈已经结婚三年,两人恩爱,却未得一子,许妈妈身上有些缺陷,不能产子,但卵巢功能正常完好。经过两人商量好后,决定找代孕妈妈。
那时候委托的是一个年轻女孩,二十岁,正是怀孕最好的年纪,那个人就是许珞,那时候她正非常缺钱,在不用发生性关系下,而只是“借”个子宫给他们孩子“住”几个月,就可以得到五十万。
许珞答应了,答应将他们俩的受精卵移到自己的子宫里,成功怀孕后为了更好的照顾孩子,便将她接到自己的家好好养胎。
安德烈他们家非常豪华,身为打工妹的许珞一下子就怔住了,像个城堡一样,而且那个叫安德烈的男生长得也真像个贵族王子。
俄罗斯人长得真好看,还是唯独只有他长得那么叹为观止?修长的身材,白皮肤,漂亮的绿眼睛,细腻的下巴轮廓,漂亮又形状温柔的细长眉头。他总是穿着白衬衫西裤,宽大又易形成的眼窝,大大的眼睛总是透着悲凉。
淡长的睫毛垂下来,正好覆盖往小小的卧蚕。
西方人的薄嘴唇真好看,他的嘴角就好像时刻在笑一样,好温柔的弧度……而女主人邵凉有着十足的东方气质,漂亮又灵气的桃花眼,饱满的双眼皮弧度,一头黑长的直发,手指上戴着漂亮又价值连城的钻戒。
两人都是那么漂亮,那么般配。
他们待自己好极了,是因为肚子中那个孩子吧,在自己的肚子里微微动了一下,却与她毫无血缘关系,只是一个房子,或者,只是一个机器……
安德烈为了听孩子的胎动,而经过她的同意,侧下头,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于是时间静了,空气静了,却有一股暖流揉入了她的心脏里,时常突兀地发疼。
看见他柔软的棕色头发,随着微风拂动着,白净的脸看得特别清楚,他身上有爱马仕的男士香水味,手上是价钱好几个数字的劳力士腕表。这时肚中的孩子正好踢了一下,仿佛也踢中了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下。尤其看见他抬起脸来,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意,像一束光芒一样不可阻挡,就这样直直地渲染她的心脏。
鲜红得像一场灾难。
“你照顾得他很好,谢谢。”
他的中文流俐又好听,清冷的眸子虽然仍有悲凉,但笑起来是那么温暖,出生在俄罗斯的少年,像大雪一样,清冷,干净,漂亮。
因为肚子中是另一个小安德烈,他一定也会像他父亲那样完美,一定也有着会让人忍不住飞蛾扑飞的危险。
“安德烈……”许珞冲他笑,脸色绯红,“因为你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啊……”
如果邵凉此时不出现,那一定很幸福,就算是虚假又短暂的幸福也好……
邵凉一身中国旗袍,身材凹凸有致,散发着东方美女的迷人气质,身上是路易威登最贵的香水,高贵,温柔,美丽,不像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巨大的差距感,另她的胃有些恶心。
就如同见到了,极其讨厌的人。
尽管邵凉待自己很好,会送她一些漂亮的裙子,漂亮的鞋子,不过温柔冷静的样子一定是装给自己看的吧,毕竟她是个无法生孩子的女人,而自己肚子里的,是她宝贵的血肉。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一半的基因是邵凉的,就觉得特别恶心,甚至想把那半边的基因剔除,吐出来。
而自己表面装出十分感动的样子,握着邵凉白皙细腻得没有一点茧子的手,感动地说:“邵凉姐,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而邵凉假惺惺的眼睛温柔起来,特别矫情恶心,跟那个从小就打自己的母亲一样恶心,一样另她毛骨悚然。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当这个孩子的干妈吧?”
她的声音又轻又甜,像花朵一样的脸,像花朵一样高高在上的脸。头发极其柔顺有光泽,是philip B的洗发水味,那个为俄罗斯皇室设计的牌子,价格肯定贵得另人心寒。
许珞漂亮的素颜脸也轻轻笑了起来,“好啊,这样太好了。”
而心中想着这样的脸,不过是物质堆砌出来的,自己本身也长得很好看,只是素淡了一点,如果,如果也像她那样被奢侈品包装起来,被那些价格挥霍在脸上,高高在上,昂贵,触不可及。
一定,比那个叫邵凉的女人还要美,一定可以动摇安德烈的心,男人,不过都是爱一张美丽的皮囊罢了……
邵凉的化妆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许珞趁她外出时,潜入她房间,打开海蓝之谜的精华面霜取出一大块,依稀记得这是占有五位数字价格的面霜,而非常高兴地涂在脸上,柔滑的触感,皮肤瞬间如婴儿般娇嫩。
YSL的粉底,CPB的腮红,香奈儿的粉饼,一层又一层涂在脸上,更加无瑕完美,绝不像曾经打工时买的那些开价品那样,粗劣又故意高大的包装盒,香精味大,一长串的介绍纸,不知道是几流明星代言的,从未见过的名字。
高P过度的妆容脸。像是廉价的化妆品一样。
打完底,就是植村秀的眉笔,描绘形状,真想描出一个,另他突然心动的形状,要像邵凉那样细长又弯,眉峰几乎没有,目光柔软如春水。
还有那满抽屉的口红,特意涂了娇兰最贵的那一只,喷了香奈儿限量版的香水,镜中的自己也是那么美丽高贵。
一层又一层的欲望,烧在她的眼中,像甜得发腻的口红。
而眼前这张大床,有一半是安德烈躺过的,那个深蓝色枕头是他的,于是她俯下身子,仔细嗅那味道,果然是他,常用的爱马仕香水味。
一同诱入她的心脏里头。
安德烈此时在书房中工作,好像是在写一个方案,漂亮的手指敲打着键盘。清瘦又冰凉的身影,犹如一块冰块在她的瞳中发凉。
她推开门走进去,一身妩媚的红色睡裙,漂亮的长发特意卷过,带妆的美丽的脸性感笑起,风情万种,婀娜多姿,该有的美的都有。
她轻轻绕过他的背后,手指绵绵地抱住这个男人,高冷,漂亮,如同不能出价的宝贝,她仿佛醉醺醺地吹他的耳朵,引得他一阵颤抖,却始终在写他的方案,没有转过头看她。
许珞身上的香水味是邵凉常用的哪一款,粉色的邂逅,甜得作嗲。也许就是这股香味,让安德烈误以为自己是她,而温柔地说:“邵凉,别闹,我在工作。”
心脏顿时被一种怨毒的刺,扎根了,长不出参天的大树,却只能长出漫天的野草。
“我不是邵凉……”
许珞的声音柔弱,眼送秋波。安德烈顿时转过来,漂亮的脸一点点转为刺一样的抗拒,皱下那忧郁的眉头,声音如一块寒冰,“许珞,你来这里干嘛?”
然后扫视她脸上的妆容,责备说:“你怎么化妆了?这些都是化学品,对肚子中的孩子不好!快卸掉!”
许珞怔了怔,果然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个代孕工具!而那些温柔都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作出来的,他正吸收自己的营养,正要贪婪地长大。
但她不服输,她已经很美了,凭什么比不上那个邵凉?她要比!她就要比!因为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安德烈!仿佛疯狂的火焰,在引诱她这只不起眼的蛾子奋不顾身……
于是,不得不去扑火!
“我爱你!安德烈!我肚子有你的孩子!你也爱我好吗?”她紧紧搂住安德烈的身体,然后吻上去,他那干净清新的气息涌入鼻腔。却在下一秒,被冰冷的手指推开。
他冰凉的眸子,是无尽的冷漠。
“许珞,我不希望邵凉知道你喜欢我……”他还是一心在想那个女人,邵凉,刺入她骨髓的名字,“你就忘了这件事吧,邵凉一向把你待姐妹一样亲,她那么信任你,我不希望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