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陈家人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女儿已经有了男朋友,更不知魏成的存在。
而按照魏成原本的计划,先离婚恢复单身,再公开关系去见陈星云父母,一步步来,一步步走,把握好靠着白富美女友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是谁能想到,事情后来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舒宁考虑眼下的情况,觉得要想拆散魏成和陈星云这对野鸳鸯,少不得陈家父母的“帮忙”。
也的确没让她失望,消息悄悄一透过去,陈星云父母就毛了。
从前也没逼着宝贝女儿结婚,如今知道有魏成这个男人的存在,赶紧把相亲宴紧锣密鼓地给安排起来。
甭管女儿多抵触,该安排就安排,一点也不手软。
舒宁见状,就开始在魏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什么“你就算考了大学自己当了老板又怎么样,你看到了吗,人城里的女孩子还是得配城里的男孩儿,你这种啊,就只能娶我这种老婆。”
什么“陈星云终于看清现实,不和你这种已婚男人纠缠了。”
什么“人父母根本瞧不起你,也绝对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你!”
……
什么话扎心挑什么话说。
自己说不够,还让许寒站在“老母亲”的身份立场上跟着说。
“儿啊,要不那个陈小姐还是算了吧,我看她家条件很好啊,你现在这样,夏夏又盯得死紧,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啊。”
“那个陈星云可能也没那么喜欢你吧,要不然她干嘛去相亲呢,我听说她父母已经在给她安排准备订婚结婚了啊。”
“哎,大城市的女孩子啊,果然瞧不起咱们乡下来的,她对你就不是真心,就算是真心也没有夏夏待你的那么‘真’。”
……
人的精神力量总是有限的,魏成本来身体精神上就受到了舒宁日复一日的折磨,如今自己的“爱情”又连番遭遇质疑,没多久,他人就撑不住了,病秧子一个进了医院。
前脚进医院,后脚许寒顺势就将公司和大小事务顺势攥进了自己手里。
他可没工夫管魏成,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架空魏成。
舒宁劝许寒,“游戏行业毕竟都是年轻人玩的,许叔叔你可悠着点。”
许寒的自信怕是比魏成来得还要多还要大,竟然道:“他一个毛头小子站在风口都能飞,我还用顾及什么。”
舒宁嘴里没废话,心里暗想这些男人什么毛病,一个两个都自信过了头?
不过这次她还真的小瞧许寒了,趁着魏成生病住院的机会,男人还真的用最快的速度在公司掌权。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魏成住院的头两天,时不时还有电话、邮件过来询问工作,助理甚至能抱着文件亲自来医院,可没多久,电话没了,助理不来了,邮件都没有了。
魏成抱着电脑刷不出新邮件,还发脾气怪医院的无线网络不稳定。
后来知道公司在没他的情况下也照常运转后,沉默得当天连午饭都没吃得下去。
舒宁心里都要笑死了,还得拼命忍着,一面忍一面用恶心人的方式“关怀”老公。
“我有的时候真是羡慕你啊,上大学没钱我上赶着送钱给你用,生病住院公司的时候还有你妈帮你。”
魏成露出了一脸见鬼到怀疑人生的表情,“我妈……?我妈……?”
妈!????
他妈一个乡下妇女怕是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吧!还会管他们游戏公司的事?
公司那群人怎么回事?
趁着他生病故意偷懒吗!
魏成特意打电话给助理给下面的经理,然而所有人给他的回复都是公司事务井然有序,新老板,也就是老板的妈妈是个能人,尽管不够专业,但很会管理人,公司一切井井有条请老板安心养病不用多操心。
魏成听完电话躺在病床上,别说他整个人,连毛孔都在怀疑人生。
“我妈,会管公司?”
舒宁坐在床边掰手指头玩儿,“可能吧。”
魏成:“可能?”
舒宁随口胡说八道:“你以前不在的时候,你妈当婆婆管我这个媳妇也挺在行的啊。”
魏成抿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等他这趟住完院休整完回公司,一切都已经朝着完全陌生的方向发展而去。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之前公司一个推进艰难的游戏项目就有了飞速发展,不但完成内测顺利上市,还靠着成功吸引女性玩家做到了月流水千万。
他住院的时候整个项目部还愁眉不展,等他回来,公司账上的钱已经多到了连项目负责人都躺着傻笑的程度。
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这根本不是梦啊,游戏的成绩是真的,日流水月收入是真的,网上雪片似的对游戏人物的讨论也都是真的!
他们公司竟然成功了!
成功把一个曾经不被看好的乙女游戏坐到了月千万流水的成绩!
这的确值得躺着大笑。
魏成当时被成功冲刷着脑神经,还没回过神来分析功劳到底是谁的,此时,舒宁已经透过一个游戏看到了许寒的能耐。
那个困在女人躯壳里的男人,他的身体里,有无限的未知的潜能,不容小觑。
她甚至忽然有点期待,很想知道许寒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能玩儿多大的局。
不过再好奇,任务才是第一位。
她提醒许寒:“趁机把公司全部拿走吧。”
许寒幽幽道:“然后呢?”
舒宁微笑:“然后?然后当然是像所有事业有成的‘母亲’那样,给儿子钱给儿子房子车子,让儿子安安心心做他的富二代啊。”
许寒回视舒宁,忽然了悟地扬眉,“看来,你的目标还真的只是魏家人啊。”
舒宁:“当然,我可没有骗你,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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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火了,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入账。
魏成理所当然把功劳归给自己,做梦都要笑,完全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连带着把陈星云都抛到了脑后。
许寒和舒宁跟着后面维持这份“喜悦”。
当妈的把儿子夸上了天,老婆也一个劲儿地夸。
不但夸,两人还在耳旁“窜倒”。
“儿子啊,咱们终于也是有钱人了,比他们城里人还有钱!”
“魏成,我感觉自己熬到头了,看到希望了,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
……
魏成飘飘然得东南西北都差点找不到了。
这个时候,许寒又从账上取了一笔钱打到魏成的个人账户里。
“儿子,你以前不是说喜欢车吗,买吧,喜欢什么样就买什么样的!”
“儿子,咱们有钱啦,终于也是有钱人啦,以后只有咱们瞧不起别人,没有人能瞧不起咱们!”
……
许寒按照舒宁写好的剧本和台词,站在亲妈的立场上一步步引导。
没多久,许寒买车了,甚至不惜加钱以最快的速度提车,提完车立刻呼朋引伴香车美人快活去了。
本来许寒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还觉得魏成这种贫困山村里考出来的大学生堕落不至于如此快,舒宁却淡笑着摇头,说他少见多怪。
“人啊,从来都是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堕落的过程,就好像自由落体,啪一下,就摔下去了,惯性还大。”
“魏成这种人,穷了小半辈子,以前恐怕也只在书里见过有钱人是过的什么日子,现在给他这样的机会,怂恿他,鼓励他,捧高她,他难道还能把持住自我?这不是做梦吗?”
顿了顿,舒宁又笑笑,意味深长道:“呵,男人么。”
许寒对舒宁最后四个字的感慨做出了如下回复,“但我不是魏成这种人。”
舒宁转眸看许寒,笑笑。
许寒扬眉,“你不信?”
舒宁道破:“我信不信又怎么样?这根本也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魏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成了一个挥霍无度、纵欲无穷的“富二代”。
他有钱了,发达了,成功了。
他开着跑车、搂着香肩告诉别人他的创业史,他潇洒、他张扬、他眉眼间全是自信。
他再不是那个农村里出来、谨慎克制的年轻创业小伙儿了。
他,翻身了!
他甚至不用再看“鬼妻”的脸色了,他直接站在舒宁面前,自信地说:“我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补偿你!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有!我有钱!”
舒宁看着男人,淡笑地看着他,点头,“好啊。”
男人恍然,果然啊,有钱就是好使,鬼他都不用怕了!
哈哈,鬼都不用怕!
既然鬼都不怕,还要怕什么呢?
怕女人嫌弃他抛弃他?
不,当然不怕,女人么,要多少有多少!
陈星云,他都不必放在眼里了!
许寒像个醉了的瘾君子一样飘飘然,忘乎所以,只顾沉静在成功发财的美梦里,全然忽视了这段时间以来陈星云为两人关系作出的努力以及背后隐忍的付出。
等这对“野鸳鸯”再见面,真可谓是物是人非——一个变得面目可憎,一个为爱抗争声嘶力竭。
陈星云直接哭了,她责怪魏成,“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了,一直反对,还给我安排相亲。我为了你不停和家里人做斗争,你呢?你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吗。”
人变了,心态也跟着变了,如果是从前,魏成完全可以体谅陈星云的不易,可现在,他飘飘然地想,他都是有钱人了,完全不比陈家差,陈家哪里需要看不起他?
他们看不起他,自然有人看得起他!
陈星云是为了“爱情”,又不是真的犯贱要给有妇之夫做二奶,魏成值得她付出她自然付出,可如果一个男人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样子,她还留下来做什么?
两人不欢而散,陈星云气呼呼留下一句“这么多年根本不值得”就跑了,没多久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和门当户对的富二代订婚。
自此,魏成这命中注定的“爱情”宣告彻底破产。
爱情破产没多久,许寒在舒宁的示意下大手一挥,切断经济。
魏成一夜间又变回了那个没什么钱的创业小青年,一脸懵逼。
他还给许寒电话,“妈,钱怎么没了?”
许寒幽幽道:“哦,公司马上有新项目,需要资金,我就不给你打钱了。”
魏成脑子被香槟XO泡久了,都没反应过来,“新项目?我怎么不知道。”
许寒直接在电话里冷笑,“我家大少爷,你都多久没来公司上过班了,你当然不知道了。”
魏成愣住,缓了缓,道:“那公司账上没钱了?”
许寒:“有。”
魏成松了口气,“那给我先打点啊。”
许寒一头冷水泼过来,“少爷,你醒醒酒,说什么胡话呢?你以为公司是你的,钱是你的啊,你想要就要。”
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魏成:“…………???”
唉?不对啊?他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呢!?
第103章 【家暴的诞生】
魏成已经废了。
即便眼下废得不够彻底, 有舒宁和许寒在, 他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尤其是许寒,在逐渐掌控公司之后, 根本不给魏成重新回来工作的机会, 俨然要将这便宜儿子养成个大废物。
魏成脑子倒是还算灵活,没多久就察觉出不对, 可再想回公司难如登天, 别说“亲妈”不让,舒宁还整天跟着他,时不时用“鬼妻”的身份恐吓吓唬一会儿, 正常人都给弄成神经病了。
舒宁时刻记挂自己的任务,如今也不干什么, 就在家盯着魏成, 时不时说点有的没的刺激刺激,顺便给自己的生活添点乐子。
到如今,魏成再反应不过来, 那就真的白念那么多书了。
他在家哀求舒宁,“老婆,我知道是你,都是因为你, 妈才能去管公司的吧?你别闹了,真的,她什么都不懂的,你就让我回去上班吧。”
舒宁笑, 边嗑瓜子边道:“老公啊,你说什么呢,妈会管公司我可不会,怎么会是因为我呢,当然是因为咱妈自己有本事。再说了,怎么是我不让你回去上班?明明是你自己潇洒起来只顾花钱连公司都不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魏成再求她,“我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夏夏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就让所有事情都恢复到正规上来吧,别再让妈管公司了,她能管一个月两个月,能管一辈子吗?公司要是破产了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魏成好说歹说,姿态放低,痛苦哀求,然而舒宁如何都不为所动,只冷眼看他。
看他有力没处使,胡子拉碴地在家里乱转;看他想尽办法要重归公司,却被许寒打发回来,灰头土脸地垂着脑袋进家门……
看他一败涂地,再难翻身。
舒宁很“享受”这个过程,亦或者应该说,原主马夏夏很“享受”魏成的痛苦。
这个付出一切、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最后却含泪饮恨自杀的女人,终于得偿所愿,“目睹”了魏成从成功走向落败的整个过程。
当然,舒宁知道,这根本不够。
原主是自杀的,所有的任务目标都是“遗愿”,既然是“遗愿”,马夏夏怎么可能容许魏成和魏家人还活得好好的,甚至留在大城市享受便捷便利的生活?
连许寒都问她:“你好像没有其他事做,一直围着魏家人在转,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