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高能[快穿]——镜妃苔
时间:2018-04-12 09:48:49

  其实他不算很喜欢这个情妇,他过去的情人大多是知识女性,有颜有内涵有共同话题,花瓶他并不喜欢,但既然暂时入了眼,那就处一段时间,大不了过段日子再丢开好了——刚好他也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
  他忙了几天,又坐了一天飞机,很累,到了情妇那里后,洗洗就睡下了,也没管简容雅。
  然而半夜,他却被人摇醒,迷迷糊糊中,看到简容雅坐在身边,声音打着颠儿颤抖地传进耳朵里,“堂先生,你听到了吗?”
  堂昊喆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大半夜不睡作什么妖?
  简容雅却在他耳边道:“我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喊爸爸。”
  堂昊喆渐渐醒了,撑着胳膊坐起来,抬手去摸台灯,然而按了几下都没有亮,他不耐烦地收回手,看向身旁,“你胡说八道什么?”
  简容雅没有扑过来,只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真的,我刚刚做梦,真的听到有个男的在喊爸爸。”
  堂昊喆无言以对,睡个觉都不安生,躺回去翻身背对着女人,不耐烦道:“别吵我。”闭眼自顾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堂昊喆睡得好好的,耳旁却有一个声音慢悠悠的在喊,“爸爸——爸爸——”
  堂昊喆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睛,黑暗中转头看四周,什么人也没有,下意识抬手摸向身旁,空的,简容雅不在。
  刚刚那个声音?
  他也听到了,不是简容雅在胡说?
  堂昊喆这下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天亮,但再也没有听到那个声音,早上起来,发现简容雅睡去了次卧,他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越想越觉得不对。
  爸爸?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爸爸。
  要真有哪个女人生了他的孩子,还能一声不吭自己养、不找上门儿?
  更何况,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就是堂昊喆一生的污点,他倒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惜,年轻的时候太放浪形骸,糟了这样的报应。
  堂昊喆这么想着,觉得屋子里气闷,换了衣服,直接走了。
  而后面的几天,堂昊喆也住在简容雅这边,前半夜还好,每到后半夜,就会被鬼魅一般的叫声惊醒。
  一次就算了,两次三次,简容雅已然崩溃,大晚上也不睡了,开了灯坐在床头抱着腿直哭。
  嘴里还念念有词:“堂先生,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大晚上会过来喊爸爸。”
  堂昊喆一个艺术家,唯物主义分子,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当场喝道:“别胡说八道!”
  简容雅:“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你自己也听到了啊,”又争辩,“会不会是堂先生你当年游山玩水谈了个女朋友,后来分开了,女朋友给生了个孩子啊?”
  顿了顿,小声嘀咕:“就像《还珠格格》里面的夏雨荷和乾隆。”
  堂昊喆:“……”他到底找个了什么花瓶女,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可被这么一提醒,堂昊喆还真在心里默默回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里,哪个会偷偷给他生个孩子?
  可想来想去,都不太可能。他的那些女人,不是做艺术相关的,就是事业女强人,要么也已经结婚生子有家庭,怎么也不可能悄悄给他生个孩子。
  不对,有个人……
  堂昊喆心里一下子就窜出了那个名字——
  王小芬!
  但又下意识否认,不会,小芬有女儿,没听说她有儿子。
  但如果儿子没有带出来,还在老家村子里呢?
  堂昊喆心里就像钻出了两个争辩的小人,一个提出各种假设论证王小芬可能给他生过一个孩子,另外一个则极力辩驳找理由否认。
  最后男人都觉得烦了,闭眼狠狠地叹息了一口,把这两个小人通通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简容雅觑着男人的神色,缓缓道:“堂先生,之前你听你说你二十多年前去过一个小山村……会不会是……?”
  堂昊喆打断道:“胡说什么!睡觉!”
  可再也睡不着了。
  次日一大早,他就给关系密切的一个兄弟打了电话,报了一个大概的方位和村子的名字,让他兄弟现在就过去,打听一些事情。
  挂了电话之后,堂昊喆直奔理工大。
  一大早却没在食堂见到王小芬,只看到了王小芬的那个女儿秦香。
  堂昊喆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舒宁正在擦桌子,她知道堂昊喆来了,等人走到跟前,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堂昊喆想了想,还算客气地说:“秦香,你如果不忙,我想问你一些事。”
  舒宁看看他,没说话,手里干着活儿。
  堂昊喆缓缓地低声说:“你妈妈,在生你之前,是不是还有过一个孩子?”
  舒宁擦桌子的手顿住了,缓缓抬眼。
  堂昊喆没有说话,看着她。
  舒宁站直,把手里的抹布甩在餐桌上,她表情冷淡,眼神里透着寒光,然后,一字一字道:“堂先生,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妈妈的女儿……”
  不是妈妈的女儿?
  她到底在说什么?这话逻辑根本不通,堂昊喆皱起眉头看面前的女孩儿。
  舒宁却露出一个阴森的冷笑,接着开口把剩下的话一字一字给说完了,却是用的男人的声音:“爸爸,我是堂礼啊。”
  堂昊喆被这突然转变男声和阴森的冷笑吓住,几乎是本能的大叫一声朝后退了半步。
  食堂里还有不少吃饭的学生,听到这声叫喊纷纷侧目奇怪地看过来,堂昊喆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舒宁却是抹布一抓往盆子里一甩,端着小脸盆面色如常地走了。
  心里道:“1.3。”
  1.3诚恳地表示:“宿主您的演技我打1000分。”
  舒宁客气地说:“还得谢谢你的【变声】辅助,也有你的功劳。”
  1.3十分骄傲:“不客气。”
  之后的几天,堂昊喆再没有出现过,舒宁继续当自己的打饭小妹儿。
  许航倒是来了,站在没人的窗口前,一脸幽怨地默默瞪眼看舒宁。
  舒宁手里捏着勺子,含笑回视他,“许航兄,来打饭啊,要吃什么?”
  许航隔着一个打饭台看她。
  舒宁又笑,但这次压低了声音,声线故意拉粗,“以前我媳妇多有得罪,老是抖你的肉,你别和她计较,我给你打饭,保管不抖你勺子。”
  许航看着他,默默道:“你和我装什么?”
  舒宁看着他,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装?我没有啊,许航兄你难道不相信我是堂礼?”
  不久前,汽车里,舒宁在他耳边说的那句令他胆寒的话就是——
  “我不是秦香,我是堂礼。”
  许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相信这种话?
  可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秦香作为一个偏远山村长大的女孩儿,身上的做派和气质根本与出生和成长背景完全不符。
  她似乎还知道不少她本来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他和许可扬的关系,比如王小芬病逝的儿子身体状况可能和堂昊喆有关,比如他口袋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打火机上又刻了什么字。
  还有他派去村子里打探消息的同事告诉他,秦香半年前忽然的转变,以及婆媳两个不久之后便离开了村子来到省城。
  他甚至忽然想起来,怎么这么巧,她们就来了理工大?
  ……
  许航是做私家侦探的,抽丝剥茧和寻着蛛丝马迹寻求真相是他的日常工作,这么多的迹象,似乎都印证着一件事——
  秦香身上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但如果告诉他秦香不是秦香,而是堂礼……
  不,她不可能是堂礼!
  许航坚持自己的观点,说:“秦香,你别给我装。”
  舒宁笑笑,“我怎么会装呢,我就是堂礼啊。”
  许航危险地眯了眯眼,“还装?你会,我不会吗?”
  舒宁捏着勺子,趴到了两人之间的台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会什么啊?”
  许航地表情当即变了,不再是刚刚那副探究的神色,反而露出了几分天真的表情,然后转头,扫视食堂,嘴里还念叨:“妈呢?”
  舒宁预感不妙,直起身。
  许航捏起嗓子说话,转头看舒宁:“老公,咱妈呢?”
  舒宁打饭的勺子差点掉地上,他竟然……!
  舒宁拧眉,胳膊撑在台面上,瞪眼看他。
  许航则是一脸无辜,继续捏着嗓子,姿态也变得阴柔了起来,俏皮地眨眨眼,“老公,你干嘛啊,我是秦香啊老公!”
  舒宁:“……”
  1.3:“……”感觉撞见了一幕旷世奇景,不,是戏精荟萃的奇景。
  舒宁心里默默骂了一句“泥煤的”,看着面前的许航,低声道:“别闹。”
  许航瞬间恢复神色,也凑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他回:“来啊,一起搞事啊妹妹。”
  一脸挑衅。
  见他这么嚣张,舒宁很想把手里的勺子戳他鼻孔里,哼笑一声,“能耐啊,亲哥。”
  许航眯了眯眼,她果然是装的,他真的差点就信她了!
  还偏远山村出来的姑娘朴素无华?
  屁!她简直就是个戏精!和他一样的戏精!
  舒宁瞬间站直,一手叉腰一手拿勺子,透出五大三粗男人的气质来,粗声喝道:“吃什么?”
  许航绷直了食指,一脸傲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不吃荤油,减肥,就吃素!”
  舒宁哐当当打饭,把饭盆往大理石台面一扔,“三块五!”
  许航刷卡,端起饭盆,转身就走,胯都扭了起来。
  旁边几个窗口的阿姨都看呆了,这干嘛呢?
  舒宁看着许航那扭胯走路的姿势,心里默默笑起来。
  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能跟上自己节奏的男人,就跟动物园的大熊猫一样,稀奇,真稀奇。
  而另外一边,简容雅装神弄鬼的水平也是节节拔高。
  一开始说半夜听到有人喊爸爸,接着又说自己连夜做噩梦,说梦里有个小男孩儿骂她抢爸爸,甚至还有化妆台上的化妆品无故打翻变乱……
  如果是以前,这情妇这么发疯,他肯定早赶出去了,可如今——
  堂昊喆缓缓道:“那给你换个房子吧。”
  简容雅哭得梨花带雨,漂亮女人这么哭还是漂亮,柔弱的美感,不讨人嫌,反而增添了几分处处可怜的气质。
  简容雅非但没有抱怨什么,反而如舒宁教她的那样,变成了一个“知心”的可人儿,宽慰道:“或许是因为,那个孩子不喜欢我,他总说我抢了他爸爸。”
  堂昊喆这几天心事重重,没怎么休息,人憔悴了不少,听了这话,心里五味陈杂。
  简容雅又道:“堂先生,您有孩子吗?”
  堂昊喆看了她一眼。
  沉默自然就是没有。
  简容雅:“那或许,真的曾经有一个呢?”
  堂昊喆脑子里瞬间出现了那天在食堂里的那一幕——
  女孩儿阴沉地看着他,用男音缓缓吐出了一句“爸爸”。
  简容雅接着道:“在我老家,都说没有成年的孩子,即便不在了,也会想要跟着父母。”
  堂昊喆听不下去这些话,起身要走,简容雅跟着站起来,“堂先生!虽然这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如果有孩子,想办法弥补就弥补吧,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啊,那是自己的血脉啊!”
  堂昊喆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走了。
  等门合上,简容雅瞬间变脸,恢复了一个人时懒散的神态,她晃荡去了卧室,照了照镜子,嘀咕道:“当演员肯定老得快,面部表情都那么夸张。”
  堂昊喆则被雪花片似的纷至沓来的真相给掩埋了。
  他弟弟寻到当年那个小山村,问了一圈,果然王小芬曾经有个儿子,出生时间就在他当年不辞而别之后的几个月,取名堂礼。
  而传说中那位意外去世的丈夫,姓堂,是个村子外面来的画家。
  堂昊喆弟弟还说:“哥,这个堂礼早就死了,死的时候大概十五六岁,当时给娶了一个小女孩儿,估计是农村冲喜用的,叫秦香。”
  “这婆媳两个半年多之前离开的村子。”
  “我还打听到,说是王小芬一直说堂礼没有死,最近还流传说堂礼用他媳妇的身体回魂而了,我本来以为是胡说八道瞎传的,后来打听道秦香娘家一个大妈刚好撞见了,差点吓疯。”
  “我还去王小芬娘家打听了一圈,好像是有这种说法,说是堂礼没死,我在想他们农村不是有过继、哪怕养别人家的儿子也要有个男孩儿的说法么,可王小芬一直没有过继,哪怕她娘家几个兄弟生了不少儿子。”
  ……
  生孩子的时间对得上,孩子的姓氏,以及王小芬丧偶的寡妇身份。
  堂昊喆这才彻悟,王小芬当年真的给他生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取名堂礼,而那个他在食堂里看到的打饭的女孩儿秦香是他的儿媳。
  如果这个消息早来十年,他一定欢欣雀跃,然而堂礼,他的儿子,却已经死了,悄无声息地死了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悔恨交加,他应该回去看看的,他但凡当年回去一次,知道堂礼的存在,他一定早早把他的儿子接到大城市来治疗,说不定他可以康复,他不会死,他会像个正常人一样上学工作,叫他一声爸爸。
  然而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堂礼死在悄无声息的岁月中,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现在,王小芬都没有和他提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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