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渊的心声是，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宗门长辈暗中操作所致，让他一路轻而易举获胜。
天元宗众人是追随着沈渊的比试观看的，对他一路获胜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其他比试台打得是刀气，剑气乱射，比试者多多少少出了点血，只有沈渊这边是在安安静静闲聊。
王道友一直憋着笑，听沈渊自己也不避讳自己走运获胜的这件事，他顿时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打趣道：“沈道友，你这可是幸运附身。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讲实话，你该不会是小福星吧？来，我来拜拜沈道友，赐点幸运给我，让我能抢到小月秘境名额。”
沈渊应和道：“好，好，好，你要都给你。”
这幸运，让他愁。
红狐在齐山的怀里打滚卖萌求抚摸，沈渊没眼看。
白兰心离开了和她一直待一块的那几个女修，走到了沈渊身边。
那一瞬间，沈渊觉得方才比试的烦闷被拭去几分，心情好了些许。
白兰心就是那种在她身边，心都会不由自主安定的人。
白兰心身上是蓝色的天元宗弟子服，她温柔地笑着和沈渊身边的人都打了招呼。
那些人审时度势，让出了给沈渊和白兰心交谈的空间。
沈渊觉得她穿白色的衣裳肯定会很好看，大红的也不错。
白兰心的相貌是那种温柔大气的，她的眉毛秀气修长，眼睛温柔得像是要把人装进她的心里。她的唇色是微粉的，微翘起唇角的时候最好看。
白兰心微笑着注视沈渊道：“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所以就冒昧前来找你了。”
沈渊表面一派平静，心里有点小喜悦地想，最喜欢白兰心这样贴心的女孩子了，太想让她当兄弟……
不对，她不是男的。
当闺蜜？
还是不对。他又不是女的。
当道侣？
……不能再想下去了。
沈渊诚实地回答了白兰心，他道：“是有点。我太走运了。最后获胜，并非倚靠我的实力赢来的。”
白兰心停下脚步，沈渊也跟着停了下来。
白兰心认真地看着沈渊的眼睛，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很多时候，你的真实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大家的修为相仿，反而是运气是成功的关键。”
突如其来的教学让沈渊措不及防，他点点头，道：“白前辈，我明白了。”
白兰心莞尔一笑，道：“我宣布，我们对你的考核，你已经通过了。”
沈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白兰心说的是天元宗对他的考核。
刀剑宗拜托天元宗考核刀剑宗的弟子，才能让弟子出门。
沈渊怀疑自己是唯一一个通过天元宗考核的人。
“你是唯一一个真正考核的弟子。”白兰心看出沈渊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解释道：“你们的长老说差不多可以放人，我们对那些弟子并没有真正的考核，只有你，我们真正考核了的。”
沈渊受宠若惊，他真不知道哪时候天元宗考核了他的。
白兰心道：“考核是从最开始就有的，我们考核了你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你平时的行为举止，上课的认真程度，对知识活学活用的程度。虽然，今天没能看到你用上你的知识，但是，毫无疑问，你非常优秀，近乎完美的通过了我们的考核。”
沈渊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他抿唇，全程不开口，几乎是飘飘然返回的自己在刀宗下院的住处。
怎么和天元宗人告别的他都忘了，大致记得大家心情都不错，都在笑他的稀里糊涂的六轮比试。
红狐不知什么时候溜回了沈渊的肩膀上。
沈渊盘腿坐上自己的床铺。
红狐嘴巴一张，一个灰色的大包袱出现在床铺上。
沈渊沉默一下，双手覆盖上灵力，打开包袱。他把包袱里的东西都倾倒出来后，立即把包袱扔到了一边。
包袱里面的东西多且杂，沈渊从中间寻到信件，拆开一看，是沈母写的。
沈母在信里告诉他，二哥离家出走了。
二哥出走的借口是，他心血来潮算一卦，发现自己父母会有三个儿子，他可以不用继承家业愉快地浪迹天涯了。
让该死的二哥逃过一劫。
沈渊在心中再次给二哥记上一笔，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忘记二哥干过哪些蠢事。
沈母在信的后面还提了一句沈渊女性形态时的闺蜜罗云霞将出嫁，沈母已经以沈渊的名义送上了一份礼。
实在多谢母亲了。
沈渊在刀剑宗是不知日月，没想，一下子，自己的朋友就要出嫁了。
读完信，沈渊在床上的杂物上翻找起来，说是杂物，其实是沈母给沈渊寄的一些小器具，比如泡茶的茶具。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一个小型的储物袋。
沈渊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果子。
是它了没错。
沈渊把储物袋给了在他肩膀上的红狐。
红狐原是舒服地窝在沈渊肩膀上眯眼，察觉到沈渊递过来的储物袋，它表现得欣喜若狂。
红狐甜腻腻道：“小祖宗，是给我的？”
它的眼睛闪着光彩，沈渊没有偏头，看不到。
听到红狐又以这种语气说话，沈渊装作要收回来，他平静道：“不是给你的。”
红狐哪会让到手的储物袋飞走，它两只爪子迅速一夹，夹住了沈渊递过来的储物袋。
红狐开心道：“我来看看是什么。九转灵果！”
红狐被惊喜砸晕了。
储物袋里都是九转灵果啊。
沈渊轻轻地道：“嗯。”
九转灵果放他们家没人吃，沈渊干脆让沈母把赏赐给护法的部分留下来，其余的都给他寄了过来。
那回在何伯院子里，沈渊见红狐那么开心吞灵果，猜它很需要这些灵物。
“小祖宗，我太喜欢你了。”
红狐的脑袋蹭上沈渊的脸，来回磨蹭几下，被有小情绪的沈渊用手挡住了。
蹭一下情有可原，蹭这么多下，不就是蹬鼻子上脸吗？
红狐被挡住也不伤心，它用爪子从储物袋里掏出几枚灵果开吃。
“小祖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灵果的？”
“小祖宗，我真是太爱你了。”
沈渊发现魔音灌耳，自己的修炼静不静下心成了一个难题。
红狐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沈渊心生疑问，偏头看过去，就见红狐两只爪子抱着储物袋，两眼放空。
“小红，小红。”沈渊感觉这不像是红狐在修炼，反倒是像魔怔了，它怎么了？
沈渊的声音拉回了红狐的神志，红狐的眼睛里一下子变得水光粼粼。
沈渊一惊，为何红狐哭了？
红狐声音沙哑道：“之前的不是九转灵果。”
沈渊一听，稍加思索便理解了红狐话里的意思，它说的是何伯给他们的那颗小小的红色灵果并不是九转灵果。
这没什么大问题啊。
修真界长得相似的灵果多得是。
沈渊对灵果没什么大的渴望。从他吃了大哥给的灵药变成现在的样子后，沈渊对灵药有了畏惧之心。
红狐看出了沈渊的不在意，它懊悔道：“我不该吃了它的，那是能稳定神魂的，我不想你死啊，呜呜。”
红狐泪如雨下，泪珠让它的毛成了一团又一团的，一点都不好看了。
沈渊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他忙安慰红狐道：“我不会死的，你不是说我大哥是鬼王吗？我想死也死不成的。小红，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红狐哭啼啼道：“那位前辈肯定是看出了你神魂不稳，特意给你的灵果。呜呜。被我吃了。呜呜。鬼王没用的，三世轮回镜在我们妖族手里。他只能让你转世投胎，投了胎你就会不记得我了。我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傻的主人了。”
还没死的沈渊不知道自己是该安慰红狐好，还是揍它好呢。
第42章
红狐自己止住抽泣, 道：“等你去过小月秘境，回来后，我带你去天堑山脉碰碰运气。”
沈渊还在为红狐之前说的纠结，他疑惑问：“我神魂不稳？”
按理说筑基是意念与灵魂合二为一, 成为神魂，拥有神识。问题是，他还没筑基期，不会有神魂啊。
红狐肿着眼道：“你没有意识到你的性别发生改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 他现在是男性了。
变了就是变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沈渊不清楚。
红狐恨铁不成钢道：“我们狐狸能改变性别是因为我们的血脉。一般来说, 男性的遗传血脉和女性的遗传血脉存在区别, 我们狐狸二者皆有，所以能变换性别。但是你没有我们狐狸的血脉，按理来说, 是不可能变为男性的。”
红狐说的很有道理。
沈渊深表赞同。
不过，他又觉得红狐的话似曾耳熟。他在哪里听过一样。
绝对在哪里听过，不然他不会这么快认同红狐的观点。
沈渊冥思苦想一阵，慢慢往以前回忆, 回忆完这辈子后，开始回忆上辈子。
他忽然发现红狐说的不就是他上辈子上生物课学的遗传方面的知识吗？
玄幻修仙世界为什么还要谈遗传学？
沈渊有种两个世界交叉的错乱之感了。
这和天元宗居然奉行的是考试教育一样让沈渊忍不住吐槽，为什么换了世界，还要考考考？
玄幻世界不应该有考试的, 也无从谈起科学啊。
按刚刚红狐的说法, 沈渊认真思考了一下。
他原本是女性, 身体里就不可能有独属于男性的遗传信息存在。
那他为什么现在成了男性，该有的都有？
红狐提醒沈渊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易秋水，她不相信你会变成男的吗？”
必须记得，他都和二哥一起跪祠堂了。
沈渊点点头。
红狐道：“我到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可能你不太相信，但是你看易秋水的反应。她天元宗出身，见多识广，她都没有见过人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转换性别。你该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吧？”
沈渊迟疑地道：“这样说来，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可能是换了一个？所以灵魂不稳？”
根据红狐的说法，沈渊推断是大哥给他换了一具身体，灵魂自然与现在的身体不符合。
红狐郑重的点点头，不假思索道：“你现在的身体和原来到身体绝对不是同一个。”
红狐说完，又反悔了，它道：“要不就是，你身体的血脉进行了调换，变成了和我们一族同样的了。也不对。”
红狐自己把自己的话否定了，它转换说法道：“要不，就是你现在身体里的血其实是鬼王的。”
它自己对自己的推测感到满意，顺便反驳沈渊的话，道：“什么灵魂不稳，你就是神魂不稳。你看你基本在练气期没有遇到敌手，因为你在本质上来说，已经是筑基期了。”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沈渊还是一头雾水。
什么叫他现在身体里的血是他大哥的。
沈渊把肩膀上的红狐扯下来，问：“什么叫我身体里的血变成大哥的了？我哪里来的神魂？”
红狐的六条尾巴诡异伸长，缠上了沈渊的身体，它卖关子道：“连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红狐动不动就故意摆出诱惑人的架势，偏生是狐狸的形态，一看便知它是故意转移沈渊的注意力。
沈渊哪里能让它混过去。
沈渊激发自己周身的灵力，灵力震荡，出乎红狐所料，它的六条尾巴被震了下去。
红狐收回自己的尾巴，不情不愿解释道：“我看不出你神魂稳不稳。但是我吃了那位大能给的那枚灵果后，本性被压制了大半，可见它是能稳定神魂的。”
沈渊似懂非懂。
一件事扯出了一堆事，沈渊只能说自己现在很混乱。
红狐道：“神魂这回事，修为高的，能一眼看穿修为低的神魂是否出现问题，那位前辈赠予了你三千分神之术，可见大能是主修神道的，他自然能看出你身上的问题。你定是神魂不稳。”
何伯是修神道的？
神道又是什么？莫非是收集香火愿力的神灵？
沈渊的思维开始发散。
红狐喋喋不休道：“你居然没看出来吗？你那座城的名字叫临河城，那条河的名字是隐神河，隐‘神’！而且，那位大能让你称呼他何伯，那个何就是‘河’神的‘河’啊！”
红狐真能瞎掰，沈渊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个意思。
你编，你编，你继续编。
红狐也知道自己的观点其实站不住脚，但是问题是，那位大能的确是修神道的，这样解释非常合理。
红狐眼珠子一转，又来了一句推测，它道：“我怀疑你可能不是鬼王的儿子。”
不是大哥的儿子，他还能是谁？
沈渊看着红狐的眼神都快变成眼刀子了。
沈渊心想，我已经接受我自己是大哥的儿子了，结果现在你又说不是，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
红狐并不觉得自己抛下来的话每句信息量有多么大。
它用灵力把自己的狐狸毛梳理柔顺。
沈渊闭目养神。
房间里弥漫着静谧的氛围。
沈渊把红狐说的话整体回味一遍，蓦然发现红狐这个家伙基本把他的问题都避过去了。
狡猾的狐狸！
红狐完全没回答沈渊为什么他会有神魂，为什么他又会神魂不稳，为什么他会改变性别，为什么他身体里面的可能流的是大哥的血，为什么他又可能不是大哥的儿子。
沈渊头昏脑涨，心思郁结于胸中，胸闷难解。
筑基大比一场架都没打，本来就是让沈渊无比烦心的事了，结果，红狐还抛出了诸多乱七八糟的设想让他自己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