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上任第二天,带着他们一队执法的官差,把城里小混混,二流子的聚集地给掀了。打得那群小混混们一个哭着喊着要当分魂的小弟。
分魂可盼着自己能像当杀手的那个分魂一样,有属下无数,他一挥手,都收了,带着洋洋洒洒几百人回到衙门。
分魂是这样和师爷解释的,分魂道:“师爷,他们都敬佩大人两袖清风,爱民如子,自愿为我们衙门办事,不需要衙门出一分工钱。”
分魂身边,一群猪头忙不迭的点头。
师爷沉默了,衙门里最顶头的大人,巡抚大人也沉默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属下这么能惹事,惹的还是件好事,一下子解决了往日城内最容易犯事的那群人。
分魂没有在意大人的欲言又止,过了两天,他带着自己上百号小弟把集市整顿了一遍,一改之前的混乱,整个集市显得整洁干净。
就连城里的大道,都让分魂带着几百号小弟每天打扫过去。城内的乞丐消失无踪,分魂说了,人都要依靠自己的手脚做事,带着一票小弟,给了城里乞丐一顿饭的施舍,拉着那群乞丐开始修路。不过,乞丐中有路也走不动的老人,实在没办法干活的残疾人,他们被分魂统一送去给专人照顾。
在分魂当衙役的几年时间里,他惹下无数事端,全靠这师爷和巡抚大人两人给分魂摆平,分魂自己也知道,因此分魂能给的报答是,给百姓一个治安和平的环境。
由于惹的事太多,几年过去,分魂还是只是一个小捕快。
不过,因为分魂做的实事,百姓都能亲身体会到,所以分魂深受百姓的爱戴。哪怕这个小捕快身后跟着几百个小弟,百姓都觉得这是分魂故意锻炼那些小混混,为民除害。
分魂这回上花楼的原因是,他前两天干了一件大事,把仗势欺人的一家富商的儿子给送入了狱中,连累自己的兄弟蹲了一天牢。
他今天特意给弟兄们放松心情,便带着一伙人来到了一家他们常去的花楼。
那家花楼消费低,里面的姑娘虽然姿色中等,但是对于分魂的这帮弟兄来说,就已足够。
他们没啥钱,每回就喊几个相熟的姑娘,听几首小曲,喝几黄酒就很满足。
已经结婚了的弟兄,分魂就不会喊了,能少请一个是一个,他可没钱。分魂这些年挣的银子,基本都是请兄弟们客,给花完了。
再说,甘蓝大陆民风彪悍,平常小百姓家的女儿多数是习武的,使得分魂的那些结了婚的弟兄大多成了妻管严。
即使分魂想喊,他的那些弟兄们可也不敢来。当然,分魂是肯定不会去带坏他的弟兄们的。结婚了,还是要顾着自己的家。
分魂带着十多个弟兄们刚进花楼的大门,老鸨见着了,连忙堆笑迎上来。
分魂道:“老规矩,但这回,酒要多来两坛,我有这么多弟兄,一人几口可不够。”
老鸨咯咯地笑道:“知道了,恒爷。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话是这么说,老鸨却没像以前那样带着分魂他们去他们常待的二楼,反而是神神秘秘道:“恒爷,今天啊,我们楼里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老鸨的声音没有压低,而是让分魂身后的弟兄们也听见了。
分魂身后的一个汉子窃喜问:“是来了院子里下来的人?”
“院子”二字,暗指比花楼更高一层的青楼,里面的姑娘才艺双全,容貌也比花楼里的更胜一筹。当然,里面收的银子也更多,至少分魂他们这些穷捕快耗费所有钱财可能都只能进去一次。
老鸨面色一苦,叫委屈道:“官爷,那里面的姑娘哪里轮得到我这里。”
老鸨倒是想,但是那里面的姑娘大多自己有积累了钱,为自己赎身,要么,被相好的赎身,做了妾侍。而且那些姑娘不到年老色衰,是不会被放出来的,哪里能等到老鸨买来给自己楼里当头牌。
听老鸨否认,分魂的几个弟兄没了兴致。
老鸨是个察言观色的,也不卖关子了,连忙道:“是双木居士,双木居士啊!他在那边听如意唱曲呢。”
分魂等人顺着老炮的手指过去的地方,那是花楼里设的一个小戏台。
一个姿色中等,但胜在年轻活泼的姑娘在戏台上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一个软软的小调。
台下放着多张位子,已是座无虚席,他们中隐隐把目光投向第一排的中间的男子身上。男子的手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只苍鹰停在上面。
分魂一看那熟悉的背影,对他的身份确信无误了。
老鸨絮絮叨叨道:“那可是双木居士,他上门亮明身份的的时候,险些吓死我了。你们要不要去戏台哪里?”
分魂身后的弟兄们立即点头,那可是双木居士,嘿嘿,双木居士。谁家没藏一本双木居士的大作?
这些人一个个和见了偶像没两样。
倒是分魂尚存理智,他问老鸨,道:“你那边连位子都没有了,我们坐哪里?”
老鸨理所当然道:“站旁边啊。恒爷,过一会,可连站的位子都没有了。”
“恒哥。”
“恒大人。”
分魂身后的弟兄一听老鸨说的话,马上献殷勤撺掇分魂答应了。
分魂问了老鸨多少银钱,老鸨比了五个手指,分魂想起自己的荷包,道:“这可是我们之前雅间的五倍。”
老鸨道:“这里可是戏台,还能见到双木居士。恒爷,您可别为这点小钱和我斤斤计较。”
都这么说了,分魂爽快地给了,带着弟兄们站到了戏台旁边。
因为没有位子,分魂这些人能来回走动,分魂第一件事就是看双木居士的真容,看是不是二哥。
所有进来的人,第一件事都是这样,分魂的动作不显突兀。
还真是,分魂看了一眼那第一排中间的男子的面容,确认了了他就是自己的二哥。
二哥那双桃花眼眨啊眨,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偏头对自己手臂上的苍鹰道:“我算到我有故人来找我,就是这个时候到,怎么我还没看见?难道,我终于算错了一次?”
二哥没有特意传音,只是平常说话的样子,声音压低。
坐他旁边的人也能听见,而分魂,他有神识,即使站得稍微远点,但对二哥的话听得明明白白。
这时的分魂,已经联络上了主魂沈渊。
沈渊浏览了分魂几年的记忆,同步了分魂目睹各种世事之时,心中的喜怒哀乐。沈渊恍惚之中,心境更进一步。他冥冥之中有感,自己应该是到了筑基大圆满。
看世间悲欢离合之事,历人生酸甜苦辣百种滋味,遇善恶难辨忠佞难分之人。
沈渊发现,人生便是一场修行。
分魂那边,二哥听了小曲,手指头莫名地动了动,忽然就对上了一旁分魂的视线。
“主魂,二哥发现我了。”分魂有点错愕,立即联系上沈渊。
沈渊道:“赶紧逼问二哥,让他说出大哥的联系方式,不,你让他用传信玉牌联系我,把大哥的灵力波动告诉我。”
分魂问:“你连大哥的灵力波动都不记得?”
沈渊反问:“你记得?”
主魂和分魂本是同一人,不记得的都不记得。
分魂沉默,他这下翻船了,怼主魂把自己也怼了进去。
沈渊也没想到,大哥从小带他带到大,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记得大哥的灵力波动。
沈渊为自己做掩饰道:“大哥平常用剑,没见他用过什么法术。”
他不记得是正常的。
分魂在神魂里回应道:“是啊,是啊。我去找二哥了。”
戏台下的二哥凭借三言两语摆脱了自己的追随者,让他们在座位上坐着,自己一个人往花楼外走。
按二哥说的,他要去独自采风,采风回来现场作画。
分魂瞄准了这个时机,偷偷地跟了上去。
分魂并不知道,他一不见,他的那群弟兄们窃窃私语片刻,马上也离开了戏台。
二哥走出了花楼一段路,停了下来,他施施然转身,看到了离他只有几步距离的分魂。
二哥的桃花眼微眯,笑道:“阁下是何人?”
这时,分魂的那帮兄弟到了花楼门口,他们人多,各个方向分工明确,一下子就看到分魂的身影。
面对二哥的疑问,分魂没好气道:“二哥,是我,沈渊。”
听到这句话,二哥脸上的笑容险些僵在脸上。
分魂的弟兄们看到分魂旁边的身影,激动地喊道:“恒哥,你竟然和双木居士认识?”
“恒哥,你和双木居士哪时候认识的?”
“恒哥,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你认识双木居士?”
轮到分魂的脸僵了。
我才和二哥说我是沈渊的,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这个时候喊我恒哥,这不拆我台吗?
第92章
见证了火速打脸现场的二哥, 他看到这一幕后哈哈大笑, 随即, 二哥给他和分魂所在的区域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分魂的小弟们见自己老大在和双木居士讲话,识相的没凑过来。
二哥上上下下打量分魂,开口道:“小弟啊,你怎么把自己割成了这么多份了?”
分魂心里一惊, 在神魂里问沈渊道:“你告诉过二哥,自己修炼三千分神之术的事情?”
沈渊冷漠地回答:“你忘了我们是一个人吗?”
潜台词, 沈渊做的事情分魂都会知道。
分魂耿直道:“还真忘了。”
沈渊道:“.…..快问二哥,大哥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分魂这才放弃在神魂里和沈渊的交流,回归到向二哥问话。
分魂问:“二哥,你怎么发现的?”
二哥一脸神气道:“我算出来的,我算到了今天有故人要找我, 特意出来和故人见一面的,没想到是小弟你。”
分魂闻言, 隐约记起二哥在戏台下面的时候,对着手臂上的苍鹰说了一句“我算到我有故人来找我, 就是这个时候到”。
分魂略带怀疑地扫视起二哥来, 难不成,他这二哥其实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卜算高手?
分魂有点不相信。
二哥道:“别怀疑啊小弟,你看我之前还算到母亲命中会有三个儿子呢。我,大哥, 娘新生的三弟。爹可是金丹期了, 娘不照样也生下了三弟。你看我算得准不准?”
分魂听着有点晕乎, 沈渊在神魂里把二哥的来信的那段记忆翻给分魂看。
分魂一看,原来是沈母在三年前生下来了个儿子,二哥以沈渊的名义给沈母新生的儿子起了名字,叫添金。
什么添金不添金的?
分魂不理解二哥为什么要来这一笔,以他的名义,去给沈母剩下的儿子命名,还要叫添金这种难听的名字?
分魂想,二哥既然叫沈母新生的儿子为三弟,喊他喊的是小弟,那么二哥应该是知道自己并非沈母亲生的,而是大哥亲生的了。
这其中关系不太复杂,就是称呼有点弯弯曲曲。
分魂这些年办案执法,最烦的就是这种歪七扭八的事情了,扯清楚了其实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绞尽脑汁瞎猜,还不一定猜得对。
分魂试探着喊:“二叔?”
二哥摇扇子的手一顿,问:“那你喊大哥喊什么?”
分魂道:“亲爹?”
二哥不解问:“那大叔去哪里了?”
二叔二叔,上面不该有个大叔吗?
分魂不清楚二哥的脑回路是怎样的,他道:“我哪里知道。”
分魂与主魂记忆相通,沈渊看着这一问一答,全是废话,干脆没看分魂那边的动静了。
分魂认亲成功,大哥的灵力波动是无论如何都能搞到手的,沈渊深刻怀疑自己那分魂的性格就是仿着二哥的性格长的。
暂且不管分魂那边的事,沈渊在联系分魂的时间里,他人回到了自己的洞府里面。
洞府里只有一只红狐。
沈渊这次出门原意是去编书的,遂没有带上红狐。
黑狐维娅完成沈渊交代它的驱赶闯入天元宗的魔族了,倒是不知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红狐懒洋洋地在洞口躺着,看到沈渊回来,立马活力十足凑上去了。
红狐绕着沈渊转悠,时不时地拿身子拱一拱沈渊。
沈渊奇怪道:“你这是有什么要求我的?”
红狐讨好地笑道:“小祖宗,那个,我有了七只狐狸崽子。”
七只狐狸崽子?能让红狐特意跑到沈渊面前说的,只有可能是红狐自己的了。
沈渊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心里有点好奇。
红狐苦恼道:“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我是被下药的,要不是它生了崽子,我都不知道是谁。”
沈渊没掩饰住自己眼里的好奇。
红狐瞅见了,也不藏着自己的心酸事,大吐苦水道:“我们族长真是老谋深算,好狡猾。我那时不是想和小祖宗你来天元宗吗?我答应了我们族长,说我会变成公狐狸,让族长放我离开妖界。我们族长答应的好好的,转手就把我扔进了三生轮回镜,让我和一只母狐狸独处。唉,最后我性别固定在公狐狸上了。”
红狐追悔不已,道:“三生轮回镜通往现在,过去,未来。我当时从里面出来,时间不过是眨眼,我就该意识到自己去的不是现在,去现在的话,时间该过去一天。我那个时候怎么那么蠢,连自己去的是未来都不知道,还以为是现在。”
见红狐这般懊悔,沈渊故意转移话题道:“你的七只狐狸崽呢?在你这里,还是在它们母亲那里?”
“哦,我崽啊,在我这里。它通过三生轮回镜把它们给我送过来了。”红狐张开嘴巴,对着地面,吐出七只火红色小狐狸。
七只小狐狸的耳朵尖和尾巴的尾部略带棕毛,它们没睁开眼,嗅着气息,往红狐身上蹭。
红狐拿小狐狸无可奈何,情急道:“住口!我不是你们的娘,我没有啊,小崽子别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