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重生了他没有——木葉江水
时间:2018-04-13 10:36:07

  夏澄以为自己调适得很好,可没想到,再见到他的时候,她却忽然有些鼻酸,但她强自忍了下来。
  坐下后,他们谁也没开口,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将小菜端上来。
  陆致远夹一块糯米糖藕给她,“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夏澄没有说什么,她夹起糖藕放进嘴里。
  怪的是当时无论怎么吃,滋味都是甜入心扉,今日竟带着些微的苦味。
  “好久没见,你最近好吗?”他轻轻地问。
  “还不错。”
  “你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夏澄点点头,但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比较恰当。
  陆致远接着问:“跟我有关,对吗?”他叹口气,“最近有人打着你的名义,要约我出去吃饭,我想你一定受到不少的困扰。”
  夏澄说:“没关系,我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我们处在一个文明的社会,他们难道还能绑架我,跟你要求赎金吗?”
  她想开个小玩笑,可也许是心里难受,她说出来的话不仅不好笑,还有种嘲讽的味道。
  陆致远笑了笑,“快说你值多少钱,我现在就请人提现金来,把你赎回家。”
  他的话比她的还不好笑,是以他一说出口,气氛变得更尴尬,两个人也更沉默了。
  菜上齐了以后,他们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可都绝口不提有关医院的事。
  直到用完餐,服务员将桌面清空,送上茶水跟糕点,陆致远才忽然说:“对不起,以后不会再给你造成麻烦了。”
  夏澄苦笑,“这不是你的错,你有何必要跟我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要拒绝医院的人,根本无需顾虑太多。”
  陆致远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紧握她的手,“夏澄,我们不一定要走到这一步,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我们移民到温哥华,就在那里定居,你要是担心你的父母亲没人照顾,等我们安顿好,你可以把他们接过来……”
  夏澄用自己的另一只手,盖住他的手背,轻声说:“致远,够了,你不晓得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结婚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想想你的爸爸妈妈,他们爱你,你不能因为我,就抛下他们不管。”
  更何况,要是有一天,他后悔了呢?
  她很清楚,爱情从来不会天长地久,总有被消磨光的时候。
  到时他会恨她,当初让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一切离开。
  不如停在这里就好,他们没有结束得太难堪,往后回想起来,至少彼此不会有怨恨。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我?”他的语气是那么重,几乎可以说是在质问她。
  “因为事业是你的信心来源,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在办公室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个男人,稍微有点野心,事业永远排在爱情前面,只要有了傲人的成就,他们不害怕没有女人喜欢。
  至于曾经放弃过的人事物,只待年老时,偶尔回忆一下便已足够,虽然有些荒谬,但那已称得上是深情,社会对一名成功男士的无情无义,向来是宽容的。
  功成名就,并不需要爱情这种玩意儿来做点缀。
  如果到时真有什么遗憾,大不了拿钱换爱,这种交易对他们来说,非常实际。
  权利和金钱是男人最好的春/药,从来不是句假话,有了这两样东西,想再爱上另外一个人,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陆致远收回手,许久后,他才说:“他们要我跟爷爷朋友的孙女订婚,之后会把船公司交给我管理,你说,我这叫不叫为钱折腰?”
  夏澄不响,她知道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但忽然听到他要订婚的消息,她还是有些愕然。
  她压抑住胸口那股悲凉感,往窗外看,蜿蜒的河道上,有红色的灯笼,透出黯淡的微光,远处有另一扇窗,传来热闹的说话声,她不经意地看过去,便对上那一双眼睛。
  剎那间,夏澄看到了老苏恒。
  他也回望着她。
  夏澄并不以为意,只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来。
  陆致远说:“你一定很瞧不起我这种人。”
  夏澄不想他一直纠结在这种情绪里,她试着安慰他,即便此时她也很需要人安慰。
  “那个女孩子应该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你的家人都满意,或许你应该放下成见,好好地去了解她,或许你会喜欢上她也说不定。”
  陆致远不作声,他不敢跟夏澄说,他从小就认识对方。
  双方家长早就认定他们将来会结婚,如今会加快脚步,不过是怕夜长梦多,谁都不敢保证,他的身边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夏澄。
  但只有他心里知道,除了她以外,就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夏澄勉强自己露出微笑,“对了,虽然我们是朋友,但你订婚跟结婚,我就不去参加了,另外,千万别寄帖子给我,没酒席可吃,还要强迫我送红包,也确实过分了一些。”
  “好。”陆致远苦涩地牵起嘴角,“订婚的事情对外公开后,我想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去烦你了。”
  “希望如此。”
  分别的时候,他们一同站在门口,等人将车子开过来。
  夏澄的车先开来,陆致远送她上车。
  在关上车门时,她轻轻地说:“致远,你是个很好的人,我衷心期盼你能幸福。”
  陆致远不响。
  他们谁也没跟对方说再见,这两个字放到现在的情况下,显得太过矫情且无意义。
  最好是以后永不再相见,旧情人重逢,从来就是让人尴尬的事。
  对方过得好,或不好,都能引起一番感叹。
  那些总幻想要偶遇的人,到底是天真。
  若是不幸见到一个变形的旧情人,将心里仅存的一点美好破坏殆尽,那又何苦来哉?
  可以的话,夏澄只希望将今时今日的陆致远记在心里。
  往后的他不会再是现在的他,而她也不是此时此刻的夏澄,他们将有各自的人生要过下去。
  夏澄发动车子,她忍不住看向后照镜,陆致远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她调转视线,专心开车。
  也许是心绪不定,开到半路,夏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车子跟着她。
  她手心出汗,怕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人盯上了?
  有太多不好的案例提醒她,必须要特别小心,单身夜归女子绝对是歹徒最好的下手目标。
  夏澄将油门踩得更用力些,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自动开启成扩音。
  “夏澄,是我,我是苏恒,我跟在你的车子后面,你不用紧张。”
  她松了一口气,可也因为这样,她有点不高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你从餐厅出来,我就跟着你后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对不起,我还以为那时候,你已经看到我了。”
  夏澄恍然大悟,她或许是眼花,才会把小的误认成老的。
  “你想送我回家,可以事先跟我说,这么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你是存心吓我吗?”
 
 
第74章 私心
  夏澄把车子停在路边的一处空地,说实话, 她的开车技术也就一般般, 充其量就是她上下班时, 能当作代步的一种方式。
  她担心自己边生气边开车, 会影响交通安全。
  小苏恒跟着她停好车,才下车走了过来。
  夏澄只按下车窗, 虽然刚刚被跟踪的情况,只经历不到一分钟, 但她仍是余悸犹存,她的心脏加速地跳动着,双手双脚微微有些发麻。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他们男人很难理解女性的这种恐惧。
  别说从小到大听到过的可怕故事, 即便在成长过程中,一个女孩子少说也得有过一两次不愉快的经验。
  想想就让人觉得悲哀, 这个社会对女性十分不友善。
  男女平权与否还是其次, 光是那种封建价值观里, 对女性身体, 毫不掩饰的意淫与恶念,就足以造成人身安全上的危害。
  夏澄也曾经搭过公交车被糟老头拿下/体蹭过,还有骑自行车时, 被人尾随着摸了一把,幸好, 她的武力值惊人,在打跑他们后, 没有什么更糟糕的情形发生。
  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可那时不愉快的记忆,已经深埋在心里。
  现在遇到奇怪的人,她会下意识地远离十步以上,这是她预估危险发生时,所能拔腿狂奔的距离。
  像小苏恒这种身量高的爷们儿,站出来气势就高人一等,变态见到他,只会摸着鼻子闪一边去。
  他怎么可能像她一样,遇过那么糟心的事。
  小苏恒或许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他默默地站在车外,等候她发落。
  夏澄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冷冷地问:“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小苏恒跟个孩子一样,低着头,而他这么做,反倒令坐在车中的她,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他非常地愧疚,而且沮丧到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夏澄叹口气,她打开门锁,“你别一直站着,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小苏恒坐到副驾驶坐,“很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要吓你。”
  “没关系,我的反应确实有些激动了。”夏澄无奈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吓成这样?”
  “我以前不幸遇过两次变态。”
  小苏恒紧张地问:“后来呢,你还好吗?没发生什么事吧?”他一连丢出的两个问题。
  “没事,我很好。”夏澄嘿嘿笑了两声,“那两个变态被我揍得哭爹喊娘,要不是他们跑太快,我一定抓他们去跟警察叔叔泡茶。”
  “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去追,太危险了。”他皱眉,“你家里不是有司机吗?你不应该自己开车。”
  “那是公司派的车,我又不在我爸的公司里上班。”
  小苏恒点点头,“不然这样好了,我帮你请一个司机?”
  夏澄骇笑,“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一点,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需要人家管接管送的吗?”
  “我不放心你。”小苏恒说,“你不能拒绝我,这件事我说了算。”
  夏澄并不领情,“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房,直男癌呢你,我坚持不上车,你能拿我怎么办?”
  小苏恒垂下眼帘,轻轻地说:“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你如果不要,我当然不可能逼你。”
  看到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夏澄总觉得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她好像老在欺负他,可谁让他顶着跟老苏恒一样的脸,她说起话来便没什么顾忌。
  像现在,她的话稍微说得过分了一些,他就只差没去蹲墙角画圈圈。
  莫名其妙啊这是,明明都是苏恒,怎么一个脸皮厚得堪比铜墙铁壁,一个整天羞答答跟个小姑娘似的。
  夏澄于心有愧,所以向他提议,“时间还早,我还不想回去,你陪我去喝酒好吗?”
  小苏恒抬起头,看着她,“喝酒?你不是要我酒少喝一点。”
  “你别喝,我喝就好。”夏澄苦笑,“我今晚的心情不太好,正愁没人肯听我吐苦水。”
  小苏恒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坐我的车吧,待会儿你喝醉酒,我也好送你回去。”
  夏澄瞪他一眼,“别瞧不起我,我酒量好得很。”
  小苏恒微笑不语。
  最后他拗不过她,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把车开到一家酒吧。
  坐定后,夏澄帮小苏恒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自己点了一杯马天尼。
  小苏恒看着自己眼前那杯花花绿绿的古怪玩意儿,忍不住扬起嘴角。
  夏澄拿起杯中的橄榄串,沾了点酒,含在嘴里,“今晚我请客,你尽管喝,不用客气。”
  “能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吗?”
  先前在餐厅里,他其实也看到了陆致远,可他不敢直接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也许是怕听到的答案,会让自己难受。
  又或者,他希望夏澄愿意告诉他,为什么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了,今晚还会私底下见面?
  自然这不关他的事,也不是他能管的,但他很难真得不在乎。
  夏澄沉默了很久,“前些日子,有几家医院想成立儿童医院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
  “略有耳闻。”
  “我们高层希望透过我的关系,去与陆家牵线。”她苦笑,“他们不知道我跟陆致远早已分开。”
  “嗯,他们一定想尽各种方法找你麻烦,所以你才去找他帮忙。”
  夏澄摇摇头,“我没有找陆致远帮忙,但他知道了这件事,便主动与我联系。”
  小苏恒喝了一口味道奇特的饮料,若无其事地问:“他还来找你做什么?”
  “他说以后不会再给我造成困扰,因为他快要订婚了。”
  “他的手脚还真快。”
  “也无所谓快不快,这是他的自由。”
  “你就因为这件事,所以心情不好?”
  夏澄垂下眼眸,“很可笑吧,明明是我主动跟他提分手,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你觉不觉得我是个特别矫情的人?”
  小苏恒问:“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哪个比较能安慰人?”
  “假话。”
  “那你先说假话安慰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掀翻桌子就走。”
  “你表现得很大方,我都看不出来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真话呢?”
  “如果你还对他有感情,就别逞强了,难过就难过吧,你再矫情也只有我看见,我发誓,我绝不会把你今晚哭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夏澄笑得很苦涩,“我怎么可能会哭,是我要分手的,我哭做什么?该哭的人也不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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