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鹤媛此时大力拍拍胸口,刚才真是好险啊喂!她敢打赌只要花无殇看出自己是冒牌货的话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这间屋子无论如何她都不敢住了,万一花无殇回过头再来一次呢?
而且凭她的直觉,以及花无殇摸到表姐身体的反应,这两人大概根本就不是大家想的那种关系。
因为从花无殇一瞬间的真实表情来看,他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表姐的尺寸。
月黑风高夜。
闵鹤媛裹着自己的小被子战战兢兢出门了,她和霍珩的房间就一墙之隔,陈昭只见一团东西迅速的移到了他家侯爷门前头。
拦还是不拦,这是个问题。
就这么纠结一小会儿的功夫,闵鹤媛已经闪身进去了。
她磕磕绊绊摸到了榻上,倒头就睡。霍珩说的真没错,前厅有蚊子。
蚊子吸血就算了,关键是一直在她耳朵边嗡嗡嗡的吵个不停,闵鹤媛烦躁的翻个身,再过了一会儿,霍珩只听见前面儿传来一声响亮的把掌声。
他在闵鹤媛进门那会儿就醒了,眼睛未睁,杀意却已经聚集到全身。
不过听着外面悉悉索索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霍珩想了想就知道是谁了。
紧接着,巴掌声连绵不断的响起来,啪啪啪啪啪。
闵鹤媛觉得表姐的脸都要被自己打肿了,可是偏偏蚊子没完没了一般。
“啊西。”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烦躁的抓抓头发,试着喊一句,“霍珩?”
卧房都是有熏香的,所以没有蚊子的侵扰,闵鹤媛贼胆肥了。开始打卧房的主意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霍珩抿着唇,他就不说话,倒是要看看这二货有没有胆子进来。
事实上,她很有!
“霍~~珩~~~”
她摸进来,语气神神道道的,跟鬼魅一样,大半夜的其实挺吓人的。
霍珩一动不动,闵鹤媛为了保险,弯腰低头,努力看清楚夜色中他的脸,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丞相的脸烧出个洞来。
霍珩淡然的翻了个身,面向了里面。
他突然动一下,吓得闵鹤媛赶紧捂住了嘴巴,但见霍珩转过去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而且他里面的位置还空了那么多。
算了,上吧。
闵鹤媛做做心理建设,两口子嘛,睡一张床很正常的,嗯。
她脱鞋上床,站在床沿边,然后从霍珩身上大咧咧的跨了过去,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缩在墙角边睡了。
这边没有蚊子,闵鹤媛几乎倒头就睡着。霍珩睁眼,看着苏承欢消瘦可怜的背影,一时间心头复杂。
闵家了解皇上心性,加之身为外戚,所以从不参与朝中之事。霍珩所了解到的,只有闵家从前嫁女儿一事上胁迫了皇家,因为当今太子妃娘娘十分喜欢太子殿下。
作为代价,相应的,闵家从繁华安逸的长安举家搬往边城,坐镇望都,靠着闵家多年来在沙场上立下的赫赫战功来震慑对大梁虎视眈眈的乌素国。
若不是乌素一直是大梁的心头之患和对手,霍珩猜测,皇上早就容不下闵家了。除了闵家,朝中没人能对抗骁勇善战的乌素国。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的是,闵家的兵权早被皇帝收回,闵家军被打乱编入各地,闵家只剩下府兵。
没人比闵家更明白他们的处境,多年来和太子妃断了通信交往,闵忠更是只在十多年前应皇上的邀请带家眷来过一次京城,此外闵家人从未踏进过长安半步。
也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见闵鹤媛。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当时他也是单薄少年,只觉得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见了有威严的大人会吓得缩在嬷嬷身上不下来,背过那些皇亲国戚时候又挺能撒欢儿的。
这一次对闵家也不知是福是祸,从闵鹤媛的表现来看,家中应当从没人给她讲过政事时局,宫中规矩更是一概不知。闵鹤媛今年都十七岁了,却没有按照规矩将女儿送进宫中选秀女,想来他们早就规划好了闵鹤媛的人生。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尽力护一个孩子天真烂漫却未必能成,这一次对于闵家还不知是福是祸。
所幸的是,闵鹤媛只是不知道长安城的规矩,却并不是真的蠢笨,她领悟力还是很强的,算是一个通透的姑娘,大事不犯糊涂,这就够了。
比真正的苏承欢要有用。
霍珩神色清明,未见有睡意,忽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根银针刺入闵鹤媛的睡穴吗,然后起身,整整衣襟,信步走到外间。
“出来吧。”
谢天谢地您终于召唤我了,陈昭激动的想要流泪,要知道他刚刚可是一直在打暗号示意他有事汇报。
“侯爷,刚才……刚才花无殇来了。”
“花无殇来了你结巴什么?”
霍珩一抬眼皮,问的凉淡。
“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不得隐瞒。”
陈昭还能说什么,他就只好老老实实全部交代了。顺便还递上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先前听花无殇说公主不写字,而且字贼丑。可是刚才属下捡到的,非但写的不丑还很娟秀呐。”
陈昭压低了声音,凑近霍珩一些。
“侯爷,这公主是不是真被人掉包了,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呀?”
霍珩盯着那张纸,外间已经掌了灯,虽然这张纸只是冰山一角,但是霍珩看出来,这是一个新的话本子。
也就陈昭这二愣子看不出来这字迹和让他欲罢不能的那个写书人字迹很像了。当然了,书上自己更张狂些,现在更秀气。
霍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另外一个敏感话题。
“你说,她让花无殇摸她了?”
“对……啊。”
陈昭莫名觉得有点冷,他赶紧补充一句,“就是不知道摸哪儿了……”
“……”
=
次日一早,闵鹤媛又是被巴掌拍醒的。
崔氏现在气闷的很,一早上的她看闵鹤媛的房间没人,还纳闷儿人去哪里了。问她的侍女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结果霍珩起来了,说是在自己房里。
她就不明白了,昨儿不是在自己个儿房里睡得么?
闵鹤媛捂着脸嗷嗷叫着坐起来,“谁打我!”
眼睛睁开,就看见崔氏不苟言笑的脸。
真是特别吓人。
她差点抱着被子滚地上去了。
原本以为崔氏要发威了,结果对方尽全力忍住了,淡淡说一句,“公主快起吧,贵人们都来找你了,需要你出面处理。”
贵人?闵鹤媛反应了一下,想起来是那些夫人小姐们送来物资了大概。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几个箭步窜回自己房间。
小蝶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用具,一边帮着她打理,一边笑的跟招财猫一样。
“公主,你去找侯爷睡觉了是不?”
“咳~”
她呛了一下,还没说话,小蝶接着发挥了。
“别害羞公主,早该这样干了,侯爷别看平时板着个脸,其实他高兴着呢。”
“高兴?”
闵鹤媛吐掉漱口水,看着小蝶,你是认真的吗朋友?
小蝶还神秘的眨眨眼睛,“崔嬷嬷可是气坏了,她来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去哪儿了。看不出啦呀公主,原来您大晚上支走我是这个目的。”
闵鹤媛笑的很憋屈,呵呵。
夫人们整整齐齐等在正堂,一个个都坐的端正笔直。闵鹤媛进屋这么一打眼儿,只觉得大家都坐的错落有致,个个人都贵女的好气质。
她掩唇微笑,“姐妹们来了。”
其他人心里恨不得翻个白眼儿给她,谁跟你是姐妹了?不过面儿上含着笑应了,见了闵鹤媛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闵鹤媛就希望她当表姐的时候能缓和一下人际关系吧,也不指望着对方真的一夜之间就接受了表姐。
所以她心态稳的很,何种场合该有的气质反应也不输任何人,游刃有余的应对。
然后唤了人过来,拿出昨儿她就准备好的卷轴。
“各位夫人都是赈灾中出了力的,昨儿我们也收到了各位大人的捐款,不如夫人就代表家中签个字儿吧,等到灾情结束,本宫打算给各位造个功德碑,立在江北,供后人观阅。你们捐出来的物资银两,也将全部落在百姓手中,也请各位带个话回去,让众位大人也都放心。”
闵鹤媛此举无疑满足了众人,本来大家是被闵鹤媛这样捐宅子一事,逼得不得不跟上捐款。但是可以留名,受人敬仰,大家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儿就少了很多。
有夫人签完名字没有走,笑看着闵鹤媛。
“公主殿下,其实风扬郡主也准备了东西,托臣妇带来。”
风扬郡主就是昨儿给自己甩脸子的苏孝雅。
闵鹤媛想了一下,你想尥蹶子就尥蹶子,难道想给我我就得乖乖接受吗?那堂堂长公主在这圈儿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她微微一笑,拿出了苏承欢的冷姿态,语气疏离。
“论辈分,本宫不该和堂姑姑置气。但是论情理,本宫年长些,又是因着公事去叨扰各位。服低做小只为百姓服务,风扬郡主莫不是真以为本宫需要看她脸色行事了?既然风扬公主不愿意与本宫打交道,本宫自然也不会攀亲带故,这东西您怎么带来的还请麻烦怎么带回去,顺便把本宫的话也捎回去,如果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叫她亲自来见本宫。”
作者有话要说: 10.15感谢小可爱捉虫,已更正~
---------------------------
女主她不懂京城是因为她爹妈没教过没说过她不知道啊…
最后剧透一波:女主的母亲是现代人穿越。(没错这是上辈人的爱恨情仇了~)
最后的最后…
今天——
我:balabalabalaba
小月亮:balabalabalaba
我:bapabalabalba
小月亮:你申榜了没???
我:(一脸懵逼.jpg)……我忘了!!!
嘤嘤嘤下周我是没榜的女纸…
小月亮:我到时候挂你~
我:靠你了老铁!!!
于是下一周我是蹭榜的女纸哈哈哈~
☆、使不得啊郡主!
霍珩回家稍迟了些,下朝的时候皇上单独召他去养心殿,仔细嘱咐了一些情况,大意是朝中文臣贪墨猖獗,这一次借着江北水患一事,拔出萝卜带出泥,彻底的清理一次朝堂蛀虫。临走又赐了他金牌,可以行先斩后奏之事。
当然最后的落脚点免不了放在了长公主身上,皇帝语重心长,“珩儿,朕一直当你是自己孩子的。承欢不懂事,这一路上得靠你照顾,若有意外,必当首先护她周全。”
霍珩垂眸颔首,“臣自当倾心竭力,护公主周全。”
冷峻的面容没有表情变化,但是语气坚毅,皇上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靠谱又安心。他转着手上的佛珠,挥挥手,“下去吧。”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今朝堂上的势力,他老了,却不服老,这是杀尽异母同胞的兄弟得来的天下,越是上年龄这个认知就越发的深刻,他并不想他的后代接着重蹈覆辙。
今日的侯府格外有人气,霍珩进门已经和很多夫人小姐们打过招呼。
进入正堂,闵鹤媛正和其他人核实名单,别人见到这冷面侯爷来了,立时纷纷起身见礼。
独闵鹤媛没有什么规矩,穿花蝴蝶一样扑到了霍珩怀里,“相公你回来啦,我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吃过午饭就可以上路了。”
霍珩只觉得胸前一团火热。
他很自然的抬手,跟抱着一团干柴似的,“午膳只能在路上吃了,钦天监的说今晚有雨,我们必须在今晚之前赶到邺城。”
邺城临近长安,水运陆路四通八达,更像是一处中转站。霍珩打算去了那边就走水路去定州。
旁人看呆了眼,不是说长公主骄纵跋扈和丞相大人处不来吗?这是哪个骗子编的瞎话,人家明明感情好的都省去了相互行礼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礼部侍郎的夫人笑着起身告辞,“这单子没有问题,既然公主和侯爷要出发,那么我等便先行告辞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转眼间便走了个干净。
闵鹤媛还赖在霍珩怀里,她哪里管别人走没走啊,此时满心想的都是和霍珩的关系终于又进了那么一点点。
“还不起来?”
头顶上传来霍珩冷清的声音,昨晚的账还没算呢,她倒是好,又是摸又是抱的,自然的很,合着不是自己的身体就能各种乱搞是不?少女你的思想很危险,丞相大人在想必须要矫正一下她这个小幼苗。
嗷~闵鹤媛答应一声,临起开还紧紧抱了一下丞相大人,霍珩绷紧了身体,强忍住了震开她的欲望。
“等等,这是什么?”
闵鹤媛抱的太紧了,而苏承欢的身体本身没有肉,所以中间硌着的东西就格外明显。
霍珩还没来及回答她,她的爪子已经很自觉的摸进了霍珩的襟子里。
霍珩眼神一暗,伸手按住了她的手,闵鹤媛只觉得掌心下心脏的位置跳动快而有力。
“我我我我我……”
闵鹤媛对上了霍珩冷而危险的眼睛,忽然有些不知要说什么,完蛋,这次越界了。她讪讪的想要收回手,却没法撼动霍珩。
“你们在做什么?”
崔氏刚捧着鲜花进来,就看见了让她分外头疼的一幕,这渣公主的手不识趣的探进去霍珩的胸口,而霍珩按住她的爪子,行径霸烈又暧昧的可疑。
以她过来人的眼界,这八成是要擦出火花!
亏得她来了,霍珩下一秒就放开了她的手,闵鹤媛回头笑的像是小狐狸,“我们在玩儿呢,丞相大人身上藏了东西。”
然后接着抽出了她已经拿在手里的东西。
霍珩整了整衣襟,“皇上御赐的金牌,见此物如面圣,方便我们此去行事。”
崔氏已经捧着花瓶要跪下去说“吾皇万岁”了,闵鹤媛赶紧把牌子收了起来。她刚拿出来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同样的牌子她家里也有一块,父亲都是供在宗祠里的,据说是爷爷跟皇上讨要的免死金牌,之后他们全家就搬去望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