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就说简大小姐你身居高位过嘛。”范安贵略微得意地一笑。
简若尘也是一笑,“三公子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简大小姐的本色,说实话,这宗门内无聊透了,整个郑国也无聊透了。”范安贵说着,忽然打了一个口哨,一条分叉的小路上正有两个女修结伴说笑着,听到口哨脸色一白,急忙避开。
简若尘轻笑了一声。
“真不知道她们怕什么?我身边明明有简大小姐这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还能对她们做些什么?”范安贵虽然这么说着,视线还是一直追着那两个女修,神识也释放过去一点,两个被纠缠的女修加快速度离开。
简若尘笑道:“很有趣吗?”
“简大小姐不是该义正言辞地斥责我?”范安贵斜着眼睛道。
“呵呵。”简若尘用了一个经典的拒绝回答语气。
“还是简大小姐也很享受这些?”范安贵不想放过简若尘,这话简直说得是没脸没皮。
若简若尘真是这个世界里土生土长的练气女修,真是毫无背景毫无见识,就要恼羞成怒了,要么义正言辞显示自己的清高,要么退避三舍以求得自己清白。
不过,这般言词,对简大小姐来说,连调戏都算不上——之前她纵然是总裁的身份,也是女人,必然要适应某些场合的氛围,更何况范安贵所有的不礼貌都没有针对她。
“享受身边有三公子这样的修士相伴?”简若尘若有所思地看着范安贵,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毕竟,三公子刚刚做了很好的助手,往内门的路程又不近。”
“哈哈。”这次是范安贵笑起来,“简大小姐给我的印象再一次改观,肯在我三公子眼前说实话的,少有。”
范安贵笑了一会,斜眼看简若尘道:“信不信,今天晚上,就会有我范安贵心仪外门简大小姐的传闻,再过一两天,说不得就有向简大小姐说媒的?”
简若尘笑笑,“若是别人,大约是如此吧。”
“怎么?”范安贵眉梢一挑。
“三公子想要什么人,还要用到别人说媒?”简若尘稍微拖了些长音。
“我以为你说的是自己,”范安贵有些郁闷道,“你怎么就不会脸红?不会气愤?”
简若尘失笑道:“有什么好脸红气愤的?——差点忘记了,三公子,我想要到内门藏书阁瞧瞧,不知道可以不?”
“藏书阁一向只有内门弟子可以进入,还要限定时间,你一个外门弟子,要……”范安贵琢磨了下,“我老爹这个身份的同意才可。”
“那,要是请一位传功弟子呢?”简若尘接着问道。
“请什么传功弟子啊?你面前的我三公子,还指点不了你简大小姐?”范安贵傲气十足。
“三公子知道,我只在修炼之初进过传功学堂,之后就少有进去了,虽说修炼到练气后期了,许多该了解的常识可能都不清楚。”简若尘诚恳地说道。
“好说,若是我三公子做不了你简大小姐的传功弟子,那整个天道宗也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只是,我不会白指点你的,总要有条件的。”范安贵斜眼瞄着简若尘。
“有三公子指点,求之不得,不过我一个练气后期修士,能满足三公子什么条件?”
“欠着吧,简大小姐知道欠我一个人情就好。”范安贵笑起来,连眼角都向上弯着。
简若尘也笑起来,她不怕欠谁一个人情,不是有那句话吗,欠钱的才是大爷。
连钱都不怕欠的,害怕欠人情?三公子拿这个世界的规矩要求从上个世界过来的自己,怕是打错了算盘。
身为总裁,第一要素是学会借钱生钱,从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就是在债主和欠债者的身份转换,早已经如鱼得水,钱都欠得起,何况人情?
人情又是什么?不就是用钱来抵偿的吗?哦,这个世界是灵石,那又如何呢?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范安贵也笑着,他范安贵的人情可是那么好欠的,他开始在心里预计起来,要简若尘拿什么还他的人情。
总要物超所值的,简若尘再精明,也不暗修仙界的规矩,不知道修士最怕欠人情的。
两个人各自心中盘算,都觉得占了对方绝大的便宜,一时竟然将本来也不多的抵触全都忘记了,全都是满面春风,再路遇女修的时候,范安贵竟然忘记了吹口哨调戏。
真是让范安贵说中了,他和简若尘才进入到他洞府内,流言就迅速传播开来,大公子第一个听说范安贵带了外门风头正盛的简大小姐进了洞府,当下就愣住了。
一起打铁,一起回到内门,还一起回到范安贵的内门洞府,范安贵这是要做什么?
对范安贵,安维谨极为瞧不起,却也很是佩服,一个能志力在纨绔子弟的道路上坚持不懈的,总有要人佩服的一面。
范安贵纨绔别人,安维谨自然不在意,可纨绔到简若尘头上,他不得不琢磨了一会。
简若尘是这次练气修士大比的关键,天道宗不是损失不起一百个练气弟子,但再也损失不起名声了,大比是天道宗一个转折的存在,是就此重新恢复在郑国的强势,还是任凭打压,可以说是在此一举。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次大比的改变是简若尘的主意,但既然是叶非向郑皇进谏的,就与简若尘脱不了干系,简若尘此举已经是明明白白表示要支持叶非夺取太子之位了,天道宗不管愿不愿意,也被迫绑在了一起。
既然要和大皇子对上,天道宗就必须要强势起来,大比的胜利,就是第一步。
第183章 经验之谈
还有不足一个月,简若尘就要和那一百个外门修士一起离开天道宗参加大比,这紧要关头,范安贵竟然纨绔到了简若尘头上,公然带着简若尘到他自己的洞府去。
简若尘是怎么想的?
简若尘没怎么想。
按道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简若尘是不该轻易和三公子独处的。
可这是按道理讲,没有道理可讲的时候,就如范安贵自己说的,他有的是办法逼迫简若尘就范。
既然有的是办法,又何必先给简若尘做打铁的助手,再做陪练,然后又做传功弟子?
所以,简若尘算是没有半分负担进了范安贵的洞府,范安贵也没有与简若尘客气,直接就领着简若尘进了静室,如此,简若尘更是安心了。
“我们先看看你对法器的掌握。”进了静室,范安贵立刻道。
范安贵的这件静室,果然比简若尘租借的静室长宽还要大上一倍,这么大的房间已经不能算作静室了,见简若尘打量着房间,范安贵就补充一句:“静室内是有空间阵法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空间阵法,但也可以想象,见范安贵没有再做解释的意思,简若尘也就没有发问。
“我不知道你想的对战是什么样子的,但我们修士,筑基期修士,五十丈之内,都是危险范围,这个距离,法器从出手到近身,也就是一息不到的时间,反应稍慢,就会被法器控制住。”
范安贵讲解道:“但你们练气修士,偷袭距离只要在三丈之内,几乎就是百发百中的,六丈,只能算是出其不意,六丈之外,就是法器之间的战斗了。”
说着,范安贵身前忽然就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剑,飞剑只有三指宽,约三尺长,泛着冷森森地寒意。
“你来攻击,我用飞剑防守。”飞剑忽然绕着范安贵盘旋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只见一圈白影,将范安贵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此时,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米,正是范安贵所说的适合偷袭的距离,简若尘手往储物袋上一按,一把艳红色的飞刀倏地向范安贵激射过去。
简若尘计算着范安贵飞剑盘旋的速度,神识控制着飞刀避开飞剑,找寻飞剑防护的空隙,在接触到飞剑防护范围的瞬间,飞刀忽然加速,就如雪白寒光中忽然出现的一片火红闪电般扎过去。
范安贵不由“咦”了一声,飞剑忽然也加快了速度,剑尖堪堪就要与红色飞刀触碰,可就在刹那,飞刀的刀尖忽然向下一偏,就好像飞刀原本的方向就是如此一般,正好避过了飞剑的剑尖,陡然再次加速。
飞剑剑身忽然向下一沉,只听“叮”的一声,飞剑和飞刀就撞在了一起,范安贵暗叫一声不好,他这飞剑虽然不是本命宝器,在品质上也不见得就胜出飞刀多少,但可是筑基修士的神识祭炼的,这一下撞击是是实实在在的,他所感觉的,不过是“叮”的一声响,简若尘的感觉却会是头剧烈的一痛。
急忙向简若尘看去,而一抬头,却见一把寒气逼人的飞刀已经在近前了。
简若尘竟然在飞刀与飞剑相碰的那一刻,提前断开了与飞刀的联系,立刻再祭出一把飞刀。
范安贵当下再不肯小觑简若尘,飞剑一转,牵引着火系飞刀调转方向,向水系飞刀碰撞去。
水系飞刀不闪不避,却在与火系飞刀相碰的前一刻,轻轻一转,两把飞刀几乎贴在了一起,忽然,简若尘重新掌控了两把飞刀,分作两个方向,掉头向范安贵扎去。
简若尘前一天才算是熟练控制了一把飞刀,同时操控两把却是吃力,还要避开范安贵的飞剑。
范安贵真是一个好的陪练,当下撤回了飞剑,只在身前拦截,不做进攻,只是偶尔才做出与飞刀碰撞的样子,逼迫飞刀改变方向。
只片刻时间,双方实力差距就显示出来,饶是两把飞刀速度很快动作很灵活了,也破不开飞剑的防守。
简若尘微微蹙眉,忽然手指一点,一个火弹倏地就向范安贵飞去,范安贵轻赞了一声“好”,手指一弹,同样一枚火弹飞出来,只是他那枚火弹不论在速度上还是在威力上都要超过简若尘的火弹几分,两枚火弹相撞,“噗”的一声轻响,刹那燃烧出一团火焰,向简若尘扑来。
简若尘的手里忽然多出一张符箓来,向前一扔,一大片水幕忽然出现,拦住了火焰,“嗤——”一片水被火焰蒸发的声音出现,静室内升起白色的水雾。
水雾中间,忽然传来两道清晰的碰撞声,简若尘面色一变,身子忽然一晃,当下急忙切断了与飞刀的联系,手里陡然就多出一沓符箓来。
“好!”范安贵再赞了一声,眼睛里也露出赞赏,他招手收了飞剑,一抬手,简若尘的两把飞刀向她这边缓缓飞来,悬浮在半空中。
“反应很快,吃亏是因为你我实力相差悬殊,在练气修士中,你少有敌手了。”范安贵将飞剑收起来,对简若尘道。
简若尘心念微动,飞刀顺着她的心意飞回,她抓起飞刀看了下,两次碰撞,并没有在飞刀上留下痕迹,才放心地收回到储物袋内。
“简小姐不像是没有过战斗经验的,不过出了这间静室之后,也算是有战斗经验的了。”
听了前一句,简若尘不免心惊,可后一句话,分明是给简若尘一个好的借口了。
范安贵却不等简若尘的回答,接着道:“同级相遇,法器碰撞,不会让你有头痛,瞬间法器脱离掌控的感觉,这时候,你的第二柄飞刀就有偷袭的作用了,通常,练气期修士是不会同时操控两枚法器的。
但也要防备对手有护体玉符,或者及时展开护体灵盾,不过你有符箓,只要对方没有帮手,基本逃不过去了。”
范安贵所说的,恰是简若尘想要做的,却一直不清楚这么做能达到什么结果,听到对手逃不过去了,不由就微微一笑。
“你在皇宫内见过了,杀人灭口之后,还要毁尸灭迹,这点别忘记了,还有战利品,储物袋就不要留了,其内所有法器,务必要抹去对方神识。”
第184章 传功解惑
“法器无须练习了,我给你说说修炼这些事情吧。”范安贵随手抛过去一个蒲团,简若尘接住,和范安贵一起坐下。
“教给你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范安贵话音一落,简若尘忽然身子一僵,屁股底下的蒲团忽然闪耀出褐色的光芒,将简若尘罩住。
光芒闪耀了一息之后退去,简若尘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惊讶地看着范安贵。
“法器,不仅仅是常见的形状,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成为法器。”范安贵笑着道,“你知道我老爹是炼器师,我自然也是,还敢坐我给你的蒲团?”
简若尘也笑了,然后收敛起笑容,真心实意地向范安贵拱手。
范安贵摆摆手,“我们修士,轻易不会将自己的任何东西给对方的,哪怕是至交好友做客,也会习惯性地神识检查,所以,也少有修士会将自己的东西主动给对方。”
范安贵就先从炼器讲起。
炼器师对法器的看法,与平常修士不同,同样的法器,在炼器师眼里,似乎总是能一眼就看穿法器的品质,特征,因为在炼器师的眼里,一件法器都是由各种炼器材料炼制而成的,每一丝灵力注入产生的微光,都显示出所用的材料。
“同级交战,对手通常都要先破坏你与法器之间的联系,修士失了法器,就已呈败相了,到时候还不任由你搓平搓扁了。要想毁了对手的法器,其实也容易,炼器材料,逃不出五行之说,你有五行飞刀,相克对方法器,先就是有优势了。”
在传功上,范安贵相当有耐心,而简若尘,也是一个极好的学生,她很少发问打断对方的思路,范安贵却总是能从简若尘的表情甚至眼神的变化,了解她有没有懂得。
范安贵从来没有觉得给人传功是这么有成就感的,而简若尘也听得是如痴如醉,好像新世界的大门再打开了一扇。
从炼器到法器,接着就转为法术,同样的法术,在范安贵施发,不单是手法利索,威力也大增,范安贵每施发一个法术,都要讲解怎么破解,怎么与法器配合上。
讲得认真,听得专注,两个人全都忘记了时间,直到范安贵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哑。
“哎呀,我这个传功弟子的活做得赔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范安贵眨眨眼睛,一时忘记了他该用哪一张面孔对待简若尘。
“三公子是绝佳的传功师傅。”简若尘赞了一句。
“那当然了,我可是筑基中期了,教导你一个练气后期的晚辈,自然是绰绰有余,今天就说到这吧,你是在我这里借住几天,还是先回外门?”范安贵打开禁制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