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放火,接下来不会被水淹吧!这次出宫那礼部尚书绝对没看日子!
韩炙摸着她的头安慰,“明天就回去了。”
道理她都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求人不如求己,听说有家特牛逼的寺院就在他们回去途中的旁边一点点,“要不我悄悄地去,然后再悄悄地回,保证不给您丢脸!”
韩炙还是不答应,“你是一国之母,怎能舞刀弄枪,朕刚才已经加派守卫,你不会再有事的。”起火的是他的寝帐,这把火冲谁来的还说不准呢,“别多想,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发生了这种事她要还能高枕无忧地睡大觉那她就是猪!
云夕舞一进来就看到杨梅梅特别严肃地盘腿坐着,头上扎着个小髻儿,绑着根长长的发带,另一端系在蓬顶上,手里还握着一根发簪,十足头悬梁锥刺股的架势。画面有些搞笑,她不厚道地笑了。
杨梅梅瞪了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云夕舞走过去,“皇上叫我来的,看来他对你也不怎么上心嘛,不知道咱俩其实相看两生厌吗!”
“口——”享!杨梅梅解下头绳,表示话不投机半句多。
云夕舞把盘子往桌上一放,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还冒着热气,“赶紧趁热喝了吧。”
杨梅梅走过去闻了闻,用指尖沾了一点试了试,“哇,好苦,我不要喝!”
“随便。”云夕舞也不强求,反正一个小小的感冒死不了人,“但是你要敢传染给我的话——”呵呵,give you color see see啊!
“放心吧。”杨梅梅故意离她近了些,用力咳嗽了几声,“我的感冒病毒它挑人。”
“久闻这世上有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今日得见,果然不一般。”
“那也好过装腔作势的小绿茶。”杨梅梅不甘示弱,说到作,云夕舞实力超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难道你可以?”两人都火力全开,“吐个我看看!”
越聊越尬,场面几度濒临从口头撕逼上升到肢体冲突,还不如睡觉呢,云夕舞爬上床躺好,闭上眼睛数绵羊。
杨梅梅却兴致勃勃,“别睡啊,咱俩再唠个五毛钱的嗑呗。”
“我接到的圣旨里只有陪睡,没有陪聊!”
杨梅梅……
她炸毛的样子跟某人好像!
挣扎了一会,杨梅梅跟着躺下,不一会,云夕舞就感觉她靠了过来,然后她的胳膊被抱住,杨梅梅呓语,“姐姐,你快些醒来吧!”
……
云夕舞叹气。唉,原来笨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今夜注定无眠。
连商陆神不知鬼不觉回到韩炙的营帐,“都查清楚了,前晚刺杀您和娘娘以及白天和我撞行动的都是‘魅宫’的人,这个组织一直很神秘,亦正亦邪。”
“魅宫。”韩炙对这个仅用了十年时间就迅速崛起的组织也有所耳闻,最开始是个武林门派,宫主是个很有才的人,行事又不循常理,手下的奇人异士不胜枚举。
可他膨胀了,在江湖上耀武扬威还不够,竟开始渐渐地把爪牙伸进朝堂……
他曾考虑过它的存在价值,因为有所顾虑才一直按兵不动,如今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至于那把火……”连商陆停顿了一下,“其实,始作俑者是您。”
“嗯哼?”
“是您在众多春心荡漾的女人心里纵了把火,结果越烧越旺,就蔓延到皇后那去了。”
这倒有些出乎韩炙的意料,“有多少人参与了?”
“与会者,十之八九。”所以说团结就是力量,一个出谋划策,两个纵火,三个望风,然后是一群人做掩护,多配合无间啊。
所以她们这是仗着人多势众,觉得自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么,“那就先揪出一个杀鸡儆猴。”其它的,一个也不会少。
“明枪还是暗箭?”
“简单点。”韩炙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梅梅再度被吵醒,这次是别的帐篷起火了,既然天干物燥,就要小心火烛呀!
云夕舞已经跑过去了,她找了件披风裏着,叫了紫苑,也跟了出去。
围观的人很多,执行速度却慢得跟乌龟爬一般,“这里头人都出来了吗?”
“没有。”一丫鬟哭哭啼啼,“我家小姐还在里头呢!”
“我可怜的小姐……”那丫鬟使劲地一边哭一边说着她家小姐如何如何……
啊!
“你们快点呀!”杨梅梅催促着那些扑火的士兵,“里头还有个人呢,进去救一下呀!”
可那些人依旧我行我素,虽然看着很忙碌,但其实什么都没做。
……里头传出绝望的惨叫,震聋发聩。杨梅梅头皮有些发麻,不禁想着要是之前她的那场火没有及时扑灭的话……
那种心理与生理的痛足以推毁她的整个世界。
她不是没那个眼力见,里头那个应该是得罪了她最不应该得罪的人,可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真的很残忍。
杨梅梅气血一热,中二病犯了,抢过一桶水把自己浇透,顶着披风冲了进去。
韩炙只觉一阵风刮过,眼前闪过一道青色的光,竟然有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谁冲进去了?”
那个被夺了水桶的小兵惊得直哆嗦,“是,是皇,皇后娘娘!”
几乎是立刻,韩炙也将自己浇透冲进了火海!
这个麻烦精!
连商陆一把拉住想要前赴后继的云夕舞,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灭火啊!皇上要是伤了半根汗毛你们全都别活了!”
到处是灼人的火,杨梅梅被浓烟熏得眼睛疼,又看不清,只好冲里头大喊,“你在哪个方位,吱一声啊!”
可四周只有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只是她的幻听。
杨梅梅正要摸索着再往里些,身子却猛然被搂住,她转头看见韩炙大吃一惊,“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那你为什么进来?”韩炙表示此刻他很想掀起她的裙子狠狠地打她屁股几下,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听到她的求救声了,简直痛不欲生,感觉见死不救的话我的良心会痛。”杨梅梅如实回答,“那么声嘶力竭下你们还能无动于衷也是有够铁石心肠的。”
“玩火自焚,这是她自作自受。”韩炙有些诧异,她是在睡梦中去的,根本悄无声息,何来的求救?可她又说得煞有其事,还是另有蹊跷?
“都这样解决的话,那还要刑部干嘛!”杨梅梅试图以理服他,“上梁不正的话下梁很容易歪的。”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怎么出去吗?”火势渐渐大了起来,他们已经被火包围了。
“里面的人还没吭声呢。”好奇怪,刚在外面听她吼得惊天动地,可一冲进来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已经化成灰了还要怎么应声。”韩炙之所以还在悠哉悠哉地跟杨梅梅在火场里不紧不慢地讨论,是因为已能保证自己能带她全身而退,这里头虽浓烟滚滚,但火焰根本燎不到他们,只要在蓬顶砸下来之前出去就可以了。
“我只是觉得——”听说在生死关头说的话对方会刻骨铭心,杨梅梅强行灌鸡汤,“生命是公平的,即使是一根野草,一只小蚂蚁,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都应该被珍惜。”
“嗯。”韩炙敷衍得漫不经心,这里头又热又呛,谈心还是得换个地方,“皇后,朕的心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也只能装下自己在乎的事物。
“可你是万民之主呀,这样的话,老天爷看到了会生气的吧。”其实,她也只是想要个保证。
“怎么生气?”他不觉自己哪里做错了。
“额。”杨梅梅也没仔细想过,“像突然下场倾盆大雨什么的——”
“哗啦啦!”真的是瓢泼大雨,径直泼到人身上还有点疼,火一下全熄了,被烧成黑坨的帐篷布全都掉落,杨梅梅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爱向前冲
韩炙接过来宝撑的伞,为她挡住这磅礴的雨势,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皇后,这时候要下大雨的话应该是感动。”
由于偶感风寒,韩炙是和杨梅梅同乘一辆马车回去的,期间杨梅梅端茶倒水被呼来喝去,好几次都想一跑了之,可都没有机会。
后来杨梅梅晕车,吐了一回后,韩炙便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睡了。
韩炙将杨梅梅纷乱的刘海别回耳后,指腹在她脸上轻轻地摩挲。
本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自己,对她却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情,这种感情甜蜜又让人心神不宁,霸道又觉得不可理喻,无根可寻,初时不以为意,而今已一发不可收拾……
回程路一帆风顺。杨梅梅回到凤仪宫,感觉就跟历经艰难险阻的红军终于会师根据地一般,“啊,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上一觉了!”
除了云夕舞,云夕雾的娘家人虽都不在京城,但父兄都守在梦渚国最动荡不安的南境,战功显赫。云家父子是出了名的宠女狂魔和妹控,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在宫中,是没有人敢真正拿云氏姐妹怎么样的。
吃着云家人千里迢迢用快马加鞭送来的特产,虽还未曾谋面,杨梅梅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本来云母还有其它女眷是住在京城的,那云夕舞不知跟韩炙说了些什么,韩炙竟下旨将整个云府搬去了父兄驻扎的龙城。
其实在杨梅梅看来,她也挺赞成这样的,龙城虽然蚊子多了点,但一家人在一起呀。
由于观念不同,这事却让云夕舞和云家人的隔阂更大了。云夕舞的娘亲莫氏是云夫人在某次布施时认的一个干妹妹,云夫人一直对她很好。却不想这莫氏某次趁着云父醉得稀里糊涂时主动爬上床,这才有了云夕舞。
云父虽然不喜莫氏,却无奈木已成舟,自己酿的苦酒含泪也要喝完,便给了莫氏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分,好茶好饭地供着,只是不再喝酒。
不过这莫氏也是个无福之人,在云夕舞十岁时就撒手人寰了。
张檬檬是胎穿,近墨者黑,天天被莫氏在耳旁念叨云夫人怎么怎么不好,再加上那时的云夕雾被娇生惯养得有些作,所以觉得被孤立的云夕舞就没和其它云家人和睦相处过。
云夫人和她父兄虽未真正和云夕舞计较过,但云夕舞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云家针锋相对,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疙瘩在的。
杨梅梅回忆了下,这个局面貌似跟云夕雾脱不了关系。
唉,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她在破冰路上撒撒盐也是可以的嘛。
杨梅梅把特产分了三份,晃晃悠悠地去了栖云殿,云夕舞在看书,见到杨梅梅脸色摆得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臭。
“这是云家人给你捎过来的礼物。”
“哼!”云夕舞心里一下就打翻了好几坛醋,“是给云夕雾的吧。”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云夕舞很想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却压不下心底的小期待,她打开后直接愣住了……
“云夕雾对芒果过敏。”而云夕舞是芒果狂,虽然家书中并未直接提及,但也有多处拐弯抹角地说起。
毕竟都是一家人。
“其实你仔细体会,云家人从未亏待过你,不要因一叶障目而失了本该拥有的幸福。”杨梅梅不太擅长心灵鸡汤,所以在火海里与韩炙的对话就莫名有些尴尬,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马上失忆。
“以前云夕雾也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本性还是善良的。”至少从未想过要置谁于死地。
“我知道。”云夕舞刻意用嘲笑的语气,“跟你差不多,一只傲娇的傻白甜。”
杨梅梅不干了,嘟嘴“生气”,“不带连坐的啊。”
也许她对云家的厌恶并没有她嘴上说得那么深,也许是因为云夕雾的表情太滑稽可爱,云夕舞没忍住,还是笑了。
这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那个——”杨梅梅伸出爪子,“我虽然也不喜欢吃芒果,但我特别会剥皮。”
巧了,云夕舞虽然喜欢吃芒果,但特别不喜欢剥皮。
“本宫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给你剥几个吧。”三言两语间,杨梅梅就剥好了,看完成品绝对是技术流。
云夕舞赞叹,“你以前是不是卖沙拉或者榨果汁的?”
什么眼神!杨梅梅毫不犹豫地赏了她一个白眼,“姐是名爱豆好吗!”这门手艺活是她为了讨好她那个与云夕舞有相同爱好的姐姐捏烂无数个芒果才练就的呢!
“哟,看不出来,都演过些什么呀?”云夕舞突然想起,那个女人现在应该也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了吧。
心机女配,脑残女配,花痴女配……杨梅梅在心里数了数自己客串过的那些角色,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唯一入围影后的角色是个智障,这种很容易被人嘲笑她本色出演的黑历史她怎么可能主动提及,“我,我是歌手!”
杨梅梅兴奋地起身想要一展歌喉,“给你唱我的成名曲吧!”
“不想听。”
“那给你跳个舞?”杨梅梅不死心,她可喜欢唱歌跳舞了。
“娱乐圈门槛那么低了?”云夕舞故作吃惊,“不会连一个唱过几首神曲的小网红也能自称爱豆了吧。”
“我哪里像网红了!”她的美丽是天生丽质的好吗!
“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