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奔五渣男——录仙
时间:2018-04-16 12:02:21

 
    柴三郎吓了一跳,被闺女当了皇后的狂喜而冲昏的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
 
    “你这大司农,只需顺着皇上的心意来便是。”柴彦安叮嘱着儿子,若无意外,再他去后,柴三郎将是柴府下一代的执牛耳。
 
    柴府如今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然而当今圣上可没有先帝那样仁慈。没看见连博陵侯近来都如此乖觉么。朝中一个柴丞相,一个大司农,看起来着实打眼了。柴彦安叹了口气,等撑着宫中的皇后产子后,他便上折乞骸骨吧。
 
    这样,皇上也能对柴家放心了。
 
 207、二零七章 齐地
 
    离着齐王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陈睿也觉得这段日子自己的各项政令都执行的无比顺畅。不论是博陵侯, 还是柴府, 或是京中的名门望族,各个都乖觉的不得了。
 
    陈睿不屑一笑。
 
    这帮老臣仗着是伺候过先帝的, 以前可没少摆架子。如今被他一手打一手拉的,还不是变听话了。
 
    这就对了, 他乃当今天子,天下第一人也, 这帮臣子只需忠于他, 顺从于他即可。若是有二心,换了便是。他最厌恶的便是柴府那幅门生遍地的模样,这天下是他陈睿, 不过是有区区几个门生,也在皇帝门前摆架子?!
 
    他娶了柴氏女为后, 是对柴家的赏赐, 可不是什么联姻!好在柴彦安比他儿子有眼色,自柴氏入主后宫后, 便开始称病, 虽挂着丞相之职,但并不对他的政令指手画脚。倒是柴三郎,还真有些摆出一副岳丈的架子。拿一个盐铁官去敲打敲打他, 若还不清醒,陈睿便打算给这个大司农挪挪位置。好在柴三郎识时务,到也是个聪明人。
 
    自陈睿登基以来, 便一直与外戚,老臣,望族之间博弈,这让身为皇帝的陈睿觉得颇为束手束脚。他不断打压以博陵侯为首的外戚,如今又收复了代表老臣的柴氏,将陈氏郡主许配给地方望族褚家。如今三方势力终于都安静了,陈睿顺心的舒口气。
 
    天色渐晚,内侍送来了侍寝的牌子,陈睿随意看了一眼。柴氏女是皇后不假,但他却不想让皇后这么快有孩子,柴府如今一门两侯一后,却是抖了起来。皇后产子,若是男孩,寓意重大,柴府也更有资本,不出几年,又是一门尾大不掉的外戚力量。
 
    内侍见皇上将牌子来回扫了好几眼,目光落在了高美人的牌子上,心道,这高美人还真是入了皇上的眼,一个月连着三次侍寝了。
 
    高氏,家里三代为官,但能力有限,族内最大的不过是五品。但有一点,高氏是铁了心的帝党,大约是感激皇帝选了他们家的女孩儿入后宫,这高氏的现任族长,也就是高美人的父亲隔天便是一封折子来表忠心。
 
    后宫里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制衡皇后。然而身份也不能太高,不然朝堂里会有非议,同时也要顾及一下柴氏的面子。陈睿又不想真的和柴氏翻脸,不过是一些制衡手段,巩固自己的皇权罢了。但让太后来制约皇后,陈睿是一百个不情愿,太后那又是另一方势力,对皇帝的忠心可不纯粹。
 
    前朝、后宫,都必须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心的,陈睿如是想着,顺手翻了高美人的牌子。
 
    比起陈睿的顺心,弟弟陈晔却好几日都不曾好好安睡。马上要离开熟悉的京城去往齐地,这让刚成年的陈晔颇为紧张。可太后却像是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一般,他现在还住在宫里,可除了每日的请安,太后很少召见他了。
 
    而博陵侯,原来是舅舅,如今是岳父了。他去找他吧,也是十次有八次不被待见。而一直相处的不错的大舅子这次没跟来,两次被待见的时候,接待的他的竟然是霍明明!
 
    倒不是霍明明不好……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儿吧!!
 
    男女要避嫌啊,这还是他表妹,更应该避嫌啊!而且霍明明站起来跟他一样高,穿着一身男子衣袍,那腰,那腿,那手臂,打背后一看……
 
    他带来的侍卫还曾经差点将霍明明认成了侯府的小公子,还是特潇洒的那种……
 
    捂脸啊,真是黑历史。
 
    陈晔真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这么丢脸。
 
    朝政和他挨不上,朝臣他也不能去结交,京中各府的同龄公子们他也不熟,封地齐的各种消息他早就熟背于心了。陈晔发现,他要大婚了,他要去封地了,而他竟又仿佛无事可做。
 
    叹口气……
 
    还是去跟老丈人套套关系吧。
 
    毕竟满京城,能打交道又不用避嫌的,如今也只有博陵侯了。
 
    聂冬听闻陈晔又来了,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吊儿郎当道:“这小子是多想娶媳妇儿啊,他哪怕来八百遍,我也不能提前让他俩见面。”
 
    霍明明用着牛皮不断擦拭着手里的匕首,接道:“他也没别处可去,不来这里,难道要去方少府那里?”
 
    聂冬一口茶差点对着霍明明喷了一脸,然而看着霍明明手里的匕首,聂冬觉得呛死总比被媳妇儿捅死要好。
 
    “咳咳咳咳……他要是敢上方少府那里,陈睿那小子还不把他给扒了层皮。”聂冬咳的眼泪都出来了,随手扯了个帕子抹了把鼻子又道,“随便府里哪个人,去见他就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见了。”
 
    霍明明换换站起身:“随便哪个人?”说罢冷笑一声,“除了我,周阳侯府里还有谁敢见陈晔。”
 
    说罢,推门离去。
 
    聂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半晌。
 
    老子媳妇儿真特么帅呆了!!!
 
    来个这里这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霍明明早已不再像当初那般懵懂。陈晔虽然是陈睿的亲弟弟,但显然,陈睿对他并非信任。陈晔心里清楚哥哥对他的提防,想要在陈睿手下平平安安的混口饭吃太难了。陈晔从不结交朝臣,也不结交各府的公子,甚至也不对任何朝政发表意见。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养马,打马球,陈睿知道后颇为高兴,每年都会赐他好几匹御马。
 
    周阳侯胆小怕事,博陵侯交兵权离京的事早就让他吓破了胆。周阳侯府上下与周阳侯都是一样的胆子,对陈晔的登门,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不见任何亲热,那说话的语气都是比着尺子来的。
 
    霍明明冷眼看了几次,就觉得头疼麻烦。她从不遮掩什么,见到陈晔该怎样就怎样。不妨这般姿态令周阳侯府拿她当了救命草,也直接忽视了她女子的身份。
 
    什么男女大防?
 
    在生死面前都是狗屁!
 
    霍明明平静的在心里爆了句粗。
 
    陈晔见到这次又是自己的表妹出来,也习惯了。霍明明从不穿女装,而且身上的那股气质吧,想忽略她是个女的,特别容易!
 
    “这是太医最近调制的一些补品,舅舅年纪大了,用些对身体也好。”陈晔的礼物从来都是一式两份,不管是博陵侯还是周阳侯,都不会落下。
 
    “多谢。”代理人霍明明收下礼物。
 
    陈晔又道:“我那里还有几个会做博陵菜的厨子,怕舅舅不习惯京城口味,若是不嫌弃,改日我让他们来府上。”
 
    “不必了。”
 
    见霍明明拒绝的如此干脆果断,陈晔身边一个侍卫都有些挂不住脸。
 
    不妨,又听霍明明道:“再有七日,齐王便要去封地了。博陵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恐不能同行,陛下离京后,侯爷会在周阳侯府休整几日便回博陵了,还望殿下见谅。”
 
    “什么?”
 
    陈晔大惊。
 
    他和亲信们也曾议过此事。博陵侯肯定不会送到齐地,就算他想,皇帝肯定也不会同意,但送上三十里路还是可以。今儿这意思,是连出京都不出了?
 
    齐王娶霍氏女,不仅仅是一门亲事,更是皇帝对外戚的恩宠,不能让世人认为皇上打压母族,不孝太后。
 
    “侯爷说五娘能嫁给齐王,是数辈子修来的福分。”霍明明认真地传达聂冬的精神,“但有时候福气若太大,会损了寿数。殿下此去齐王,从此山高水长,还望珍重。”
 
    陈晔几欲开口,却又闭上,只是缓缓抬手一礼,“本王……记住了。”
 
    陈晔有些失望地离开周阳侯府,翻身上马后,回望了一眼身后的侯府,不禁苦笑。连博陵侯都对他这样嘱咐,难道自己以后真的就只能是个孤家寡人,成日在兄长会翻脸的恐惧里活着了吗?
 
    回到府后,身旁的侍卫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属下觉得……博陵侯这样也是为了殿下好。”
 
    陈晔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七日后,齐王大婚。
 
    整个京城热闹的不输当年皇帝大婚。
 
    十里红妆,鲜花铺地,宫内宫外一片喜色。
 
    大政殿内
 
    一对兄弟正在说话。
 
    陈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去了齐地,也不要忘了朕与太后啊。”
 
    陈晔道:“臣弟不敢。”
 
    二人又叙了几句,见陈晔竟然开始流泪,陈睿道:“一眨眼,你也是个大人了。罢了,为兄不耽搁你的吉时了,明年朝见,你我兄弟总还是要见的,不必太伤感。”
 
    陈晔退了几步,匍匐在大殿内,结结实实地对陈睿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外面的热闹仿佛要将屋顶都掀开,陈晔看着队伍里那些陌生的脸,这里面有一半都是陈睿送来的。美其名曰是怕他去齐地不习惯,照顾他日常起居的……
 
    侍卫见陈晔有些走神,不由道:“殿下?”
 
    “走吧。”陈晔猛地回神。从此以后,他便是一个人……诶?霍明明??
 
    队伍里,一个身形颀长的清秀淡漠“男子”,跨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只见她紧紧跟着王妃的马车,看似随便的模样,腰后却别着一把弯刀。在看她身后,赫然是博陵侯的侍卫。这些人,陈晔认识几个,皆为精英。
 
    博陵侯,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博陵侯!!
 
    陈晔一扫之前的阴郁,笑道:“出发,去齐地!”命令一层一层传下,队伍里顿时回响着“启程”。
 
    “阿嚏!”聂冬莫名打了个喷嚏。
 
    秦苍紧张道:“这几日天气转冷,侯爷可是着凉了?”
 
    聂冬揉揉鼻子,摆手道,“说不定哪个兔崽子念叨本侯呢。”
 
    “从今儿起,五娘就齐王妃了。”聂冬道,“希望那丫头别紧张。”
 
    坐在对面的周阳侯却道:“你让明丫头带着侍卫去送亲,这样合适吗?”
 
    聂冬冷笑:“要不你去?”
 
    “不是啊……”周阳侯本意想说,他们应该一个人都不去才对,霍明明再怎么出格,但也姓霍,今天这队伍里,除了霍五娘,就不要再出现一个姓霍的。
 
    聂冬见周阳侯这怂样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顿时骂道:“像你这样,本无事,也要被人说是做贼心虚!老子嫁闺女,老子让人送一程又如何了?!避嫌避的太过,反而惹人生疑懂不?!”
 
    周阳侯缩着脖子不吭声。
 
    聂冬骂完后又道:“当初齐王选妃,你还想着把自己闺女送去。我看啊,呵,这幸亏选的是我闺女,若是你闺女,你有胆子给她撑腰?怕等你再见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周阳侯刚想反驳齐王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可又一想,去了齐地,陈晔这个齐王在那里值不值钱还两说,单看今天这队伍里有多少皇上的人,他就不想去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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