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察觉到苏菫在温泉中僵直紧绷的身体和烧红滴血的脸颊,容诩用内力烘干身上的水珠后,穿上了衣服。
“不是说温泉泡久了对身体不好吗,你怎么还不走?”
容诩将鞭子别在腰间后,转过身不沉不缓的看着苏菫说道。
苏菫愣愣的点了点头,“小爷马上就走!”话虽这么说,可身体依然纹丝不动的泡在水中。
容诩蹙了蹙眉,因心中有事说下句“本王回行宫了”后,大步离去。
在看不到容诩背影后,苏菫身影瞬间移动,用了轻功落到石头边,两秒之内在特制的小裤裤上贴上卫生棉,动作飞速的穿戴好衣物,闪身离开了温泉。
墨玉阁。
当容诩推开房门,看到苏菫“惊魂未定”的坐在茶桌旁喘着粗气时,走进来颇有些无奈的将房门关上,幽幽的道,“连谁先进屋你也要同本王比,看来你对本王的崇拜已经深入骨子里了,这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呢。”
苏菫:“……”小爷只是想先将包袱藏进房间里!
——没有错!苏菫同容诩共住一间屋子。
因为行宫进了刺客,皇帝下令今晚必须两个人同住一间房,为防止背后安排行刺的人销毁证据或趁机逃离,而苏菫是容诩带来的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
“也罢。”
容诩缓缓走到茶桌旁倒了杯茶,“册子等回了神机营本王便给你。”
苏菫:“!”幸福来的太快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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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你们都不爱大九和小七了,为什么不出来冒泡泡o(╥﹏╥)o,作者君心已碎……
第七十六章 王爷您不是人!
“主子,药取来了!”
在苏菫听了容诩大发善心的要将册子给自己看,心情激动但又不知道容腹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内心陷入深深纠结中时,墨七手肘上挂着一药箱,端着一热气腾腾的水盆走了进来。
看着双眉微蹙一脸苦恼的苏菫,容诩眼底闪烁着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将软鞭抽出放到一旁,对墨七道,“放到桌子上。”
“是,主子。”
将药箱和水盆一并放到桌子上后,墨七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原本很担心容诩伤口的苏菫,但见他一路纵马飞驰,衣襟上滴血不沾,后还神清气爽的跑去泡温泉,心下以为他只是被那暗箭擦破了点皮,毕竟容诩的武功实在是太诡异高深了,就算受伤也不会有多严重,看到药箱,从围场回来这么久一句话没过问容诩受伤的苏菫心虚的看着容诩,“王爷您的伤……?”
“无碍。”
容诩平静的走到桌子旁坐下,边解开上衣边道,“只不过是箭头扎进了肉中,取出来便可。”
说话间,容诩半褪了上衣,露出结实紧绷的胸膛,而苏菫看到那所谓的“只不过是箭头扎进了肉中”的伤口,瞬间倒吸了口凉气,视线紧紧锁住那伤口,久久没离开。
——只见肩膀靠下的位置,深深埋有一约两指宽半指长的黑色箭头,周围古铜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血肉糜烂,深可见骨!
“你……”
苏菫抬脚走过去,伸出手颤抖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轻碰了碰那伤口,从围场回来到现在足足已过了五个时辰,容诩便一直带着这伤隐忍不发的同南宫原商议事情!
听出苏菫语气中的颤抖,容诩侧身望着她安慰的道,“只是看着恐怖而已。”
“……疼吗?”
明明在刑部暗牢中受尽酷刑一滴眼泪都没掉,现在看着容诩肩下的伤口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中打着转,苏菫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声音问道。
容诩抬手拍了拍苏菫脑袋,薄唇轻勾,“本王不疼,只是……有点冷。”
苏菫:“……”
见容诩还有心情说笑,苏菫原本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恶狠狠的瞪了眼容诩,“等着,箭上有毒,小爷先给你取箭!”
打开药箱,拿出棉花酒精,绷带小刀,药膏……
晕黄的烛火下,看着神情严肃,专心致志给小刀消毒的苏菫,容诩缓缓的无声笑开了来。
确保小刀上再无活菌后,苏菫挽起衣袖,将一实木筛子递给容诩,“麻沸散对身体有害,咬着。”
容诩嫌弃的看了眼木筛子,“本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怕疼,两样本王都不需要。”
“中!”
将木筛子放回药箱中,苏菫走到容诩背后,撇了撇嘴:小样儿,剔肉削骨之疼,等下看你跟小爷怎么装!
“撕拉!”
刀刃划破肌肤,却没见任何鲜血流出,苏菫皱了皱眉,看来涂在暗箭上的还不是一般毒药,手下不停,快速剔除箭头周围的腐肉,直至有暗红色鲜血流出后,再一个手起刀落,箭头被挖了出来。
为防止余毒扩散,在剔除掉全部腐肉后,苏菫削掉了一些正常颜色的血肉,将毛巾用热水打湿,敷在伤口处约三秒后,取下擦去周边的血迹,再用酒精消毒,上药,最后再将绷带将伤口缠住,再洒了些酒精在绷带上,以防感染。
期间,容诩始终神色淡然的看着桌面,连眉头都未皱过一分。
“不得不说,王爷您简直不是人!”
用热水洗掉手上的血迹后,边收拾药箱苏菫边摇着头叹息道。
原本想夸赞下苏小痞高超的清理伤口技巧,听到苏菫那话后,容诩瞬间黑下了脸。
恍然察觉自己将心里话一秃噜嘴给说了出来,苏菫立马狗腿的对容诩笑着补救道,“小爷的意思是说,王爷您不是人,简直不是一般的人!乃神人是也!”
整理好衣襟,容诩幽幽的看着苏菫道,“又一次验证了你对本王滔滔不绝,如江水般绵延不断的崇拜之情,本王虽性子薄凉,可也招架不住你对本王如此疯狂的痴迷之情。”
苏菫:“!”
同容诩斗嘴,基本上自己都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自青峰山第一次见面起便注定了,对此,苏菫果断的选择了转移话题,“小爷这段时间对三年前王爷您上青峰山一事想了许多,总有一处不明。”
谈及青峰山的事,容诩敛了神色,沉声道,“何处?”
“原由。”
苏菫理了理衣摆,坐到板凳上,神情悠淡,“王爷你说你是小爷的师兄,有白老头的扳指为证,所以你的身份小爷暂且相信你,但在小爷记忆中,白老头从未同小爷提及过王爷你,三年前北炎铁骑来犯,边疆战事告急,王爷你领兵出征,却在出兵前夕,突然想到去青峰山找白老头,小爷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原因会让一个将军撇下众将士和国家去找一个老头子并留宿了一夜!”
苏菫的不解,也正是存在容诩心中的疑问。
容诩抿了抿唇,沉思半响,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菫道,“本王是不是三年前就认识了你?”
“啊?”
苏菫一惊,没想到容诩会想到这上面来,虽然蒙的还挺准的,但一些事情自己还未弄清楚,眼下还不能将此事说出来,遂连连摆手,“如果小爷在三年前就认识了王爷您,那日在青峰山您觉得小爷还会作死的打劫到您头上吗?若不是月鸟人来得快,小爷差点没被王爷您给揍死。”
苏菫这话说的确实是事实,容诩揉了揉眉心,“本王能想到的原由便是认识你,三年前或许本王查到或是预感到了什么,特意去青峰山寻你,结果你人不在,因事情重大,留信交代不清楚,本王才会等了你一晚,因边疆战事实在不容乐观,天亮之后,本王不得不离去。”
“第二日寨子便出了事。”
苏菫神情凝肃,右手搭在桌面上食指轻点,“白老头武功高强,寨中的叔叔伯伯武功同是不低,全寨上千人皆死于非命,无一人逃脱,定是熟人行凶,这一切同王爷你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让人不得不怀疑王爷你就是凶手啊,最后一句话悄然在苏菫心中封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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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礼看到的绝色美人究竟是谁呢?
第七十七章 美人恩是没那么容易消受滴
“苏七!”
看到苏堇食指点桌的动作,容诩眸色骤然一凛,厉声喊道苏堇的名字,在苏堇不解微惊的望着自己时,容诩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眼睛,声音放缓放柔,“三年前你可有来过帝京?”
苏堇蹙了蹙眉,倏尔双眼呆滞,机械的回答道,“不曾。”
声音不变,容诩继续问,“三年前当清风寨出事时你在哪儿?”
苏堇如同一个吊线木偶,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冀州。”
“当你得知清风寨出事回去后,查到的线索是什么?”
“白老头暗室中留有一血书,写有两字:客留。”
“你同容诩三年前是什么关系?”
“三年前……”
苏堇皱了皱眉,呆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好半晌才道,“救命恩人。”
虽然答案让人不可思议,容诩依旧神色不变,双眼紧紧盯着苏菫追问道,“谁救的谁?”
苏菫乖巧的答,“我救的容诩。”
“既然你同容诩认识,为何三年后你在青峰山没认出容诩?”
“面具,三年前容诩带着面具。”
“当查出容诩就是你三年前所救之人后,你为何还要装作不认识容诩?”
问题问到这里,苏菫呆滞的眼神已有所松动,因大脑的潜意识抵抗,说出的话开始语不成句,“约定……春风醉……秦昭。”
知道苏菫马上就要挣脱摄魂,恢复清醒,容诩抿了抿唇,问到最后一问,“你同秦昭是什么关系?”
“仇人。”
语毕,苏菫目光剧烈闪烁,身体猛的一颤后,浑浊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明。
“呃。”
摇了摇昏昏欲睡的头,苏菫尴尬的冲一旁悠然喝茶的容诩笑了笑,“那什么,刚小爷说到什么地方了?”
“凶手。”
容诩放下茶杯,淡淡的看着苏菫,“想了这么久,所以你的答案是?”
难怪总感觉刚才有一瞬间脑子处于空白状态,苏菫拍了拍额头,压低声音,“小爷觉得很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嗯。”
容诩点了点头,指尖轻点桌面,“不光只是皇室中人,他还大权在握。”
见容诩附和自己的话,苏菫小兴奋的啧了啧嘴,“没想到王爷您想的竟然和小爷这个毫无智商的人想的一样,明天的太阳估计都得打西边出来吧。”
无视苏菫的调侃,容诩抿了抿殷红薄唇,“难得带了脑子,你同本王一道说出那人名字,如果相同,本王让你回青峰山。”
苏菫一喜,脱口而出,“南宫原!”
“慕容哲。”
苏菫,容诩:“……”
脸上欢喜的神色还未散去,苏菫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解看着脸色如锅底一般黑的容诩,“不是说好是皇室中人吗,慕容哲是从哪个塌塌冒出来的人?”
容诩轻轻吐出口气,放缓呼吸,压制住想将面前某货一口一口咬死的冲动,道,“北炎三皇子。”
苏菫:“……”原来彼皇室非我皇室啊。
“主子已经歇息了,小姐还是请回了吧。”
“听闻王爷在同刺客交手时受了伤,家父特意交代知画给王爷送药,还请墨大人通融通融吧。”
“阮小姐……”
门外传来墨七和一女子娇柔的声音,苏菫同容诩对视了眼后,苏菫站起身,谑笑的看着容诩,“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小美人,这大晚上的美人前来送药,王爷可真艳福不浅呢。”
“你在嫉妒。”
容诩幽幽的瞥了眼苏菫,在苏菫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后,嘴角轻勾,“让她进来。”
“我擦!你还真打算消受美人恩啊。”
在墨七听到容诩声音放行,女子推门而入的前一秒,苏菫恶狠狠的瞪了眼眸中带笑的容诩,这种低俗而又恶趣味的献身伎俩苏小痞才没兴趣看呢,闪身进了内室。
女子身着一袭粉色软烟罗裙,三千青丝松散的垂至肩后,柳叶梢眉,双眸夺魄勾魂,朱唇嫣红诱人,高耸的胸前系有一个粉色蝴蝶结,婀娜多姿的走到距离容诩三米远处站定,弱柳扶风的身子盈盈福了一礼,“知画参见王爷,特奉家父之命给王爷送药来,还请王爷莫嫌药材廉价。”
容诩握着茶杯微微颔首,不沉不淡的道,“阮大人有心了,”
“都是家父应该的,王爷言重了!”
因容诩没让阮知画起身,半曲着腿的阮知画只好自己厚着脸皮站起身,视线迅速扫了眼房间,见只有容诩后,勾唇一笑,将手中提着的两袋药材放到茶桌上,经过容诩身边时,右脚一个趔趄,身子便柔弱无骨的向容诩怀中倒去。
“砰!”女子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重重摔在地上,因墨玉居实在太过干净,以至于没有扬起一丝尘土。
“噗!”
喷出口鲜血,阮知画捂着内息沸腾的腹部,将震落在一旁的匕首捡起,挣扎着站起身,双眼淬了毒般狠毒的盯着从容品茶的容诩,怒喝道,“拿命来!”
“砰——砰!”
门被一脚踹开,女子被闪身来到容诩身旁的墨七一掌给击飞出了房间,摔到外面的石路上,五脏六腑俱碎绝息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