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秀》作者:青冥碧水
文案:
生在一个群狼环伺的百年世家,傅朝云也很无奈啊 !
姨娘想上位,庶妹要杀人,分出家的二叔还来凑热闹。是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what?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可能!
傅朝云表示,宅斗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可是万万没想到,打怪升级还能收获美男?
瞥了一眼抱紧自己大腿纨绔世子爷,傅朝云轻笑一声说道:”世子爷,你节操碎了。“
陆景恪眉眼弯弯,挂着招牌桃花笑说道:”节操不碎,娘子何来?“
(本文非穿越,非重生,无玛丽苏杰克苏~作者君简介无能~小可爱们可以自行入坑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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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死不休
傅朝云醒的时候正是卯时末,大丫鬟柏舟正在门外候着,听见她下床的声音急忙进来侍候。
傅朝云不急不忙地趿着软底的绣鞋,喝了杯温水润了润才开始梳洗更衣。柏舟不由得感慨,虽然大小姐才十岁,这通身的气派却一点不差,终归是傅家的嫡小姐。
正更衣的时候,常棣在门外求见。柏舟替她理了理衣领,然后她才端正地坐在凳子上传常棣进门回话。
“回禀小姐,卯时初膳房徐妈妈来过了,问小姐的药是否要停用。”
傅朝云这才想起来昨日赵大夫给她请了脉,说是可以停药了。怕是膳房迟迟得不到吩咐,所以才差人过来请示。
她想了想才说道:“差人去膳房吩咐一声儿,我的药即日起就不必煎了。另有,我待会儿要去夫人那边用膳,不必往我这儿送了。”
常棣应了声“是”,然后退了下去。她闭了眼,然后又倏地睁开。柏舟早已跟常棣一起退了下去。
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碧纱橱外水漏的声音,滴答,滴答……
慢慢地回忆起她的好庶妹傅锦云把她从阁楼上推下来那一幕,她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地恨。虽则只是摔伤了腿,可她那是凭的运气。
像傅家这种钟鸣鼎食之户,妻妾嫡庶之间的争宠是常有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傅锦云还敢谋害人命。
想到傅锦云和她娘王氏平日里的挑衅还有明里暗里的陷害,傅朝云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戾气。既然她们母女不安分,她就偏要把她们按下去。
柏舟适时打断了她的沉思,站在门外问道:“小姐,夫人房里就要摆膳了,是否还要过去?”
傅朝云这才回过神来,理了理衣服才绕过门口的琉璃大插屏向外走去。常棣跟在她身后向她回禀她养伤期间府里大大小小的事。
不多时,傅朝云已经走到了正院。王氏和刘氏正带着各自的女儿候在庭前,傅朝云一眼就看到了傅锦云。
待两位姨娘向她行礼,她才勾起嘴角,无声地讽刺一笑。然后客气地说道:“两位姨娘不必多礼。”
卫妈妈早已候在门前等着她,见她过来了才堆着笑迎上来道:“大小姐来晚了,夫人已经等你多时了。”
卫妈妈是她母亲的陪嫁丫鬟,平日对她母亲最是忠心不过。
她急忙进去,才看到她母亲谢氏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账本。她不由得有些嗔怪:“娘怎么刚起来就看账本。”
谢氏看见她才放下手里的账本,笑着道:“可不是在等你这个来晚的小懒虫。”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吩咐摆膳。
母女两人一路笑着进了偏厅,然后才各自落座。王氏和刘氏早已候着,见谢氏过来便行礼问安。
谢氏却只是静静地盥手,慢条斯理地落了座,然后才让她们起身。往日里谢氏是没有这么多规矩的,只是傅朝云从阁楼上摔下来之后她才动了怒。
傅朝云知道谢氏立规矩是因为她的事,心里不由得有些暖。等两位庶出的小姐坐下了,谢氏才吩咐道:“王姨娘,你过来布菜吧。”
按例,姨娘的确是不能坐着吃饭,只能给主母布菜。但是两位姨娘都在,谢氏却只让王姨娘布菜,这就有些微妙了。
傅朝云抬头看了一眼王姨娘铁青的脸色,心里就有些想发笑。她指着席间最远的一道梅肉糟鹌鹑道:“母亲,女儿想吃那个。”
谢氏不由得笑嗔了她一眼,王姨娘还算是有眼力见儿,早已过去夹了。傅朝云这才“乖巧”地笑道:“多谢姨娘。”
看见王姨娘咬牙切齿的模样,傅朝云才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鹌鹑。看似平静,心里却想着要怎么复仇。“王氏,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你女儿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自然也不能太过亏待你。”
一时间寂然饭毕,各自漱了口。傅家的老夫人早就去了,谢氏也不必跟谁请安,于是两位姨娘便带了女儿下去。
傅朝云跟着谢氏回房,这才摒退众人说起了私房话。
“母亲方才可有怪罪女儿多事?”
谢氏却笑道:“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偏让王姨娘给你布菜,必是事出有因。”
傅朝云这才倚在谢氏怀里闷闷地道:“母亲,推我下阁楼的,是傅锦云。”谢氏讶异地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才震怒道:“她们母女好大的胆子。”
傅朝云早已怒过,所以对于母亲的反应并不惊奇,只是轻声道:“可惜我们并没有证据。”
谢氏心疼地抱紧了她,母女两人一阵沉默。然后傅朝云才开口道:“所以我不要再忍下去了,母亲。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谢氏点了点头,继而垂头说道:“委屈你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见识这些腌臜事。是母亲没保护好你。”
傅朝云见谢氏难过,反而抱紧她安慰道:“母亲不必伤心,傅家如此大的基业,后宅争宠肯定是免不了的。”
谢氏还是有些担忧道:“虽是如此,后宅妇人的手段总是防不胜防的,你一定要小心。”傅朝云点了点头,提醒道:“母亲也要万事小心。”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谢氏心疼她腿伤初愈,需要休养,才着人送她回去。
从谢氏房中出来,傅朝云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采薇院,而是去了听雨楼。听雨楼是傅家最高的阁楼,当日她便是从这里被傅锦云推下去的。
一步一步地登上去站在最高的地方,她俯瞰着整个傅家,然后才更激起了她心中的恨意。
她仍记得傅锦云那天支开所有丫鬟跟她说的话,就是站在她脚下的位置。傅锦云竟然跟她说:“你猜你死了谁会是这傅家的大小姐。”
谁能知道,闾阎扑地、钟鸣鼎食的傅家,内里竟是如此肮脏。王氏母女不是想要这傅家吗?她偏要让她们死也得不到。
她缓缓地走下楼梯,这才在心里暗暗发誓:“傅锦云,我与你们母女之间,不死不休。你且等着瞧好了。”
自然是恨的,没有谁想要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有这一次就够了。
常棣早就候在楼下,因着傅朝云吩咐谁也不许跟上去,常棣只好等在下面。见傅朝云下来了,才上前回禀道:“小姐吩咐的事情成了。”
傅朝云只是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不知道傅锦云是否受得住。想做嫡女,她偏要让她记着自己庶出的身份。
这后宅的下人最是会跟白顶红,拜高踩低。平日谢氏镇着,下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她让人放出风声,说王氏母女得罪了夫人,自然有人替她收拾。
她勾起嘴角慢慢一笑,想必这小小的惩戒就足够傅锦云母女焦头烂额了。
果不其然,午后常棣便得了消息,说是膳房给王姨娘房间送的菜都是素的,米饭也是凉的。
这等事还是小的,据说王姨娘的衣服还被人偷偷剪坏了。府里各人的衣饰都是有定例的,王姨娘衣服自己坏了,自然是要自掏荷包重新做了。
诸如此类,不能胜数。
傅朝云听了常棣的回禀,只是轻轻一笑。这还只是个开始,但愿傅锦云母女还好。毕竟,她和傅锦云之间的账还没有清算呢。
常棣低了头去,不敢看她家小姐。她总觉得,自从大小姐从听雨楼上摔下来之后,就有点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突然要对付王姨娘,但她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性子。想必是王姨娘和二小姐自作孽吧。
而此时的王氏正在责罚身边的丫鬟,因为找不到一个发泄口,她只能全部怪在自己的贴身丫鬟头上。
此时的她尚还不知,整个府里最得罪不起的就是下人。主子才几个,下人却是成百上千。只是等她知道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午后傅朝云只睡了一会儿,不到未时便起来了。她午觉一向睡得少,睡过了便起来读书,从未时初一直读到申时正。
柏舟进门奉茶,她才吩咐掌灯。常棣在门外回禀道:“小姐,老爷和少爷回来了。”
她连忙搁下手中的茶盏,理了理衣服才出门道:“怎么现在才来回禀,父亲和哥哥现下在哪?”
常棣一边引路一边道:“老爷现下在夫人院子里,少爷放学回来就回了自己的松竹院。小姐要先去哪边?”
傅朝云抬脚就往松竹院去,自然是跟哥哥一起去给爹娘请安。
想来她也许久没有见过哥哥了,自从她摔折了腿,养伤的这一个多月,她就谁也见不到。母亲偶尔还来看看她,父亲跟哥哥却不能总是来探望。
想来,哥哥还不知道傅锦云做的好事呢。他要是告诉哥哥,他一定会给自己出主意。
傅朝云兴冲冲地进了松竹院,刚要在庭前喊傅朝疏,就看到廊下竹林里隐约有个人影。弯着腰蹲在竹林最密集的地方,不知道想做什么。
第二章 松竹疑影
她原本的笑意突然凝固在脸上,神色变得阴冷起来。跟在她身后的柏舟和常棣显然也看到了,一时间不敢再说话。
一行人静静地隐在松树后,看着那个人影在竹林里埋了什么东西,然后鬼鬼祟祟地走掉了。
柏舟急忙上前查看,埋得很浅,只有薄薄的一层土。若是埋了死物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层土却在慢慢涌动,看似却是什么活物。
柏舟面上镇定自若,却终究是个年纪不大的丫鬟。鬓边流过几滴冷汗,攥紧了拳给自己鼓气,却仍是不敢挖开。
最后只得退回到傅朝云身边回禀:“小姐,那土埋得极薄,怕是什么活物。”
傅朝云早已见了她鬓边的冷汗,知道她心里害怕。免不得要递给她一方手帕安慰她:“擦擦脸吧,你做得很好,不必害怕。”
她本以为那人怕是埋了什么金玉之物,要来个栽赃陷害,却是她低估了。看来那背后之人也是知道,傅朝疏毕竟是嫡长子,一般金玉之物怕是不能使人信服。
活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什么毒物,现下正是仲夏,毒物最是多。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蛇?蜈蚣?毒蝎子?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吩咐常棣道:“你去把江妈妈叫过来,再让她带两个得力的小厮。”
江妈妈原是老太太房里的,老太太去了之后就留在府里负责调教丫鬟,最是老练不过。
常棣连忙跑着去了,柏舟则战战兢兢地低下头不敢说话。松竹院之所以得其名,正是因为庭前院后环绕松树和竹林。
万万想不到,竟有人利用这松竹的隐蔽想要谋害少爷。可恨这竹林边人极少,她们三个女子,竟拿那宵小之辈毫无办法。
傅朝云抬脚就往傅朝疏的书房去,她知道傅朝疏此刻定是在书房温习今日才学的文章。也正是因着这个时间他不许人打扰,所以这院中人才极少,给了那小人可乘之机。
也没着人通禀,傅朝云直接推门而入。傅朝疏惊了一下,看清了来人连忙起身招呼,“云儿,你怎么过来了。赵大夫不是让你卧床休养百日吗?否则今后可能落下病根”。
说着又斥责柏舟:“怎么伺候你家小姐的,不好生劝她静养,就会由着她胡闹。”
傅朝云本是震怒之中,听了傅朝疏对她的关切却有些动容。不管这后宅如何风云涌动,终究是有人真心在意她。
出口的话不自觉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哥哥还好意思说,我休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去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