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依摇摇头:“我不累,小姐。嬷嬷把我交给一个大我几岁的大姐,之后就离开了,大姐就让我去清扫府里的阁楼,好在那些阁楼每天都有人清扫,所以我擦拭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哦,那就好。”洛曼汐笑着点头。
只要采依不要像自己一样,累得都快走不动,那就好了。
采依仔细检视着洛曼汐,忙道:“小姐,那你呢?你都在浣衣房洗衣服吗?”
洛曼汐微笑着点头,刻意将泡水泡得红肿的手往身后藏。
“小姐,你的手都红肿了……”
采依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她急忙拉过洛曼汐的手,好好看着,,心也疼着,眼眶随即泛红,她轻轻地朝着手心呼气,希望能够减轻洛曼汐的痛。
洛曼汐苦笑着:“我没事的,采依,不要替我难过,这点小痛,我还撑得住。”
“小姐……”采依哽咽着:“明天让我去浣衣房,你去清扫阁楼,我们两个交换。”
“不行。”洛曼汐即刻否决:“采依,不能,嬷嬷安排给我们,我们做就行了,要是我们擅自交换,她肯定会借机为难我们,为了让我们能平静地过,就不要再说这个了,知道么?”
采依难过地抿着嘴唇。
她不忍看着洛曼汐受苦受难,却连帮忙都不能,她好气恨自己,好气恨这一切。
洛曼汐轻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采依,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采依抬头望着洛曼汐,勉强挤出笑:“好,小姐,你答应采依会好好的。”
洛曼汐笑着点头,她一定会好好地,她要证明,没有父王母后在她身边、没有锦衣玉帛、没有高高在上的公主地位,她依然能活出自我。
采依笑着,望见洛曼汐的玉笛,她脸色微变,喃喃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国王王后了?”
循着采依的视线望,洛曼汐也看向玉笛,笑着拿起玉笛,放在胸口上,轻轻道:“这支玉笛,是我仅存的用来怀念父王母后的,每每吹奏它,我便回想起曾今跟他们一起的美好,小小地抚慰了我的心。”
“小姐。”采依难过地看着她。
“呵呵。”洛曼汐摇摇头,勉强地笑着:“我没事的,采依,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采依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小姐,你先睡,我去洗个脸。”
“嗯,去吧。”洛曼汐点头。
采依起身,朝房外走去。
看着采依离去的背影,洛曼汐握紧手中的玉笛,痛苦地闭上双眼。
另一头,西厢房,黎云正一脸怒火地坐在主位上,盯着不远处站着的嬷嬷。
“你说的是真的?”黎云冷然道。
嬷嬷嗫嗫地点头:“是的,侧福晋,老身亲眼所见,立即来向你禀报。”
闻言,黎云扭紧了手绢,瞪大了双眼,一张小脸稍县扭曲。
洛曼汐这个贱人!竟敢在花园勾引王爷!
嬷嬷唯唯诺诺地低下头,不敢看怒火冲天的黎云,生怕扫到台风尾。
黎云双目阴险泛光,半晌,才悠悠地开口:“很好,嬷嬷,有动静你立刻来向本福晋禀报,我很满意。”
“额。”嬷嬷抬起头嘻笑着:“能够为侧福晋效劳,是老身的福气。”
黎云听了勾唇一笑,可脸上还是怒火未息。
“侧福晋,你要准备对付洛曼汐了吗?”嬷嬷细声问道。
黎云想了想,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两天。”说完,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厉声道:“那时,本福晋绝对要让洛曼汐受双倍折磨,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嬷嬷点头附和,不敢作声。
黎云挑眉道:“我问你,嬷嬷,他们就只是在花园说话而已吗?”
“是的,侧福晋。王爷就只是赞叹洛曼汐吹奏的笛声好听,洛曼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后来,老身还看见,王爷他要朝着那女人走去。”嬷嬷说道。
黎云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悦。
嬷嬷继续说道:“老身就是猜不透,王爷他怎么不会对现在画丑脸的洛曼汐反感呢!任谁一看见那么个麻点脸,不都会敬谢不敏,恨不得闪得远远的。”
嬷嬷一说,黎云的眉头就越皱,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洛曼汐,就是一狐媚子,她就是妄想飞上枝头,有本福晋在的一天,她就绝对不能得偿所愿。”
“是是是。侧福晋你端庄贤淑,只有你才有这个女主人风范,洛曼汐那女人,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罢了。”嬷嬷奉承着道。
“哼!”
黎云从鼻腔里猛哼一声,讪讪地道:“嬷嬷,这两天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侧福晋,老身都知道,你请放心。”嬷嬷点头道。
黎云挥了挥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本福晋要准备就寝,嬷嬷你也回去吧。”
嬷嬷点头,福了福身:“老身告退。”
望着嬷嬷离开,黎云看向身边丫鬟:“王爷还是没有说要来这边吗?”
“是。”丫鬟轻声应着。
黎云眼神一扫,愤怒地抿着嘴唇,露出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渐渐地,洛曼汐来到永亲王府也有三天了,过三天,也干活干了三天。
洛曼汐都是在浣衣房,嬷嬷没有把她调去别的地方,但是,洛曼汐从嬷嬷眼里感受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嬷嬷讨厌她,她意识到。
只是让洛曼汐不解的是,既然嬷嬷讨厌她,大可以将她扔在浣衣房不闻不问,为何偏偏每天都要来这里盯着,就像是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个,洛曼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为什么她都这么安分,还是有人要找她茬,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好过就对了。
洛曼汐深深叹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要怎么对付我,尽管使出来,我洛曼汐没在怕。
脑海中忽然想起慕容子曜的脸,他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够看穿她的一切,甚至是她的心,两人才第二次见面,单单听她吹奏的笛声,慕容子曜就能完全道出她的心境。
猛地一晃头,洛曼汐懊恼的一声哼,莫名其妙地想到他干什么!
他能懂又怎么样,她跟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永亲王,而她,不过是一名小丫鬟,两人此生都不会有交集。
想罢,洛曼汐埋头,继续搓洗着手中的活。
嬷嬷站在一角盯着洛曼汐,眼神犀利而阴险,她得意地咧着嘴,转身离去。
西厢房,黎云怡然自得地靠在红枕木椅上,美目微眯,丫鬟在一旁拿着葵扇轻轻摇着,黎云一副享受的姿态。
这时,嬷嬷走进来。
“老身参见侧福晋。”
黎云轻轻睁开眼睛,瞥见嬷嬷,伸手示意丫鬟停下摇扇,自己从椅上坐起,伸手摆弄着身上一袭长裙,一边开口:“嬷嬷,怎么样?”
“侧福晋,洛曼汐那女人已经在浣衣房里三天了,这几天,老身都故意给她洗福晋你的衣服,累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嬷嬷幸灾乐祸地说着。
黎云满意地扬起笑:“很好!本福晋沉浸了三天,就是在等今天,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
说着,黎云的眼神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嬷嬷转了转眼珠,问道:“那侧福晋,你准备好要做了?”
“哼!她竟敢公然勾引王爷,跟本福晋作对,我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让她认清楚,谁才是这个王府的当家女主人!”黎云咬牙切齿地道。
嬷嬷连连点头:“是,是,侧福晋你说得对,就该让那女人吃点苦头,她才会记住教训,看她还敢不敢在王爷面前搔首弄姿、发狐媚子!”
“她现在人在哪?”
嬷嬷恭敬地回道:“她还在浣衣房干活呢!还是一样,给她洗福晋你的衣服。”
“好。”黎云猛一点头,对着丫鬟道:“去,把这几天晒好的衣服拿过来两件。”
“是。”
丫鬟得令,走进内屏风,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件华丽的绸缎裙,丫鬟把裙子递到黎云面前。
黎云伸手就将两件裙子拿过,淡淡扫了两眼,忽然,猛地一扯,一件裙子撕开了一个大口。
☆、第十一章
丫鬟在一旁惊讶地张大嘴巴:“侧福晋,这衣服可是王爷送给你的,你……”
“是啊,侧福晋,这裙子那么漂亮!”嬷嬷跟着惊叹。
黎云斜眼一撇,冷然道:“可以对付洛曼汐,本福晋觉得很值得!”
说着,又朝着另一件裙子大力一扯,‘哧’的一声,裙子应声而破。
嬷嬷惊愕地看着黎云,心里有点哆嗦,自己还是小心点,千万不能惹到她,否则自己的下场就跟这两条裙子一样了。
黎云得意一笑:“王爷正好不在府里,正是本福晋下手的好机会。”
将手中两件裙子扔给丫鬟,望着嬷嬷:“走,去浣衣房。”
“是,侧福晋。”
嬷嬷点头应声,跟在黎云身后。
浣衣房,洛曼汐吃力地提着半桶水,好不容易将水倒进桶里,看了下一双手,早已红透了,指尖都略微泛白。
“唉!”
洛曼汐重重一叹,咬咬牙,继续坐回椅上,准备洗衣。
眼睛往不远处望去,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黎云打照面,看她一脸的凶神恶煞,身后嬷嬷跟丫鬟紧跟着,洛曼汐不以为然,埋头不理会。
“洛曼汐!”
忽然,黎云一声尖锐的低吼声传来。
洛曼汐耳根一阵不舒服,猛然抬起头。其他丫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黎云几人在距离洛曼汐三米之间站住,黎云一双凤眼瞪视着她。
洛曼汐望着黎云一脸的愤怒,心里不明白,她这是在发的什么脾气,又关她什么事。
就在她思考之时,嬷嬷猛然走到她身边,拉起她,冷声道:“你这臭丫头,见到侧福晋来,竟敢不上前请安。”
洛曼汐脑袋一转,拍了拍手上的水,瞥了一眼嬷嬷,这才抬步走近黎云,福了福身,就欲开口,忽然,黎云的一巴掌直接朝着她右脸而下。
‘啪’的一声,洛曼汐猛地倒退两步,险些站不稳,脸上吃疼。
“你干什么?”
黎云得意地一哼笑:“我干什么!哈哈哈!洛曼汐,你这个贱女人,是不是想死了!让你在浣衣房洗衣服,你竟敢将本福晋的衣裙扯烂!”
洛曼汐猛然摇头:“我没有!”
“没有!”黎云眼神一凛,从丫鬟手中夺过裙子,狠狠甩到洛曼汐身上:“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洛曼汐拿起衣服,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两个扯过的长裂口,她疑惑不已:“不,这不可能,我没有做过。”
这时候嬷嬷也上前来插话:“这几天,侧福晋的衣服,都是你在洗,不是你干的,哪还有谁啊?”
“额……”
洛曼汐忽然想起,这几天那些丫鬟都把一些丝绸衣裙拿给她洗,原来是早有预谋,故意要陷害她。
转身望着身后那些正看好戏的丫鬟,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得意,洛曼汐心里了然,愤怒地一哼。
朝着黎云,道:“侧福晋,你的衣服是我洗的,可是不止我一个人经手过你的衣服,洗好、晒好,还有人送到侧福晋你宫里去,这当中,大有人可以扯裂你的衣服,根本不能断定是奴婢所为。”
黎云眼睛微眯,冷着声道:“本福晋的衣服,都是贴身丫鬟来浣衣房拿到宫里去的,你的意思,是说她干的咯?”
身后的丫鬟急忙上前:“侧福晋,奴婢跟在你身边多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洛曼汐无奈地摇头:“奴婢并不是说是侧福晋你的贴身丫鬟干的,奴婢只是在向侧福晋,理清这事情的经过,只想证明奴婢的清白。”
“你的清白!”这时候嬷嬷憋不住地开腔:“洛曼汐,你还有脸说你清白,我们王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你进来后,就忽然发生了,你说,你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洛曼汐转头看向嬷嬷:“嬷嬷,请你说话要有证据,不要凭空诬陷!”
“我诬陷你!。”嬷嬷猛地抢过洛曼汐手里的裙子:“你看清楚,这个就是证据,我有诬陷你吗!”
洛曼汐瞥着裙子,无奈地摇摇头:“我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嬷嬷耸耸肩,嘲弄着:“我怎么会知道,或许你是在因为侧福晋要你在脸上画丑,心里记恨,所以才扯裂侧福晋的裙子泄恨!”
闻言,洛曼汐翻了翻白眼,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她犯得着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她从小受过的素养,是绝对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来的。
黎云斜睨着洛曼汐,贱女人嘴巴这么利。
她不满地大喝一声:“够了,洛曼汐,少在本福晋面前卖弄唇舌。”
洛曼汐面无表情地望着黎云,嬷嬷随即跑到黎云身旁,两双凛冽的目光投射在洛曼汐身上。
“奴婢只想说,我没有做,请侧福晋你明察。”洛曼汐淡淡地道。
黎云猛瞪着她,咬牙切齿:“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狡辩,你这个贱女人!来人……”
嬷嬷跟几名丫鬟即刻上前。
“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抓住。”
“是。”几人听令,跑向洛曼汐。
洛曼汐惊愕地睁大双眼:“侧福晋,不是我做的,你不能这样子!”
嬷嬷得意地喝着:“来呀,把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