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万看到厨房里的何处吓了一跳。
这可是青天白日被雷劈啊！
够牛的啊，区区一个灵体居然抗住了雷劈还没有烟消云散。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灵体才能达到的境界啊。
经云这个小弱鸡应该不是那个小男孩的对手，估计何处是为了保护经云才受得伤吧？
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太自信呢，还是压根就没在意过自己。
人间万深深觉得他得仔细地审视一下何处了。
经云在他后面哭得他心烦意乱的。
这小怂包估计都吓懵逼了。
“他……他是不是死了啊？”
“没事，我在他死不了。”人间万本来想说他死了更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她的时候，竟说出了这么违心的话。
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她哭了。
说完这话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定要救他。”
“你再哭我就不救了。”
经云立马把脸擦干净。
“我不哭了。你会救醒他的对不对？”
“我要是说不呢？”
经云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行了行了。收。”
人间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一哭他就怪难受的。
于是，片刻不敢耽误，当即就将何处的碎片带了回去。
甚至将他压箱底的千年灵丹都扣扣搜搜地抠了一小块下来喂给了何处，折腾了一整夜这才让他恢复过来。
已经知晓来龙去脉的人间万，看到他醒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挤兑。
☆、chapter 28
“你他妈是不是傻，居然对人下手。”
他死就死了，重点是他的丹药啊，简直太心疼了。
何处看见是人间万倒没有任何惊讶，声音淡淡地，却无比坚决。
“任何人都不能伤她。”
“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灵体。”
“那又如何？”
“你们是没有结果的。你别耽误她了。”
何处的神情依然淡淡地，“她的归属只能是我。”
“你这是为了一个凡人要和天作对？”
何处没有说话，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眼底有暗流涌过。
人间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单手撑在墙上，身后的尾巴摇晃着，对于他的话却一个字都不信。
他只是一个□□而已，□□所能承载的也不过本体情感的一部分。
这份情感在本体里到底占据多大的分量谁都不知道。
一旦本体聚齐，到时候很多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何处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要杀了她吧？”
人间万看向何处。
也许，最后真正会伤她的人是你呢？
何处不说话，扭头面向头顶的天花板。
人间万最烦的就是别人不拿正脸对他了，简直太没礼貌了。
想起之前经云满脸泪光的样子，他这心里就相当不爽。
既然来杀人，那就干干脆脆的杀。
如果不是，那就别整那么深的纠葛。
他是一个灵体，本来跟她就不会有什么可能。
“但是我觉得你似乎把这个关系整复杂了。”人间万强行拧身看向何处的脸。
何处依然不说话，眼神甚至比刚才更为空洞了一些。
“如果你是来杀她的，我为什么要救你？我甚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如果你不是来杀她的，那么，一个灵体为什么要找她？又为什么要呆在她的身边？”
何处被他叨叨的有点烦躁，终于动了一下。
人间万顿时兴奋起来，等待着他会怎么给自己洗白。
“怎么，终于肯开口了？来吧，说来我听听你到底找她干嘛的”
“《家师父一体》的新一期更新了没？”
“……”
人间万觉得再跟何处交流下去，不是他死就是何处亡，于是直接摔门出去了。
经云看到人间万出来急忙迎了过去。
“怎么样？”
“没事了，死不掉。”
“真的吗？”经云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我去看看他。”
人间万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小宝贝，你这么在乎他是不是喜欢他啊？”
经云被他问得慌张起来，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
“啊？我喜欢他？怎么可能嘛。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鬼啊。”
“看来你还没傻。”
“我很聪明的啦。”
“天才和傻逼只有一线之差。”
虽然人间万觉得她经常在这中间徘徊。
经云讪笑：“总之，今天谢谢你了。”
以前还觉得契约是个坑，现在她反倒感谢有这个契约了。
不然，估计现在的她已经凉了。
人间万看着她心无城府的样子就一阵心烦意乱。
“不用谢我。你是人，整天和灵体待在一起不好。”
“没事的，我从小就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习惯了。”
“这能是习惯的事吗？”人间万不乐意了，怎么就不听话呢。
经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火，从有记忆起，她的身边就总是她孤身一人，这些孤魂野鬼妖魔鬼怪反而成了陪在她身边的伙伴。
没有人愿意跟她聊天说话，但是它们却可以。
也许，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并不是何处非要粘着她，所以她才不赶走他的吧？
而是，她实在太害怕孤独，所以，哪怕身边是一个灵体，也好过自己一个人了。
她只是，想要有一个愿意跟她说话的陪伴而已。
“如果他是要来杀你的呢？你就不怕吗？”
经云愣了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想过，如果真是来杀她的，那他完全没有必要保护她了啊。
经云笑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也许是我曾经欠他的吧。”
就像是冬冬欠小男孩的一样。
或者，就像是曾经欠那些跟着她的鬼魂一样。
如果她欠下的是命，那么，他来讨要命也是合理的。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啊。
人间万有种世界观瞬间崩塌的感觉。
“你不怕吗？”
“我怕呀。我很怂的。”
“我怎么觉得你怂还怂得理直气壮了啊。”
“人嘛，要勇于承认自己的缺点。”经云笑了笑，不以为意，她已经过了横冲直撞的年纪，以前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最后却弄得自己伤痕累累。要不是曾经有人提醒过她，要怂一点才能保得住自己这条小命，或许她现在早就和以前那些东西鱼死网破了吧？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以前经云就总在想，就算做一个包子，只要能活着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经过冬冬这个事情，她仿佛一夜之间豁然开朗。
“……终归是我以前做错了，如果不是我曾伤他至深，他也没有理由要来杀我不是吗？”
人间万看着她的笑脸忽然很难过。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会去为别人考虑的人了。
人自私一点难道不好吗？
经云明明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但他看着她，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顺眼。
怎么办，他觉得他这颗坚硬了几千年的石头心，好像变得柔软了，变得会疼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可是魔王，怎么能被这些儿女私情绊住脚步啊！
万一何处的目标真是杀了她，那到时候他可怎么办？
哎呀，他怎么能去管一个人的生死呢！
等等，不对。
人间万忽然想到了什么，舌头舔过嘴角。
经云的肉身可不是一个人！
虽然她是肉体凡胎，但是，她这个肉体并不是从寻常人的常规渠道来的。
她只不过看似是人罢了。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她所有的想法和思维确实又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也不要老跟我混在一起，我是地仙。跟你不是一路的。”人间万想了想也提醒道。
“哦，对不起，影响你做生意了。以后我会尽量不来麻烦你的。”
经云低着头，想到早上他还在泡澡就把他叫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这么说，人间万却反而不高兴了。
“给。”
经云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什么？”
“我知道做法什么的是要钱的，但是我没那么多钱，我能不能分期？”
毕竟，她记得之前鲸鱼他们有说过，人间万出场费可高了。
人间万愣了一下。
经云以为他不同意，急忙示好：“那个……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我刚才做的。你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再商量商量行不行？”
人间万撕开纸包，竟然是一个像狐狸一样的包子。
“这几条须是什么？”
“你的尾巴。”
“……”
人间万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别人送他的礼物吧？
虽然只是一个包子。
但为啥越看越觉得这包子根本不像他自己呢？
他的瞳仁变成了两条竖线，包子的温度从掌心一路传递到了心口。
他的心怦怦直跳。
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经云看到人间万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分期真的不行吗？”
“不是分期的事。”
“那是什么事？有可谈的空间吗？”
“没有。”
“可是……”
“行了，咱两有契约，你死了会妨碍我的。”人间万随口胡诌道：“回头你写一封表彰信夸我是如何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捎给城隍庙，比啥都有用。”
经云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这包子可真难吃。”人间万一口将她给的包子吃进了肚子里，一边吐槽着难吃，一边快步朝着厨房走去。
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少见她一点算了。
免得他这心跳，就差跳出来贴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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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
咸菜罐子因为小男孩身上挥之不去的雾色都被染得颜色深了一圈。
人间万正好有气没地撒，把小男孩从咸菜罐子里揪了出来。
小男孩看到人间万有些害怕。
瑟缩着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你是不是闲得慌，你找冬冬就找冬冬，牵扯别人干什么？”人间万戳了小屁孩一下。
小屁孩一脸不爽又不敢发作。
“还不是她多管闲事。”
“我也在多管闲事，要不然你来杀我算了？”
☆、chapter 29
“你说你是不是闲得慌，你找冬冬就找冬冬，牵扯别人干什么？”人间万戳了小屁孩一下。
小屁孩一脸不爽又不敢发作。
“还不是她多管闲事。”
“我也在多管闲事，要不然你来杀我算了？”
难说被捅两刀他就冷静了。
现在他真是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哥哥，我错过了。”小男孩哭了起来。
人间万愣了一下，“哎哎哎哎？你哭什么啊？”
明明他现在很温柔的跟他商量好吧？
人间万急忙把刀给他：“来，给我两刀。你打算怎么干掉经云的，就怎么干掉我。”
反正现在他需要用点特殊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男孩看见他递过来的刀，吓得哭得更厉害了。
“哥哥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我就让你过来杀我，你哭什么啊。”
人间万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却比何处凶神恶煞的样子还吓人。
毕竟灵体他不熟悉，更是没见过，小男孩一直以为何处跟他都是一样的鬼。
但是地仙是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这不明摆着为难他嘛。
他一个鬼去杀地仙，他怕是想坠入地狱了吧。
地狱那些恶鬼是什么样子他是见过的。
地狱那种生活他也是见过的。
他不想去那里啊！
“哥哥你饶了我吧……”
小男孩急忙往咸菜罐子里钻，人间万直接把口给堵上了。
人间万这辈子最烦的两个东西，女人和孩子。
正好，这下全占了。
外面的经云听到哭声急忙跟了过来。
“怎么了？”
人间万的嘴角在看到经云的瞬间，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看到她，连脾气都好了一大半。
心里的砰砰声又开始了。
“谁知道呢。”
小男孩怯懦地看着经云，试图向她求救。
人间万用手指了指他的眼睛，“再哭我就挖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