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了桑渺的宗门因为桑渺一人,就将宗门愣生生的提升了一个大的等阶,实现了质的飞跃。那些想抢人的已经没戏了,所以就开始将目光对准了下界其他飞升的人身上。
可惜,好几年了,也没见个飞升的人,可把他们给的耐心给消磨的差不多了。
于是这时就有人提起,干脆都在琉空遗迹里放点宝贝,帮帮下界拿去乡巴佬提升下实力。
将来飞升要是能发现个像桑渺那么妖孽的就算是赚了,要是不能,顶多也就损失些不用的垃圾。
众人一听,这敢情好。于是才有了这座长生殿,有了这些机缘。
可以说,上界的那群修士甚至都没怎么在这长生殿里布置什么厉害的几关,反倒是机缘多不胜数。
之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从前来过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来过这里。因为那时候这里还没有长生殿的存在。
知道的只有从羽巧巧那里知道内幕消息的桑红衣,还有妖族的那二三十个人,其他人若是能来,那便是运气极佳了。
可以说,桑渺也算是个人才了。人都飞升了,却还能为家乡人民带来丰厚的福利,简直不为他立个雕像日夜参拜都算委屈了他。
第二层又少了好几个人。众人开始前往第三层。
进入第三层,有好几个人都感到了不适。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不是那种凉风吹过的冷,而是带着一种像是刮到了骨髓与灵魂的阴冷。
即便是越人歌桑红衣这种修为的人,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臂,有些难受。
众人在这里徘徊了半个时辰,却没有一人消失,甚至他们翻遍了整个第三层,竟然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禁制,这不禁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来晚了,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但事实上就是,几人在这第三层竟然毫无所获,顿时原本期待的心情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几人无法,只能朝着四层走去,谁知才走到了一半,就有差不多二三十人直接从阶梯上就消失了。
路司狼和桑红衣几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也想不出个头绪。
那是他们走过的路,没有感觉到任何禁制的存在,但这群人却确实就是这样消失了,在其他没有消失的弟子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不见了。
在阶梯上磨蹭了一小会儿,剩下的人才朝着四层继续走。
第四层的大殿乌漆墨黑,连个火把也没点,一进去伸手不见五指,桑红衣只能摸索着走几步,却有一种奇怪的失重感。
桑红衣叫了苏伏和越人歌几声,但却奇怪的没有任何人答应她。
桑红衣在储物镯中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一枚夜明珠,勉强照亮了眼前的视线,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些第四层的面貌。
但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与她一起来的所有人,竟然全部都消失了。
无论是路司狼、苏伏、越人歌,还是柳夜行小表妹和双玄宗的其他弟子,一个不剩,全都消失了,只剩她自己一人,在这漆黑的大殿里徘徊。
桑红衣想着,要么就是那群人被吸引到了禁制之中,寻找机缘,要么就是她被吸进了禁制之中。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第一种的可能性要大些。
桑红衣开始摸索着企图找到通往上层的阶梯。无奈大殿太宽广,视线又被漆黑占据,手中只有一枚夜明珠,勉强只能照亮一隅,所以寻找阶梯的事情倒也颇费了一番周折。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转了不知多久的时候,桑红衣终于在某处摸到了一面禁制墙。
奇怪的是,禁制墙似乎并不阻止桑红衣的进入,只是微微一迈,桑红衣竟然整个人破墙而入,终于迈步上了通往五层的阶梯。
桑红衣走得很小心,毕竟现在就只剩她一人。前方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桑红衣不敢大意。
但她却并不害怕,因为越人九歌她还能使用,就代表越人歌现在安然无恙,再兼之不破不立和丹综大道,其实其他人不在,她自己一人也足够应付一些危险。
相反,她现在还有一些期待。
从外表看,长生殿只有五层。
羽巧巧曾说,她爹为她留下的东西在最高层,且只有她能够破除禁制拿到东西,她十分期待都是些什么东西。
毕竟是上界来的,且如果别的东西都是上界修士不需要的破烂儿,那么她拿到的却一定是好东西。
自家的爹给自家闺女的东西竟然是破烂儿?亲的能干出这缺德事儿吗?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自家老爹的消息了,如今算是有了间接的接触,她的心情始终是愉快的。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叶先晨的下落。
都走到顶了也没有看见叶先晨。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却连个线索痕迹都没找到。
难道叶先晨那个‘长生’的留言指的不是长生殿?
是她们理解错误了?
还是叶先晨已经走了?
又或是被凶手绑架了?
桑红衣发现,一提到叶先晨的事,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了,先找着宝贝再说。”桑红衣开始在第五层的大殿之中寻找禁制。
这些禁制都是透明的,不走到眼前,或者说不触碰到禁制,有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禁制的影子,桑红衣冷静下来,又将目光投向了对面一块雕着壁画的墙上。
这第五层大殿基本上也是空空如也,只是对面的一整面墙上都雕刻着壁画。
壁画似乎是一个故事,但是因为太抽象了,桑红衣看不大懂。
但是,她却发现,在壁画末尾的地方,有着一块奇特的凹槽。
桑红衣顿时就觉得熟悉无比。
她在储物镯中翻来覆去的找,终于找到了一块和墙壁上凹槽形状如出一辙的一块铁牌。
这铁牌是当初飞升之前,她爹留给她的储物镯中就有的一块牌子。
除了各种丹药、符阵、灵石,就是这块铁牌最为奇怪。
桑红衣曾经研究过这块铁牌,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用处。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普通的铁做成的牌子,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研究了很多次都没有结果,渐渐的,桑红衣就将这牌子的事给忘了。
不过,因为是自家爹留下的东西,虽然不知用途,但也没舍得扔,就一直把它放在储物镯中。没想到今日竟然能看到与那牌子形状一模一样的凹槽。
再兼之这最后一层有自家老爹留下的宝物,桑红衣立刻就觉得可能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她将牌子掏出来,顺着方向将之嵌在了凹槽之内,顿时,整个壁画竟然开始如同腐朽的漆皮,一点点的掉落,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再望去,桑红衣便看到了壁画消失后出现的这一扇门。
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桑红衣一眼望去,竟发现里面的空间竟然出乎意料的小。就如同双玄宗外门弟子居住的房屋一般的大小,里头只有一张桌子,却没有椅子,桌子上放置了一个盒子,再无他物。
桑红衣却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那盒子上,反倒是看向了那桌子的下方。
此时,那里正有一滩血迹,和一个疑似尸体但其实还有微弱呼吸的……人。
桑红衣只从背影就看得出此人就是之前消失不见的叶先晨,但她却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先观察了下四周,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也没有找到隐藏的敌人,这才上前去将叶先晨扶起。
然后,她便一震,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向了怀里的人。
叶先晨伤的很重。
是真的很重。
气息非常的微弱,胸前一条斜着的巨大刀伤看起来狰狞恐怖。而伤口有一些腐烂,还冒着黑气,显然不止是刀伤,竟还夹着一种见都没有见过的剧毒。
这才不算什么。
叶先晨的胳膊断了一只,桑红衣找了找,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他的断手,应该是才来到这里之前被凶手砍下的。
脸上也有一道十字伤疤,从眼睛处直接划到了耳边。
原本的叶先晨相貌堂堂,公子如玉。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
他如此微弱的气息,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活不了多久。
桑红衣没有吝啬手中的丹药,不要钱似的往叶先晨嘴里塞。
过了很久,叶先晨的睫毛才动了动,而后闷哼了一声,随即吐出一大口黑血,直接染黑了桑红衣的衣裳。
第九十六章 猎人戏弄猎物,猫玩弄老鼠
桑红衣没有去管身上的脏污,而是将叶先晨给扶起来,又用温和的灵气在他的身体内游走,修复受伤不算太重的地方,勉强保持住了叶先晨的生命气息,她这才停手。
随着徒弟越来越多,桑红衣发现,万物之书所反给她灵气越发的精纯,而她控制灵气的手段也越加成熟。
她本身的天赋是无属性的,也就是任何属性的功法她都可以修炼,所以给叶先晨疗伤时,她的无属性灵气因为比较温和,所以才会让叶先晨的伤势得以稳定。否则,必须要一个木属性或水属性天赋的修士,才能拥有比较温和的灵气,遇上其他人,叶先晨恐怕就已经死了。
叶先晨缓缓睁开眼睛。
他眼睛睁开的速度很慢很慢,明明早就已经醒了,却没有直接起身,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缓慢的睁开眼睛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只未断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截细小的钢针,朝着桑红衣的脸就戳了过来。
桑红衣虽然未防备,可反应倒快,只是伸手一握,叶先晨的那点脱力的攻击轻而易举的就被挡了下来。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桑红衣的声音里带着笑。
她看的出来,叶先晨并非是真的想攻击她,只是刚醒来,或许把她当做了凶手,在还没有看清她的相貌之前就已经本能的出手了。
只可惜,他善用的右臂已经齐根断了,剩下的那只手臂也因为受伤而没有多少力气。可以说,他的这点攻击力度,怕是普通的斩魄境修士也能轻松的接下。
叶先晨此刻一脸的茫然。他在攻击失败的时候,条件反射一般的就跳了起来,想着离着桑红衣远一些。只是刚刚跳开就一阵剧烈的咳嗽,险些没将命都咳没了。
而当他看到面前的人是桑红衣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又听到桑红衣那句对待救命恩人的话,想起刚刚自己将对方当做追来的凶手,不由得老脸一红,颇不好意思。
“是你救了我?”叶先晨左右转着头,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的状况。
“你给苏伏传来‘长生’二字,可将我们给闹糊涂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桑红衣很好奇,羽巧巧明明说过,最后一层的禁制是她爹专门给她设下的,只有她一人能够解开,那么叶先晨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何况,就算她动用了铁牌,打开了禁制,但却使得墙上的壁画脱落损毁了。如果叶先晨先一步进入此处,为何她来的时候,壁画却安然无恙?
难道壁画会在人进入房间之后自动修复?
“我被人追杀,逃到此处。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必有厚报。”叶先晨对桑红衣不怎么了解,说起来也就天骄聚会的时候见过一面。
而那时候,作为同样和柳青一不对付的‘战友’,叶先晨对桑红衣的印象还不错。
“别啊,我就喜欢听别人说谢谢,说个听听。”桑红衣却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
叶先晨和当初听到这话的萧秋木一样,有点懵道:“呃……多谢救命之恩”。
不过桑红衣这么一搅和,之前稍显尴尬的氛围倒是不复存在了。
桑红衣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道:“你的伤很重,而且首先要为你的手臂止血。”
“不要紧,我还撑得住。”叶先晨看着自己的断臂,脸上露出了复杂至极的情绪。
有愤怒,有憎恨,有迷茫。
一只胳膊废了,就等于是他整个人废了一大半。没有了手臂,他所修炼的功法该要如何施展?
“追杀你的人,和杀死点星宗弟子的是同一个人?”桑红衣没有再继续将话题纠缠在手臂上。她不想再刺激叶先晨。
一个前途光明的绝代天骄却落得如此下场,换做是她,可能就崩溃了。
“你看到了他们的尸……”叶先晨顿了一顿,满脸的痛苦之色。
不仅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灵上的。
“九十九人。点星宗此来的百人之中,除了你,其他人全死了,而且死状凄惨,全都被毁了容貌,且放干了血液。”桑红衣没有隐瞒,不是她不体谅叶先晨的痛苦,而是她要知道,她所知的和叶先晨所知道的有没有出入。
“那个人,很可怕。他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还以虐杀他人为乐。自始至终,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一路追杀。同样逃跑的同门,却一个个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叶先晨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记忆,继续道:“他追捕他们,虐待他们,来威胁我停下。他提出各种古怪的要求,要我去做,可无论做不做的成,他却并没有放过他们。”
那个人确实很奇怪。他就像是在认真的玩着猫捉耗子的游戏,明明可以早早的杀了他,却偏偏要用同门的性命威胁他。
他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要他照做才能换取同门的性命,什么拔一根头发,吃一张纸之类,通常都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要求,为了救同门的性命,他都照做了。
但是,对方却言而无信,当着他的面,将同门一个一个虐杀。
他愤怒,他悲伤,可他毫无办法。
为了将来能给同门报仇,他拼了命的逃。可无论他怎么逃,对方都能游刃有余的跟在后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疲于奔命的老鼠,被猫追赶着,玩弄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一路逃命逃到了这里,然后就昏迷了,之后的事他根本就不记得了,就连他传音给苏伏,说着‘长生’这两个字,他也没有清晰地记忆。只是好像模模糊糊有这么一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具体做了什么。
“那个人,是谁?”桑红衣问道。
“我不知道。”叶先晨却摇头。
“不知道?”桑红衣一愣,叶先晨竟然也不知道?
“那个人带着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因为面具太过厚实,我一路又只顾着逃命,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叶先晨神情扭曲。就是这个人,杀死了他九十九个同门,害得他成了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