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还要回去,方青山胸膛忍不住的起伏:“不行!”
黎酥看他:“那我的奶娘,拂冬和票号怎么办?”
他立刻起身:“我这就去。”
这个莽汉!黎酥赶紧抱住了他的腰:“你别莽撞,这深宅大院的事不似你在山间打猎一般光明简单,其间勾勾缠缠多少个弯,多少个利益纠葛是你不知道的,你并不能应付,而我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懂得如何做,如何脱身。”
方青山听的又紧了紧握着她腰的手,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好容易到手的人儿他实在是不情愿就这么的再放回去。他当真是怕了,如果再有一次,他怕是会疯掉。
黎酥能看出来,抬起身子亲了下他的唇:“再说你不是应了我三日吗?现在还未到三日之期呀,夫君……”
她又软了嗓音唤他,方青山最是受不了低头擒住了她的红唇,她也配合甚至主动伸出了小舌头勾他。
那汉子瞬间就猩红了眼,底下欲望高高扬起,握着她腰的手仿佛要将她折断。
但他始终记得她说的话,他还未曾摆酒席娶她,他不能欺负她!
底下的东西愈发难耐,他猛的抬起头离开了她香甜的唇舌,一眼也不敢再看将她放到床上匆匆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大步出了房门。
第30章 媳妇儿喜欢吃我做的
方青山出去了许久, 待回来那人儿都已经睡着了,靠在床架上, 如墨的长发垂在胸前,手里还拿着她的瓷青月圆绣花鸟的湘妃团扇。
她向来娇气, 这次想是困极了, 竟这般都能睡着。
方青山心中一紧, 忙上前蹲在她身前万分小心的脱去了她的绣鞋和罗袜正露出一双莹润的小足, 指头如玉粒精精巧巧的万分惹人怜爱。方青山只是看着心头就止不住的动荡,气息便又有些不稳了,怕扰到她也不敢再多看稳了稳心神, 极小心的抽走她手中的瓷青月圆绣花鸟的湘妃团扇起身抱起她放入床中,离身之时前襟却被攥住了。
每次他抱她,她都似这般, 是她惯常的动作,竟连睡着了都还下意识的攥着他。
方青山看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便没走,侧了身在她旁边躺下, 她似是察觉了自动靠了过来,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埋首不动了, 猫一样。
方青山那刚毅的脸上便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笑意,伸出大手揽过她的背轻轻的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另一只手拿着她的瓷青月圆绣花鸟的湘妃团扇缓缓的给她扇着风, 就这么低头望着她酣睡的娇颜直至天亮。
卯时, 太阳冉冉初升, 城中各个商铺渐次打开, 人声渐起。岳阳客栈里的厨房还一片冷清,厨子齐达也才刚进来拾掇。洗菜抹桌间,一人也进来了上手帮忙,十分利落。
齐达不用看就只是谁,笑道:“青山老弟,又来做饭?”
方青山手里不停“嗯”了声。
齐达笑道:“老弟莫忙了,没多少事,趁着现在客人不多算不得忙,你想做什么就赶紧去做罢,莫要等一会忙活起来可就没了你的位置。”
方青山来客栈这几天帮了他不少忙,他也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不肯让人家白忙活给了不少便利,是以方青山才能在这里做出糯米糕来。
听他这么说,方青山想想也是便停了手,真诚的道谢。
齐达豪气的摆了摆手:“左右不过做顿饭食算的了什么,这里的食材老弟你随意使。”说着也不管他自去忙活了。
开客栈的,食材备的都很是齐全,蔬菜肉类辅料甚至连各样水果、牛奶都有。
方青山看了会儿,挑了粳米、皮蛋、瘦肉等出来,做了个皮蛋瘦肉粥,见盆里还有发好的面便又搅了馅包了一笼灌汤包蒸上。
齐达见他娴熟利落,虽是简单的饭食做的确也地道,忍不住问他:“老弟以前也是做厨子的?”
方青山摇了摇头:“没做过厨子。”
“那做的已经很不错了!”齐达夸了他一句又笑:“老弟看起来粗枝大叶,却也是讲究人啊,吃不惯客栈里的饭食非得吃自己做的?”
他问起这个方青山脸上便不自觉的带了笑,话也多了:“媳妇儿喜欢吃我做的,以前带她出去,她怎么都不肯多吃,说是没我做的好吃。”
他前几天还是一个人,现在可有媳妇儿了?齐达愣了:“你媳妇儿?老弟你有媳妇儿啊?什么时候过来的?”
锅里的粥煮的咕嘟咕嘟响,方青山过去掀开锅盖搅了搅,并不瞒他:“昨天晚上来的。”
香浓粘稠的粥里切成丁状的皮蛋时隐时现,香气四溢已是煮成了,方青山又往里头点了几滴香油,撒上些白胡椒粉,那味道便更香了些,连齐达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盖上锅盖,方青山又去灶膛里埋上火星子热着,招呼齐达帮忙看着蒸笼里的灌汤包,便又回去房间。
房间里的人儿还自睡着,她醒着的时候不甚安分,睡着了却是极为乖巧,他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小脸睡的嫣红,一捧青丝散在凉枕上一如春睡海棠般的诱人。
方青山看着忍不住俯首亲了亲她的红唇,又拿过她的团扇给她扇了会儿,估摸这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又出门去了厨房。
这么会儿功夫,灌汤包也蒸好了,他只取出五个放入盘子里,待要去盛皮蛋瘦肉粥,却见案上放着几个小南瓜,他想了想便又放下了碗,拿了南瓜过来清洗。
待全部弄好也过了有一个时辰了,方青山将做好的饭食放入托盘里端回房间,那人儿果然还未曾醒来。
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上前唤她:“媳妇儿……”
虽是唤她却也怕吓到她,粗声特意压的低低的,一声声里满是不符合他体型的柔情和喜悦。
被搅扰,那人儿不满的翻了个身咕哝:“别吵。”
方青山听了果真不在唤她,只是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她也不拘,被抱起来就自觉埋进他怀里继续睡。
那汉子的满身钢铁霎时就化作了绕指缠柔,再忍不住低头在她那红唇上亲了亲,低声:“我做了南瓜饼,是甜的。”
这下怀中人儿没再嫌吵,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了脸,眼还没睁开就问:“在哪?”
半醒着的声音娇嫩婉转,小脸儿娇媚像朵娇花盛开在他怀中,方青山呼吸徒然粗了起来。
黎酥刚睁开眼唇就被人堵住,那粗舌撬开她的贝齿闯进来绞的她舌根都疼。
他这番大动作,黎酥便是不想清醒都难,舌根被裹的生疼让她湿了眸子,知道也推不开他,直接去掐他腰间的软肉,他闷哼了声果然停止了进攻缓缓抬起了脸,粗喘中这才看清她眸中的泪,心中一紧立时清醒过来:“咋了?哪疼?”
黎酥抬手抹了抹眼推他:“你轻点嘛!”她被亲的少了气力,娇软的说着让人心肝肺都是颤的。
那汉子呼吸一窒,喘声更重,黎酥察觉忙又推他:“我的南瓜饼呢?”
“在桌上。”方青山万分艰难的别开眼,松了捏着她腰的手,稳了稳心神将她放到床上坐着,自己蹲在她身前托过她一双莹润细白的小足,帮她妥帖的穿上罗袜和绣鞋,这才牵着她去梳洗。
木盆里的水是他早就打好放在房间里的,夏季虽热他还是怕她着凉,打来的是滚水,估摸着时候到现在正正温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刚好。
桌上,皮蛋瘦肉粥香浓粘稠,上面还撒着些许的葱花,很是清新好看;盘子里的灌汤包一个个晶莹玉透,皮极薄几乎都能看到里头的馅来,香气弥漫的满屋,勾的人馋虫都上来了。
但最吸引黎酥的却是另一盘的南瓜饼,说在饼却并不是扁的,而是一个个小小的南瓜模样,上面被分了六道痕就像生瓜上的纹络一般,连顶部都还有个柄,细看一下却是用枸杞插在上面映着被蒸成橘红色的瓜身很是精致好看。
黎酥眸子看的眸子发亮,忙加了一个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让她忍不住的眯起了眸子,眨眼功夫就吃了两个,待要再去夹,却夹了个空。
那汉子将皮蛋瘦肉粥和灌汤包往她跟前推了推,说她:“南瓜饼管饱不能吃太多,多吃点饭。”
黎酥眼巴巴的瞅了瞅他手边的南瓜饼:“饼凉了就不好吃了。”竟跟个孩子讨糖吃似的。
那汉子眼中忍不住带了笑:“凉了我再给你做。”却是依然不给她。
黎酥无法,只好妥协乖乖的吃饭,却不安生的寻他说话:“你昨天晚上出去做什么了?”
昨天晚上?那汉子愣了下反应过来干咳了声:“没干啥。”
“没干什么?”那人儿十分懂的冲他眨了眨眼睛:“需知撸大伤身哦。”
方青山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话,只做未听到转移话题:“那你昨晚为啥要装成那模样?”
知道他说的是她装妓子,黎酥嗔了他句“傻子”:“大半夜裹了个人回来,让人看见免不了怀疑,再说昨夜黎府被你搅弄成那样,定会发现大小姐二小姐都不见了,二小姐不足挂齿,但那大小姐可是要与土豪成婚的人啊,眼见着就要攀上高枝了,人却丢了,先别说土豪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便是他们自己也会急死,少不得不顾名声也要全城搜寻,你的行迹那么可疑保管第一个揪你出来!”
她总是会说些他听不懂的词,但不妨碍理解,方青山虽憨厚却也不笨明白她的意思,正要说话忽听外头一阵吵闹声。
黎酥挑眉:“来了。”
他们住在二楼,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道中央,有身穿皂衣的官差在沿街搜寻着什么,除了官差还有黎酥的奶娘齐氏,她伴在柳氏身旁,而走柳氏前头的正是黎庭远。
看来当真是急了,连黎庭远都坐不住亲自出来寻人了!
第31章 菠萝咕噜肉
他们找的是黎悦卿。
那晚黎酥在齐氏跟前被方青山带走, 她连人都未曾看清楚只当是贼人,心急如焚下便再顾不得什么立刻入府报与了黎庭远知晓。
要知道黎酥是要嫁入高府的人万是出不得差错, 黎庭远一听腿都软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又有婆子来报言说二小姐也不见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黎庭远惊怒之下心思电转竟松了口气, 底气十足的带人去了府衙报案, 打的就是寻黎悦卿的幌子来寻黎酥。
全城的人都知道黎家大小姐要嫁入高府,那知府赵茂也不敢怠慢,接到通报立刻就让人关了城门, 派了差役出来挨家挨户的搜捕。
但搜了一早上都没什么消息,黎庭远急的头发都快白了,从不信佛的人这会字来念阿弥陀佛了。
许是佛祖慈悲竟当真庇佑他来, 一个拐角的功夫他竟看见他着急八慌要寻的大女儿急急慌慌的朝他跑过来。
他以为是他眼花,但有婆子已经迎了上去,将她揽在怀里不住的问。
是伺候她的奶娘齐氏。
黎庭远这才如梦初醒, 趁着差役还没反应过来忙推了柳氏一把,柳氏神色很不好, 被黎庭远推了一把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忙也迎上前,抖开手中备着的帷笠给黎酥带上。
有差役看见, 起疑:“黎老爷, 这是?”
黎庭远早有对策, 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家大女儿, 她心善且打小就异常爱护自家的姐妹,听说妹妹被劫就不顾我们的劝阻也跑出来寻找了,看着样子定也是没什么消息。”
那差役听了忙安抚道:“黎老爷放心,我等定会尽全力寻到令嫒。”
“哎,哎”黎庭远装模作样应了几声,又客套了几句就不再跟着找了,带着自家的一众人等回了黎府。
既找到了重要的人,黎庭远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并不问其中细节,只耳提面命的让黎酥再不要随意出府,又叫了许多的丫头婆子守在木香园就走了,倒是柳氏留下来问了几句。
黎酥靠在齐氏的怀里,眸中泛着泪花:“那是个酒鬼,将我掳走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夜,早上才终于睡了过去,我便趁机挣脱开跑了出来。”
柳氏对此并不十分关心,安抚了她几句又问:“这酒鬼只掳了你去,没掳你妹妹吗?”
“妹妹?”黎酥愣了下:“悦卿怎么了,她不在家中吗?”
见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柳氏脸色更难看了些:“你妹妹她也被掳走了,却不知贼人是谁!”
黎酥大惊:“怎么会?”
柳氏看了看她,脸色渐缓柔声道:“娘的酥儿过几日就要嫁入高府了,那高府位高权重,家里的钱财定是数都数不尽,到时候千金万银的全随你用,娘虽舍不得却也替你高兴。”
这是来要钱了,黎酥没有说话等着她。
果然,柳氏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你妹妹被掳说不得就是那些个绑匪所为,目的就是索要银钱,可是酥儿看府里如今这情况哪里还有闲银,你就当可怜可怜娘,将娘给你的那五千四百两还给娘好救你妹妹一命吧!”
自己的女儿又一次大难方归,不曾真心关切却是没几句话就索要银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儿是捡来的。
不过打小都不曾亲近,黎酥也并没什么感觉,抬手擦了擦眼泪遗憾道:“母亲怎的不早说来呢,昨夜那贼人虽醉酒却有本能逼我拿银钱给他,不然就要杀了我,我没办法只好全部拿给他了。”
“什么!”柳氏惊怒交加,忍不住拍桌而起。
黎酥点头:“母亲若是不信大可以搜女儿的房间。”
柳氏还真有这个心:“那我就……”
她还未说完就见黎酥仰脸对齐氏道:“奶娘,你帮我去告诉父亲,就说昨夜将我掳走的那个酒鬼身上有抢我的五千四百两银票,让父亲快去抓他拿回银票给母亲用。”
柳氏一听吓了一跳,忙阻止:“不可不可。”
黎酥回过脸看她,奇怪:“为什么不可?母亲不想找回那五千四百两银票吗?”
她怎么不想!她做梦都想啊!但这五千四百两是她舍不得自讨腰包从公账上挪出来的,如今说丢就丢再让黎庭远知道,她还不得被扒了层皮去。
这缘由她又不敢说出来,柳氏只好干笑着打了个哈哈过去也不敢再搜黎酥屋子,问清了那酒鬼醉倒的地方带着婆子气势汹汹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