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历史上威风凛凛的抚远大将军吗?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得亏玉珠没有坐着,要不然现在就要在地上躺着了。胤禟胤誐这对难兄难弟,相互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胤誐愤愤道:“十四弟,你浪费了我一杯好酒!”手指颤抖着指着面前那张嬉笑的脸。
“你这是跟谁学的?”胤禟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哥哥,很有必要纠正弟弟的坏风邪气,这个样子下去是很不对的。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堂堂一个阿哥,怎么可以像这样没脸没皮!”
胤禵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撇了撇嘴,“撒娇哪还用学,在满春院里看多了,自然就会了,八哥还鼓励我对着四哥撒呢!”眼珠一转,玩味的看着胤禟,“至于没脸没皮,当然是跟九哥学的。”
“我?”胤禟双眼瞪直,我哪里没脸没皮了?胤禵耸了耸鼻子,将嘴往玉珠的方向撇了撇,自己都不知道撞见了多少次,九哥在九嫂面前,哪还要自己的脸面,那程度,自己完全比之不及。
玉珠就像没看见两人的互动,专心致志的吃着桌上的饭菜,胤禟在自己面前什么样,她难道还不清楚吗?看破不说破,给我家爷面子。
胤誐总算拍干净身上的灰,推开门准备出去。“十弟准备去哪儿啊?”胤禟见胤誐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出门,赶紧叫住。
“去把教坏我单纯的弟弟的满春院砸了。”胤誐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出去。胤禟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拿这个鸡腿去砸满春院?别藏了,满手油光,早就看见了。”胤禟一脸你骗鬼呢的冷漠。
“嘿嘿。”胤誐扯着鸡腿咬了一口,“十三弟约我下午一起去查满春院,我就先走了。”去吧去吧,胤禟甩了甩手。胤禵蹑手蹑脚的准备跟着一起走。“十四弟别走啊,我没让你走。”说了我没脸没皮还想走。
胤誐脚底抹油出了门,顺手带上了门。为了哥哥的零用钱,十四你就受着吧。胤禵脸上扯出尴尬而有不失礼貌的微笑,“九哥,我去帮忙。”
“还帮忙,你别添乱就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想趁机溜走。两兄弟闹他们的,玉珠自己吃自己的,互不干涉,可有人偏偏要打破这种平静。
“九嫂,你看都没什么事了,九哥他还不放我走,我还急着去查我家小厮呢。”胤禵知道,只要九嫂一开口,九哥是不会再阻拦的,所以,对付九哥,拿下九嫂才是关键。
“要走可以走。”玉珠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胤禟面上笑着,深情的看着玉珠,手却慢慢的攀上了她的腰,时刻准备发力。玉珠一抬眼就接受到信号,福晋,帮我撑住场面,不然……
胤禵一听可以走,面上一喜,抬手就要推门。玉珠轻飘飘的一句,“交出杀手锏就放你走。”让他顿在原地。
“什么?”胤禵胤禟双双惊讶,胤禟慌张的表示,“福晋,撒娇这个东西,你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无需再学。”
胤禵躲在九哥身后探出个脑袋,“对啊,九嫂,撒娇挺简单的,待在满春院看一天就会……”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还敢撺掇我福晋去青楼!”胤禟转身就是一个脑蹦子敲在胤禵头上,整天张着嘴胡咧咧。
“好了,说正经的。”玉珠拉着角落里的清影来到胤禵面前,“十四弟今天只要教会她撒娇就可以走了。”
胤禵下意识瞄了瞄自己九哥,见胤禟点了点头才同意下来,领着清影去厢房教学了。
“福晋这是打的什么算盘,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
玉珠捂着嘴轻笑几声,卖了个关子,“爷以后就明白了。
这场教学的最后,以胤禵怒气冲冲推门而出结束。气鼓鼓的来到玉珠面前,眉毛皱到了一起,情绪近乎崩溃。“九嫂,我……”
又看了看身后面无表情的清影,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的手指,指着一动不动的清影,“孺子不可教也!”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肚子愤懑。
“你对十四爷做了什么吗?”玉珠看向站着不动的清影。清影认真的想了想,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摊开手,“没有呀,他教什么,我学什么,很认真的。”
胤禟哪能不知道自己十四弟因为什么生气,让清影学撒娇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不是为难十四弟嘛。喜上眉梢的拍了拍清影的肩,“干得漂亮。”
清影很是真诚的看着玉珠,福晋你要相信我,我是的真的很认真的在学习。
“学得如何?”
“我认为已经完全掌握精髓了。”
玉珠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实战一把,就知道结果如何了。玉珠让胤禟把阿权留下,就赶他出府了,恋爱教学什么的,不需要围观。
胤禟虽想再陪陪自己福晋,可福晋的话也不得不听,其次郎氏的事也还没查清楚。总有人在背后算计着自己,也不算那么回事。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玉珠,嗯,得早早的解决才是。毅然的丢下阿权出府了。
第四十五章 心口不一活受罪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有信心吗?”
“有!”
“那换上战袍吧。”
“战袍?”
清影不敢相信的回过头, “福晋, 我又不打仗, 穿什么战袍?”玉珠拍拍手, 墨琴抱上来一件水绿色旗装,玉珠拿起衣服在清影身上比划比划, “这情战如战场,漂亮的衣服当然就好比战袍啦。”
扯了扯清影身上鸦青色的衣服, “你看看, 每次都穿这种黑漆漆暗沉沉的衣服,怎么能体现出你的女人味来。”一把将旗装塞入清影手里,“快去换来我瞧瞧。”
清影换好衣服,慢慢的挪了出来。“福晋,我怎么感觉这么不自在。”她一向习惯了鸦青或是黛蓝色的衣服, 偏于暗沉, 人群中也不过于显眼, 长期作为影卫都习惯了,一时这么翠亮还有些接受不了。
“等会看久了就习惯了, 果然人靠衣装。”玉珠理了理清影的衣角, 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吩咐秋婵给她梳一个女人味十足的发髻。
女人味十足?秋婵想了想, 拍拍胸脯表示包在自己身上好了。三两下就把清影发髻拆了,手下飞快的挽好一个小两把头,然后又为清影淡扫蛾眉,轻描朱唇, 稍微打扮了一番。这让平时只梳高髻的清影,看起来眼前一亮,平添几分少女感。
看着光秃秃的发髻,玉珠觉着似乎差点什么。猛然一拍手,是首饰。发髻上一个发饰都没有,耳朵上也只有光秃秃的三个耳洞。
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一番,玉珠总算找出了心仪的首饰。抬手将海棠花纹点翠银簪插在了清影的小两把头的左边,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插在了右边,最后给清影戴上了金累丝镶玉灯笼耳坠,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福晋,这些东西如此贵重,奴婢可担不起。”说着清影就要取下来,再说戴这么多东西她也不习惯,总感觉自己一用力,这些东西都会被自己甩掉。
“不许动,我说不准取就不准。”玉珠打掉清影不安分的手,将发簪重新固定回发髻中,“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戴着,是在过意不去得话,你就这么想,我把你以后的赏赐提前赏给了你,你且安心的戴着吧。”
玉珠的话还挺管用,清影听后,心里好受了许多,再看身上的首饰也没有那么不习惯了。
“福晋,阿权已经到花园了。”墨琴传来了敌情,敌人已经到战场了。
拍拍清影的肩,“准备好了吗?”
重重的点点头,“准备好了。”
玉珠送清影到了花园旁边,指了指不远处站着规矩的玄衣男子,“看见了吗,敌人已经杀到了你的面前,接下来就靠你自己的了。”顺势把清影往阿权那边推了一把,自己带着墨琴秋婵躲在了树后面。
阿权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猛然一回头。“你是……”疑惑的打量着来人,身形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清影,可是清影从来不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只会梳个高髻,从来不会打扮自己,所以这肯定不是清影。
完了,福晋只教了我怎么走路,怎么吃东西,怎么笑,没有教我要怎么说话呀。福晋最有女人味,那就学福晋好了。
清影本来是面对着阿权的,立刻一个转身,背对着他。长长的流苏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嘴角抽了抽,我就说我不适合戴头饰。眼睛微眯,赶紧面部管理一下。慢悠悠的回过头,嘴角的笑容,用力过猛扯到了苹果肌下方,尖声尖气的开口:“阿权是我。”
“你是谁?快说!”阿权默默的抽出手中40米长的大刀(长剑),指向面前这个只回头,不转身的女人。
“福晋,清影这是在干嘛?”墨琴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在吸引对方注意力吧。”抬手捂上了墨琴的嘴,“别说话,专心看。”
好小子,居然还拿着剑指着我。清影撸着袖子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手指不停的指着鼻尖,“是我,是我,清影你不认识吗?”那还顾得上什么轻言细语,细声细气。
握着手中的长剑连连后退,直到听到是清影,阿权才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怎么这副模样?”
清影适时的低下头去,抿嘴一笑,复而又抬头直勾勾的看向阿权,“怎么了,我这样子不好看吗?”
“好……”好看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自己反应了过来,及时收口,“还行,也就那样。”
清影的眸子一暗,转眼又恢复如常,还行说明还有希望。“我们去凉亭坐一坐吧。”随意的向前迈了一步,旗装瞬间束缚住了大步向前的步伐。小小步,差点忘了。
阿权见清影走得好好的,突然改为慢慢的向前挪动,腰背挺得笔直,撅起的臀部,一左一右,摇一下顿一下。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抽搐起来,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得厉害,“你,今天没事吧?”
“福晋,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秋婵在树后探出个脑袋观察情况。“别说了,我看出来了。”玉珠看着前方努力想妩媚一把的清影,孩子,你是不是对女人味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没事啊,挺好的。”对着阿权卖力的挤了挤眼睛,继续保持着左一摇右一顿的姿势,向着凉亭前进。短短不过三四步的路程,被清影足足拖成了十多步,最后几步还是阿权看不下去了,直接拖过去的。
清影一定是腰背还有眼睛出什么问题了,抽空给爷说一说,有病得赶紧治才是,不能耽误。
坐下的时候,阿权出于对患者的同情,还伸手扶了一把。这一举动让清影心里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苗,赶紧趁热打铁,“你觉得我今天女人吗?”
女人?阿权上下仔细看了看,戴上了发饰和耳坠,明眸皓齿,面若桃花。水绿色的旗装衬得人很水灵,今天的整体妆容,从直男的角度来说,是很女人。阿权赞同的点点头,“女人。”病患是需要肯定的。
“你讨厌!”随手一拳头就挥了上去。阿权胸口一疼,受到一万点暴击。难道说女人还不行。
“那不女人?”捂了捂受伤的胸口,阿权试探的问道。
“死样!”这应该就是十四爷说的欲迎还拒吧。清影害羞的捂着脸,抬手就捶,咚咚胸口二连击。虽说阿权在挨了第一拳后,早就防备,可清影招呼不打就直接动手谁受得住?下手又没个轻重,阿权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哽在胸口。
我好心好意的体谅你是个病患,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清影!请你适可而止好吗!我体谅你是个病患才忍着你。说实话,你真的一点都不女人,这头饰一点都不适合你,看把你脸打的,这衣服也不适合你,看你把这衣服崩成什么样子了,再说你走路的姿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清影连手都还没放下来,静静的捂着脸怔在原地,头上的流苏不停的碰撞,撞乱了自己的心。
“说够了吗?”玉珠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上前将清影护在怀里。
“福晋。”阿权低下头,跪了下去。玉珠也不叫起,拉过清影,理好她的衣衫。“我这个丫鬟是个痴心的,前不久突然请教我,怎么才有女人味?怎样走路怎样笑才是最美,最好看的。虽然这些她都做得不好。但是,这是她第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第一次戴上头饰戴上耳坠。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践踏了她的心。”
玉珠每说一句,阿权的心里就疼上一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言尽于此,玉珠不再耽误片刻,扳过清影的身子,拉着她离开了花园。
人都走完了,阿权还跪在原地,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感受。这是……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擦了擦沾在上面的灰。应该是刚才清影不小心掉的吧。
用手帕仔细的把流苏包了起来,阿权揣进了自己怀里。刚才那些话,其实都不是自己想说的,清影今天的打扮是真的挺好看的,只是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委屈自己,放弃自己的说话方式,走路方式,去适应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我刚才,是真的做错了。
“想哭就哭,别憋着,别委屈自己。”从花园回来到现在,清影就一直呆呆的坐着,眼神空洞。玉珠既心疼她,又看不下去她这般颓废。
“福晋,我没事,我不想哭。”清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手想取下头上的流苏,怎么摸都没摸着。“福晋,奴婢把您的簪子弄丢了……”
“打住,说了赏给你就是你的了。那可不是我的簪子了。”玉珠摆摆手,眉头一皱,心疼的牵起清影的手,“今天这件事最后会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上一次你问什么是女人样,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
“什么话?”清影侧着头看着玉珠,“福晋所说的女人样,我觉得没错,女人不就应该是那个样子吗?”
“错了,大错特错。”伸手点了点那歪着的脑袋,“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女人,难道每一个都是同一个样子吗?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不会打扮,不戴首饰,那是你作为影卫的习惯,那又如何,你也有你自身的特点。作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信自己。总有人会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