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金薇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接下来的几十秒内,金薇玲这一组只猜出了三个成语,计时结束后,李阳州气愤地从主持人手里拿过俗语牌,对嗔怪他的金薇玲说道:“你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第一个‘笨鸟儿先飞’你怎么没猜出来,谁看都是‘笨鸟儿先飞’吧!”
“瞎子才看得出呢!”金薇玲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先学几声鸟叫,再扑腾?”
“不是不能用语言——”
“学鸟叫算什么语言?鸟语?”金薇玲问童榕:“童大哥,说鸟语没关系吧?”
“对,”童榕忍笑:“说鸟语ok。”
“听见没,是你脑子轴。”金薇玲白了他一眼。
李阳州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好,李阳州金薇玲这组的成绩是三个,下一组又会如何呢?让我们请出下一组——璇玑和慕容辽出场!”童榕大声说道。
林淮主动地走到了童榕身边,要做比划的那一个。
“你们已经商量好了?”童榕明知故问道。
“没有,我自己决定的。”林淮笑道:“脑力活还是要交给学霸来做。”
薄荧笑着走到了台前,等待出题。
游戏开始后,林淮刚刚做出第一个成语的表演没几秒,薄荧就说出了答案:“按下葫芦起来瓢。”
“bingo!”童榕说着,迅速向林淮出示了下一个俗语牌。
林淮做出动作后,薄荧又迅速猜出答案,三十秒的时间里,他们一共猜出了十一个俗语,让童榕都惊呼不已:
“这就是心有灵犀啊!”
《问仙》组猜完后轮到了主持人组,有着多年经验、配合默契的他们最高纪录是九个,最后还是薄荧和林淮的十一个取得了胜利。
接下来又做了几个游戏,薄荧和林淮的超默契配合让他们无往不胜,轻轻松松为《问仙》剧组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节目结束后,所有人回到后台,还要赶通告的演员和主持人纷纷告别,童榕一边取着身上的收音设备,一边对演员说辛苦了,不少工作人员这时围了上来,询问自己锁定的目标能否能签个名或是合影,薄荧和工作人员拍了几张合影后,才被进来后台的梁平带走。
梁平一边走一边说:“这次节目效果不错,你和林淮的cp应该会在节目播出后形成一定热度,对电视剧和你来说都是一项好的宣传。”
“现在是回上京吗?”薄荧问。
“燕沙这里我约了‘珍心’的老板见面,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让你拿下一个大广告。”梁平说。
“珍心珠宝?”
“对,就是那个,国内一线珠宝品牌,你的条件这么好,拍什么牛奶坚果广告就太浪费了,我可是打算让你进入国际时尚圈的,以珠宝起步正好。”
“你和我一起去吗?”薄荧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我当然会陪你一起去了。”梁平马上说道。
六点四十多的时候,薄荧和梁平一起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豪华饭店,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多个相貌各异的中年男人,梁平一进门就笑开了脸,不住地告罪,说着路上堵车,来晚了。
☆、第66章
薄荧看到包间里全是男人,心里就有些不安,好在餐桌上除了几个荤笑话外,这些来自各行各业的商界大拿没有表现得过于让人反感,薄荧把每人敬过一杯后就再也不肯喝了,这些人也没有强求。
这顿饭一共吃了三小时,珍心的老板本来还想留薄荧和梁平在燕沙住一晚,被梁平借口明天薄荧还有行程给推掉了,看见梁平替她打掩护,薄荧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晚他们就乘坐飞机飞回了上京。
第二天薄荧当然没有行程,她照常前往了公司上课练习,在公司她见到了梁平,打完招呼后,梁平没有让她离去,而是把她叫到了办公室里。
“昨天那顿饭你觉得怎么样?”梁平问。
“……什么怎么样?”薄荧不解地看着他。
“珍心的老板和衡郦房产的老板都有意愿给你‘投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看到薄荧变了眼神,梁平立马补充道:“你可以拒绝,我只是把话转达给你罢了,我带过很多艺人,不是每一个都有一身傲骨,以前我曾做主替她们拒绝,可是有时她们还会反过来怪我挡了她们的路,所以从那以后我都不会再替艺人做决定,要怎么做,这取决于你。”
“我不需要特别‘帮助’。”薄荧干脆地说。
梁平看了她半晌,薄荧以为他是在寻思怎么说服自己,他开口后,却是爽快的一声“可以”。
“那边我会去回绝,你也别怕得罪人,我会去告罪的。”
薄荧半信半疑,面上却感激地说:“谢谢梁哥。”
两天后,梁平告诉薄荧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让她不用担心。
因为近期没有工作,薄荧手头又还剩下一些钱,她拜托梁平给自己找了一个钢琴老师,又把学琴的行程纳入了自己的学习计划,再加上每天雷打不动地参加公司的表演课和台词课、形体课、以及私下的文化学习,虽然薄荧没有工作,但却忙得不输有工作的人。
现在的她已经渐渐明白和粉丝互动的重要性,按梁平的说法是,这会增加粉丝对偶像的“粘性”,一个和粉丝毫无交集的偶像,他的粉丝粘性是最差的,流动的、不长久的粉丝数量也是最多的。
为了增加粉丝粘性,现在的薄荧基本上三四天就发一次微博,虽然她发自拍的时候粉丝表现最热烈,但薄荧还是更喜欢分享一些自己正在看的书籍、音乐,和一些日常小事。
半个月后,薄荧正在上表演课的时候,一个未储存的号码忽然打进了她的电话,她下意识地正要挂断,却在看清上面的的电话号码后皱起了眉头。
猫着腰安安静静地走出练习室后,薄荧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她没有先开口,片刻后,电话那头的人先说话了:
“薄荧。”傅沛令的声音顿了顿,重新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响起:“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
“不好。”薄荧干脆地说:“我可以挂了吗?”
“别挂!我只是……只是想和你聊聊,这么多天我都忍住了,没有和你联系,现在你就陪我说说话好吗?”傅沛令在电话那端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薄荧说。
“那只是你的独断专行,我们根本没有好好谈过。”
“傅沛令,”薄荧轻柔地念出他的名字,平静的声音就像是在和一个普通的点头之交说话,平静而疏离:“你还希望我们怎么谈?”
“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们能见一面吗?”
沉默片刻后,薄荧冷淡地开:“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傅沛令的声音立即扬升起来:“地点就在我家的电影院,时间你定吧。”
“过会我会把时间发给你。”
薄荧不等傅沛令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沛令的生日当晚正好是《问仙》剧组上《一起游戏吧》录制的那期综艺播放的日子,薄荧确认了错过首播后可以在网上看到重播后才放心地出了门。
以防万一,薄荧叫了梁平送自己,只告诉他自己是去见前男友,却没有细说和前男友的渊源。
一路上,梁平都在劝她改变主意,不要去赴约。
“你现在刚刚起步,别的小花就算了,离你之前那件事才过去五个多月,要是你被拍到夜会男人……”梁平欲言又止,薄荧明白他想说的是如果她被拍到夜会男人,那么之前把她当受害者的群众就会往她原本就是一个放荡的人身上想,强\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强\暴,就难以定论了。
“我会小心的。”薄荧说。
梁平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还对他余情未了吧?”
“怎么可能。”薄荧笑了起来,她看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有些微弱扭曲的镜像,轻声说:“只是他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九点四十五的时候,薄荧抵达观蛟影城门口,她戴上帽子和墨镜,谨慎地走进了电影院。
傅沛令就等在门口,和五个月前相比,他高了、瘦了,就像雨后一夜之间抽条的竹笋一般,那股随时随地表露在外的高傲和盛气,也像被暴雨冲刷过一般,只剩下无法掩饰的颓态。
看见薄荧后,傅沛令立即大步朝她走来,他的眼神抑压而炽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薄荧墨镜下的眼睛。
傅沛令把薄荧带到了一个影厅前,在进入的前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对薄荧说道:“你闭上眼再进。”
薄荧抬起眼看向他,冷淡的神情里显示出拒绝之意。
“就闭眼一小会。”傅沛令说,急切的神色里露出一丝可怜来。
薄荧看了他一眼,取下墨镜,将眼睛闭了起来。
傅沛令推开了影厅的门,薄荧闭着眼走了进去,又听着影厅的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才慢慢睁开了眼。
傅沛令期待地看着她。
空无一人的影厅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新鲜娇嫩的玫瑰花瓣铺满了阶梯座位下的整片空地,高耸的天花板上挂满了浅粉和奶白的珠光\气球,无数闪烁着烛光的香薰蜡烛从她脚下延伸出去,形成一条美丽的光路,弧形的大银幕正下方静静地摆着一个方形的推车,上面放着一个已经插好了蜡烛的精致蛋糕,温暖的烛光在空中轻轻摇曳,静谧而安宁。
薄荧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对上傅沛令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渐渐失去光彩,重新黯淡下去。
“……我们先切蛋糕吧,你想吹蜡烛吗?”傅沛令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从薄荧冷漠的目光中逃脱出来,逃也似的朝小推车大步走去。
“没用的,傅沛令。”薄荧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向前一步:“你想要和我谈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薄荧……”傅沛令在离小推车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薄荧,面露乞求的神色:“我们先切一块蛋糕再来谈那些好吗?”
“如果你没话可说,我就走了。”薄荧转身欲推影厅的大门。
“薄荧!”傅沛令从身后赶了过来,飞快地按住了刚刚拉开一条缝的大门。
“……宁滢我已经报复了,徐俏我也和她断绝往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傅沛令翻涌着痛苦的黑色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庞。
薄荧看着他半晌,在他满溢着痛苦的的视线下笑了。
“如果我没有从你身边离开,你还会为我做这些吗?”傅沛令刚刚张口,薄荧就代他说出了答案:“你不会。”
“你报复宁滢、和徐俏绝交,并不是出自对我的愧疚和弥补,从始至终你都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满足自己的愿望,你不在乎我受到的伤害,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我回到你的身边而已。”
“我不会原谅你,”薄荧轻声说:“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忏悔过。”
“不是这样的……”傅沛令的脸庞因为过度的痛苦而扭曲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看我?犯过一次错的人,在你这里难道就永远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吗?”
“你还想要什么机会?”
“我不奢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想要你不再躲着我、不再消失,给我一个证明我已经改变了的机会……”
“机会你曾经有过,”薄荧冷冷地看着傅沛令:“我曾经全身心地依赖过你,将你看作我生活的全部,你还给我的却是一天又一天重复的孤独和失望……你明明知道那有多痛苦,却还是任由那痛苦淹没了我。”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薄荧转过身,推开了影厅沉重的大门。
“等等!”傅沛令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他绝望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她,不顾尊严地苦苦哀求道:“你就陪我过完这个生日再走吧!就半个小时,不,就十五分钟,陪我切一次蛋糕吧——”
“阿令——”薄荧忽然轻声叫出他的名字,希望和喜悦的火光从傅沛令的眼底猛地窜了起来,他期盼地看着薄荧,就像一条浑身湿透、在狂风暴雨下渴望被屋主放进屋内的流浪狗,在薄荧看来,他的表情既可怜,又可笑。
“你知道这一天除了是你的生日以外,还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薄荧的神情在突然之间变得温柔,傅沛令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神情,喉头骤然被一股疼痛顶住了,一股酸胀的感觉侵占了他的心脏,侵袭进眼眶和鼻头,他曾经觉得这神情理所当然,现在却知道这是比世上任何一样珍宝都还要稀有宝贵、是任何事物都不能带来的,让他内心充满安宁和满足的宝物。
“这是我向你告白的日子。”傅沛令开口,声音颤抖。
“八月二十九日,那是我真正被强\暴的日子。”
傅沛令的脸色乍然惨白,他眼中的希望和喜悦在这一刻碎成齑粉。
“你还要让我陪着你,一起庆祝我被强\暴的这一天吗?”薄荧微笑着看着面无血色的傅沛令,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终于从她的手臂上无力地落了下去。
“我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薄荧说道,转身决绝地离开了影厅。
厚重的影厅大门在傅沛令眼前渐渐合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乞盼着薄荧重新推开大门。
但是影厅的大门却始终没有再被推开。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慢慢走向空地中央孤零零的小推车,他站在细腻洁白的蛋糕前,拿起一旁的蛋糕刀从中间划了下去,刀刃在划到一半的时候碰到了某种硬物,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影厅里的弧形银幕忽然亮了,傅沛令出现在了镜头里,他看着屏幕,伸手在镜头上摆弄了一下,然后后退了几步,露出了他身处的房屋一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