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梁树伟,瑞狐时尚网的记者, 一会就由他负责记录拍摄你和哈恩的谈话。”梁平为薄荧介绍道,薄荧朝对方点了点头。
“我们先等一等?”看着哈恩显然处于繁忙中,薄荧询问梁平意见。
“先过去让他看见我们。”梁平领着薄荧朝哈恩走去。
梁平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让哈恩看见两人,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他自然会做出选择。
哈恩在看见薄荧后,和周围的人说了一声抱歉,笑着朝两人走了过来。
“嗨,薄荧?”哈恩看着薄荧,主动伸出了手, 旁边虎视眈眈的人们见此嫉妒的表情纷纷转为错愕。
“你好,我是薄荧。”薄荧露着得体的微笑,伸手和哈恩握了一下,她注视着对方的烟灰色眼睛,表情诚挚地说:“今天这场秀非常精彩,美人配美衣,整个会场布置得犹如仙境,直到现在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谢谢你的夸奖。”哈恩赞许地看着薄荧:“这条裙子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你是个好主人,穿出了它百分之两百的美丽。”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之一,今年Valentino的春夏新品让人难以取舍,高定也是如此,恐怕我还要再犹豫一下,才能确定自己应该带哪件宝贝回家。”薄荧笑道。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今年才满的二十岁?”哈恩说:“这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年纪,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在时尚圈发展?”
薄荧心里一凛,她忍不住猜想这句话代表的潜台词,惊喜和不可思议迅速从她的心脏向外扩散,就连一旁充当背景的梁平神色也明显紧张起来。
“您是指……?”薄荧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T台模特。”哈恩说:“你的外形非常好,我很吃惊你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任何走秀经验,如果你愿意转行,Valentino非常乐意为你提供一个登台的机会。”
梁平脸上的表情还是紧张,但是含义却不同了,先前的紧张是期待,现在的紧张是担忧。
“谢谢您的赏识,时尚圈对我而言是一个充满挑战和魅力的地方,我热爱挑战,但是我也热爱现在的演员工作,要是叫我完全放下它,我恐怕做不到。”薄荧婉转说道。
“这真是太可惜了。”哈恩惋惜地说:“从看到你的照片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天生是为T台而生。”
薄荧淡淡一笑,想起孟上秋也曾说过,她是为电影而生。
没有人认为她是为自己而生。
从后台离开后,梁平和瑞狐时尚的记者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分开了,梁平带着薄荧在夜色中步行来到了一条街以外的露天停车场,坐上了租来的汽车。
“现在回宾馆吗?”薄荧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
“不,我们先去雨山小馆,这次为你和Valentino牵线的人想要和你共进晚餐,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件工作或者应酬,一顿饭的时间而已。”梁平看着前方,转动方向盘,汽车慢慢开出了停车场。
薄荧转头看着他:“你会在场吗?”
“当然。”梁平说。
“我知道了。”薄荧转回头去:“好。”
两人来到幽雅别致的雨山小馆后,由彬彬有礼的女招待引到了预约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了一个中年男人,在见到薄荧的瞬间,他站了起来,露出热切的笑容。
“周总,劳烦您等我们了,实在是对不住——”梁平亲热地迎了上去,和叫做周振雄的男人用力握了握手。
“哪里,我在附近谈事,也是刚刚才到。”周振雄和梁平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薄荧。
“您好,我是薄荧,谢谢您在这次时装周上的帮忙。”薄荧礼貌地微笑着,走了过去。
“好好,我是周振雄,大家都叫我周哥,你也别见外,就这么称呼吧。”周振雄向薄荧伸出手来,薄荧轻轻握了一下,她松开手指后,周振雄依然握着她的手,过了几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
“来,赶快坐吧,别拘谨。”周振雄热情地招呼着薄荧,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
梁平从善如流地在拉开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薄荧不得不在两人中间坐下。
女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周振雄让她开了两瓶52°的五川白酒,三人面前的小酒杯都满上后,梁平首先端起酒杯,接着给薄荧使了个眼色,薄荧会意,跟着他一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周振雄在两人之后最后站了起来。
“开席的第一杯酒敬给周哥,如果不是你,我们薄荧今天也不会出现在秀场首排。”梁平举着酒杯说完,一口气干完了整杯白酒,他辣得嘶了一声,把酒杯倒过来,示意杯底一滴不留。
周振雄爽快地笑了起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你手下的艺人这么优秀,就算什么也不做,机会也会找上门来。”
“周哥过誉了,我需要进步的地方多着呢,这次多谢您的帮衬,我也敬您。”薄荧笑着说。
她顿了一下,没有听到对方让她随意的话语,又笑了一下,只能端着酒杯学着梁平的样子一饮而尽。
薄荧第一次喝白酒,霸道的酒液顺着她的喉管流下,像是火焰一般,从喉咙一直灼烧到胃部,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她呛了一下,眼睛里马上涌出泪水。
“对不起……我不太习惯白酒……”薄荧侧过头去,马上用手背擦去眼泪。
周振雄很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和梁平相继坐回椅子,对薄荧说道:“没事没事,一开始都是这样的,酒量嘛,也是要锻炼的,一看你就是被梁平保护得很好,在这一行混,没个吹瓶子的本事怎么能行?”
薄荧一边笑着一边坐了下来。
“周哥难为我们小荧了,吹白酒的话一瓶下去就该到医院急症室了。”梁平笑道。
“那就要梁大经纪人多锻炼锻炼酒量了,有个万一的时候,就要你代替小荧上了。”周振雄打趣道。
“我替她上场的时候还少么?”梁平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瓶重新给他们三人的酒杯里满上。
“咱们合作也快三年了,之前有过一些不愉快,希望这杯酒能让我们尽释前嫌。”梁平对着薄荧举起酒杯:“我干了,你随意。”
既然梁平主动说了,薄荧也不客气,只是小口抿了一下就放下了酒杯。
☆、第98章
酒过三巡, 薄荧的脑袋已经有些发晕,周振雄再敬酒的时候, 她开始推脱,对方却不愿这么轻易放过她:
“看来小荧是看不上我这个大老粗,连一杯酒都不愿和我喝。”周振雄似真似假地说。
“对不起,周哥,我真的有些醉了。”薄荧解释。
“这不是有梁平么, 你喝醉了他会送你回去的。”周振雄不依不饶。
薄荧正要开口, 一旁的梁平不动声色地从桌下塞了一张棉布一样的东西给她,薄荧握着手中的棉布,懂了梁平的意思。
“周哥都这么说了, 我还敢不喝吗?”薄荧苦笑道, 侧过头将杯中白酒一口气喝完了。
“好!爽快!”周振雄大声说。
薄荧握着棉布,在桌子底下悄悄攥出里面的酒水。
周振雄在这之后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灌薄荧的酒, 酒桌上三人都是面色通红。
“哎——你每次都转过头去喝,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周振雄一边大声质问一边给薄荧满上酒杯:“我们再喝一杯,这次你得看着我喝完这杯酒!”
薄荧虽然借用棉布躲掉了大部分酒, 但是之前喝的那些已经开始后劲上涌,她。
“周哥,我们小荧实在喝不了了,你饶她一回吧,我替她喝,怎么样?”梁平舌头打结,举着酒杯对周振雄说。
“去去, 我就要和她喝,你就说吧,这一杯酒,你喝还是不喝?”周振雄充血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薄荧。
“周哥,给我一个面子,你看,小荧真的不行了,就让她陪你喝最后一杯行么?她少喝点,我连干两杯!”梁平踉跄着站起来,拿起酒瓶往一个空杯里倒了三分之一后递给薄荧,薄荧伸手去接的时候,装作喝醉的样子,往酒杯旁边抓去,理所当然地落空了,周振雄见此,虎着的脸重新爬上了笑容:“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就喝这最后一杯吧。”
有周振雄的勒令在前,这一杯薄荧也不敢再侧过头去了,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下去。
“周哥,今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了。”梁平对周振雄说完,果然连喝两杯。
“应该的。”周振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一口气喝完了整杯白酒。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梁平苦笑着站了起来,在得到周振雄挥了挥手的同意后,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包间。
薄荧坐在座位上,周振雄开始和她搭话,没有了梁平后,他的话开始暧昧起来。
“薄荧长这么漂亮,从小到大一定有不少男朋友吧?”
薄荧当做没听到,没有理他,她望着关闭的房门,等着梁平重新回到包间。
但是没有。
十分钟过去了,这扇门依然紧闭。
她站了起来,朝周振雄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去看看梁哥怎么样了。”
周振雄抓着她的手臂强迫她坐回了椅子:“不用担心,你梁哥大概是吐了,让他继续吐吧,我们继续吃饭喝酒。”
“周哥,我真的喝不了了。”薄荧苦笑。
“那就吃菜,吃菜!”
在周振雄的催促下,薄荧拿起筷子夹了一筷炒空心菜。
周振雄在一旁放黄腔,薄荧一直闻若未闻,直到周振雄说:
“你被强\奸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有没有性\高\潮?”
薄荧脸色陡然变青,她放下筷子的时候,桌面发出啪的一声。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站起来的时候,立马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她当下就差点倒下,是双手撑在大圆桌上才勉强保持了站立。
周振雄那张意味深长的笑脸在她面前放大,她推开周振雄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她已经知道梁平不会回来了。
她的心里没有愤怒,只有技不如人的悔恨,到底是疏忽了哪里?宴席开始后,她亲眼看着女服务员开封的酒瓶,三人喝酒用的小酒杯也是从托盘里随机取用的,入口的菜薄荧更是小心,她只夹了梁平和周振雄夹过的菜。
从踏入这个包间起,她就步步为营,没想到却还是着了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薄荧的身体越来越不听自己的使唤,最后,她几乎是摔到了门上,她用尽全部力气去扳门把,软绵无力的手却连将门把下压的力气都没有。
“瞧瞧你,醉得这么厉害,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周振雄带笑的声音若远若近地传来,薄荧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她拼命睁着眼不让眼皮合拢。
她靠在门扉上呼吸急促,一只已经肥厚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薄荧瞄准时机,挤出全部力气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往周振雄身上用力按去。
周振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瘫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薄荧喘着气,把电击器的电流调从最大调到最小,然后按着开关把电击头按到了自己手臂上。
电流瞬间从薄荧身上通过,像是有万根银针密密麻麻从皮肤上刺过一样,她的神志因为疼痛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薄荧借着好不容易重获的神志,用力扳下门把手,摇晃着走出了包间。
门口不远就守着一名服务员,薄荧装作平常地关上身后房门,慢慢朝大门走去。
酒店是不能回了,谁也不知道梁平看见她逃跑了会有什么后招,以她现在这幅样子,在公共场合的时间也要尽量减少,如果不小心见了报,她的未来就毁了,强\奸未遂在前,迷\奸未遂在后,她这一生都别想摆脱这两个词语了。
雨山小馆的附近正好就有两家灯火辉煌的酒店,一家单从超现代的干练精致外观上就能推算出价格不菲的贝尔蒙多大酒店和外观和面积上都要逊色许多的强恩酒店,离得最近的是贝尔蒙多酒店,薄荧推测自己没办法走到更远一点的强恩酒店了,当下她就做了决定,强装出一切如常的样子向着贝尔蒙多大酒店走去。
☆、第99章
一百多米的距离, 薄荧在中途停下来又陆续电击了自己三次才终于走进了贝尔蒙多的大厅,她的大脑里现在充斥着药物带来的混沌困倦与电击后留下的麻痹痒痛, 让她连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
大概是已经凌晨两点的缘故,大厅里除了酒店的员工外没有看见一个客人,薄荧站到总台前的时候,她的衣服里已经满是自己的虚汗,她猜测自己的脸色也一定很可怕, 因为总台办理入住手续的金发女人一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对不起女士, 我们现在只有大使房可供选择了,一天的价格是六千四百欧元,请问您需要办理入住吗?”
薄荧现在也没法去计较价钱了, 她匆匆办理了入住手续, 拿上房卡正要转身离开时,金发女人叫住了她:“女士, 我看您的状态不是很好,您需要医生或是什么药物帮助吗?”
薄荧勉强笑了笑:“不,我只是喝醉了, 谢谢你的好意。”
“那么我叫一个服务生来送您回房间好吗?”金发女人问。
薄荧不敢让人接触自己发烫的身体,在多次电击后,她已经逐渐压下了迷幻剂带来的困倦,但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意识被强行刺激后,身体里药物带来的另一种感觉也随之变得越发强烈。
她拒绝了金发女人的好意后,尽力掩藏着自己的异样乘上了电梯, 当电梯门合拢的刹那,薄荧的背就弯了下来,她无力地扶着光滑的镜面墙壁,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连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十六层很快就到了,薄荧站直了身体,看着渐渐打开的电梯门迈出了脚步,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性单手抱着一箱杂物,一边看手机,一边看也不看地走了进来,如果是平常,薄荧完全能够避开,但是现在的她,身体跟不上大脑的速度,在她的身体执行大脑指令之前,男服务生就撞上了她的身体,薄荧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立马向后跌坐了下去,手里握着的房卡也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