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淡淡道：“零。”
空气诡异的寂静了一秒。
“额……”室友说，“辛苦你了。不过没关系，可以再接再厉啊。实在不行，咱还能再转回来嘛。”
林冽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揉了揉额头，抬手敲门。
几人在里面开了门，林冽身后的机器人载着行李进来，一路运到她的房间，然后开始整理。几位室友顿时拘束起来，起身朝她问好。
林冽微微一笑，示意连胜进去。
二人走进单间。
林冽反手锁门，上前一步，开口道：“连胜女士，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连胜坐在床边：“请说。”
林冽：“你是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吗？”
“……”连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不能直接请你注意吗？”
林冽顿了顿，又说：“我的意思是，你在以此对我进行抗议吗？”
连胜：“你觉得合理吗？”
林冽：“这是我目前想到最合理的一个解释。”
连胜迟疑道：“那就是了吧。”
林冽撇撇嘴：“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
林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近十点。晚饭还没吃，澡还没洗，报告还没写。
明天早上要六点起床，可是她依旧坐在桌子前面，面前的文件一字未动，就这样磨过了十二点。
林冽叹了口气，跟机器管家点了杯咖啡。
通讯器响了两声，共事多年的同僚发来一段语音：“林上校，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孙颜。
林冽想起，她也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儿子。总是能大方热情的和人说起她的家庭。想必很有经验。犹豫了一下，决定像她请教。
“我发现我的女儿，忽然间进入了叛逆期。”林冽说，“我们平时不怎么说话，我的确是一个失职的母亲，但是她从来不需要我担心。这一次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林冽说：“她忽然选择转系，放弃了她擅长的武器研发，跑去念了指挥系。虽然我不想干涉她，但看结果实在糟糕。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选择关乎着她的未来，我不希望她会后悔。”
对面过了一分多钟才回消息。
“没想到林上校也会有头疼的事情。”孙颜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这或许不是叛逆，而是她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她选择指挥系，应该是因为她喜欢。也许她有天分，你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林冽说：“她演习拿了零分！任何一个有天分的人都做不到这件事。而且她从小就跟着我学习，没有学过指挥。”
孙颜问：“小姑娘是在联盟大学吗？”
林冽：“是的。”
“我们不是同龄人，毕竟还是有代沟的。而且军事系没有积分的话，的确不容易起步。”孙颜说，“我儿子也是联盟大学的学生，或许我可以问问他的意见。有一些想法，还是同龄人之间比较清楚。”
林冽犹豫了一下：“那真是太好了。也不需要太费心，如果实在没有天赋的话，我会和她再谈谈。”
孙颜说：“请先不要冲动。她已经成年了，你可以让她自己选择。”
孙颜挂掉通讯，叹道：“太不容易了。林上校要管理整个科室，还要一个人照顾孩子。”
她旁边的丈夫跟着点头。
孙颜站起来说：“我去找儿子商量一下。”
她推门出去，发现赵卓荦房间的灯果然是亮着的。
赵卓荦给她开了门，孙颜进来，拍着手道：“是这样的，妈妈有一位朋友的小孩，也想学军事，但她是个新手，希望你帮忙带她刷几场比赛，了解一下。”
赵卓荦头皮一麻：“小孩儿？”
孙颜：“是的，女生。”
赵卓荦抬手捂着脸，五官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还女生？多大？”
孙颜想了想，不知道连胜的性格怎么样，但是让林冽如此烦恼，想必比较倔强。赵卓荦要是太凶，直接跟人骂起来，那就不好。斟酌了一下，说道：“八岁。”
赵卓荦险些弹起来：“八岁？！”
“所以请务必拿出你的耐心。你只要带她入门就会发现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孙颜说，“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如果觉得为难，我再去告诉她。请帮妈妈一个忙好吗？妈妈已经答应她了。”
“等等吧。”赵卓荦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道：“下周就比赛了，等结束之后。”
“那就这样说定了。但是月月都有比赛，到时候你不要找借口推脱。”孙颜开心道，“我暂时没有她的ID号，等问到了再告诉你。谢谢你亲爱的儿子。”
赵卓荦：“……知道了。”
第49章 适应
连胜从自己的室友那里, 学到了一个无比很强悍的技能——搜索。于是一整晚都在查找各个软件的用途和用法，然后成功翻出了自己的课程表, 同时弄清楚了所谓的积分抢比赛。
模拟战场分为两种。
一种是十多人就可以随意报名参加的团队战场。小兵全部是由系统控制的NPC。毕竟实战模拟已经像竞技游戏一样推行出去, 人人可以参加。
玩家可以和朋友一起报名，也可以单人随机匹配。在这里, 你的对手可能是一位忽然无聊来单打的大佬, 也可能是闲的没事前来学习的小学生。
随机赛场以盛产奇葩而闻名。因为总是能够遇到一些以诡异姿势逼你去送人头的队友，普遍胜率保持在四成以下。没有固定队友的情况下, 不建议去浪费时间。
比赛积分不按贡献，只看获胜场次。一场记一分。因为每场比赛耗时过久, 靠着随机匹配来刷分的话, 一天多数会零到三之间徘徊。
不过多数人只是为了玩个开心, 不报考军事专业的话，这种积分对他们来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另外一种，就是各大军校, 或各组织自行举办大型实战模拟。
譬如联盟大学每月一次的军事联赛。五千对五千的万人大战场。因为名额有限，会在报名学生中抽取一部分。积分越高, 选中的概率也越高。
只有大三级以上学生可以参加，抽中后选择自己的职位，由系统继续进行二轮排位。最终确定的总指挥与几位军官, 可以额外邀请大一大二级的学生。
而这种大型模拟，除去基础加分，还会有学校教授进行打分。最高记录是一场获得一千多的分数。
只不过，参加这个演习, 需要专门的设备。
连胜往下划拉一看，发现还是个大家伙，她宿舍没有。看着价格也不便宜，“1”后头跟着好几个零。
连胜正想查查看自己有多少存款，忽然传来一则通讯。她手上一抖，险些把光脑丢出去，抬头往墙上一看，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揉了揉额头，接通。
林冽问：“你怎么还在线？不去休息？”
连胜真诚道：“一心向学。”
林冽说：“我有一位朋友，愿意带你刷分。”
“带我刷分？”连胜直接拒绝道，“不用。我不需要。”
林冽垂下眼，耐心道：“你再考虑考虑。指挥系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连胜点头：“当然。我非常认真的在对待。”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林冽说着挂断了对话。
因为已经三点，第二天也不用上课，连胜就干脆把想知道的都弄清楚了，查了个通宵，白天再补眠。
不敢睡太久，影响晚上。中午起来运动，晚上继续研究。
第三天终于要正式上课了，她决定把林冽带来的武器模型拿到材料工程学院。几位室友跟她一起出的门，在教学楼门口分开。
看连胜走上楼梯，三位室友准备继续去找上课的教室。两个人迎面走来。一人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说：“背着刀那个，是连胜吗？已经回来了啊。”
室友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怎么认识她啊？”
“谁？你说连胜？”那女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谁不认识她啊？整个军事系都认识她啊。”
三人顿时一惊，面面相觑。
“难道是因为她的战绩太辉煌？”室友说，“她是新生嘛，你们要理解理解。”
“就是新生才不能理解啊！”女生竖起手指，侃侃而谈道：“第一场实战演习，力压赵卓荦成了第二，第二场教官对抗赛力压赵卓荦和季方晓成了第一。第三场红白阵营战带领小队逆转战局。可惜因为不听指挥，积分清零。”
众室友瞠目结舌，倒抽一气。
感情零分是这么来的？！这玛丽苏一般开挂的人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两位女生叹道：“唉，太可惜了。今年普遍分数高的。光一个阵营战两边就加了一千多分，只有她一个是零。”
众室友：“……”
这跟他们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样。
三人站在原地，想等连胜回来再问一问。但连胜已经从后门出去，直接绕到军事学院。
连胜今天早上有两节专业课。她到的时候偏晚，这课又比较热门，已经没有座位。
孟江武在后面朝她招手，把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连胜听了两个小时，越听越懵。
谁谁曲线，什么什么战法，啥啥战役。无数的奇怪名字，完全听不懂。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但从现状来看，在这里上课，不是她的首要任务。
郑磊看着她的表情，感慨道：“你完了，我觉得你可能撑不过这个学期。”
连胜表情严肃，皱眉沉思。
台上教授终于讲完课，说道：“新一届的联赛就要开始了。今天早上九点以后，二楼开放系统，请大家踊跃报名。”
他话音刚落，前排的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
郑磊三人一窜而出，往二楼冲去。连胜慢悠悠的跟上。
机房还是挺空旷的，他们只是为了选一台幸运点的机子。
连胜走到郑磊的身后，看他操作。
郑磊插上卡，往手心里哈了口气，猥琐的措着，然后一掌拍下。迅速捂住脸，慢慢的往屏幕上看。
连胜帮他念道：“轮空。”
“啊——！”郑磊抱头蹲到地上，绝望道：“居然是轮空！我人生的第一次选位！”
连胜直接越过他，将自己的卡往上面一刷，然后照着一按。
郑磊憔悴道：“你别试了。零分！零分被选中的可能性有多低你知道吗？就跟在这个时代还能踩到狗屎一样。”
管他随意叨叨，连胜的屏幕变红了。她大为惊奇的凑过去，念道：“恭喜，请选择职位。”
郑磊哼哼表示不信。
连胜在上面各处按了一下，发现全是灰色的，只有一个小兵可选。
“啧。”连胜在指挥上面点了点，“这就坏了吗？怎么都不能动？”
郑磊将信将疑冒出头，看见这界面，顿时眼睛一瞪，又翻了下去。
“坏了吧！”郑磊捂着嘴道，“你都能选上，我居然还轮空！”
入选名单上，会以匿名的方式标出积分。此时所有数字往上移了一格，然后出现了那连胜醒目的“零”。
机房里立马就有人喊道：“我靠这里居然有个零分的？！”
众人不平衡道：“零分都能选上为什么我选不上？我都有五万分了啊！”
“我能参加比赛？”连胜皱眉道，“那为什么我不能选指挥？”
郑磊放低声音说：“你零分啊兄弟，只能当小兵！能被选上你就满足吧。我说你别点了，点烂了你也没机会去做指挥！”
连胜试探着去点了小兵，然后确认。结果真的录入系统了。连胜失望的拍了拍那个机子。
孟江武看见零分就猜到那人是谁，直接从隔壁排桌子的尽头冲了过来。
连胜已经收起卡，问道：“然后呢？我应该怎么办？”
这显然是已经选中的态度，
孟江武走近，看见郑磊那仿佛天崩地裂的表情，瞬间了然。指着入门口的机器说：“你现在有优先预约训练教室的资格，你可以去那边刷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