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成仙了——一角缎子
时间:2018-04-28 10:04:12

  如今他却突然道出别的心思,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只可惜事与愿违,于清紧紧盯住碧铃小巧精致的面容,眸色如天边的霞光带有几分缱绻,说出来的话却如惊雷般在碧铃耳边炸开:“师妹一直以来,都在我心上。”
  ???
  碧铃微微张大了嘴,面上满是难以置信,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当如何说起。
  谁知于清在将心底话脱口而出之后,一鼓作气,将所有想说的全部倾囊而出:“师妹在我眼中,早已不是同门这么简单,可我知道,师妹却只是单纯视我为师兄,这也就是我让莲师姐代我送来莲子的原因,因为我怕自己一见到你就会忍不住多想,可回去后我心中还是放不下,我知道师妹现在心中还没有他人,为何不试着与我…
  “想不到于清师兄平日里不苟言笑,私底下居然有这么多心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僵硬的声音冷冷打断。
  正是景弈渊一手持剑环胸斜斜倚在门边,冰雕玉琢的面上,三分讥诮,七分冷漠,语气凌厉。
  没有想到屋里还有别人在,于清想要说出的话一时堵在口中,讷讷有些尴尬。
  碧铃转头过去,便见景弈渊挑着眉头,一张脸冷得跟什么似的,暗自恨恨地咬了咬牙。
  好不容易二人关系和睦了点,谁知于清一来,又降温了。
  更何况...她坚定地抬头向于清看去。
  “多谢师兄的好意,我对师兄只不过是同门之情…
  “我知道。”于清颔首,似是早已料到结果,又皱眉看了门边的景弈渊一眼,搞不懂这位师弟为何眸中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我想着早一日对师妹说出,你总有一日会明白。”
  “碧铃师姐都说了不过是同门之情,师兄还真是锲而不舍。”景弈渊又率先开口,墨画的眸间是淡淡的不耐烦。
  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碧铃不禁缩了缩脖子。
  于清嗅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站直了身,定定朝他看去。
  这位师弟自从来到万星门,似乎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虽是天资过人,却也未免太目中无人。
  只可惜碧铃一心只惦记着景弈渊,丝毫没有在意于清脸色的变化,默默后退了两步:“我心意已经明了,师兄还请回吧。”
  “师妹…于清欲言又止,却见碧铃眸色坚定,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碧铃暗自叹了一口气:“唉。”
  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欠下这么大一个人情。
  “怎么叹气了?”景弈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碧铃身后,突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语气似笑非笑,“师姐莫是舍不得不成?”
  不知他生哪门子的气,碧铃只管急忙摆手,头也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她明明就是平白无故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心中有负罪感而已。
  她忙着撇清,景弈渊却不紧不慢地伸手,修长十指将碧铃的一头青丝往肩后拢了拢:“师姐不必如此欲盖弥彰,头发都乱了。”
  她真的没有,碧铃欲哭无泪,倒真是哑巴吃黄连了,有苦说不出,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二人之间是何等的亲昵。
  景弈渊站在她的身前,碧铃的头顶不过将将够到他的肩膀,他一低头便可以看见她青丝下若隐若现,雪般白嫩的脖颈,以及微微泛着透明的耳垂。
  他心头一动,突然忆起曾经在皇宫时,替她戴上玉簪的那一次。
  面前的人青丝如旧,雪般的肌肤,花样的面容,没有分毫的变化,只不过那时候常常是他仰视她,如今却轮到她来仰视他了。
  景弈渊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他一不动,碧铃也不知如何是好,只仰着头呆呆望着他,眼睛不断眨巴眨巴。
  脖子真的好酸啊。
  沉默许久,他伸手揉揉她手感细腻的长发,方才离开。
  留下碧铃呆呆站在原地,摸了摸头,想不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
  次日,碧铃还是决定去找找于清师兄,对他说明白昨日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这几年来,碧铃也不是没有长进,且吸取昔日大殿下的经验,更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快刀斩乱麻,既然不喜欢他,就不应当留给他那些多余的想法,这对两人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更何况这位于师兄还年轻,错过了她这座山,定然还有别的庙等着呢。
  想清楚了这一切,碧铃步伐轻快,恰逢朝日初升,长齐山上雾霭将尽,万物尽在一片金光之中,暖意融融。
  美景当前,她忍不住想多逛两圈,索性先落到道场逛了一圈,又慢悠悠地朝后山走去。
  山下莲蓬已熟,山上却杏花正盛,漫山灿灿一片,甚是喜人,碧铃本就是没有目的地,在后山转了几圈,差点迷失了方向。
  正见前方一古松突兀,心道定然有什么出路,便提步向那边走去。
  刚走到一半,却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一位少女的声音,如初春时节枝头宛转的黄鹂,听起来俏生生的,却又带有几分羞怯:“师兄可觉得此处景色如何?”
  短短一句话,碧铃却从中听出不少情绪,含羞带怯,隐隐不安,满心欢喜,糅合到一起,就是少女心思了。
  想必是哪位小师妹在这里约见自己的情郎,却不想被她撞见了,碧铃暗道罪过,转身正欲离开,却眸子在不经意间瞟过前方,突然一愣。
  前方的一男一女,皆身着白衣,男子身形玉立,背挺得笔直,在初升的日光中周身莹莹一圈光晕,看起来清冷而又自持。
  这个背影她要认不出来,那就是瞎子。
  碧铃兴奋地将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一拳头。
  昨天还因为于清师兄给她冷眼看呢,呵呵,这下让她逮着了他私会小师妹吧。
  隐在杏花浅处的男子,正是眉目间透露着不耐烦的景弈渊。
  碧铃兴奋地搓搓小手,躲在粗壮的树干后,等着二人接下来的互动。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嘿嘿,没想到吧,被窝逮到啦。
  景弈渊(淡淡一瞥):嗯。
  碧玲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谁知半晌也不见多余的动静, 只听见那位小师妹似乎踌躇了一番, 继续道:“师兄为何...不愿多言?”
  这你就不懂了,碧铃躲在树后偷偷替小师妹捏了一把汗,这位景师兄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得多说上几句, 估么着他才会说一句。
  “你叫我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景弈渊单手持剑,环抱在胸前。
  就算是碧铃现在偷偷摸摸看得不大清楚,也能猜到他说此话时的模样,定然是冷冷清清的,黑玉石般的双瞳透露着淡淡的不耐烦,薄唇抿起, 透露着淡淡的疏离。
  想着想着, 碧铃反倒唇角沁出梨涡偷笑起来。
  “我…少女的脸上飞起红霞,支支吾吾道,“师兄你...可觉得我…
  哎呀, 碧铃此刻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暗觉不妙,她这般吞吞吐吐, 估计话没说完, 她的师兄就得拔腿走了。
  “不怎么样。”谁知不如碧铃所想, 景弈渊状似认真,薄唇吐出四个字。
  明明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巨石般砸得原本还满怀期待的少女身形摇摇欲坠, 一双剪水秋瞳满是失落与难以置信,嘴里呢喃着:“师兄…
  这一声师兄叫得宛转哀怨,犹如杜鹃啼血,嘶哑了嗓子。
  碧铃将手背到背后,探出脚尖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着实没有想到,景弈渊居然会如此冷酷便拒绝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师妹。
  唉,真是孩子长大了,愈发叫人看不透。
  思及至此,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谁知四下一片寂静,偏她这一声重叹,落在二人耳中,听得清清楚楚。
  不悦地将眉头一蹙,景弈渊便对着碧铃的方向道:“出来。”
  语气中透露着几分碧铃从未体会到过的凌厉,听得人心底忍不住发颤。
  宽大的裙摆在在草地之上摩擦出沙沙声,碧铃埋着头做贼心虚地走了出来。
  好歹是二长老门下的关门弟子,又是二人的师姐,却偷偷躲在树后听墙脚,当事人之一还是一向熟识的他,饶是她脸皮再厚,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只好举起手打着招呼,讪笑道:“真巧,没想到你们也来后山看花。”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还撞上这么叫人难为情的事,碧铃暗自腹诽。
  她说谎话的时候,水汪汪的双眸就会不住地眨巴眨巴,蝶翅般的浓密睫毛飞扑般上下轻颤,景弈渊只看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好看吗?”
  “啊?”碧铃愣了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又见景弈渊眸中含笑看向自己,逆光而立,周身淡淡光晕,清冷如玉,鼻梁挺直,叫人忍不住看花了眼。
  顿时像被施了巫蛊之术一般,不自觉点点头:“好...好看。”
  她一失神,景弈渊先前的不悦又少了几分,唇角勾得更深了:“过来。”
  碧铃左右看看,确定周围除了小师妹没有旁人,方知他唤的就是自己,又想起师弟昨日走的时候似乎还不大高兴,自然不愿违背他的心思,提步向前走去,在距离景弈渊几尺余停下。
  谁知景弈渊却突然靠近了两步,低头看向她,眸中满是笑意,对着碧铃伸手,语气亲昵无比:“怎么玉冠都没戴好就出来了。”
  说着,便替碧铃整理了一番头上歪歪斜斜的玉冠。
  被晾在一旁的小师妹面上一片凄然,眸中莹莹似有泪光。
  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摸了摸头上,碧铃笑得浑然不觉此刻二人的姿态有多么佳偶天成:“多谢。”
  这位小师妹是今年刚入门不足半月,自然还不认识碧铃这位万星门中堪称吉祥物的人物,只哀怨瞪了她一眼,又扭头对着景弈渊悲切道:“原来师兄觉得我不怎么样,已是有这位师姐珠玉在前。”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忙得飞起的周三,更新只有一点点,大家不要打我呜呜呜(抱头鼠窜
 
 
第47章 一颗心碧玲乱撞
  这顶帽子扣得极大, 碧铃闻言, 一双杏眼瞪得圆鼓鼓的,好是无辜,嗫嚅着想要辩解:“我不是…
  “她怎么样,与你何干。”她弱弱的话语被景弈渊漫不经心地打断, 墨画似的眉头蹙起,眸底浓墨翻滚,如长齐峰顶万千云霞翻腾沉积。
  似是被他的摄人气势吓得,女弟子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一双水汪汪的眸中蓄满氤氲雾气。
  她自入门起,早已注意到这位师兄,虽平日里冷冰冰地不说话, 却抵不住他长得好看, 法术高强,叫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又见他对众人皆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以为他生来便是如此,才敢壮着胆子拦住景弈渊,强行表露心迹。
  可如今看他对着碧铃, 眉眼含笑, 俯首敛眸, 甚至不过是她一句无心冒犯的话,便能让他瞬间动怒,她如何还能够不明白。
  原来不是他生性如此, 只不过是她不值得罢了。
  强撑着将几欲落下的眼泪擦了擦,小师妹咬唇仰首道:“师兄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不明说,我又不是夺人所好的卑鄙小人…
  她这一句心上人,惊得碧铃心头一跳,猛抬头向景弈渊看去,却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
  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碧铃挑眉冲他示意。
  你倒是给人家解释解释呀,免得真误会他俩有什么了,那就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她面上一幅看戏的神态,看得景弈渊心生不满,眸色一沉,反握住碧铃的手,不让她乱做小动作。
  这边还在哀哀戚戚诉着衷肠,却见二人就在眼前眉来眼去,气得差点没一口气岔到丹田里去。
  这时原本还强撑着的小师妹再也端不住大方了,恨恨一跺脚:“我讨厌你们。”
  说罢,不待呆若木鸡的碧铃说些什么,便跌撞着离开。
  “那个…见景弈渊的面色沉下来,碧铃试探着开口,“你不去追一下吗?”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景弈渊便觉得胸腔里郁气更甚。
  看来这人真是将昨日里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对着碧铃,明明冰冷得发丝都冒着寒气的他还是不忍说半句重话,拔腿便想要离开。
  罢了,眼不见为净。
  “诶诶~”碧铃怎会轻易放他离开,急忙扯住了景弈渊的衣袖。
  虽然不明白他又在气什么,但不能把人放跑了,搞不好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人影,她又要重新想办法修补关系了。
  心里这样嘀咕着,碧铃嘴上也在找着理由:“我最近把《玉楼春晓》又练了一遍,你听听我练得好不好再走行吗?”
  闻言,景弈渊果真缓下了根本就没有向前迈出几许的脚步,低低嗯了一声。
  见自己的小计谋得逞,碧铃偷偷抿唇一笑,乌黑的眼珠滴溜溜打着转,向古松下看去。
  那儿地势最为平坦,弹琴也方便些,她从乾坤袋掏出霍宛珠赠给自己的那把七弦琴,提步向古松下走去。
  袖风轻轻一扬,粗壮树根上的积尘便被一扫而空,碧铃将琴轻轻置于空中,试探着拨了一下琴弦。
  清脆悦耳,如幽泉划过石涧,又如春风拂面而来。
  碧铃最近无事可做,说自己在练这个,确实也没有说谎,思及这些时日闲暇时光的苦练,她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骄傲地冲景弈渊扬起下巴。
  葱根般的五指在琴弦上勾拢抹挑,琴音如流水淙淙而过,夹杂着杏林间飞舞的粉色花瓣,一片春意盎然。
  见她如此自负,景弈渊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弹得虽是好听,调子却已经跑了不少,只不过音还在上面而已。
  这般想着,他情不自禁地提步向碧铃走去,坐到了她的身旁。
  他方一靠近,碧铃就犹如学堂里先生靠近时的小书童,难为情地停下了指尖的动作,不敢再多卖弄。
  “这个音的时候。”景弈渊说着,手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一勾,“应该再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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