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浅，虽对人体不能造成伤害，但对于金鱼来说，足以死亡。
安艺的视线在向毅与左婷身上滑过，她若无其事地打量其他，又游走了一圈后，她才道，“向先生，我确定你家里没有问题。”
向毅眉头紧蹙，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他连忙道，“那去我的公司再看看。”
安艺点头，“走吧。”
左婷把俩人送到门口，又细致的叮嘱道，“医生说了，你的胃不好。晚上我给你做了营养餐，要记得早点回家。”
向毅板着的脸，又重新露出浓郁的笑意，“行，我知道了。”
说完，向毅带着安艺一路下了停车场。
正要驱车去公司，安艺却叫住了向毅，“向先生，麻烦你等等，我有些话想说。”
向毅停下车，静静地等着安艺开口。
“你喜欢孩子吗？”
向毅错愕，没想到安大师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不过他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安大师，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喜欢孩子，但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我只愿意生养一个。”
从小到大，他爸妈总是更关心弟弟，向毅甚至觉得，自己在家里就是多余的一个。
等长大了，父母的心还是偏的，只不过这次偏的对象是他，他们把所有的家产全部给了他，让他照顾好弟弟。
所以，有了这样的经历，他不愿意再多生一个。
“我和我的亡妻感情很好，而且有个儿子。”
安艺并没有任何的错愕，她早就看出来了，向毅与左婷是二婚。
“我本不打算再婚，但基于我父母的临终遗言，我还是娶了左婷。”
家族联姻而已。
不过，向毅自认为自己对左婷，尽到了一切做丈夫的责任，除了……给她一个孩子。
向毅一边回忆，一边叙述，最后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以前，我在我儿子出生的那段时间里，就已经去做了结扎，但我会对她好的。”
安艺：“……”
虽然从向毅的面相上看出来他没有子女缘，但亲口听到他说结扎，总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左婷已经怀孕了，她真的不忍心告诉向毅这个消息。
向毅见自己说得太多，有些尴尬，“安大师，你问这些，又是做什么？”
安艺抿唇，“公司就不必去了，我能确定，这一切都是人为。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把鱼缸中的水去化验，最好再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体检，到时候你就能明白。”
她可以笃定，这件事情是左婷做的，所以才问向毅对孩子的观感。
左婷会这么做，没准和孩子有关。
但没想到向毅的回答这么直白。
向毅只觉得匪夷所思，“人为？”
大半夜的，连保姆都已经离开了，又怎么可能是人为呢。
他始终没有往左婷的方向想。
安艺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觉得自己的话，不能说得太明白，“还有，你老婆可能有了。”
向毅恍若晴天霹雳，顿时愣在了当场。
有了，有什么了？
第133章
向毅恍恍惚惚地把安大师送回了医院。
临了，他斟酌了许久, 选择听安大师的话, 顺道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短时间内出不来, 向毅索性又去了苏晗的病房，再次向安艺道谢, 这才心思复杂地回了家。
左婷始终在客厅等着, 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见向毅回来，才连忙迎了上去，“今天怎么这么晚，菜都凉了。”
说完，她接过向毅手中的公文包，搁在玄关处。
向毅已经不敢相信左婷了。
他佯装疲倦地推开左婷，“左婷, 不知怎么今天我有点累，也不想吃东西，我先去书房休息会。”他的视线落在饭菜上, “你把这些收拾了吧。”
左婷茫然地看着向毅, 以往, 向毅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今日的称呼也从婷婷变成了左婷。
而且, 就算他的工作再累, 也会给面子的吃上两口。
更何况，向毅今天并没有去公司，这么想着, 她又温柔道，“你的胃不好，不吃东西不好恢复，我去给你熬点粥好不好？”
向毅眉头紧蹙，他不经意地看向左婷的肚子，而后若无其事地拒绝了，“我真的没胃口，我去书房了。”
他也不等左婷的回复，径直地离开。
到了书房内，向毅紧绷的后背才蓦然松开。
要知道，他是忍得多辛苦，才没有选择当面拆穿左婷，才继续带着这顶绿帽子。
在位置上坐了许久，他才打开电脑。
直接进入了监控系统中。
当初买房前，出于安全的考虑，他倒是在家里各处装了摄像头，但是从来没有查过监视器。
眼下，这摄像头倒是派上了用场。
电脑的荧光照射在向毅的脸上，透出莹莹的光泽，他神情染着焦躁与愤怒，登录账户后，他直接点开文件。
查了凌晨三点的录像。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客厅内安安静静地，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情况，向毅瞳孔骤缩，他又调出了卧室内的监控，发现三点时，他和左婷正在睡梦中，哪里有苏醒的迹象。
这一认知让向毅后背隐隐发凉，因为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胡思乱想着，向毅的额头隐约浮出一层薄汗。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打开，左婷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牛奶，“晚上不吃东西就算了，这杯牛奶一定要喝。”
说完，她把牛奶放在桌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向毅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底，门再度锁上，他迅速地切换页面，同时把牛奶倒入了一旁的盆栽中。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又把视频调到早上。
碰上没有人影的，就一路快进，可没快进几分钟，就看见左婷拿着一包药粉，光明正大地倒入了浴缸内。
很快，正在四处游的金鱼一个个翻肚皮，浮在水上。
向毅左手紧紧握拳，他盯着金鱼的尸体，若有所思。
随后，向毅又继续快进。
可越看，他的瞳色越来越深，最后，直接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怒气腾腾地向外走。
左婷正在客厅收拾餐具，见向毅出来了，她连忙道，“你怎么出来了？是又想吃晚饭了吗，我再去给你热热吧。”
“够了。”
向毅爆吼一声，“你还要装模作样的到什么时候？”
左婷被吓了一跳，她把碗筷往旁边一放，“向毅，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装模作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她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毅。
向毅深呼吸了一口气，极力保持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是他不打女人，恐怕早就把左婷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他瞪了一眼左婷，然后走到旁边的沙发上，从坐垫内拿出一张纸来，随后拍到了左婷的面前，“你说说，这是什么？”
“别告诉我，上面的名字打错了。”
左婷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旋即凑到向毅的身旁，柔声道，“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所以我没打算告诉你，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的。”
向毅瞧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的模样，只觉得浑身发冷，他伸手捏住左婷的下巴，冷笑道，“我已经结扎了，你再来解释解释，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左婷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所有准备好的措辞在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怎么可能结扎呢？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啊！”
向毅手上愈发用力，捏得左婷隐隐作痛。
“结婚之前咱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不要孩子，所以我又何必和你多这个嘴。要不是我瞒着，哪里能知道你给我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左婷，你想死吗？”
左婷瞧着向毅目光充血的模样，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害怕，她用尽全力掰开向毅的手，想解释什么，却解释不出来。
“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自认为已经尽了做老公的责任，下班后很少出去应酬，都在家里陪着你，你究竟是哪里不满足？”向毅把手机丢给左婷，“给你的奸夫打电话，让他现在立刻马上过来，否则，你肚子里的孩子甭想要了。”
左婷嘴唇嗫嚅，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向毅，你冷静点。”
向毅气极反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我的老婆，现在你的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换成是你，你冷静给我看看。”
“趁着我还没动手之前，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说完这话后，他别开眼，再也不看左婷，态度坚决。
如果今天不能把这件事情处理了，他就跟左婷姓。
左婷仍在犹豫，但她目光躲躲闪闪，始终不肯正面应答，要是那人来了，恐怕向毅今天会暴走。
向毅见左婷没有任何动作，他端起一盘青菜，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左婷的身边，“不说是吧，那你就把你自己做的这盘菜全部吃光。”
这也是让向毅更愤怒的一个点，左婷竟然在每天吃的饭菜内下药。
虽然不知道下的是什么药，但一定不是好东西。
没准他出现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也和左婷下的药有关。
左婷抿唇，她现在后知后觉地明白，恐怕什么事情都暴露了，她咽了一口口水，仍然试图掩盖真相， “换一盘菜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青菜。”
向毅哪里愿意搭理她，他捏着盘子，“你要知道，任何药对胎儿都不好，没准这盘菜你吃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左婷身体微颤，“向毅，我现在是孕妇，你要是伤害我，你会坐牢的。”
向毅神色莫名，他缓缓地靠近左婷一步，“坐牢，我他妈想杀人，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直接吃了吧。”
说完，他暴力地掰开左婷的嘴巴，准备强行地把这些青菜灌进去，“还有，这些菜都是你自己煮的，出了问题，和我也没有关系。”
左婷被吓坏了，她拼命地挣扎，可想到什么，她又捂住腹部。
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开向毅，就在嘴巴触碰到青菜时，她尖叫道，“你放手，我说，我说。”
“是向樵，是向樵。”
向毅松开左婷，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他右手狠狠地凿在了墙上，震的手心发麻，“左婷你竟然敢。”
第134章
向毅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涨, 他像是被困的猛兽般, 目光愤怒地看着左婷。
左婷瞧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心中的恐惧如排山倒海般浮出，她一边捂着腹部, 一边痛哭, “向毅，我不是要故意对不起你的。”
向毅大脑抽抽的疼，他把手中的盘子摔到了地上，瓷器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不是故意的？我他妈逼你去向樵的床上？”
他从来没有觉得左婷这么恶心。
左婷瑟瑟发抖，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向毅伫立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事实上，他真的已经不知道理智是什么了，“给向樵打电话, 现在立刻马上让他滚过来。”
左婷哭的满脸泪水,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找到家里的座机, 二话不说立刻给向樵打了电话。
“开扩音。”
左婷哆嗦了一下，迟疑不决，但对上向毅的眼神, 她迅速地按了免提。
电话接通，还不等向樵说话，左婷带着哭腔道，“向樵，你快来你哥家。”
向樵先是茫然，但迅速地意识到了什么，“嫂子，怎么了？”
向毅冷笑，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私下里还不知道是什么龌龊样。
他冷冷地盯着左婷，不说话。
左婷嚎啕大哭，“向毅发现了，他什么都发现了。他要弄死我和孩子，向樵，你来救救我。”
怀孕的女人情绪本就不稳，加上这么一吓，早就崩溃了。
电话另一头短暂的沉默，随后他道，“大哥，我知道你在听，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真的。”
因着小时候父母的偏心，所以向毅对自己的弟弟并不亲，但不亲不代表没有感情，眼下听见他说的话，他重重地咳嗽起来。
许久后，他才道，“你过来。”
向毅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地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向樵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回道，“好。”
挂断电话后，向毅又对着左婷道，“给你的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也过来。”
左婷先是茫然而后又尖叫道，“不，向毅，我求求你，这件事情是我一时糊涂，我爸妈并不知道，求求你别告诉他们，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磕头，我给你跪下。”
说着，她挣扎地跪在了地上。
大理石冰凉极了，却比不上左婷心里的寒。
要知道，她的爸妈，有五个孩子，她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自从和向毅联姻后，家庭地位才升高了。
眼下要是被爸妈知道了她做的脏事，不需要向毅动手，她的爸妈就会先打死她。
“我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求求你，不管你和我离婚也好，还是其它，我都答应你，以后我也不会在和向樵有交集。向毅，我求你了。”
左婷泪流满面。
向毅眼中并没有一丝的怜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错事承担责任，他拿起手机，直接了当地给左婷的爸妈打电话。
左婷瞳孔骤缩，她跪坐在地上看着向毅，眼中的光破碎了。
向毅挂断电话后，他逐一地把家里的婚纱照全部丢出了门外，等忙完了这一切，才默不作声地坐在客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