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定的认为,就是从舒兰当了太后,他的日子才愈发难过,以前在封地的时候他过的多悠然自得。一定是他和舒兰天生犯冲。
“贫僧遵旨。”
静安尽量放慢自己的脚步,似乎晚一点见到舒兰就能减轻他一些心中的罪恶感。
当他走到舒兰面前时,不禁哀叹,皇宫实在是太小了。
“静安方丈,有话不妨直说。”看到静安一个人来,舒兰多多少少猜到了些。或者说能软禁宫中已经在她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雍文帝会借机把她发配寺庙清修,看来他们还是有所忌惮。
静安吞吞吐吐,全然没了在雍文帝面前的顺畅:“太后,如今秦川水患,不知太后可愿与贫僧一同为百姓祈福?”
舒兰没有为难静安,太过纠缠只会降低他人对自己的印象。她只是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态,语气哀伤的答应:“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静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明是最美好的年华,却被皇宫搓摩成了这幅样子。他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发誓自己一定要为她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不知码完第二更要几点了。我不能熬夜,我要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可我沉迷楚留香怎么破。
哦对了,今日我终于有可爱的封面啦~之前用的都是晋江送的,不知为何天天乱变,一点都不好看,如今它要变得超级可爱!
第26章 月下美人
舒兰很享受变相软禁的日子。
只要佛堂青烟袅袅,隔几日送几本抄好的佛经恶心下雍文帝,把佛堂小院一关,便无人来验证她是否真的在佛堂祈福。
自从粉朵回来了以后,她每日遛遛狗看看花,过得真是无比自在。
可惜,就是有人看不得她自在。
因她一直没松口,所以王贵晗一直不能如愿以偿晋升妃位。
于是,王贵晗站在了慈宁宫门外。
在这名为祈福实为软禁的日子里,慈宁宫外站着两个皇家禁卫军。和各方兵将不同,这些人是直属于雍文帝,也是他最忠心的下属。
或者说是雍文帝自以为最忠心,毕竟他们可能到王贵晗,连象征性的拦一下都没有,就将人放了进去。
“小姐,大丫来报,王嫔已经走到中门了。”
舒兰震惊了,这个王贵晗怎么无处不在。她急急忙忙的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抓过一身白衣,就狂奔到佛堂,假装自己在认真祈福。
树倒猢狲散,慈宁宫现在的宫人已经所剩无几,虽有岑氏叮嘱在先,王贵晗观察了下周围,还是觉得自己不用掩饰。
都没人了,她掩饰给谁看?
“哟,太后这祈福挺认真啊。只是不知这一身丧服是为何人?”王贵晗连请安都懒得请了,嚣张的气焰恨不得将空气点燃。
舒兰低头一看,她刚才出来的太过匆忙,一不小心竟错拿了丧服。
她用古井无波的语气强行往回圆:“哀家是为在洪水中逝去的百姓祈福。”
“汪,汪汪。”动物的直觉最是准确,粉朵察觉到来者不善,努力的想用自己稚嫩的叫声吓住对方。
可惜粉朵还是太小了。
王贵晗一脸嫌弃的站远了些,生怕碰到狗狗弄脏了她的衣衫。她冷笑一声说道:“太后祈福还带着宠物?”
舒兰继续自己面无表情的佛祖形象,揽过粉朵冷漠应对:“动物尚有同情之心,愿陪哀家一同祈福,王嫔却未为灾民掉过一丝眼泪。”
此次灾情颇为严峻,户部号召各个世家捐款。哪怕为了面子好看,也少有人一毛不拔。可他们王家就是如此特立独行。
偏偏他们还不让人说,说自身并非世家,只有王相一人跻身官场,亮出每年俸禄,一毛不拔还想博得一个清廉的名号。
请让岑氏把那身云锦脱下来再说自己清廉。
王贵晗被说的恼羞成怒,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一些,意识到后马上又降了下来。
“父母清廉,无身外之财。倒是太后,此次募捐拿了多少?”
舒兰答的很快:“长公主暂替哀家掌管将军府遗物,此次募捐也是她替哀家做主。王嫔若有疑问,尽可以去问长公主。”
王贵晗才不敢,她跳过这个话题:“不说这些事了,太后也知道我今日的目的,给我吧。”王贵晗仿佛施舍一般伸出手。
她觉得就是施舍,拿到晋封圣旨,就能解除软禁,是他们一家决定舒兰能否安宁。
舒兰回身敲起了木鱼:“哀家不知王嫔想要何物。”
“不要装了,把晋封圣旨给我。”
“毛毛躁躁,骄奢任性,不堪为妃。哀家要继续祈福了。大丫二丫,送客。”伴着有节奏的敲木鱼声,王贵晗被强行请出了慈宁宫。
人走远后,绿娥急急忙忙的为舒兰更衣:“小姐,快把这身衣服脱下来,这青天白日的,穿着丧服太不吉利。”
“不是青天白日的夜晚穿着不是更吓人?”
“小姐!”绿娥嘴翘得快能挂水壶。
“好了好了,我脱下来就是。”舒兰顺着绿娥说:“你再去烧些柚子皮水,去去晦气可以不?”
“都是为了小姐好,您也应该对自己更好些。”绿娥想到小姐为了复仇每每委屈自己,心中一阵酸涩。
“汪。”粉朵也舔了舔舒兰的手心,仿佛在附和绿娥所说。
舒兰无奈道:“好了,怕了你们了。我不委屈,这软禁的日子不是比平日更清静吗?”
若是让王相知道舒兰过得快活得很,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其实也并不平静。
隔了几日,长公主也来了。
舒兰赖在床上,直接让大丫二丫将人拦了回去:“我不想让如长公主般优秀的女人,看到我如此狼狈。”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见人还要梳妆才拒绝的!
秦竹也不见,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跟秦姐姐解释,一不小心就又要收获一滩泪水。除了她自己,连粉朵都不信舒兰是真的享受现在的生活。
之后的日子就真的平静如水。似乎王家认为舒兰早晚会服软,也没有再让王贵晗来烦她。
小半个月安生日子过去后,舒兰慢慢真觉得有些寂寞。就好像人从忙碌中突然清闲,无聊到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舒兰这日又无聊的抱着粉朵在晒月光,日光会晒黑,她偏爱月光遛狗。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低沉温柔的声音从树上缓缓传来。
夜深人静,突然间听到这近乎调戏的话语,舒兰第一反应竟然是捂住粉朵的嘴,免得它乱叫引来他人。
她觉得自己堕落了,不,不是这样,她是觉得让人看见有人调戏自己影响名声!
“小女子自认担得起月下美人,沈公子可比山中高士?”舒兰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埋怨。
埋怨什么呢?自从及笄那日后,再没有见过沈轻尘。还说要当自己哥哥,哪有这样对妹妹的哥哥。
“舒小姐可是认为在下不配?在下家中门槛可是被无数媒人踏破”沈轻尘觉得自己的条件也是相当不错,不然怎么会成为风靡京城万千少女的第一公子。
舒兰点点头,用八个字干脆的总结道:“太过风流,实非良配。”
哐当,沈轻尘吓得轻功都忘了,一脚踩折了立足的枝桠。
可怜一身白衣,落得与尘土为伴。
作者有话要说: 啊,实在是写不完,不知怎么回事,一到男女主对戏就开始卡壳!我想早睡啊啊啊!先补两千的字数,争取明天更4000!
第27章 何为良配
沈轻尘面朝下趴在了地上,他非常不想起来,总觉得这辈子都没在妙龄小姐面前丢过这么大的人。
舒兰看着好笑,把粉朵放在沈轻尘背上踩了两脚。
“沈哥哥,你是想在此处假扮石板吗?”
沈轻尘尽可能挑了个潇洒姿势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身上的会,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转眼又是一派风流。
可惜脸上还未消去的红痕出卖了他。
“兰妹妹觉得怎样才算是良配?”
舒兰想了想:“人们都说应门当户对,自然是两个人学识、性情、家境都相仿才最为适宜。”
沈轻尘有些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如今惯是父母之命、盲婚哑嫁,没想到小姑娘要求还挺多。
想来是武将之家风气开明,舒将军没少给自家儿女灌输开明思路,才让舒兰浸淫宫廷数年也未改看法。
舒兰看沈轻尘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条件太简单,大概沈哥哥怕自己这么天真遇到坏人,就又补了一句:“若是我自己,自然不止这些要求,还要面如冠玉、仪表堂堂。”
沈轻尘默默的对照了下自己,还都挺符合。自从重逢之日起,他就在思考如何给小姑娘安宁的一生,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与他有恩之人太少,哪怕滴水之恩他都愿倾身以报。
其中最重要的思考,就是该给小姑娘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女子的终生大事仿若第二次投胎,自然是人生中不能更重要的事情。他思前想后,怎么都觉得嫁给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本里不都是如此?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沈轻尘想着暗卫递上来的消息,京中那些世家公子,一个个都是人前君子,怎么想都不放心。
就是太小了些,大雍越是贵女越不会嫁得过早,沈轻尘想着舒兰无父无母,生怕自己唐突了,被小姑娘当作不怀好意之人。
当他思考完了这一切,才惊觉,这是太后。
哪怕只是傀儡,哪怕与先帝只是表面夫妻,她也是太后,天下间最需要守寡的女子。
这个想法未免对不起眼前风月,沈轻尘决定抛到脑后,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不定有一天,不可能也变成可能。
“兰妹妹觉得在下如何?”
“沈哥哥,你问我这是何意?”舒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人觉得自己还能嫁人不成?
沈轻尘听见‘沈哥哥’三个字,心顿时凉了一半。都怪自己当初非要弄什么哥哥保护妹妹的戏码,现在想改口都不好说。
沈轻尘早已不记得及笄之日的醉酒同游,不觉得自己多爱舒兰,认为只是因为起了些旖旎心思,就很难放下。
可已经安排好的戏码也不好临时改口,他只得说道:“别无他意,只是想了解下兰妹妹对我这个人的看法。”
虽然舒兰觉得用上嫁娶的例子来了解看法,实在是孟浪了些。毕竟这人是帮过她沈轻尘,她就宽容些。
说不定是哥哥想找妻子了,怕人家小姐嫌弃自己。做妹妹的当然要帮助他!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实非良配。”
沈轻尘很不高兴,自己怎么就实非良配了?
“我是沈家这一代中最出息的子弟。沈家虽称不上家财万贯,可也不缺钱财。如今才二十出头的,我已经是御前侍卫统领,深得皇上信任,前途无量。”
舒兰摇了摇头,不禁开始同情自己未来的嫂子:“风流。”
沈轻尘冤枉极了,他努力解释道:“我可从未去过青楼楚馆,也未有过通房妾侍。”
舒兰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沈轻尘这通身的做派,肯定是花魁常客,没想到还是个洁身自好的?
“可如此多的少女爱慕你……”
沈轻尘更委屈了,声音越来越小的说道:“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可谁喜欢自己夫君出去走一圈就收获无数少女芳心?
舒兰认为自己要为了未来嫂子的幸福着想,瞬间开启教导模式:“沈哥哥,从初次见面你就对我很好,若是其他闺中少女,定会心猿意马,误会你对其有意。”
能被封为京城第一公子,舒兰相信他一定没少做类似之事。
沈轻尘委屈到不想说话,天知道自己只是对舒兰才如此温柔。至于其他人,那是温柔中带着疏离的冰冷。
所谓京城第一公子,众位爱慕者早就认清,远观唯美,近看冻死。
他决定用一句话结束这个悲伤的话题:“我沈轻尘,一定会对未来的夫人一心一意。”
趁舒兰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将此事揭过:“兰妹妹在此居住可还好?”
舒兰亮亮手中毛绒绒的粉朵:“不错,悠闲安逸。”
“以兰妹妹的聪敏,难不成是自愿被软禁?”沈轻尘并不是很理解,他明白舒兰是想报仇,但这件事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舒兰很开心,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得到一个聪敏的评价。要知道从前在将军府,她总是听到父母哀叹:自家女儿太傻,将来可怎么办。
也许是仇恨在身,不得不变得聪敏。
“你放心,再过几日,我必让他们请我出去!”
次日早朝,沈轻尘就明白了舒兰的自信从何而来。
“皇上,北疆吴将军的叛军已经快到山海关。”
雍文帝气得把茶杯掷了出去,大声喝骂道:“称叛军首领为将军?”
兵部尚书生生受了这一茶杯,飞溅的茶水花了他的朝服。可是不能躲,雍文帝不是和善的性子,这一躲怕是会惹来更多怒火。
“吴敏为什么会反?”
没人敢接雍文帝的话。
“一帮废物!”
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兵法废的文臣,才不敢接话,生怕就让自己出兵抵抗。其实反叛原因谁不知道?
北疆的军饷一向不足,可他们防卫的压力却逐年递增。自从舒家倒台无人护着他们之后,北疆的军饷更成为贪墨重灾区,那天寒地冻的地界,泥菩萨都要被逼反。
可雍文帝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军饷发下去却毫无成效,北疆还是连年战事。户部随便忽悠几句,他就削了北疆的军饷。
兵部尚书顶着无比的压力,颤颤巍巍的开口:“启禀皇上,南疆月轮国已经攻破了云贵防线。”
云贵防线,跟层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