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正在准备。”瑾宁回道。
“离开之前不打算跟我告别？就跟你当年自己诈死离开一样？”
“不会，当年是迫不得已，现在是光明正大地离开。你来就是问我这个？这可不像你啊？不怕你皇阿玛怀疑你？”瑾宁对于今天四贝勒来的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像叙旧，也不像寻仇。
四贝勒闻言抬头看了瑾宁一眼，“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皇阿玛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什么时候走。”随后专注地凝视着手上的杯子，低语道“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吧？”
瑾宁当做没听到后面的话，开口道“谋而后动，隐忍，孤臣。”
听到瑾宁的话四贝勒眼中划过一丝精芒，随后嘴角擒着一丝笑意，“你来大清其实就是为了这几个通商口岸吧？”
一句和前面没有任何关联的话，瑾宁也没有否认，“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商贸，是华夏的主要发展之处？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皇阿玛派我去江南，明天出发。还有，他们确实配不上你。”四贝勒带着笑意说道。
瑾宁听这话，便知道是太后把自己说的话转告了康熙，帮自己拒绝了康熙的提议。
“那是自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华夏的皇夫的。华夏和大清的情况不一样。我还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你不会再登门呢？”瑾宁想起上回在皇宫抓了他们几位阿哥开当人质，还把人家关了几天。
“为什么不登门，若是上次的事情，是我也会这么做，不必太在意。什么时候走？”四贝勒一脸坦然道。
“后天。”
“要是我不来，你就打算自己就这么走了？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我们谈谈？”
瑾宁看着四贝勒的神情，像往常一样一副冰山样，看不出来，对方想要做什么。
但是既然对方开口了，那自己听着就是，“洗耳恭听。”
四贝勒沉吟了一阵，开口道“依我观察，华夏目前正在发展商贸，所以在对几国的战争中协约都提到了和对方的商贸，开放通商口岸，减免税收，这些条件都是对商贸有利的。”
瑾宁听着觉得有些惊奇 ，四贝勒居然关注华夏和YF两国的条约，以及自己之前也没提过四国联军签署的具体条约，对方居然知道，可见是有在关注，就是不知道目的何在了。
瑾宁点点头，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嗯，继续说。”
四贝勒看了瑾宁一眼，随后继续说着“我想着，应该是华夏现在在国内的消耗不足以消耗掉你们生生产出来的商品，所以才会大力在各国开设通商口岸。”
瑾宁听到这里不由得佩服对方，从几个条约就猜测到了华夏现在的困境。华夏自建国以来大力发现科技，在某些领域，机械制造已经能代替人工，所以生产的速度和数量等都是可观的。但是华夏的人口有限，不足以消费掉那么多的商品，所以大力开发海外市场是华夏目前的目标。所以瑾宁才会毫不犹豫地发动对YF等国的战争，除了两国之间的交恶，更深层的原因还是因为市场的开发。
而这次来大清的目的也是因为大清是一个巨大的有潜力的市场，若是能够开发这个市场，华夏的困境将有所缓解。而剩下的，只是引导和推动一些发展过快的产业转型。这个过程将会是漫长的，但是若是渡不过这场困境 ，那这个产业也将面临崩溃。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峻，但是瑾宁是喜欢未雨绸缪的人，所以在情况刚出现的时候就计划着之后的发展，这些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之前瑾宁还会觉得和这位说这些什么商贸是在对牛弹琴，但是现在她觉得是自己自大了。对于那些有远见的人来说，对外贸易并不是那么难理解。
“看来我对你的了解不够多，四贝勒居然有如此眼力，佩服。”瑾宁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后笑着说道。
四贝勒看到对方的表情，知道自己想的并没有错，继续说着，“用心观察，并不难猜出来。只是华夏已经有了YF两国，同盟四国，R国这几个国家，难道还不足以消耗你们的商品？”
瑾宁神秘一笑，“机械生产的速度超出你们的想象，虽然这是好事，但是目前为止还是有些麻烦。”
“但是大清和这些国家并不一样，大清以农业为主，商贸并不重要。若是大清鼓励商贸，那大清的农业将受到影响，这并不像你上回说的提高粮食产量就可以解决。”四贝勒意有所指的地说着。
瑾宁但笑不语，其实四贝勒说的没错，以目前大清的产业结构而言，若是真的鼓励商业，那大清的农民将会更加贫穷，贫富差距过大。除非等农业真正能够更发达之后，再发展商业，才能消除隐患。
“华夏的农业情况应该是比大清的要好吧？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有精力发展别的产业，之前你提到的高产的的水稻，新型的农作物，可见华夏的农业和其他的一样，是别的国家望尘莫及的。”四贝勒见对方没有回答，并不在意，继续说着。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四贝勒放下茶杯笑了笑，“我现在并不能怎么样，只是以后若是有机会，在双方都满意的条件下，希望华夏可以考虑和大清在这方面的合作。”
瑾宁意味深长的看了四贝勒一眼，“以后？你能确定以后你有这个权力？如果你们的条件不错我们当然不会拒绝。”
这个以后可以说是过段时间，也可以说是等四贝勒大权在握之后，看来他现在虽然隐在太子身后，但是对那个位置一直是虎视眈眈。
四贝勒仿佛没有听出瑾宁话中的深意，接口道“条件自然是会慢慢商榷。”
“虽说孤臣更让人放心 ，但是你这会不会太过了，到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为难的可是你自己。”
四贝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能这样，否则永无出头之日。你说在他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四贝勒见瑾宁说起这些，就想起之前皇阿玛在他们都被挟持的时候说的话，虽然一直知道，但是听到还是让人难受。
瑾宁摇了摇头，“帝王无心。”
四贝勒听到了这句帝王无心，想着平时皇阿玛拉着太子打压明珠一党，然后又提起大阿哥打压索额图一党，什么太子阿哥，恐怕只是他平衡朝堂势力的一枚棋子，而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皇阿玛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是帝王无心啊！
四贝勒闭上眼睛，不让太多的情绪流露出来，平复后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帝王无心，那你也包括在内吗？”
瑾宁并不在意对方话语中的嘲讽，“我自然也是帝王，等你坐到这个位置你就会明白什么是为君难，难为君，无心和孤家寡人都是帝王的写照。”
瑾宁的话让四贝勒心中一震，坐上那个位置，自己可以吗？“你觉得我可以坐上去？”
“可不可以难道就会让你不争？你也不想臣服于哪位兄弟之下吧？”
第75章
审判
四贝勒听了瑾宁的话眼里闪过势在必得，作为皇子没有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在别人的脚下, 所以自己必定会争。而这次, 也是想为自己以后增加砝码, 华夏军事的强大让人们一直聚焦在武器上，但是大清更需要的是农业上的发展, 若是在有利的时机让大清和华夏在这方面有合作 ，那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大清都是有利的。
而瑾宁觉得如果条件合理, 不管是大清还是别的国家，她都会同意，自己和大清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条件不错还是能接受, 但是前提是必须是她满意的条件。这一次四贝勒来想必是想为以后做打算，若是他上位了那将是他的政绩。
双方只是达成了这个意向, 并未对此进行深谈,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机。两人在经过了刚才的谈话之后，便沉默不语。
半晌, 四贝勒开口道“保重。”
不等瑾宁反应过来, 人已经起身离开, 留下桌上的茶氤氲着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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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华夏一行人离开的日子，康熙派了大阿哥来送行, 瑾宁在将众位皇孙完好无损地交给前来接人的几位阿哥之后, 命人将R国等人一路严加看守, 带着几万军队离开了京城。
天津码头沿岸都是华夏的军队，这是天津被华夏占领后大阿哥首次踏入天津。和想象中的怨声载道不一样, 百姓似乎并无被异国压迫的愁容，好像还对华夏挺有好感。
虽然华夏占领了天津，但是军队并没有侵扰百姓，队伍纪律严明，还维护城内的基本秩序，所以城内的百姓并没有仇视华夏。
在码头上可以看到对面一艘艘巨型战舰，整齐划一地排列着，等瑾宁出现在码头的时候，战舰上和码头上的华夏军人都纷纷高呼“陛下万岁！”
和大阿哥简单地寒暄了两句，瑾宁就带着人登上战舰，离开大清，前往R国。
而在R国影四和Y国F国还有沙俄的代表都已经到达，华夏在意国的军队都已经撤离到R国，等待审判结束后就会回到华夏。
瑾宁到达R国的时候，影四等人已经在港口等候，“臣，参见女王陛下。此次与四国联军之战，不辱使命，请陛下示下！”
“你们做得很好，不愧为我华夏的好男儿，回去定当犒赏将士们。”瑾宁虚扶起影四，对华夏这次的欧洲之战做了肯定，并表示要奖赏将士。一旁听到的将士都很开心，不为了奖赏，而是陛下对他们的肯定，让他们觉得就算血洒疆场，那也是值得的。
在经过一天的修整之后，开始了对R国天皇的审判。审判庭内设置了观众席、审判席、被告席等。观众席上的人有R国的人，也有来自四国同盟、四国联军和其他中立国家的人，此次受邀前来观看审判过程。
审判长由四国同盟中的Y国派人担任，华夏为了避免有借机报复的嫌疑，所以并没有派人参与审判，而是作为受害国出席。
先是观众席入座完毕，然后是各国派的审判员，审判长入座。待审判长宣布审判开始后，审判庭将第一被告，也就是R国的天皇带入被告席。
R国的天皇在大清期间被官兵一直看守，后来又交由华夏国的军队看管，一路颠簸回到自己的国家，但是面对自己的却是审判。日夜惶恐之中面色憔悴，和刚开始在大清看到的养尊处优的天皇相比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先是审判员宣读被告的第一条罪行：指使R国军人装扮成海盗，劫持过往船只，并杀害船上船员。
并将军队的番号、人员、行动日期、以及幸存者在海盗身上拿到的令牌等证据公布于众 ，观众席上的人看着这一件件明目清楚的证据，心中的天平都倾向了受害者。光是有记录的就杀害了多达两百多人，7艘船，那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等证据公布完毕，审判长询问被告对于这条罪状是否有异议？
对方一副愧疚且痛心疾首地样子，痛斥在自己的统治下居然有如此行径，实在是自己的过失，自己愿意为自己的不作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是这确实不是自己指使，自己对于这些事情是毫不知情，这一切都是下属的人在隐瞒他的情况下实施的。
观众席上的人在心里觉得R国的天皇竟然对于自己国家军队的行径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连军队都管理不了，那他如何当上天皇，众人如何听令于他？
审判长让人将带队的队长带了上来，“请你具体陈述你们是如何接到命令，然后怎么筹备行动，最后行动结果汇报给谁。”
小泉总次郎被带到了审判庭上，想着在回R国的路上天皇以及几位大佐让自己担下这个劫杀商船的的罪行，为天皇尽忠。
但是想起自己躲在门后听到的那些话，他很犹豫，若是出卖了天皇，那以后在R国要怎么生存。若是让他们如愿，自己又不会甘心。小泉一咬牙，“我是接到藤田大佐的命令才会去劫杀过往的商船，而且我们的消息都是从鸠山由纪夫那里得到的，在劫杀华夏商船的时候鸠山也是在场的，行动结束后将结果汇报给藤田大佐。”
在被告席的天皇有些惊讶小泉君的回答，这和之前他们商量的不一样，但是小泉也没提到他，所以他马上收起了表情，恢复成那个虚弱无助的样子。
其实在来R国的路上一直都是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所以R国几人的商议瑾宁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并没有声张，只是让人在小泉和藤田面前各演了一出戏，让小泉认为天皇和藤田他们为了脱身，将自己推出了定罪，而后等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连同自己的家人一起被杀人灭口。
而藤田听到的则是天皇和鸠山在商议让自己担下所有的罪行。所以小泉才会在今天的审判庭上供出了藤田，想拉对方一起下地狱。但是对于天皇，小泉还是有些敬畏，不敢提及对方。
审判长见对方提到了藤田，于是让人将藤田带进审判庭当面对峙。
“藤田君，刚才小泉君说劫杀商船一事他是从你这里接到的命令，并且将结果汇报于你，你怎么说？”
藤田对于那么早就让自己出庭感到有些奇怪，听到审判长的话更是有些慌乱，本来他们已经讨论好了，劫杀商船的事情由小泉去顶罪，而煽动四国联军一事由他还有其他人一起，这样罪行就会轻一些，天皇也就不会有事。但是现在小泉这么一说，让他方寸大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如果承认了，那后面的事情可能要失控，如果不承认，不知道小泉还会说出什么。再者，之前天皇和鸠山的谈话让他心中有了丝怀疑，煽动四国联合对付华夏的事情他们真的会和自己一起分担罪责，还是只是骗自己来顶罪？
在犹豫不决中，藤田被带到了审判庭，环视了一圈，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天皇一眼。
“我也只是服从命令。”一句简单的话，没有否认小泉说的，但是也没有道明是服从谁的命令，但是能命令大佐的，在R国也只有天皇了吧？
“谁的命令？”审判长直接问道。
但是藤田对于这个问题闭口不谈，这个态度表面，他是不会说出具体的名字。没有办法，审判长只能再传下一个人，鸠山由纪夫。
在小泉的话语中，鸠山是这次事件的情报员，所有的行动都是根据他的情报来布置的。
“鸠山君，小泉君说在劫杀商船的行动中，你是负责收集情报的，而且你也曾亲自参加过行动，请问是否属实？还有，你是受命于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