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后宫当成副本——木落花未眠
时间:2018-04-30 17:18:55

  如果,能把章和帝注意力从红美人那个妖女身上拉开,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对于低位嫔妃,青青却无疑成为明晃晃的靶子。当天,青青就从众多礼物中找出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是夜,玉修德传太医,第二天,传出曲青青怀像不好的话。
  章和帝明显更挂念曲青青了,虽然夜里日日招红美人陪伴,但白天却常常去永和宫看望曲青青。永和宫当下就热闹华美起来,内务府管事太监还亲自上门道歉,真是无限风光。
  青青有孕三月,其母获准入宫探望。
  封芜走在巍峨宫廷中,看着带路的女官一边鄙视自己身上穿的五品宜人服,一边谄媚地奉承自己,心中思潮翻涌。自己这一辈子,总归还是有福气的。身在商户,还是幼女,出生后没多久就家道中落,长大更是做了继室,这样的人生,叫那些贵女看来,真是再可怜不过了。可是,自己生了老爷唯一的嫡子,自己的女儿还做了三品妃子——甚至,自己或许还会成为未来王爷的外祖母,这样的福气,多少人想也不敢想?
  又想到自己二女儿曲画和女婿李向学的破事,心中得意——让你李向学得了个同进士就张扬起来,居然敢……以为我儿不在家就没人给曲家出头了么?老娘的丈夫的确是个扶不起墙的烂泥,但谁让老娘会生?
  看老娘不让你李家上上下下登门谢罪,不对,要负荆请罪!
  封芜微微昂着头,踏入永和宫。
  一进门,就被屋内温暖的气息激得一抖,这没烟没火的,怎么这样暖和?再被满屋子看着就高大上的摆设弄得手足无措,一步不敢再跨。
  青青看见母亲的样子,好笑又微微心酸。
  虽然别人都觉得封芜上不得台面,心胸狭窄,行事狠毒,可这两辈子,曲青青也就能在这个女人面前,感到十分的安心和暖意。
  青青挥开夏果的手,笑着扶着封芜上了榻,自己并不坐在对面,反而窝在母亲膝上,贴在母亲怀里。
  封芜一看女儿和以前一样撒娇,立刻找回状态,心也放松了,话也多了,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青青带着笑意回话,心中充满惬意。
第二十八章 母女说闲话
  “我儿,其实今儿还有件事……”
  封芜正要说曲画的事,刚好夏果领着两个端着茶水点心的宫女走了进来。封芜自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就拿帕子掩了嘴,不再言语。
  青青看她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着急,也不问,从母亲膝头撑起腰来,招呼她用点心。
  封芜端详了一会儿精细华美的银扣定窑海棠碟里,五枚粉红团子,另一盘长叶形玉盘里三个白玉般方形糕点,有些下不了手。青青拾起筷箸,将一个方形糕点递到封芜嘴边,同时说道:“这是一品玉带糕,热天会用冰微微冻过,现在天冷,里面的馅儿却是温的,我觉着还不错。这宫里的东西,看着漂亮,吃起来也就那回事儿,真要说起来,还不如我以前在家吃的蒿子粑粑味儿浓呢!好在怀了身子,皇上疼惜,破例给我宫里设了小厨房,一应吃食自理,否则天天吃冷菜,我早就受不住了。”
  糕点只女子两口大小,封芜一会儿就咽了下去,嘴里教训青青说话不谨慎,心里却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初初一看这糕点,封芜也觉得简直不是凡人可以享用的,吃下嘴,也就是好吃,不觉得多么了不起。自家女儿以前鼓捣的吃食点心,味道的确更胜一筹。这样想着,心中对皇宫的畏惧敬仰不知不觉消减许多,坐姿也歪了,倚在靠垫上,觉得这看起来华美非常的锦榻,靠起来是比自家屋里的炕要舒服些。
  青青看着和在家里差不多状态的母亲,微笑。
  自己想要母亲常常进宫陪伴,当然不能让她觉得这是一项苦差事。
  使了个眼色,岐山带着所有宫人下去,顺便远远守着大开的殿门。
  “娘,刚刚想说什么》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么?”
  封芜见下人都退下去了,只是觉得门开着,光线太足,要说隐秘的事情难免有些不自在。但因为知道自家女儿做事一向有条理,只是四处张望了下,把一张美人脸弄得十足猥琐尖酸,就趴在女儿肩头,低声说起了曲画的事情。
  封芜一边说,心中也是恼火。
  曲画虽说是封芜的长女(其实封芜每次算的时候,总是算上了那个未出月就夭折了的女儿,总说曲画是二女),但在她出生之前三天,封芜那个三岁的男孩刚刚去世,伤心之下,对这个女儿从一开始就难免忽视。等之后封芜缓过来,曲画已经养成守规矩、听话的样子,封芜一方面觉得省心,另一方面母女间的感情也就不那么深厚了。后来有了青青,曲画更是在封芜心里占不了多大块儿地盘。所以,封芜其实心里很清楚,曲画对于出嫁,是存着幻想和渴盼的。但是封芜天性就是护短的,即使在她心中曲画的地位要排在曲士廉和青青之后,那也是容不得别人欺负的。所以,她特特选了李家结亲,就是想着虽然不能帮衬娘家,自己还要补贴女儿,但好歹他们小家日子能过得好,也是当娘的一番心意。按理说,封芜选的人家已经是最适合曲画的了,何况曲家这两年还处在上升期,应该说她在娘家会过得很好。哪知道,曲画性子太软,偏偏李家明面儿上看着是个知礼、讲规矩的——
  “谁知道,全他n的是白眼狼、天杀才!”
  青青拍拍封芜的背,将茶水送到她嘴边。
  封芜缓了口气,继续说。
  “那狗xx李向学,也不想想自己算个什么啊物,才中了个同进士——听说就和小妇一样一样的——居然就抖起来了!没几天就把他原先养着的两个骚狐狸扶成了妾——娘也是才知道,靠着老婆嫁妆、女红养着的酸秀才,居然在曲画进门没过三个月就收了通房!你那个瘟丧姐姐也是,这个打脸的事也不回家吭一声,问她就说过得好,真要过得好,能九年没个孩子!李向学也是个银样镴枪头,自己不中用还找曲画的事儿!他那两个骚狐狸不也没孩子?”
  呃……青青心虚一秒钟。
  当初也没多想,觉得古代做嫡妻的,最要紧的就是不要有“庶长子”。青青当初想着曲画性子太弱,别说庶长子,就是一个庶子都不能有,否则难免受磋磨,所以给她下了“一丈之夫”——和她圆过房的男人,其他没影响,但绝对不可能再让别的女人怀孩子。虽然很不科学——智能避孕什么的,但是系统君就是这么酷炫……哪知道曲画竟然也没怀上,明明青青每次看,她身体都很健康啊。也是自己太薄情,足足九年多的时间,姐姐没怀孕,青青居然没意识到出了问题。但现在知道问题所在,有系统各种神药在手,就是没李向学,想让曲画生个大胖小子,也不算个事儿。
  至于,有没有人要怀疑一下曲青青的肚子——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娘,你也知道,圣上今年已经……所以我其实有秘药,对身体无害。今儿回去你就给姐姐送过去。唉,早知道这些……”
  封芜听到这话脸色却“刷”的一下白了,也顾不上曲画的事,抓着青青的手急声问道:“什么药?哪儿来的?什么东西你也敢乱吃!我怎么说的?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就是,谁让你怀孩子?!不对,是不是嫡支那边?怎么办……”说着又强自忍耐住,抱着青青,声音轻缓柔合下来,说道:“别怕别怕,可能是娘想多了。今儿回去娘立刻寻访神医,一定让他给看看,你一定会没事的。”
  青青吐槽封芜的智商。
  但是,心中甜甜的。
  点开“迷惑——信任”状态,因为封芜高达100的好感度,轻易就中招了,之后对于青青一番胡编乱扯的解释,自然深信不疑。但还是问了许多事,又哭自己仙子一样的女儿要受这些苦……等她再次想起曲画的事,已经是三刻钟之后了。
  岐山来问午膳的事,青青吩咐两句,又说要亲自下厨做两个菜,让他们准备着。好在小厨房的八个宫人是章和帝单独拨下来的,并不算在青青的份例内,不然本来单独一宫只六个宫人就太少了些,岐山他们恐怕更要忙不过来了。
  这之后,封芜才又说起曲画的事,倒不怎么气愤了。
  “唉,现在没那么简单了。娘在想,要不要让曲画跟李向学和离,暂时还是不让她怀孕的好。之前是你哥不在家,我们家不好说话,现在你升了三品,可以对宫外传话,教训一个同进士、老寡妇,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这下青青知道,怕是李向学做了什么大大得罪封芜的事,肯定远不止纳妾这么简单。日志功能是很强大,但是没有提到、涉及青青就不会有记录,到底有些什么事,还要之后再去调查。
  “和离?姐姐的性子,恐怕是不乐意的吧?”
  “由得她呢!这么大好的形势,她还能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曲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你说说,虽然你父亲是那个样子,可怎么说他的妾还是自己的薪俸养吧?而且大大小小也是官身,还不是只一个妾充场面?这李向学倒好,中了个同进士,连个实缺都还没补上,自和你姐姐成亲以来,一两银子都没挣过,好意思纳两个妾!那李老婆子,我怀疑她有巫术,否则怎么把你姐姐降得服服贴贴的?到现在了,还帮着那边说话,真是,嫁出去的女儿……”
  青青心里暗笑。
  封芜说话真是百无禁忌,换个人肯定被气死,只自己觉得她可爱吧。反正已经设了隔音符,青青并不阻拦,任由封芜胡言乱语。
  只是,个人的日子,还是个人选择,青青最厌恶的,就是以任何名义干涉别人的生活。
  “娘,姐姐看似软绵柔弱,有时候却又是烈性子,你可不要什么都自己做主。现在我可以给家里撑腰,你试试降服李家,到底要姐姐自己觉得好才是好啊……”
  封芜皱了眉,喃喃两句,终于还是点点头。
  之后封芜再没提到别人,只一心和青青说话,关心她这一年来的生活,说着说着又哭了好几场。青青无奈,真是好在有系统金手指,否则被谁听到这哭声,麻烦就大了……青青毕竟城府深,最后还是将封芜劝得欢喜起来,母女俩还一起下厨、商量宝宝的衣服鞋帽,温馨而,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封芜绝壁是被重生女虐的最佳人选啊……
  不论是亲妈还是后妈,都是极品啊……
  但是,女主就是爱妈妈……
第二十九章 无情人情迷
  目送封芜跟着女官远去的背影,曲青青面色沉静,难以揣度。永和宫中人人静谧,不敢叨扰看起来心情变得不太好的主子。
  其实,曲青青真的没想什么。
  她虽然在意封芜,倒还真不至于因为和她地暂时分别而凄凄切切,曲青青只是在向系统查询,那位李士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惹得封芜如此气愤。细细看过他们的交集之处,青青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殿内。
  要说,人也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他和封芜的矛盾其实是日积月累而来,纳妾之事不过是导火索而已。至于封芜为曲画如此气愤,更多的却是因为觉得被下了面子,打了脸。若是青青还只是个婕妤,曲士廉远在顺阳,封芜气两天也就过去了,现在觉得青青能帮自己挣得脸面,当然不肯放过李向学,对于曲画,她或许有心疼,当恨铁不成钢之下,也有难以掩饰的忽视和不在意。
  那李向学多次科举不中,却一直不肯寻个教书先生、代写书信之类的活计——如果他祖上遗福,家产丰厚也就罢了,偏偏穷的叮当响,全靠李老婆子和曲画熬更受夜地做女红维持家计。封芜一边帮持,一边忍不住每每刺上几句——她那嘴,不注意起来,神仙都得气下凡,何况心高气傲的李向学?李老婆子听闻儿子在曲家受了气,一方面不肯放弃曲家丰厚地帮扶,另一方面,却更下狠力磋磨曲画,好好一个姿容上家人品上可人的美丽闺秀,生生被折磨得容颜憔悴,如此,李向学更看不上这个只有夜里见得上两三个时辰的,没有共同言语的妻子。青青在家那些年还好,毕竟曲士廉就在京城,他大小一个官身,又是名正言顺的“大舅子”,完全压得住李家,他们也只敢背地里让曲画连更晓夜地做活计,明面上还是尊重妻家的,封芜也就占着上风,每每说得李向学和李老婆子抬不起头。
  那时候青青多在庄子上,每次封芜来探望总是说不完的关心话,哪里会提到多少曲画的事?不过三言两语说几句曲画不争气,娘家给撑腰都硬气不起来之类,转头就抛开了,青青也就以为曲画过得还可以,这也是她自己的性子导致的结果,看她健康度还是不错的,也就没太在意。若是早想到曲画一直没有孩子的问题,早早给她下药,有了孩子,曲画至少能稍微硬气些,至少周围的话风多少会偏向她。如今,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邻里间说起来,绝不会多么苛责当婆婆的不慈,更多的是笑话一个“不生蛋的母鸡”而已。曲画日日听着,又有李家母子俩、那两个通房奴婢地洗脑,竟然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看不起自身,别说告状了,受那些苦居然心甘情愿、从无二话。
  她那样,别人怎会有半点顾忌?
  她怎么不去想,如果不是想着李家的名声,曲家和李家的结亲,就是说是他李家入赘都使得,换个人家,换个当事人,要么再不受曲家帮扶,要么,哪敢说曲画一个不子?
  那乡里乡间的,多少妇人凭着娘家补贴,在婆家说一不二,什么偷汉子、打婆婆,嘴里常年念着——“你全家靠我娘家养着,恁得多嘴多舌”,邻里间最多说两句此女彪悍,却会因为人家娘家养着你这个婆家,舆论间自然偏向媳妇。虽没人想要曲画做那样的悍妇,但她这样立不起来,旁人帮着也觉得没意思。
  这一年多,曲士廉去了顺阳,封芜再彪悍也不好时常打上门去——若是为了曲士廉和曲青青,她绝对能舍得下脸面名声,为了曲画却是不愿意的。李家母子俩渐渐不尊重起来,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敢往外传,弄得封芜十分丢脸,更加不愿意和李家牵扯,后来都只是送上钱财,很少再上门了,曲画自己后来也鲜少回娘家,封芜就渐渐把她抛到脑后,一心惦念宫里千难万险的曲青青来。
  直到,李向学中了同进士,家中大摆宴席,给两个妾开了脸,惹得周围邻居艳羡不已,有碎嘴的婆子跑到封芜面前咬耳朵,这下算是炸了锅。
  用她曲家的银子养小妇,美得她!
  曲家和李家,或者说封芜和李家——曲平向来不管事儿,也担不起事儿——正式开战。
  只有曲画,明明那两个妾室打的是自己的脸——大汤朝其实有规定,非官身一般是不可以纳妾的,岂不看曲书的婆家,家财那样丰厚,不是也只是歌姬、通房多,后来虽直接想娶二房,也是曲书无子,通房有孕的缘故。虽然李向学中了举,但不是还没补上实缺么?
  此番,封芜带上了青青给的求子药,也被青青劝住,不再强硬插手别人家的事,只根据曲画自己的要求给予帮助,再在旁边敲边鼓,好好劝劝曲画,让她明白,娘家人永远是站在她那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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