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跑后男主黑化了[快穿]——三根火柴头
时间:2018-04-30 17:19:52

  “……师尊不怪我?”
  “不怪你。”
  叶知疏迟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可是我会弄脏师尊的。”
  孙笑嗤了一声,“事到如今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迟了?”
  像是做了极为挣扎的心理斗争,叶知疏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回抱了孙笑。他的手臂还带着及不可见的颤抖,随即一点点地收紧,将孙笑环在在胸前。
  眼看着叶知疏身上翻腾的魔气也跟着平和下去,变回了还算得上乖巧的仙元,孙笑也松了口气,她轻轻拍着叶知疏的后背,“没事的,不过是个心魔,师尊能度过,你也一样能度过。”
  叶知疏将脸埋在孙笑颈窝边上,隔了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
  孙笑的计划到底是有效果的,叶知疏当天就替她解开了手铐脚镣。
  做完这一切之后,孙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知疏就像是害怕他自己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似的,一溜烟转身跑了。
  孙笑望着叶知疏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转念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不禁有点好笑。
  叶知疏无非是下了个赌注,赌孙笑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远走高飞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可他心里悲观地觉得自己一定会输,又不想见到自己一败涂地的那一瞬间,所以干脆跑得老远,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去了反悔的可能性。
  可孙笑好不容易摸索到了一条能安全离开这个世界的法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跟。她在天剑宗里晃了一圈,碰见了大群大群来追星似的天剑宗弟子,和颜悦色地挨个打过招呼,硬是荒废了一整天,在察觉到叶知疏已经犹犹豫豫地回到了院落里的时候,才跟了过去,停在空中远远地望着少年。
  叶知疏把神识紧紧地压缩在身周半尺的范围内,他根本就不想利用神识去探索那个院落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万一她已经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呢?
  那是不是代表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叶知疏的步子踏得越来越迟疑,每往前跨一步,他都得反复挣扎一番:是不是今天就别回去了比较好?这样他也不用确认师尊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
  可万一师尊没走,他却十天半个月地不回去,被冷落的师尊会不会生气?
  孙笑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看着叶知疏走三步退一步地纠结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屋子门口,神识跟死了似的放弃往外延伸,跟不敢往后多翻一页、生怕被剧透的悬疑小说读者似的。
  叶知疏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举步跨进了屋内,目光从一个角落扫到一个角落,没有发现孙笑的他垂下了眼睛,背影透露出几分茫然的心灰意冷来。
  孙笑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叶知疏八岁,家中惨变的那一天。
  小小的叶知疏就藏在那一堆脏兮兮的柴火后面,白嫩的脸蛋被蹭得灰扑扑的,孤零零惨兮兮,眼睛却亮得惊人。
  不同的是,现在他孑然一身的背影里已然是一片灰败,生死几乎都失去了意义。
  她轻叹了口气,御着飞剑落在叶知疏身后,出声唤他,“驻在门口发什么呆?”
  叶知疏猛地回过头来,眼神瞬间被点亮,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令人挪不开眼的生机。他下意识地一笑,嘴角翘得老高,“我在想,师尊去什么地方了?”
  “你师尊替你找心魔解法去了。”孙笑翻了个白眼,越过叶知疏身边往屋内走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乖?今天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下次是不是要我亲自去抓你回来?”
  叶知疏快步跟上孙笑的脚步,声音轻快,“师尊别担心,我的心魔这几天压制得很好,不会再犯的。”
  “哦?”孙笑转脸意味深长地端详他的表情,“这么说,你自己其实也有眉目,知道怎么做才能压制住它,是不是?”
  “……”叶知疏的眼神闪了闪,“只要师尊永远待在我身边就好。”
  孙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句“万一我死了呢”给咽了回去,不想再刺激好不容易开始往先前的贴心小棉袄方向恢复的叶知疏。
  “师尊,我练了您最喜欢的那套剑诀,总觉得没有您用得好看写意。”叶知疏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黏在孙笑身边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
  “仙君还用得着我教?”孙笑挑眉,“你不该比我用得更好么?”
  “师尊使剑的样子比谁都好看。”叶知疏笑眯眯地把自己的飞剑塞到孙笑手中,“您就再让我看一次吧。”
  孙笑掂了掂这柄两次差点干掉自己的飞剑,心有戚戚焉——这还是她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器,怎么就这么噬主呢。
  “师尊?”
  “……都是能当别人祖师爷的年纪了,可别再对着我撒娇。”孙笑无奈地抽剑出鞘,“那就陪你练一会儿吧。”
  等木系长老匆匆闯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这两个三界修为第一和第二的人拿着两根树枝、完全没用真元仙元地在那儿比划剑招,表情还十成十的认真,不由得胸闷气短——他这两天急得快把自己的胡子头发拔完了,这俩人倒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啊?
  心有不甘的木系长老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宗主,少宗主,我有急事相商。”
  孙笑翻转手腕,轻巧地将叶知疏手中枝条挑落在地,也不管叶知疏究竟放没放水,权当自己赢了。
  放了点儿水但觉得自己演技很棒的叶知疏输得心服口服,他把目光转向木系长老,“是师尊的治疗方法有眉目了吗?”
  “是。”木系长老严肃地从须弥戒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我在一本医书上找到了和宗主差不多的一例病人,虽然著者最后并没有成功将病人医治康复,但是他提出了一种可行的方法,我觉得可以一试。”
  “什么方法?”孙笑随手将树枝往旁边一扔。
  木系长老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盯住孙笑的眼睛,“夺舍。”
  叶知疏的面色微微一动,可孙笑抢在他面前开了口,“夺舍?你要我做出这样违逆天道的事情来?”
  “宗主,您的身体如今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性了,丹田上的伤口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宽,现在也许对您的修为影响不大,可到了它真正崩裂的时候,您想要再换个身体,恐怕都力不从心了。”木系长老的面色很坚定,“强行夺取他人身体才是违逆天道,可如果是为了您,一定有天资卓越的年轻人是愿意献身的!”
  “荒谬!”孙笑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因为有人自愿献出生命,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夺走他人的身体和生命了吗?这种提议你也敢送到我面前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以为我会为了活命点头不成?”
  木系长老急道,“宗主!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没得商量。”孙笑紧皱着眉,面色不虞地甩手就走,“我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夺舍这条路不必再提,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非要夺舍才能活下去,那我宁可就此毁了丹田,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废人。”
  看着孙笑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木系长老长出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沉默不语的叶知疏。
第144章
  “少宗主。”见到叶知疏仍是一语不发,木系长老忍不住开口叫了他, “你应该是和我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吧?宗主决不能就这样修为消散成一个普通人, 她是人族的第一强者,沦落到那种境地会对她产生莫大的影响……也许就会成为心魔。”
  叶知疏抿直了嘴唇, 像是情感和理智在反复拉锯似的。孙笑决然的拒绝话语和木系长老的句句劝说在他的脑中你来我往,最终还是孙笑的安危占了上风。
  “我会处理的。”叶知疏低声道,“你只要准备好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
  只要师尊能长长久久地、健康地活下去。
  木系长老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两分喜色来,“好, 那宗主那边就靠你了。”
  孙笑并没有刻意探出神识去偷听这段谈话。第一是因为叶知疏已经开始对她的神识偶有察觉, 孙笑不能在节骨眼上冒险;第二则是……就算不去偷听,以孙笑对叶知疏的了解,也很清楚他会做出什么决定。
  叶知疏不会坐视她出事, 他一定会选择瞒着她去寻找最适合的夺舍躯体,然后找一个机会强行替她完成夺舍的过程,最后木已成舟, 她总不可能真的去自杀。
  叶知疏走这一步,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孙笑知道自己在这其中也扮演了半个始作俑者的角色,想来想去还是安静如鸡地当吉祥物前任宗主。
  自从孙笑的存在正式公开了之后,她时不时地也会去天剑宗其他的地方晃一晃,和那些普通弟子聊聊天打发时间,但绝不会离开宗门, 甚至她都不会靠近正门所在的方向,唯恐一个不小心叶知疏又想岔了, 以为她要离开。
  原本孙笑还以为天剑宗里都是人族的佼佼者们,一个个心里都是向着人族的,可直到某天在广场上观看弟子们早课的时候碰到一个看起来有些怪异的人,她才发现原来牢固如天剑宗,也难免要被其他两族的人插进奸细来。
  “云宗主,我想请教您一些修炼上的疑问。”那个女弟子笑盈盈地凑到她身旁,一脸无害又妩媚的笑容,“不知道方不方便?”
  孙笑看了眼她,之前并没有见过,是张完全陌生的脸。神识在对方丹田扫了一圈之后,孙笑友好又没架子地点了点头,“有什么想问的?”
  女弟子还真问出了几个较为复杂的问题,孙笑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她解答着,发现女弟子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领,不禁挑了一下眉毛。
  如今虽然她的真元开始慢慢消散,但现在毕竟是早期,消散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叶知疏之外,别人来一打捆在一起都不够她打的,这个女弟子难道是抱着要刺杀她或者使什么阴谋手段的心思?
  那可很难成功。
  有恃无恐的孙笑就这么恍若不觉地跟着女弟子绕了几个弯,甩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看着她在一堆乱石前停住了脚步,才微微翘起了嘴角来。
  ——要动手?
  谁知道女弟子不但没有掏出凶器,反而一个转身单膝跪在了孙笑面前,顺从恭敬地低下了头,“云宗主,我是魔族的来使,谨代我王向您表达问候。”
  “楼擎?”孙笑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穿越到原生世界人物的身上,而是被强行转移回到云清的身体里,上帝视角并没有开启,导致孙笑对外界的变化了解还真有点落后了。
  比如孙笑虽然知道这几百年的光景里,叶知疏每次克制不住杀念的时候就会跑去魔族大开杀戒,从他上次回来时的样子也能知道下手有多狠、场面有多血腥,可没有亲眼看见,终归是没个概念。
  没想到魔族居然还特地派人跑到她面前来了,这是个什么打算?想请她向叶知疏求情?
  “是。我王原本也想亲自前来向您道喜,但是这八百年间仙君一直掌握着人族,我们二族之间的关系相当紧张,我王无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来访天剑宗,只能派我潜入,请您海涵。”
  孙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转身挑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你起来吧,别一直跪着说话——场面话可以省了,楼擎找我,不会仅仅是为了恭喜我死而复生,直接说说他到底想和我谈什么就行。”
  女弟子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来,双手紧张地在背后绞到一起,“还请您亲自和他谈吧。”
  “知疏心魔不稳,我不会离开天剑宗的。”孙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魔族不久前刚刚炼制出了一种法器,可以在不泄露气息的情况下隔开千万里传音,我已经带在了身上,还请云宗主一试。”
  “哦?”孙笑有些感兴趣,要知道魔族可不是以炼器著称的,想来被打急了的情况下,大概也能点歪个新技能吧,“拿来看看。”
  女弟子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不过她巴掌大的镜子,垂首双手呈到了孙笑面前,“只是个普通的传讯法器,请云宗主过目。”
  孙笑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接过来反复粗略看了眼就把自己的真元灌了进去,轻松地启动了这面传讯镜。
  楼擎不会蠢到用这种小东西来暗算她,更不可能在天剑宗里面就堂而皇之地动手。他要是本人亲临,倒是还有可能和伤势尚未痊愈的她打个平手——那还得是在叶知疏冷眼旁观不插手的前提下。
  果然像女弟子说的那样,启动之后,楼擎的脸就出现在了镜中,而他的魔气却没有一点泄露出来,完美地隔绝了被叶知疏发现的可能性。
  “云清。”楼擎的长相和楼宇有几分相似,但更显霸气邪肆,一点也不落他魔族之王的名号。
  孙笑端详他一眼,微笑,“听说魔族最近的日子过得挺困难,但你看起来似乎非常轻松。”
  “轻松?”楼擎不屑地嗤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之间打了多少年交道,用不着说这些狗屁倒灶的陈词滥调。”
  “也好。既然是你来找我,还煞费苦心地绕开了知疏,花了这么大力气,这段谈话想必不会让我失望——直说吧。”孙笑颔首。
  “仙君他现在哪怕表现得再像是个人族,他也不再是你徒弟叶知疏了。”楼擎干脆地甩出结论,“云清,你仔细想想,你的徒弟是能跑来魔族,一发疯就屠一整个城的性格?”
  孙笑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静静地看着楼擎,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楼擎顿了一顿,见孙笑没有接话的意思,接着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他已经恢复了作为仙君时的全部记忆——那可是上万年!你收徒教导他多少年?十年?你难道真的觉得叶知疏的意识能压得过仙君的?只要他有仙君的记忆,那对你们人族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族。”
  “你在试图说服我,知疏是人族的隐患。”孙笑摇摇头,不为所动,“可我不在的数百年前,却是他一直坐镇守护人族,否则以当年的情景,没有了仙族的压制,人族又尚未完全恢复势力,你是不可能错过这个重伤人族的机会的。也就是因为知疏代替了我的位置,你、还有你们魔族才没有出手的机会。”
  “掠夺本就是魔族的天性。”楼擎态度十分坦然,“况且天道无情,天道之下的一切不过都是适者生存,就像你们人族追求修真一样,有多少人能站上你的高度?弱者生来就是要被淘汰的!”
  “哪怕没有灵根的凡人,也是我人族的一份子,没有凡人的繁衍生息,哪来这么多天纵奇才的修真者?”孙笑捏着镜子晃了晃,笑道,“楼擎,你这么想要我对知疏生出猜忌之心,目的是什么?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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