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把他……”瑟缇斯不解地问道。不过她猜到了一点法官的去向，类比以前被她消除的那些物质，法官在邵陆鸣的手中就像她手中的物质一样消失了。
“他去了不会碍事的地方。”邵陆鸣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了。我一直想找个更好的时机呢。我们之所以被世界排斥，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我们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力量是冲突的。所以世界想要除掉我们是理所当然的，他也是有意识的，他想要自保。只是因为我存在的时间太长了，在长时间的力量侵蚀中，这个世界已经没办法再坚持下去，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他的崩溃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反应在这个星球上的时间还要很久很久。久到也许那时候这个星球上的生物都已经灭绝几次了。当然人类也就早就不复存在。”
“……所以我们真的不应该存在在这里吗？”瑟缇斯机械地问道。她的心、她的身突然变得冰冷，生怕邵陆鸣肯定了她的问题。她是多余的。她只会带来灾难。
她的手僵硬的再也扶不住罗根的手臂，相反罗根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
“对于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来说是这样，但对于你我来说这不是你我能选择的。”邵陆鸣看着瑟缇斯惋惜地说道，“这是创世神的选择，谁也不能违背，谁也不能提出异议。就连这个世界也只能默默接受，然后默默地崩溃消亡。因为他不能拒绝，也没有权力拒绝。”
“但是你上次说找到屏蔽世界意识的原理……这样会不会让他……停止崩溃？”瑟缇斯突然想起在日本的那天，邵陆鸣通过心灵感应对她说的话。
“崩溃已经开始，直到这个世界完全消失，期间不会停下来了。关键的是，我们每用一次我们的力量，就会让这个世界崩溃的更快。所以，伊莉娅你想到了吗？我们的力量是什么？”
“是……和世界的意识可以抗衡的力量，那就是……世界之力？”瑟缇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太玄幻了。
“可以这么说吧。”邵陆鸣说。“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余裕去追杀你了，他现在很痛苦。一方面我们可以自由使用我们的力量，一方面我们的力量会加速他的消亡。”
“那我们可以不使用我们的力量，这样至少……能让这个星球的人完整地活下去，距离世界彻底消失不是还有很久很久吗？”瑟缇斯看了看罗根，急道。
“如果你能做到袖手旁观当然可以。”邵陆鸣微微蹙眉说道，“宇宙的坍缩已经是许多生命体探测到的既定事实，银河系暂时会成为最后的阵地。许多生命会选择往银河系转移，刚才的天神族不过是多管闲事的先遣军罢了。后面还会有很多很多生命觊觎着太阳系和地球。面对着地球被占领的危机，如果人类打不过，你能做到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吗？”
“还有我。”一直沉默不语，默默地听着邵陆鸣说话的罗根突然说道。“我来守护伊莉娅想要守护的，包括这个星球。”
邵陆鸣盯着罗根看了一会儿，好半天他才说道，“刚才你面对法官的时候还是胆怯了。”
罗根闻言立刻眯了眯眼睛，他没有办法反驳。邵陆鸣说的对，面对那样一个不可逾越的怪物时，他胆怯了，他迟疑了。在那一刻，信心没有办法化为他的动力。因为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
“我能理解。”邵陆鸣向他们慢慢地走过来，“毕竟对于你来说，能强硬地顶过法官带给你的威压，并鼓起勇气对他出手，也成功的伤到他了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事情。就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挑战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
邵陆鸣的比喻让罗根很不舒服，他的钢爪一下子伸了出来。
瑟缇斯察觉到了罗根的不快，她叫了一声，“爸爸，你不能这么说。他已经很努力了。如果不是他……”
“我在夸奖他。”邵陆鸣干脆地说道。“只是这样还不够，既然得到了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她是整个世界里都独一无二的。你一定要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
“我会的。”罗根低沉地说道。
“那就丢弃掉你所有的负面情感。”邵陆鸣走到罗根的面前，拉起他。他抓着他的手，冰凉的触感就像一块冻了很久的冰，让罗根都差点颤抖起来。
“你不仅是伊莉娅的盾，还是她的剑。”邵陆鸣紧紧地握住罗根的手，握的他都有些疼了，“就算是为此让你破坏掉这个世界，你也应该去做。”
“爸爸……”瑟缇斯不怀疑罗根对自己的感情，为了她，他真的什么都能做到。但是凡事都有个极限，不管罗根再怎么勇敢，再怎么舍身，有些事情他还是做不到的啊。
“法官因你而受伤。但是他并不是这个宇宙里最顶层的角色。就算是天神族内部也分为三六九等，他们只能称得上是中等水平而已。”邵陆鸣说。“或许在这个星球上大部分人都是所谓的唯物主义，但是作为一段意识，我是坚定的唯心主义。我相信力量来源于这里和这里。”
邵陆鸣的另一只手指了指罗根的心脏和大脑。
“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你拥有和这些高等生命体较量的力量，但是你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我。”邵陆鸣惋惜地说道，“看来我需要把话说的明白一点，我已经把近乎无敌的力量送给了你。你要用这个力量保护伊莉娅所爱的这个星球。”
*
瑟缇斯和罗根相拥在明德大学男生公寓一个房间里。瑟缇斯还穿着那身褶皱的旗袍，罗根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也没有换。
一离开缮性广场，幻影显形回到这间公寓后，两人就像是说好了一样，一言不发地抱住对方。
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一点都不想松手。就好像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只能用拥抱锁住他。
瑟缇斯没穿鞋，个子又矮了一截，罗根的脸颊只能抵在她的头顶来回磨蹭，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味道，她的柔软。他的手在她的背后一会儿来回摩挲，一会儿又紧紧地扣住她的腰。
刚才发生事情还在心中回荡，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对不起。对不起，詹姆斯。”瑟缇斯的脸闷在罗根的怀中，使她原本就不愉快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为什么要道歉？”罗根握住瑟缇斯的肩膀，从怀里把她拉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可是瑟缇斯不敢看他，她的眼神飘忽到窗外，夜空是深邃的蓝色，“如果不是我，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卷入到这些事情里了。对不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罗根不满地说，“一个怕惹麻烦的外人？我们不是夫妻吗？有了危机共同应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难道如果我遇到了什么问题，你会甩手不管吗？”
“不，我不会的。”瑟缇斯急道，她攥住罗根的衣襟，眼眶中很快又蓄满了泪水，“我只是不想让你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了。为什么，平静的生活对于我们来说这么奢侈、这么遥不可及呢？”
“因为我们都不是普通人。”罗根用拇指拭去瑟缇斯的眼泪，“命中注定我们要承担这些。还好我们可以承担，不是吗？虽然命运多舛，但至少我们还有彼此在身边。”
瑟缇斯摇摇头，“我多希望我们都是普通人，什么能力都没有。在加拿大相遇相爱，哪怕在那里结婚生活一辈子，哪里都不去也好。”
罗根的心中一动，他何尝也不曾那样想过，但是现实却不容许假设。
他们的能力都太强了，不得不承担起他们能力可以承担的责任。
“现在暂时先不要考虑了。”罗根吻上瑟缇斯的唇，“至少让我们再多享受一晚的平静。”
瑟缇斯的旗袍早就乱的不成样子，罗根的手顺顺当当地从开叉的地方伸进去，摸到她的小屁股，微微用力往上一托。两个人对于对方的动作都已经习惯，瑟缇斯搂住罗根的脖子，也跟着一起往上使劲，双腿往男人的窄腰上一盘，便稳稳当当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胡乱地扒着对方的衣服，很快就赤诚相对了。他们渴求着对方，因为能慰藉到自己的没有别人，唯有眼前的这个人。
非他/她不行。
*
第二天早上，食堂里的巨大液晶电视在播报着晨间新闻。
因为食堂里大家都在安静的吃饭，所以电视的声音可以很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经过一夜的折腾，瑟缇斯还没起床，罗根来买早饭。他拎着买好的早饭，刚要离开，却被新闻的一句话吸引住了。
“今晨一架外星飞行器降落在美国华盛顿白宫。”
罗根回头看到新闻画面中的白宫被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围着，美国记者还表示军方不能确定外星来客的意图，也不能肯定现在总统是不是处于他们的掌控之中。
突然电视转播信号被掐断了，晨间新闻又转到了中国电视台的演播室。主播竟然一时间愣住了几秒，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件事，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评价。这简直就是电影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罗根觉得事情可能正如邵陆鸣所说，仍然有其他生命体在觊觎着地球，所以他们必须马上回到美国去。否则，美国一旦沦陷，危机将瞬间波及到全世界。
他跑回男生公寓，瑟缇斯已经起来并洗漱完毕了。看到罗根回来，她松了口气。
“詹姆斯，新闻……”她说。
“我看到了。”罗根点点头，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我们该回美国了。”
“嗯。”瑟缇斯对着镜子把头发都梳起来，吊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等我先去和我爸爸道个别。”
邵陆鸣对于地球怎么样其实很不在意。他完全可以不呆在地球上的。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事情太多了，不管在哪个星球，争斗与胜败、繁衍与灭亡都是自然规律。除非真的威胁到瑟缇斯的生命，他并不想亲自插手。
他一直向往着死亡，只不过他死不了，他是永恒的。有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期待着世界崩溃，这样大概他就可以死了。毕竟只有死亡才能衬托出活着的意义。
邵陆鸣说明自己的立场，对瑟缇斯和罗根说，“祝你们好运。”
*
罗根和瑟缇斯先回到了搬迁到加州湾区帕罗奥多的X学院。
X教授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同时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位老人，万磁王。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瑟缇斯对万磁王的敌意仍没有褪去，每次看到他都会冒气一股无名怒火。
“我们不得不联手。不过不是因为降落在美国白宫的外星人。”查尔斯说道，他让暴风女把一段视频调出来给他们看。
视频不是很清晰，但是大概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包着头巾的高个子男人，他的皮肤呈现奇怪的蓝色。他用阿拉伯语说了什么后，下面的几人举手欢呼。
“他说什么了？”瑟缇斯听不懂阿拉伯语，她扭头问罗根。
“他说……外星人是恶意的，他们会消减全部人类，只有跟随他才能避免人类灭绝的厄运。”罗根皱眉说道。
“等等……他好像就是……”瑟缇斯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他不是和埃塞克斯一起离开埃及的那个人吗？”
“没错，”罗根冷静而肯定地说道，“这个人就是天启。”
第72章 异族
“果然是天启……”瑟缇斯皱眉说道。
早在天启被埃塞克斯复活逃离埃及的时候， 他们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老老实实的，只是他一直隐姓埋名， 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身份。
“他想趁这个机会招募信徒。”查尔斯说，“因为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所以当地的政府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教团。”
“这是邪教。”瑟缇斯马上说道。
“没错，但是和一般邪教不一样的是， 天启本人，他被教徒们称为恩·沙巴·努/尔， 他的确有着无法解释的能力，而且他也不像其他邪教那样需要募集资金。所以他的信徒们都非常信任他。”
“他也是变种人？”罗根也皱起了眉。
“没错。”查尔斯点点头，“他不仅是变种人， 还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变种人。”
“说起这个， 我们见到了天神族的一员， 他说……”瑟缇斯把法官对他们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
天神基因和被制造的人类。但是听到这些查尔斯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他的最强大脑早就想到了。
“这些过去的事情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查尔斯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我们还是着眼于现在吧。目前我们有两个敌人， 天启和白宫里的不明生物。当务之急就是白宫的危机。”
“我可以先去白宫调查一下。”瑟缇斯自告奋勇地说道，“毕竟一个超级大国的总统被控制了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事情不妙，我也可以把他带出来。”
“现在我们的信息还很不足，对里面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打探消息的快银回来了，再听我的出动口令行动， 好吗？”查尔斯对瑟缇斯说道。
“好。”瑟缇斯点头应允。
“到时候我会再派几个人协助你。很抱歉刚回来就得让你跑一趟，你们可以抓紧时间先去休息一会儿。”查尔斯慈祥地说。
瑟缇斯和罗根依旧住在别馆里，回去的时候，在走廊上他们遇到了一个旧友。
“罗根？”一个棕色波浪长发的中年女人有些意外地叫住了他。
罗根停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女人一下子却没能认出来她到底是谁。
“你是凯拉吧？”还是瑟缇斯先反应过来，自从十多年前三里岛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了。
“嗯。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两个都没什么变化。”凯拉有点羡慕地说道。
罗根沉默了半天，总算是想起来这个“凯拉”是谁了，他有点尴尬地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这两天，和万磁王一起。”凯拉回答。
当初三里岛上逃出来的孩子们兵分两路，一队被查尔斯接走，而另一队误打误撞被万磁王接收。凯拉也算是划为了万磁王的阵营，加入了变种人兄弟会。只是她不太喜欢争斗，也对万磁王对人类的偏见颇有微词，只是人微言轻。这次才决定抓住这个万磁王和X教授合作的机会来到X学院。她更赞同X教授的做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