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情况罗根很清楚,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攻击力强的野兽,而且从这些伤痕来看,五个血洞的间隔很大,根本不可能是动物的爪子,那种排列只可能是人造成的。联想起前几天史崔克来找过他,还告诉他布雷迪和韦德都死了,有人想要除掉他们,难道是——
警官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也没有从工人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证词,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是不知情。死亡人数这么多,算是特大凶杀案了。这些警官的权限和能力都不够,只能等上面派专案组来办理这件案子。他们只是先把尸体都运走了。
等警官都离开,瑟缇斯也告别罗根返回农场。她没有选择幻影移形,因为她想在路上思考一下,而且回去的路程并不是很远,步行大概只需要二十多分钟。
罗根看着瑟缇斯的背影消失后才戴上手套开始工作,可是干了没多大一会儿,刚刚还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紧接着大滴的雨水也砸了下来。
这场大雨来的又快又急,打在身上还有点疼。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到平时吃饭的小棚子里去躲雨。罗根跟在后面,但是他无意间的一回头,看到一个他一点也不想见到的身影。
那个身影他太熟悉了,整整陪伴了他一百多年。
维克多!他怎么会在这?刚才罗根就怀疑那些尸体上的伤痕是他造成的,而他现在又马上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史崔克说过有人想要除掉他们,难道是他?
维克多也注意到了罗根的视线,他对他讥讽地咧嘴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那个方向是农场的方向。罗根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他顾不上还在下的倾盆大雨马上追了上去。可是维克多的速度更快,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了。
因为一边思考案情一边走,瑟缇斯的步速比平时还要慢上一些。还没走到一半天上就下起了雨,她刚想幻影移形回到农场去,却看到对面有个提着篮子的年轻女孩。瑟缇斯记得她在食堂工作,应该是来给工人们送午饭的。
那女孩没有带伞,她举起一只手挡在头顶,无奈地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只能加快脚步,想快点抵达伐木场。
瑟缇斯变出一把雨伞,来到女孩的身边。
伞很宽大,遮住两个人绰绰有余。女孩有点受宠若惊,“瑟缇斯?”
“我送你过去吧。”瑟缇斯好心地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女孩感谢地对她笑笑。
两人刚走了没有几百米,突然看到并不是很宽的乡间小路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他也没有伞,因为雨势太大,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浸透了他的衣服,而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什么。
“你认识他吗?”瑟缇斯随口问道。
“不,没见过。”女孩说。“大概是哪里来的疯子吧。”
两人都没把这个奇怪的男人当回事,但是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出手如电,一下子扯住了瑟缇斯的手腕。
“你……”瑟缇斯一惊,她想要收手,但是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男人的手劲很大,瑟缇斯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
“哎呀,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她。”女孩急忙伸手想要让男人松手,但是被男人一下子推开了。
“不想死就赶紧滚。”男人不耐烦地说道,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定在瑟缇斯身上。
男人的头发很短,满脸横肉,眼神玩味中透着些狠戾,两颊蓄留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野兽。
瑟缇斯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不就是罗根的兄弟吗?
“你不是罗根的……”瑟缇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没想到吉米还会跟你提起我。”维克多抓着瑟缇斯的手把她往身边用力一带,凑近她的脸。“看来你们关系相当不错,不是吗?我真是太嫉妒了。”他尖尖地指甲伸了出来,刺进瑟缇斯的皮肤,血珠马上涌了出来,顺着她的手臂淌下。
身边的女孩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嘴。
维克多这才注意到她还在,猛地抬起另一只手露出爪子伸向她,被瑟缇斯挡下。“你要找的人是我吧,放她走。” 她已经明白了维克多是来找她的,而且必然还和罗根有关系。在罗根的记忆中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差,只是在最后才分道扬镳。
“……快滚。”维克多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
“你先走吧,我没事。”瑟缇斯把伞塞到女孩的手里,催促她离开。
女孩虽然很怀疑瑟缇斯说的话,但是她确实也是不敢呆在这里了。她神情复杂地看了瑟缇斯一眼,跑开了。
维克多依然死死地抓着瑟缇斯的手,一丝也不肯松开。
“昨天晚上在林场我看到你们了。”维克多冷笑了一声,能看到他突出的犬齿,“配合的真好,我只能这么说。吉米竟然会和一个女人联手,还对她那么关切,我可真是对你太好奇了。还有你的小木棍……”他伸手在瑟缇斯的口袋里摸了摸,却没有收获。“那可是个有点危险的武器呢,不过你今天没带,是太大意了吗?”
瑟缇斯的手腕在维克多的挤压下,血越流越多。冰冷的雨水早就将她浇了个透,昨天因受伤就失了大量血,现在已经感觉有些晕眩了。
看到瑟缇斯的脸色不佳,维克多反而有些兴奋,“我还不想轻易杀掉你,我只是想看看吉米难过却无力的样子。”
“……你想靠我引起罗根的注意。”瑟缇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没错。你很聪明。”维克多坦然承认,“但是你要知道,是因为你,他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原本他没有这些无聊的感情。说到这,我想他也差不多该来了。”
维克多向来的方向望去,罗根正一脸愤怒地站在那里。
“放开她。”罗根的骨爪已经伸了出来。
“如果我说不呢?”维克多笑了笑,“我也很想尝尝能让你如此沉迷的女人的滋味呢。她看起来还算漂亮,不是吗?”
下一秒罗根就冲了上来。就算维克多比罗根更强一些,但也绝不可能抓着一个人的手就可以抵挡愤怒的弟弟的攻势。
瑟缇斯被甩在了一边,为防止雨水流进眼睛里,她眯起眼睛看着两个人的打斗。
维克多的力量和速度均在罗根之上,罗根先凭着一腔愤怒产生的爆发力压制住了维克多,但只是几招之后,维克多又占据了上风。
两个人都有快速愈合的能力,一时间难分胜负。
维克多的爪子抓在罗根的右胸,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皮肉,而罗根的骨爪也刺穿了维克多的肩膀。两人的距离没办法拉开,只能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对对方造成新的伤害。
就算没有鲜血流出,瑟缇斯也足以感受到那种极度的疼痛。
“够了,住手——”瑟缇斯痛苦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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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旧识
“够了,住手——”瑟缇斯痛苦地喊道。
瓢泼大雨中,瑟缇斯的声音并不是那么清晰,但是两个人的动作都不自觉地一滞。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拉住了一样。
与此同时,警车的鸣笛声也响了起来,看来那个女孩报警了。
罗根和维克多都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维克多对罗根挑了挑嘴角,阴险一笑,很快地消失在一侧的树林中。
罗根赶紧上前查看瑟缇斯的情况,这次倒是还好,只有手腕受了点伤。
女孩从警车里钻出来,赶紧把伞遮在瑟缇斯的头上,看到她的手腕上的伤,关切地问道,“瑟缇斯,要不要去医院?”
“没关系,不严重,我回农场稍微处理一下就好。”瑟缇斯故作轻松地回答。
“上车吧。”警官说道,他往维克多消失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我需要做一个笔录。”
等回到农场的时候,雨势一点都没有见小,约翰逊夫妇看到警车又来了,还以为上午的案件终于有了结果,没想到是瑟缇斯又受伤了。
因为被大雨浇透了,瑟缇斯湿漉漉的衣裙紧紧地服帖在身体上,优美的曲线暴露无遗。罗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透过薄薄的背心可以隐隐地看到他胸腹肌肉的形状。回到房间后,两人才注意到目前的尴尬。
好在瑟缇斯的房间带一个小浴室,约翰逊夫人很快就把毛巾、纱布和药都拿了过来,又帮罗根找了套换洗的衣服。约翰逊先生干脆又给他放了半天的带薪假。
虽然一个简单的烘干咒就可以把衣服都吹干,但还是不如洗个澡舒服。
瑟缇斯先对着手腕念了一道长长的咒语,被维克多指甲割开的皮肉就像是快进一般,迅速地长好了。然后再抱着换洗的衣服去洗澡。只不过这次她忘记了念麻瓜驱逐咒,甚至魔杖也落在了外面,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罗根没什么戒心了。
哗哗的水声就像是羽毛一样拂过罗根的心尖,他忍住不去想浴室里的旖旎春/色,而去思考到底为什么维克多会找上瑟缇斯。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水蒸气。
“抱歉。那是我的哥哥维克多。他似乎对我的离开一直都很介怀。”罗根的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下,瑟缇斯便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了他,毛巾上还带着些瑟缇斯身上或是浴液的香味。
瑟缇斯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在罗根记忆中见到的场景,“是你一年前离开X小队的时候?他看起来确实挺失望的。不过我大概可以理解,以前一直都是你们两个一起行动……只是你选择了一条不再满手血腥的路而已。你们不是同一类人,早晚都会分开的。”
听到瑟缇斯这样说,罗根似乎很欣慰,他总算是露出了点笑容。
“但是你最近要小心一点,维克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虽然他最终目标还是我。”罗根语气中透着些无奈。“很抱歉,把你也卷进来。”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呆多久。”瑟缇斯摇摇头说道,“事情没有我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我写了调查报告给上面,我们那边应该会派专业的人过来处理。本来调查狼人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毕竟我只是个治疗师,对于这种事情也没什么经验。而且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根本没办法调查这么久。”
瑟缇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罗根是知道的。但是这句话明确地从她口中说出时,会让人有一种……有点不舍的感觉。
“昨天晚上除了四个人是我杀的以外,剩下的应该是维克多杀的。”罗根很快地摒除了杂念。“这件案子可能和他有关。”
“怪不得他说昨天见到了我们,也许就是他把狼人引过来的?”瑟缇斯蹙眉问道,“如果他和这些实验有关的话,主谋的人又会是谁呢?罗根,你心里有什么人选吗?”
罗根一下子就想到了史崔克。为什么刚刚见过史崔克不久,维克多就马上找上了瑟缇斯?这也未免太巧了。不过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他并没有直接告诉她。
瑟缇斯最近每天都要去镇上的警察局配合调查,然后替约翰逊先生签署各种文件。虽然她一直觉得麻瓜的执法者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刚走出警察局就被人袭击了。
她只记得闻到了一股略带刺激的甜味,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条小巷的墙壁坐在地上。
手臂传来隐隐的钝痛,低头一看臂弯处青紫一片,仔细看还能找到针孔的痕迹,恐怕她还被麻瓜抽了血。
瑟缇斯扶住额头,摇摇晃晃地走出小巷。周围的景色非常陌生,但是这都没关系,她可以靠幻影移形回去。
回到农场时已经是下午了,瑟缇斯推开房间门,发现一只黄褐色的猫头鹰正在等着她。
见瑟缇斯回来,猫头鹰扑扇着翅膀飞到她的肩头,伸出一只脚,腿上绑着一封信。等瑟缇斯取下信后,它也没有飞走,只是轻轻地咬咬她的耳朵,似乎是在等着回信。
瑟缇斯快速地读完信上的内容,上面说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会派狼人捕获部队和记忆注销专员过来,瑟缇斯和他们交接完手里的情报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并且假期也可以往后顺延一个月。
“我们将于次日晚间使用门钥匙抵达,请在以下指定地点接应。”
瑟缇斯拿出羽毛笔,草草写了个“收到”后,让猫头鹰把回信送走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肯定要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瑟缇斯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次日傍晚,瑟缇斯来到林场附近。这时工人们应该早就下班了,但是不巧她还是遇到了罗根。
虽然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情侣关系,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为了方便调查而已。所以瑟缇斯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罗根的面前也不算什么,只是她突然又自己来到林场,是嫌受的伤还不够多吗?
“晚上好,罗根。”瑟缇斯先和他打了招呼。
“嗯。”罗根点点头,“又是调查吗?天快黑了,注意安全。”
“……不,其实我是来接人的。”瑟缇斯解释说。“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一会儿总部新派遣的人会代替我处理这次的狼人事件,所以我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了。”
“……你要离开了?”罗根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嗯,我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以解决这件事,所以……派专业的人过来才是对的。”瑟缇斯勉强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点不舍得离开。“这一个月以来,谢谢你了,你帮了我很多,还救了我好几次。”
“……这都不算什么。”罗根觉得自己有点心烦意乱,他想挽留她,却没有合适的说辞。
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过去的一个月只是偶然的相交而已。
“罗根,我……”瑟缇斯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突然听到树林间传来几声响亮的“噼啪”声和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穿的还算正常,一身整齐的西服,手里拿着一个金表。他后面的几个人的穿着搭配就显得有些奇怪了,有的人穿着一件粗花呢西服,却搭配了一条短裤,脚上是一双高帮雨靴。而有个男人甚至穿了一条苏格兰式的褶裥短裙和一件紫色的披风。
“瑟缇斯,几年不见了?”男人收起金表,对她笑笑。
“……布尔斯特罗德。”瑟缇斯万万没想到会是他来,罗拉可从来都没跟她说过她的领导是他。这可是有点尴尬。
“和在学校里一样叫我凯尔森吧。”布尔斯特罗德挑了挑眉,他的目光在瑟缇斯和罗根之间打量了一下,因为罗根和瑟缇斯站得很近,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这是个……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