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克咬牙。
真的是再次被气到了。
“好,明日一早,信会夹到你的书册中,你务必要给本将军带到了。要是敢耍本将军,本将军不介意破例。”
说完,铁克着实是不愿受刺激了。
“那……。”
不待傅沅苓说话,铁克便出去了。
傅沅苓无语的摊摊手,自言自语的道:“这意思是,我能先看一遍了。”
说完,傅沅苓突然间又笑了。
下床,打开门。
傅沅苓便发现书香与绿袖,皆是被迷晕倒在了门口。
傅沅苓无奈,快速找出了解大夫配的万能解药,给她们闻了闻,没一会儿,便都醒了。
书香与绿袖一清醒,自然是反应了过来。
傅沅苓安抚好她们,道:“行了,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也不必自责。你们谁拿着这个,去看看傅三吧,估计他也晕了。这件事情,务必忘了,知道吗?”
“嗯,姑娘,我们明白了。”
书香与绿袖异口同声的道。
傅沅苓放心的进了屋。
不知怎么的,经铁克这一闹,她反而是放松了,没那么紧张了。
或许是生命危险已经解除,再次躺到床上,傅沅苓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
傅沅苓早早就起来整理要带去书院的书册,果然,傅沅苓很快便在其中一本之中发现了铁克的信。
趁着无人之际,傅沅苓果断的拆了信。
可打开一看,却着实是把傅沅苓吓了一跳。
第五十七章 怀疑
“姑娘,小心。”
整个早上,傅沅苓全然是在走神状态,整个心不在焉。
琴音多次提醒,傅沅苓也磕磕碰碰好几次。
这次,竟是将粥都给撒到身上了。
傅沅苓回过神来,愈发的心乱如麻。
“算了,不想吃了。我去换身衣裳,你们先把我要带去书院的东西都准备好。”
傅沅苓说罢,自顾自的就走了。
琴音担忧的看了一眼,想想自家姑娘的脾气,她终是没有跟上去。
好在傅沅苓回过神来,也没有再如此,很快就收拾好了。
强打精神到顺宁堂。
傅沅苓顿觉好累。
说不清楚的累,就好想有万斤重的大石压在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
突然间,绿袖悄悄的推了傅沅苓一下。
傅沅苓惊醒,“敢问祖母刚才说了什么?苓儿想到了课业,一时走神,并未听清楚。”
傅沅苓只听到原谅什么的,吴氏从来没安好心,她可不敢胡乱答应。
吴氏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可面上还是得端着笑容道:“就是敬安侯府,敬安侯夫人上门道歉,是真心想与国公府修好。祖母心想,与敬安侯府的事情,就此别过。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闹的不快,伤了情分,你看如何?”
傅沅苓眼神顿时就变了,一口答应道:“好啊。”
吴氏以为真的能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听傅沅苓又道:“只是这以后,若是玉珠姐姐住处闯进外男,可别怨人。”
一句话,气氛全变了。
二房上下依旧不说话,没任何变化。
傅玉珠与三太太被傅沅苓这话给气的,脸色难看的很。
三太太厉声指责道:“苓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心狠。珠儿可是你二姐,你这是咒她吗?”
傅沅苓冷哼一声,“感情就你女儿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三婶婶,适可而止。”
傅沅苓一个眼神扫过,三太太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那种感觉,赫然就是当初的淮安郡主,不怒自威。
四太太带着傅玉娇,浅笑着,看戏看的别提多高兴了。
三太太不敢再言语。
傅沅苓眼神一转,对上吴氏,丝毫不相让。
真的就不能做好人,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豺狼,贪心不足蛇吞象。
殊不知,不过是以卵击石。
傅沅苓本就心里烦躁,被吴氏这一闹,傅沅苓可以说是找到发泄点了。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索性就别要了呗。
傅沅苓意思反正就摆在那里了。
吴氏要是敢以国公府的名义与敬安侯府达成什么协议。
那就别怪她做什么事了。
管家已经被大哥换了,她想做什么都行。
傅玉珠可不比自己,年纪还小。
说真的,傅沅苓还真的很想看看。
若真的到了那般境地。
一向眼睛长在头顶的吴氏一脉,又会如何。
吴氏老脸涨的通红,瞪着傅沅苓看了很久,最终,却也只能作罢。
“罢了罢了,祖母也管不了你们,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不。祖母只提醒你一句,得罪了淑妃,可是会给府上招来大祸。”
傅沅苓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谢谢祖母提醒,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天性本贱之人,自然是被人踩着脑袋,还得给人把鞋底舔干净。只可惜,谁愿意做这犯贱之人,就谁做去,我可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为伍。”
傅沅苓一改往日之风,说话着实够呛。
傅元稹本来在一旁看戏,见状,笑了笑,又补了一刀。
“苓儿你这话说的,野鸡虽然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始终改不了是野鸡的事实。强求一只野鸡装凤凰,怎么可能呢?”
要论能气死人,傅元稹与傅沅苓这次,是真的做到了。
一字一句,直戳吴氏心肺。
吴氏身份虽为定安侯府嫡女,但昔日痴恋傅国公,甘心做妾,早就成了燕京一大笑柄。
平阳大长公主的小姑子的身份,就足以让她低人一头。
也是因此,吴氏此生,最恨的就是平阳大长公主与顾府。
她总是觉得,如果没有平阳大长公主撑腰,顾氏嫁不进辅国公府。
辅国公夫人之位,便是她的。
多少年来,这已经成了她打不开的心结。
这次,傅沅苓与傅元稹联手指桑骂槐,直接戳到她的痛处。
吴氏那双仿佛要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傅沅苓与傅元稹,简直就似是要把她们兄妹俩生吞活剥了一般。
傅沅苓与傅元稹就只当没看见。
傅沅苓本想借着吴氏发火之际,好好发泄一下。
可谁知,吴氏硬是忍了。
就好像刚才啥事都没发生一样,绝口不提。
傅沅苓与傅元稹同时想到。
绝对有鬼。
吴氏早早的打发了四房离开。
傅元稹送傅沅苓出府,因着傅玉淑在。傅沅苓什么都没说,就上了马车。
反正傅元稹一切都了然于胸,傅沅苓压根就不担心。
而有些事情,暂时还不适合跟他说。
就比如,他们老一辈,究竟有什么恩怨呢?
傅沅苓突然间很想弄明白。
祖父很护着吴氏母子一脉,按道理说,吴氏该是肆无忌惮才对。
可为什么,自己屡次落她的面子,她却处处忍耐。
而且偶尔,傅沅苓还能察觉到,三房四房,乃至吴氏看着自己时会露出害怕的神情。
傅沅苓很糊涂。
如果真的想收拾自己,就凭自己有时候的行为,她们大可以散播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自己在西北长大,正好与她们无关。
只是自家爹爹没教好而已。
可为什么她们,会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感到害怕了。
自从第一次回府,傅沅苓始终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现在,傅沅苓总算是想明白了。
就是这点,很奇怪。
吴氏也好,三房也好,四房也好,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样的不善。
但那也仅限不善。
几次挑衅,他们都给忍了,还楞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乱传出去。
就连这次,都这样说她了。
她虽然恨,却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了。
虽然说自己身后有外祖母,可依她们那小肚鸡肠的脾气,完全不作为也不太可能啊。
恨意傅沅苓不觉得奇怪,可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是怎么来的呢?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自家祖父,他现在可还是一家之主。
暗卫按道理说,该是在他手里。
可据大哥所说,暗卫早在他记事起,就已经全部交给了爹爹。
甚至是当初爹娘在时,国公府全部由他们说了算。
总总迹象表明,国公府这摊水,可不浅。
傅沅苓虽然说心里很烦,却也不妨碍她想别的。
这些疑问,还是要找个时间想办法弄清楚的好。
做个睁眼瞎,万一被人背后下刀,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第五十八章 赵世泽拜师
虽然说傅沅苓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但有一点,傅沅苓还是能确定的。
她现在是傅沅苓,那她就不能眼见着那些人盯着自己的家人。
任何危险,她都要想办法杜绝。
虽然说她真的很不想去弄这些,但时势造英雄这句话,真的不错。
这种情形下,傅沅苓若是不动脑筋,死的便是她自己。
就如同铁克的事情一样,都是被逼无奈。
燕京他认识的人,他又能比较容易控制的,也只有二哥跟自己。
傅沅苓一早就有心理准备。
可傅沅苓没有预料到,会来的那么早。
上一次傅沅苓不是没试过反抗,可结果是连累了那么多人身亡。
虽然说傅沅苓对害自己的人,从不手软。可这并不代表傅沅苓能放任无辜的人因她受牵连。
本来,昨晚傅沅苓打算诓了铁克,等安全了再做打算。
可现在,傅沅苓改主意了。
她要亲自去一趟,见一见这位叶先生。
昨天晚上她都未曾紧张过,可从早上开始,傅沅苓心里莫名的感到紧张。
到达书院,一切都是那样的风平浪静。
可暗地里,绿袖低声告知,至少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埋伏。
再加上时不时路过的,伪装成书院打杂的强者。
傅沅苓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搭理铁克了啊。
这样严密的防守,铁克轻易也进不来的吧。
傅沅苓小脑袋转悠着,开始衡量起利弊来。
“哎呦。”
想的太过入迷,以至于,走路不看路的傅沅苓,直接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小心。”
傅沅苓那小身板,要不是适时的被人拉着,她真的就倒了。
傅沅苓揉着她被撞疼的额头,气呼呼的抬头一看,然后顿时就气势全无。
“代王殿下?”
傅沅苓狐疑的望着赵世泽。
赵世泽瞧着傅沅苓那迷糊的模样,浅笑着,柔声问道:“本王松手了,能站稳吗?”
傅沅苓无语的点点头。
总算是逃脱了魔爪。
其实,要光看外表,赵世泽绝对算的上极品。
面容英俊,又不似娘娘腔一般,恰到好处。
要真的用一句话来形容他,那便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说话做事也都是温柔体贴,风度翩翩。
唯一不好的是他的脾气呈现一种病态的白,看起来气血不足的模样。
可就是这般看起来风吹即倒,弱不禁风的模样。
却让傅沅苓留心了。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看似毫无危险的男人,最是危险。
傅沅苓正想着如何脱身,只见自家大哥从远处走来。
傅沅苓蹭蹭的跑了过去。
“大哥,你怎么在这啊?”
傅元明半蹲着,摸了摸傅沅苓的小脑袋,“乖啊,这几天大哥都会在这,要是什么事情,记得来找大哥。”
傅元明顾左右而言他。
傅沅苓撇撇嘴,心里却是了然。
这是布下天罗地网,在等铁克落网。
其实,要不自己试着捣捣乱,把他给逮住。真的成功,不就好玩了吗?
傅沅苓脑海里臆想着铁克被逮住的场面,是越想越乐。
傅元明见傅沅苓莫名的开心起来,笑着敲了敲傅沅苓的额头,“又在想什么?”
傅沅苓回过神来,朝傅元明做好一个鬼脸,故作迷茫的问道:“大哥在这可以理解,那代王殿下怎么也在这里啊?”
两次都是一同出现,也太巧了吧。
傅沅苓可是很担心自家大哥被赵世泽给蒙骗了,上了贼船还不知,那可不行。
傅元明还没说话,只听赵世泽上前,笑说道:“本王可不是跟傅大少爷一起过来的。本王来,是为拜秦院长为师。以后,与傅三姑娘可就是同门了。”
傅沅苓无语凝噎,随口问道:“为什么,老师不是说不会再收弟子了吗?”
虽然说傅沅苓知道这样问不太好,可话已经出口,傅沅苓也不想去管那么多了。
收我的时候就说是关门弟子,怎么又收一个。
这样说来,以后岂不是要经常见到他了。
究竟是为什么啊?
傅元明道:“妹妹一时心直口快,还请殿下见谅。”
说罢,傅元明捏了捏傅沅苓的手心,示意傅沅苓不要在问了。
面对傅元明的请罪,赵世泽摆摆手,贴心的解释道:“无妨,父皇的旨意,老师自然得遵从。”
傅沅苓扯了扯嘴角,表示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说的是轻巧,可其中的弯弯道道,不用想都知道,绝对不会少。
傅沅苓犹豫了片刻,壮着胆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么说来,代王殿下也要留在书院了?”
赵世泽摇摇头,“并非,本王来去自由,每天学完便可自行离开。”
傅沅苓闻言,先是开心了一会,想着不用每天看着他,那还是好的。
可随即,傅沅苓又是一脸郁闷的瞪着傅元明。
凭什么他就可以随便走,我就得住书院。
傅元明哪里能不知道傅沅苓的意思,笑着捏了捏傅沅苓的小鼻子,“你才多大,自然是没的选,秦院长刚才可还在念叨着你,你还不快去。”
傅沅苓撅着小嘴,瞪了傅元明一眼,气呼呼的便跑了。
傅元明很是温柔的瞧着傅沅苓逐渐远去的身影,吩咐道:“照顾好姑娘。”
绿袖道了声是,便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小妹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无碍,三姑娘这般,才是真性情,何谈失礼。”
两人这样一来一回,一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有些事情,都在不言之中。
傅沅苓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清月斋。
尽力把快乱成浆糊的脑海梳理一遍。
任凭傅沅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却还是想不通,皇帝在下什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