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是冰冷的像是雪山之巅上那万载不化的寒冰。
“啊啊,没有什么,你听错了啦。”
这白色的恶魔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我在拍虫子的声音,你绝对是听错了哦,经纪人小姐。”
而他也真的伸出手来,大空之炎缭绕在手掌上。
白兰一掌拍了下去,那由数道的符咒组成的结界就像是鸡蛋壳那样被轻而易举的敲碎了。
带着炙热的温度的火焰手掌已经来到了面前,随后毫不犹豫的包裹上他的身体,带来可怕的灼热感。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这个人像是若有所悟一般,苦笑了一声。
可不是吗?
于对方来说,自己不就像是一只虫子一样弱小,轻轻一拍……就可以拍死么。
白兰冷眼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死于非命的人,可怕的是他和桃园奈奈子说话的声音里面依旧是带着笑意的。
现在如果有人能够从天空俯瞰大地,那么他一定会惊骇的发现,以这个肋生双翼的男人为中心,方圆数里的空间范围内……都再没有活物的气息。
地面上全部都是被灼烧过后暴/露出来的焦土,激荡的灵力和遍地的建筑物残骸象征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
那应该说是……
——一场单方面的碾压的战斗。
而此刻,作为胜利者的男人眼睫低垂,冲着手机另一头的女生浅笑。
“突然打扰你我可是有正经事的哦?之后可要用棉花糖补偿我啊?”
“棉花糖没有,但是明年的义理巧克力倒是可以为你备流一份。”
女孩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那也可以啊,不管怎么说也是经纪人小姐亲手做的,我也不算亏呢。”
这个男人俯视着下方的土地,还有那些只残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如今正在用畏惧中夹杂着愤恨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另一个世界”派来的人们,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我只是和你说……有人来找麻烦了呢。”
“这件事三日月君他们大抵还不知道吧?啊哈哈哈毕竟是刚刚才发生的嘛,不过鲁鲁修很快就会给你一份详细的报告了。”
“至于现在……”
白兰舔了舔唇角。
他眯着眼睛看向了略远一些的方向,那里正有滚滚的烟尘掀起,想来是后续的援军。
但是与这烟尘相对而来的是青龙的御灵,那一位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踏着风前来,身旁卷着乌云,里面藏匿的是他的百鬼绘卷。
一身华服的粉发少女挽起了手中的弓箭,黑发的炎魔跟随在她的身边,像是在追逐着自己此生不变的信仰。
高悬于天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凭空而现,狮子一样的赤之王双手插在衣兜里不紧不慢的从街道的那一头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自己的族属,鲜红的火焰夹带着热浪滚滚而来。
鲁鲁修按住自己的单边眼睛,眼底那飞鸟一样图案的Geass展翅欲飞。
我们昔日蒙你相助。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我们也希望有那么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们,为你而战。
“奈奈子。”
白兰的嗓音轻柔,带着某种隐秘的诱导。
“来下令吧,嗯?”
他说。
像是神话传说中天使形象的男人伸展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个世界和头顶的那一片日光。
“是要毁灭?还是要别的什么?”
“我们在这里。”
“我们全部……都会听从你的命令行动。”
汝之意愿,即为吾等刀锋所指之向。
她曾经为了他们而四处游走。
他们亦不惜为她去血雨腥风。
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打脸打脸(碎碎念)
而且这种战争怎么可以少得了我们的战场之花宇智波!
曾经结下的因,如今收获了果。
她为他们四处游走。
他们为她血雨腥风。
…………………………
说起来最近几天字数都意外的多(沉思)
这不科学啊?
…………………………
第74章 土御门
“什、什么?”
桃园奈奈子有些呆愣。
是她和世界脱节了么?为什么突然听不懂白兰说的话了?
这种犹如什么人把自己的时间线给快进了一样的感觉……
“这个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白兰扫了一眼同时来到了他的近前来的友军和敌军。
“概括一下的话大概就是……你的能力被人盯上了,他们大概是想把经纪人小姐你带回去圈养吧?”
是的,圈养。
不顾其个人的意愿,不尊重其作为一个拥有着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思维的“个体”,像是养育着宠物——更确切一些来说的话,像是养育着某一日终将被宰杀的羔羊那样,将其局限起来。
如果这种的事情真的成功了的话……或者说,如果桃园奈奈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好运的与系统绑定了的中学少女的话……
她所将要面领的,大概真的就是那样的命运。
在把这些事情细细的同桃园奈奈子讲述了之后,白兰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样的,幽幽的问她:“所以你要怎么办呢?”
“不用顾及到我们哦……我们完全有那个实力,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桃园奈奈子沉默了一会儿。
“呐,白兰。”
少女的声音里面带上了几分的疑惑和苦恼。
“在你看来……我是那种圣母的以德报怨的人吗?”
她从来不是。
这一点……只要看看这个女孩子在日后完全的独立了并且有了对于普通人来说称得上是可怕的敛财速度和资产后,一次也没有想过看看自己那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大概就可以足够清楚的明白她的态度。
“所以啊……”
桃园奈奈子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白兰君,就拜托你了。”
她说。
桃园奈奈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幼年的经历对于一个人人格的形成真的是具有着极大地影响。
自从母亲病逝之后,她就艰难的庇护着妹妹求生。那名为父亲的男人,有了还不如没有。
若是她可以再大一点,定然是会带着桃园奈奈生搬出去自己想法子讨生活的;但是那个时候,一个十岁的幼女带着更小一些的妹妹,自己跑出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大概也就在那个时候,她学会了人情的冷暖,也泯灭了自己身上的天真。
就算后来被接去了本丸,被刀剑的付丧神们如珠如玉的宠着。她愿意为了他们成为一个积极地、阳光的、对着世间的一切都满怀着善意和希望的人,却不代表着她要把自己活成一个圣母,傻乎乎的等待着外界的伤害,而只能“嘤嘤嘤”的无助哭泣着不做反抗。
那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样,大概在幼年的时候她就已经护不住自己的妹妹安然无恙。
“哇——”
白兰的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丝丝隐藏的很好的疯狂。
他压低了嗓音问:“奈奈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只要她点头同意,那么便就是放开了拴住野兽的锁链。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上霎时变回掀起骇浪惊涛。
“我知道啊。”
这个姑娘回答他。
“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你不伤害我吧?那就足够了。”
“若是诚如你所说的话……我不一次性的把他们打服了,难不成还要留着日日给我添堵?人手不够的话……”
桃园奈奈子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一群听力远超常人所以把自己和白兰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现下正义愤填膺的付丧神们。
她笑了笑,觉得心头有暖流涌过。
现在和笑的时候,终究不再一样。
有人愿意护着她宠着她,把她捧在手心上做那唯一的明珠,看不得她受一分半点的委屈。
这样就很好了,真的就很好了。
“人手不够的话。”
桃园奈奈子对白兰说。
“本丸里面的大家,可是十分愿意前去教一教他们学做人的。”
别和这些大半都曾经是暗黑本丸里面的刀剑付丧神谈什么关爱世人什么不伤害人类。
不存在的。
人类已经先一步的伤害了他们。
他们如今依旧恪守着自己被召唤出来的使命去击杀溯行军,维护历史,这已经是一等一的责任心了;但是要让他们同时兼顾人类,那是却万万没有的道理。
听说你们想要对我们的审神者做点什么?
呵呵,那还得先问过我们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真当一群的刀剑付丧神是死的吗!
“大将!”
药研藤四郎一掀自己内番服那长长的白大褂就单膝跪了下去。
“请允许我出征,将胜利呈递在您的面前!”
这不仅仅是他的大将他的主人,更是他从小一手看大呵护着成长的姑娘。
藤四郎家护短的个性一脉单传,而桃园奈奈子显然早就已经被药研归属到了那个需要看护的范围之内。
个头不高的付丧神眼底有若有若无的血红色暗芒划过。
凡是胆敢欺辱大将者——
都将用他们的鲜血来偿还这一份冒犯!
“阿拉啊拉。”
莺丸放下了自己的茶杯。
“这种时候可不是能够继续喝茶的时候了啊。”
他这样感叹着,严肃了面容,也在桃园奈奈子的面前单膝跪下。
“虽然不喜杀戮,但是这种情况下主君被辱,已经再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的必要了。”
“下令吧,主君。我们为你而战。”
这些刀剑们一振一振的在她的面前跪下,低垂了自己骄傲的头颅,微微的垂下眼睫,只等待着她发出一个命令便会伺机而动。
他们往日里与桃园奈奈子的关系亦兄亦长亦父,如今却是恭敬地将自己定位为一柄刀剑,一振用来杀敌的利器,垂首等待着主人的使用。
“主君下令吧。”
小乌丸抬起眸来,眼角的红妆嫣然。
“吾与孩子们,都将为你而战。”
不为苍生大义,不为百姓祸福,仅仅是为你一人,引得神明驻足低首,倾巢而出只为给你讨一个公道。
桃园奈奈子看着这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刀剑男士们,不知不觉间居然失了眼眶。
她的一生是不幸的,因为摊上了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生父。
但她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她遇到了这样一群把她视作珍宝的付丧神,舍不得她受半分的委屈。
桃园奈奈子想,就算哪一天自己将要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们大抵也是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身前,为她拦下一切的风雨和伤害。
“那就拜托大家了。”
桃园奈奈子飞快的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珠,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来,有如春光般明媚灿烂。
她深深的弯下了腰去。
“我在这里,等你们得胜归来。”
小乌丸笑了。
“啊。”
他说。
“定不负所托。”
…………………………
如果可以的话,这些被各个组织派来的人大概已经是在心底骂娘了。
见鬼了哦,谁特么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那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不过是过分的幸运了的小丫头的?
嗯,可能那个好运的拥有了万能的许愿机的。名为桃园奈奈子的少女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吧。
但是!
没有人告诉他们,她身边的都是一群难啃的硬骨头啊!
白兰身后的翅膀拍打着,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他眯着眼睛望着自己对面那骑在式神上的阴阳师世家的人,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明明知道打不过我的,为什么还要往上凑呢?”
他像是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
“白兰.杰索……”
这位土御门家的阴阳师按着自己的胸口,“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是土御门家此次派来的人之中实力最强劲的,但是眼下他却是土御门家此次派来的人中唯一活着的。
至于剩下的……
自然都是被白兰干脆利落的“咔嚓咔嚓”了。
不一定时夺取性命,但是……
对于曾经踏足灵道的人来说,剥夺了他们此生再修灵脉的可能,或许比让他们死去还要来的难受。
土御门拓哉死死地瞪着白兰,睚眦欲裂。
“我诅咒你——”
对于阴阳师来说,名即是咒。他现在既然知道了白兰的全名,那怎么着也要利用一番的。
土御门拓哉甚至是有些得意的想,这西洋的黑手党无论再怎么的强大,终究是不知道东瀛的咒术。
不知道,一个名字就可以定旦夕祸福。
“唉。”
有什么人叹了口气。
土御门拓哉猛地一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青龙御灵上,一身天青色狩衣的银发男子带着乌黑的高高狩帽正看着自己,眼底流淌的情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白兰君。”
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合拢了自己的手中的折扇。
“多少也是与我有一丝血缘,他不如便交给我处置吧。”
白兰看他几眼。
“那我就卖安倍你一个面子。”
白兰哼笑了一声离开了。
土御门拓哉还在惊愕那煞神怎么这样轻易的就离开了,一抬头,正好看到那大概是同为阴阳师的男人真看着自己,眸光晦涩不明分不清喜怒。
“土御门……么?”
安倍晴明看着他叹息了一声。
“也罢,既然没有能够守得住‘安倍’这个姓氏的能力,那么干脆利落的舍去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毕竟安倍家只出了那么一位安倍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