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乡村原野
时间:2018-05-03 11:59:43

  两人也知道轻重,在这样的场合并不儿女情长,也不需要儿女情长,无需眉来眼去,只偶尔目光交汇,便胜过千言万语;举杯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场庆功宴完美收场。
  王亨吩咐众人小心谨慎,安排好值夜的人,命他们散去,帐中只剩下他和梁心铭,还有他们的护卫。
  赵子仪忙抱拳道:“属下去门口守着。”说完便走到帐门外站定,腾出空间让他们夫妻说私密话。
  姚褀一见,也出去了。
  一安和双喜忙忙碌碌地打水给王亨洗脸,上茶、上果,胖胖也跟着伺候梁心铭。
  王亨问道:“丫头们呢?”
  他记得梁心铭身边跟的是绿风和流年。
  梁心铭道:“都有差事。”
  王亨疑惑道:“什么差事?”
  梁心铭且不答,等一安他们忙好了,才吩咐胖胖摆纸笔、研墨,又请赵子仪将她的绝密文件箱搬来。
  忙完,她示意众人都退下。
  赵子仪和姚褀守在帐门外。
  梁心铭打开箱子,将净尘方丈留下的指控书送给王亨看,还有她审讯的记录等书面证据。
  王亨见她神情慎重,也收起想要和她亲密说话的念头,且把心思对准眼前的资料。
  帐中静悄悄的,
  梁心铭等待的时候,见墨云不知什么时候卧在自己脚旁,轻轻一笑,以手轻抚爱犬的头,顺毛摸。
  墨云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梁心铭摸了会,拿起手掌一看,发现一手狗毛,不由盯着墨云:这狗年纪大了,老掉毛了?
  她不由想起刚嫁到王家那两年,和王亨在贺城别苑的生活。那时候,他们常在河边的馨香亭读书学习,各霸一个位置,若要递个东西传个字条,墨云就是信使。
  她目光投向上面的王亨。
  他正蹙眉细看那些资料。
  她顺手扯过一张纸,拿起笔蘸了墨汁,奋笔疾书起来。写完一张,正好王亨抬眼看过来,双目炯炯。
  她不等他问,就将那张纸卷了起来,放在墨云嘴边,拍拍狗头,对王亨指了指,示意狗送过去。
  墨云一骨碌爬起来,咬住那卷纸,跑到王亨面前,摇头摆尾地望着他,等他接“旨”。
  王亨看着梁心铭,似曾相识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一个狡黠的小女孩眨巴着长睫毛,黑蒙蒙的眼波潋滟,冲他一抬小下巴,命令狗“送去给少爷!”
  当下他也不说话,从墨云口中抽出卷纸,展开来看。低首之前,他又瞄了梁心铭一眼,眼带笑意。
  墨云就在王亨脚边卧倒。
  为什么它不回到梁心铭那边?
  它得等回信呀!
  看完,王亨将那字纸放在玻璃灯罩上点燃,看它化为灰烬,才丢手,然后也从几案上抽了一张纸,奋笔疾书。写完了,也卷成一卷,让墨云叼了,拍拍狗头。
  墨云不用吩咐,就给梁心铭送来。
  梁心铭接过去,先不展开,先瞅着王亨,眼神丰富、意味深长,他挑眉相迎,仿佛说“还不看?”
  她才低头展开观看,看完也烧了,又写,又让墨云送去。
  王亨接了观看,看完烧了,继续发问,又让墨云送来。
  ……
  墨云跑过来又奔过去,尾巴甩得倍儿欢畅。没想到有生之年它还能重温旧时光,感慨万千啊!
  外面传来官兵低低的说话声,帐内则静悄悄的,秋虫的“唧唧”声便格外突出,偶尔“啪”一声响,是灯花爆裂,气氛静谧而温馨,墨云自觉地不吭声。
  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中,他们无声无息的一来一往、一问一答,梁心铭将自己查明的内情都告诉了王亨。
  最后,王亨震惊第抬头看过来。
  那眼中除了震惊,还有自豪:和馨儿比,孟清泉那点小聪明算什么!孟清泉只知道挖空心思害人,用的都是内宅阴毒手段,怎比得上馨儿胸有乾坤、志向高远。
  梁心铭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脸发烧了,有些不自在,不由垂眸,睫毛盖落一片阴影。
  王亨看得心一颤,想:都忙这半天了,也该讨论点别的话题,于是又低下头,飞快地写了起来。
  然后,墨云叼着那卷纸送过来。
  梁心铭展开一看,画风变了!
  原本在严肃讨论公务的,这人忽然写了满纸情话过来:馨儿吾妻,乃天上地下第一等奇女子,冠绝古今……他说自己如何爱她、如何想她,“隔阔相思,发於寤寐”。
  不论是以前误会阴阳相隔,还是现在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都让他日夜相思,因而在梦中和她相守。
  最后他问:青云可有想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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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们,这么甜蜜蜜的场景,不投票像话咩?(*^__^*)
第475章 有多想我?
  梁心铭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他正凝视着她,等他回信。
  梁心铭一声不吭,在一人一狗的注目下,又抽了一张纸,饱蘸墨汁,挥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字,不等墨汁干透,就卷了起来,塞进墨云的嘴里,示意它送去。
  墨云颠颠地送去了。
  王亨欣喜地接过去,展开——
  一个大大的“想”字!
  一个字占据了整张纸。
  因墨汁未干便卷了起来,所以弄糊了字迹,也没妨碍他看清这么大一个字,他又不眼瞎。
  他被幸福甜蜜包围了。
  他要充实、扩大这幸福和甜蜜。
  他又迅速写下“有多想?”
  墨云又叼着送了过来。
  梁心铭接过来展开,沉吟。
  怎么写呢?
  一寸相思一寸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不,不,这些都太俗套了!
  她要来个大雅的!
  很快她便想好了,又写下两列字,卷巴卷巴让墨云送过去了,然后单手托着下巴撑在几案上,立等他回信。
  王亨目光定格在纸上,半晌不动。
  梁心铭惬意地望着他,心想:可考倒了,恐怕他拿到殿试题目时都没这么纠结,该如何回呢?
  王亨被震撼了,因为梁心铭在纸上写的是:我想你,就像老鼠想大米!他心一抽,再抽,接连抽。
  正如梁心铭所猜,他纠结了。
  这他可怎么回呢?
  他要是回一句文绉绉的,哪怕再优美,他就俗了!
  他想啊想,终于想出来了。
  他又提笔写下许多字。
  墨云送了过来。
  梁心铭诧异:这么快就想好了!
  她展开一看,他写的是:为师是小米,青云还是想小米吧。小米又名粟米,益丹田、补虚损、开肠胃……
  梁心铭也心抽抽——
  这学的真够杂的啊!
  粟米主要产于北方,她还真少有机会吃,也就在王家那几年吃过,老太太喜欢用粟米熬粥,她小孩子胃口好的很,不稀罕这玩意,所以也没吃几回。
  王亨见她抬眼看过来,眼中透着笑意,心痒痒的厉害,忽想起什么,又提笔写下一句话,招手叫“墨云”。
  墨云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狗眼困惑地看着他——少奶奶还没写回信呢,你着什么急呀。
  梁心铭用脚踢了踢狗,示意它过去。
  墨云就过去了,将那字纸又叼了过来。
  梁心铭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怎么才几天工夫,为师发现青云黑了不少,这些天奔波很辛苦?
  梁心铭抿嘴一笑,烧了纸,提笔回道:神医为学生配了一款护肤脂膏,学生命名为“增黑养颜膏”。功效:增黑、润肤。恩师要不要来一瓶试试?
  墨云送了过去。
  王亨展开一看,不用搽美黑养颜膏,当场脸就黑了,提笔回道:胡闹!伤了肌肤怎办?
  梁心铭回道:恩师莫急,难道还不信神医的医术?
  王亨信神医,却不信她。她为了“变”男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也是没辙了。最后决定明早亲自试搽“美黑养颜膏”,看看效果如何,若伤害大,就不许用。
  他所谓的“伤害大”,是看洗脸后能不能复原,若是搽一次就变黑一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许梁心铭再用的。
  她这是顾头不顾尾,他可是知道她以前多爱惜容颜的,回头变成黑女人,肯定又要折腾,想办法变白。
  他看着对面的学生,头疼她的慧黠和层出不穷的花样,转念又想:他不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她吗?
  他又重新高兴了,心躁动起来,不满足于这样书信交流,要来真实的接触,纵不能放肆,温存片刻也是好的。
  他先看看帐门口,没动静。
  他便收拾几案上的资料,准备起身给梁心铭送过来。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送过来还不能走。
  还没等他起身呢,外面思思叫:“大人。”
  思思有事,准备就直接进来的,被赵子仪挡住了。赵子仪虽然没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却不敢轻易放人进去,万一那两人情不自禁做点出格的,撞破了怎么办?
  思思便先叫了一声。
  梁心铭问:“何事?”
  思思回道:“两位姑娘要见钦差大人。”
  梁心铭看向王亨。
  王亨皱眉,这么晚了见什么姑娘!他都没来得及跟梁心铭好好说亲密话呢,张口就想说“不见”,话到嘴边又改了心意,对外道:“请她们过来。”
  思思便转身回去请了。
  梁心铭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意有所指道:“她们身份尊贵,又受反贼所害,恩师既是奉旨查反贼的钦差,又在此地碰见了,原该见面安慰的。”
  王亨点头,他也想过来了。
  少时,赵子仪和姚褀先进来。
  接着,绿风和流年陪着二女进帐,苏莫琳和林千梓进来后,目光一扫,便定在王亨身上。
  王亨正低头看面前的资料,听见她们脚步声才抬头,目光犀利地射过去,挑剔地上下一扫。
  苏莫琳在王亢成亲时去过王家,只远远的看了王亨一个身影,并未正面见过他;林千梓就更无缘见了。
  双方这是头一次对面。
  梁心铭发现,二女面对王亨和面对她时的态度完全不同,他们属于同一类人,都身份高贵,性子高傲。
  王亨虽出身名门,却几乎没受过严格管束,完全是在黄山放养长大的。原本是很阳光的少年,后来经历了侏儒症秘密曝光、林馨儿惨遭横死的打击,其性格就复杂了:有明朗阳光、正直的一面,更有乖张、桀骜不训的一面,行事常凭心意,常用些诡谲手段,叫人摸他不透。
  苏莫琳不用说,苏相若不宠爱她,她也不敢抗婚、也不敢逃婚跑到徽州来了。不过,她在京城生活的时间长,常混迹于上层权贵圈子,在人情世故上阅历丰富,纵然率性,也会分场合、知进退,而不是一味骄纵任性。
  梁心铭觉得:三人中,林千梓和王亨的性子很相似。
  林千梓出身白虎王府,却不是在京城白虎王府长大,而是在荆州大巴山中长大的。王亨的亲人是舍不得严格管束他,林千梓是无人管束,都是放养长大的。她之前对梁心铭的态度、眼前对王亨的态度,都可窥见她的本性。
  三人都傲,但像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任凭如何傲气,却都不是没脑子的蠢货,知道审时度势。
  王亨仗着钦差身份压制二女。
  她们该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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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你会告诉我的
  就见苏莫琳摆出完美的姿态和礼数,丝毫没有逃婚在外的窘迫,也没有刚从贼窝爬出来的难堪,落落大方地蹲身下拜道:“小女子苏莫琳见过钦差大人。”
  雨儿也随她一起拜倒。
  王亨看着她,没出声。
  他又把目光转向林千梓。
  林千梓明显不痛快,却也蹲身道:“见过钦差大人。”
  礼数周到,完全不像初次见梁心铭时直呼其名。当然,她并非小瞧梁心铭,只不过在没弄清梁心铭的深浅之前,犯不着对梁心铭屈就,自跌身份。
  不过比苏莫琳,她表现还是差了些。
  王亨的傲慢令她很不忿,没隐藏好。
  王亨并没有太过刁难她们,抬手道:“郡主和苏姑娘无需多礼。请坐下说话。”示意她们在左下方坐。
  梁心铭一怔——郡主?
  林千梓请封了郡主,这事她自己没说,苏莫琳竟不知道,梁心铭就更不知道了,但王亨知道,这次查白虎、朱雀、玄武三王,他早将各家摸的清清楚楚。
  苏莫琳瞅了他一眼——礼都行完了,才说无需多礼?
  林千梓的神情越发不好,高高抬起精致的下巴,走过去在第一个几案后坐下,苏莫琳在第二位坐了。
  梁心铭见都坐了,忙示意思思和樱桃上茶。
  这里,林千梓见王亨不开口,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之前我们听见炮火声。请问大人可是拿住反贼了?”
  王亨点点头,道:“拿住了?”
  林千梓忙问:“可查清了是谁谋反?”
  王亨又点头道:“当然查清了。”
  二女异口同声地问:“是谁?”也不管王亨刚才的傲慢了,都满眼渴望地盯着他。
  王亨反问道:“二位姑娘奉皇命而来?”
  苏莫琳:“……”
  林千梓:“……”
  王亨继续道:“既不是奉皇命而来,请恕本官无可奉告!”
  二女都神色憋屈。
  苏莫琳垂眸淡笑。
  林千梓激动道:“大人直说不便透露不就完了,何必如此讥讽?我们并非多管闲事。且不说我与苏姐姐被反贼掳来,与他们势不两立;就是我大哥被皇上留在京城,也是因为涉嫌,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是不能脱身的。苏姐姐是替赵世子问的,赵世子还被软禁在王府呢。”
  王亨道:“郡主既知道,还问?
  “这是你们该管的事吗?
  “你们不好好待在闺中,却跑到江南来,以至于被反贼所掳,如今不思反悔,还多嘴多舌。
  “本官虽无权替你们的尊长管教你们,但本官与苏相、林世子同朝为官,又与赵世子有患难之情,几家又都是世交亲戚,于情于理本官都要约束二位姑娘,保二位姑娘安全,否则他日回京,难对他们交代。”
  二女神色变幻不定。
  王亨虽然未透露什么,但他言语之间并未对林世子和赵世子有避讳之意,这是不是说:谋反的不是他们?
  苏莫琳看着王亨道:“小妹是逃婚出来的。”口气很坦然,在梁心铭看来,就是很光棍。
  王亨:“……”
  这个他还真不能予以置评,因为他本人就曾抗拒过父母为他定下的亲事,而且一抗就是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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