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墙角不说,还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方式撬墙角,没被判死刑那估计是基于血缘之亲还有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分。
当江伽告诉他自己这边对那时候几乎算是一个字都没说,这家伙自己纯粹是蠢才被诈干净底细之后,顾则北差点气得吐血。
并且对于他大外甥陆见希的阴险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当然这都是后话,因为江伽这时候正得打起精神应付她两个弟弟呢。
见希和辰希回来后,还是佑希归期不定,这个惊喜到底没能完全包住,所以佑希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将会多个弟弟了。
那江伽这边顺势也就把喜讯告诉了阿喻和阿则。
本以为两人会替她高兴的,结果哪知刚说完两人的脸就垮了下来。
白言喻干脆利落道:“姐,告诉叔叔阿姨我们过来一起过年。”
“不是,那爷爷奶奶还有妈呢?”江伽觉得这家伙醋劲上来也忒不像话,怎么能临时在过年扔下老人?
白言喻面无表情道:“妈妈最近交了男朋友,要出去旅行过新年,爷爷奶奶我给他们安排邮轮,他们早想出去玩了。”
见他姐还有说什么,白言喻冷笑道:“怎么?新的弟弟还没出来呢,就不欢迎我们了?我还想着提前来打个招呼呢。”
“虽说都是弟弟,可也有先来后到吧?规矩得一出生就立起来。”
“跟还在肚子里的婴儿立规矩什么的。”江伽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站着比自己高,躺着比自己长的弟弟,独占欲和领地意识有多强烈,完全一副还没有成熟的样子。
她才说完话,那边小阿则就哭开了:“姐姐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小弟弟就不要我了?”
“诶?我不是,我没有。”
“先前不还说想我吗?还说每天都盼着我回国玩,结果现在要回来你却这么说,家里是不是已经没我们回来的地方了?”
白言喻抱着弟弟,两张型号不一样,但极度相似的脸,眨巴着灰蓝色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那你在说一次,我们回来你有意见吗?”
“阿喻,你别教坏阿则啊,还抱团作秀像什么——没没没!”眼见那两个双眼睛又哀泣一分,江伽忙给这俩少爷跪了。
“来来来,谁说不准你们来我跟谁急。”
两人闻言可怜的表情一收,白言喻利落道:“我安排飞机。”
白言则不落于后:“我收拾东西。”
“两个小时后就走,等我们吃晚饭。”
然后江伽手里的电话就想起了一片忙音。
她绝望的坐沙发上,现在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呢,接下来的时间全得哄俩危机意识强烈的大少爷了。
江伽生平第一次悔恨自己没包住话。
第99章
寒风萧瑟,针刺般凛冽, 江伽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没动了。
仔细看她脸色的话, 会发现满是警惕与慎重,以及从时不时握紧又松开的拳头中泄露出的不安。
这阵仗犹如雪山之巅等待决战对手的刀客, 严阵以待无人敢扰。
正在家里的三个希好几次都想开口让她回屋子里去等,别在外面吹冷风,可话到嘴边摄于这气势又只得咽下去。
可他们哪里知道江伽严肃的表象下, 心里都快嚎啕出声了。
她从没像这一刻一样觉得迎接弟弟这么煎熬过,活像接到不能躲避的债主的电话一样, 在等待的时间中一分一秒的被凌迟一般。
终于, 直升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近, 那种另一只脚落到地上的感觉反倒让江伽浑身一松。
她走了过去, 此时直升机的舱门也打开, 就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次从里面出来。
两人脸上都戴着墨镜,走路带风, 但那气势与其说是像强盗进村,倒不如说更像大房驾临。
兄弟里在离江伽还有数米的距离中停下,默契度极高的冷笑一声, 正待开口,变故丛生。
先是延希一把将阿则抱起来:“哎哟还带墨镜, 你哥是不是放教父给你看了?这严肃的小表情,让哥哥香一个。”
然后辰希一把揽过阿喻的肩膀,捶了下他的胸口:“这架势厉害啊, 你想跟佑希比年度拉风回家姿势?”
白家兄弟:“……”
被这么一打断,兴师问罪的气势平白掉了三分。
阿则恼羞成怒的从他延希哥哥怀里挣扎出来,伸长了手要他姐抱,江伽乐呵呵的接过来。
颠了颠他的小屁股:“哈哈原来是COS黑帮小少爷啊,不错,气势很像。”
白言喻闻言立马挣脱辰希走过来,阴测测的盯着他姐:“你别想蒙混过关,那小子呢?”
“还在肚子里呢。”
“走,立规矩去。”白言喻一声令下:“阿则,写了规矩条款的纸呢?”
“哥,就在我口袋里呢。”
“英文版本也翻译出来了吧?”
“万事俱备。”
兄弟俩一问一答跟要上战场似的。
江伽脑子有点不够用:“等等,这玩意儿还分中英双语?”
白言喻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牙齿:“当然,顺便胎教嘛。”
“那你真是良苦用心啊。”
“不用客气的姐,怎么说也是最小的家庭成员,做哥哥的一定给他最事无巨细的关爱。”
阿则接过话头:“姐姐,我们都把生日礼物准备到他十八岁了,五年高考三年模什么的,管够。”
江伽又无语又想笑,感觉整个人都站不直了:“这些要用也是你先用吧?”
阿则眨巴着他纯洁的眼睛:“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参加高考。”
“哦,忘了,这家伙还有这重优势,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挖的坑先把自己埋了。”
三个希这才意识到俩小子是过来踢场子的,欺负人家最小的弟弟来了。
辰希笑着戳了戳白言喻的脸道:“快十八岁的人啦,要脸不?”
白言喻脸都不红的把师出之名甩给弟弟:“别看我,是阿则晚上老哭,我也没办法。”
辰希都不想在这事上面考验这家伙的不要脸,反正是经不起考验的。
不过这混蛋来得气势汹汹,张口咄咄逼人,真到人面前,反倒局促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这时候江妈已经有些显怀了,她看着两兄弟眼神闪烁的样子,笑着拉过他们的手放自己肚子上。
“来,跟弟弟打个招呼。”
兄弟俩脸都红了,不过还是静下来好好感受那仅仅相隔一层,正在逐渐成型的小生命。
阿则甚至整个人钻江妈怀里,耳朵贴在了她肚子上。
过了半响惊喜的抬起头:“踢我了,他踢我了。”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不知道谁先噗嗤一声,随即像点燃导火线一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弟弟脚都没长出来呢,拿什么踢你?”
阿则急道:“哥哥说的,他来的时候在飞机上翻了好多书,说小宝宝会踢人的。”
还生怕众人不信道:“真的踢了,我感觉到了,如果不是脚,就是头在撞我。”
一伙儿人笑得更欢了,江伽直接直不起腰来:“是是是,弟弟在练铁头功呢。”
江妈差点被闺女一句话逗岔气,拧了她胳膊两把才作罢。
但看向两兄弟的眼神越发柔软了,这些都是他们家的孩子啊。
白言喻被自己弟弟拆了台,前有阿姨的姨母笑,后有姐姐和辰希他们的揶揄表情,脸红得直想从沙发缝里钻进去。
就这样他姐还不放过他,凑到耳朵边道:“哦~原来飞机上都在忙着恶补常识呢?”
白言喻耳朵尖红得滴血,终于那根弦一断,索性扑她姐怀里不出来了。
三个希:“……”
这人好歹已经开始在家族里独当一面了,咋就这么放得开身段呢?合着相隔万里的下属们看不见是吧?
回头一看,小阿则已经在江妈怀里睡着了。
得,两兄弟纯属雷声大雨点小,过来搞笑的呢。
不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也确实累了,中途勉强把阿则叫醒,迷迷糊糊吃了晚餐,又给他洗了个澡才就安顿两人睡了。
后来辰希把这事告诉远在外地拍戏的佑希,得到一个评价:“呸!不要脸。”
并且言道这两兄弟就是狡猾的,想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动摇他最受宠的地位,也就最近腾不出手来让他们先得意几天。
等他过年回来了,把阿喻那家伙按在地上摩擦。
辰希听了只有一个感想,果然上大学远离弟弟是正确的选择,要两人还跟以前一样黏糊在一起,少不得自己也得受这家伙越发自恋的脑残光环影响。
其实也不能怪这家伙越发得意,实在最近这家伙意气风发。
和江伽的担忧不一样,剧组进展得很顺利,至少他这边是毫无阻塞的,因为他的戏份大多是单人戏,所以别人再怎么拖后腿也牵连不到他身上。
整个剧组乌云笼罩的情况下,唯独他吃嘛嘛香,盛怒之下的导演老爷子谁都不敢靠近,就他随意得跟在和公园遛弯大爷聊天一样。
这轻巧劲真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打不死——况且也不敢打,佑希的身份没有到处吆喝,但也不至于可以保密。
稍微长点眼睛的人差不多都能揣摩出来,剧组里一线大咖都需要在酒桌上讨好的人物通常连给大少爷提鞋都不配。
自然他待在哪儿都一帆风顺,再有些许天赋加持的话,那恐怕永远都体味不到所谓新人的艰难。
康庄大道就是笔挺宽阔得让人无力。
佑希是赶在年前第三天回来的,出场方式和白家两兄弟当时回来的时候一样拉轰。
大冬天的戴着副墨镜一副所有人都出来跪迎朕的架势,蠢得让人不忍心看。
所以大家也就真的没来看。
停机坪的寥寥人烟让佑希火热的心顿时犹如一盆凉水直冲而下。
他嘴角都崩江僵了,气势汹汹的就要找人算账。
结果才来到走廊就被江伽塞了根抹布到手里:“回来啦?正好,你的房间还没打扫呢,刚他们猜拳赖皮,输了的人也不愿意帮你。”
“你回来就不用打架了,先自己去把家具擦一遍,然后一起例行整理。”说着把他脸上的墨镜摘下来:“家里面戴这玩意儿干嘛?还有你衣服太花哨了,换一身,或者穿上围裙也行。”
佑希整张脸都在扭曲:“你,你们不来接我就是在这儿抹灰?还人人都推三阻四不肯帮我搞?”
他字字珠玑的质问,却不料江伽理所当然道::“对啊,都不愿意呢,他们。”
“少推卸责任,那你呢?偶像我辛辛苦苦拍戏给你产粮,供你以后有屏可舔,你怎么对我的?连帮我收拾房间都没空?”
江伽挠了挠脸:“也不是,但你去年那满抽屉内裤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我下不去手啊。”
说着小阿则拿着小帕子从自己房间出来:“姐姐,我擦好了,全部都是自己擦的哦,你快来检查。”
“就来!”江伽一面回答一面干脆把佑希拉进阿则房间。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和阿则的内裤抽屉要是放混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察觉不了的。”
“不信你看!”说着她就拉开阿则的衣橱抽屉。
这时其他几人听到他们说话也走了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的尾巴。
可去年那些公开处刑的案例还犹在眼前,今年大伙儿都小心翼翼的提前准备好避免踩雷,只有这家伙一是时间不够,二是心大根本忘了这事。
所以过去这么就的事冷不丁的又被挖了出来。
佑希忙捂住江伽的嘴巴,可已经晚了。
“诶嘿~”他听到一声不怀好意的笑,机械般的回头,就看到阿喻那小子笑得满脸阴险。
“这可是,没想到大扫除还有这种乐子看啊。”
第100章
今年过年又要比去年更热闹几分了。
不仅又白言喻两兄弟打着立规矩的旗号行蹭年饭之实的,还多了顾家两个无人管饭的兄弟。
阮家倒台后, 举家搬迁到了国外, 一开始顾大嫂只以为是生意上无力回天,还苦苦求过丈夫拉娘家一把。
顾其南本来没想让蠢老婆把事情知道这么透, 她虽然毛病不少,原则性的错误也不是没犯。
可到底当时设计顾则北那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该是被蒙在了鼓里, 况且这么多年经营一个家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架不住她一再慌张闹腾, 事情也就包不住了。
顾大嫂知道后大受打击, 这么大的龌龊她真可谓看哪边都尴尬。
也因此带着小胖子去了国外, 远离两边生活, 家族的继承权是不用想了, 她自己也知道娘家干出那种事之后, 已经彻底断了她儿子的机会。
索性顾家庞大的财产始终有他们一份,想开点不用干活只管花钱也不错, 便也默契的过起了这种分开大家都留一份情分的生活。
两兄弟嫌家里冷清,便基本预定了后面年节的席位了。
不过老陆是真高兴,虽然自个儿一家已经算是人丁兴旺热闹非凡了, 但佳节与至亲一起过哪有嫌人多的?
不过今年年夜饭倒是和去年不一样,去年江妈江伽还有辰希三人忙活了一天准备大餐。
今年江妈帮不了忙, 便索性从简,大家一起吃火锅。
汤底江伽熬,其他人帮忙处理食材, 除了三个大人,连小阿则都有帮忙。
自顾自的抱了根小板凳坐哪儿剥花生,用来榨花生浆做饮料。
正个年夜饭没靠佣人插手,全部自己准备,
江伽时不时抽空看一眼阿则,见小孩儿剥几粒又往嘴里塞一粒,来往有哪个哥哥经过他那里,又被逮着塞一粒,都得江伽直乐。
为了照顾众人不同的口味,她熬了两种汤底,红汤辣底,还有番茄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