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二话不说,朝着那人过去。安立连忙叫着说:“阿天兄弟!他不是故意冒犯的。”安立被阿地沉默的挡住。
那个说大话的叫何力,在乡下靠着有几分蛮力,也没人敢惹他,觉得这阿天看起来瘦瘦精精的,就是个城里人。城里人怎么跟整天做农活的人比?他根本不怕,切了一下,看到阿天伸手过来,直接用手去捉。心想,把你胳膊下下来,看你怎么狂?
接着他的手被阿天捉住,返扭到身后。何力想挣脱怎么都挣脱不开。阿天的手就好像一个铁箍一样,他又抬脚去踢。不知道阿天怎么动作,只听见咔嗒一下,他的腿骨折了......
他惊讶的看着阿天,腿脚传来疼痛让他终于感觉到害怕。
这时姚少说:“还等什么?给我卸了他的下巴!”
安立起身要救,被阿地拦在原处。
“何老师!老何!”那个人急了,急忙喊:“我可没打你闺女,也没打你。你不是见死不救吧!我的腿都骨折了!还要卸下巴!我不过就是多嘴一句啊!”
何宁安看出来这小少年很讨厌别人不把他当一回事,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虽然我也很想帮你,可是这位姚少才是正经的主事人。你找我有什么用?”
一听这话,那个人连忙讨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错了。爷爷饶了我吧!”
姚少眉毛挑了挑,还想再弄点乐趣出来。何清风从厕所出来了,她一看这么多人站在客厅,吵吵闹闹的。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厅的桃花眼,脱口而出:“大胖子!你干什么呢。”
姚少浑身僵硬的把头转过去,阴深深的问:“你叫谁呢?”
何宁安吓了一跳,他是见过姚少嚣张跋扈的样子的,“是小清风认错人了!她有个哥哥就叫胖哥,从小小清风就叫他胖哥。小清风你还不快道歉?”
何清风有花少当靠山,怎么会怕姚少?她的眉毛上下动了动:“我叫这里最帅的人!”
姚少被何清风气得哭笑不得,“呸!最帅的胖子吗?”
“嗯,你说什么是什么。”何清风不耐烦跟姚少扯,“我听人说我家有喜事来报。你快点说说。”
一听何清风这语气,大家都觉得何清风要糟糕了。一时之间不少人开始幸灾乐祸。盘元蓝把何清风护到一边,准备阿天阿地冲上来她就挡住何清风。就连坐着的何宁安都转动身体把何清风拦在身后。
17.何家的喜讯
姚少听了何清风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席楷。
然后说:“先把这群聚众闹事的带到公安局。”
我去,何清风暗想:牛比了,开始说送公安局根本就是骗人的好吧?这破乡下哪里有公安局啊!要送公安局要等两个小时的班车再开两个小时到县城去。
安立停下跟阿地的打斗,“姚少!我们都是良民啊!要是进公安局,这,我们不是都成了有污点的了?到时候留下案底,出去找工作不好找。您大人大量,放我们一马。或者只把我抓进去!是我动的手。”
“现在知道名声了?现在知道污点了?乱说我家小清风有传染病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是这样?”盘元蓝依然忿忿不平。
一番话说得大家面有赤色,然后纷纷指责七姑,都是她骗他们来的巴拉巴拉。
“闭嘴!”姚少不耐烦的叫了一声,看到大家都安静下来,才满意的开口:“你们要是不愿意进公安局,就给我蹲在墙角,双手抱头!不许动!”
七姑悄悄给校长递了个眼色:我也要蹲吗?
姚少看到就是一个白眼:“还有你这个徐娘半老还搔首弄姿的老婆婆,不要以为你就不需要,最讨厌你们这种长得丑还不知道检点的。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七姑被说得眼眶一红,她在龙脊乡可以说长得还不错,有熟女风情,不然也不会勾得赵主任......七姑几时受过这个气?想走吧打不过人家,她看了眼目露威胁的阿天阿地,委委屈屈的找了个墙角蹲了下来。
校长清清咳了下嗓子,说了几句场面话,才把手里捧着的锦旗交了出去。很有一些不甘不愿。
他心里也痛,一个校长!一个校长亲自去给手下的员工搬旗子!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威严何在啊?可是姚祖宗还在虎视眈眈,他只好忍气吞声的递给了何宁安,还好何宁安没等校长把手全部伸过去,就不顾伤痛先把锦旗恭敬的接了过去。虽然说好歹顾全了一点面子,校长心里还是把何宁安膈应上了,何宁安和何清风都是个祸秧子!
教育局知道龙脊乡出现了出血热,由于发现及时,波及范围不大。所以奖励发现了出血热的何宁安一面锦旗。---这话是何清风懒得听校长说的那些官僚话自己整理出来的意思。
等听到奖励的时候,何清风眼睛一亮,以为好歹可以把盘元蓝的工资给拿回来了。结果,奖励就一面锦旗而已......一面锦旗!太抠门了!
姚少看见何清风奄奄的小脸,他才不会说那个奖金被他暗扣了。反正何家也不知道!哈哈哈。他带头鼓起掌来:“感谢何老师做出的伟大贡献!谁要是不长眼欺负你,没关系,尽管说!我和公安局的人也很熟!特别是这些人,你要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就是一句话!”接着他不满意的横了蹲着的群众一眼:“干什么?不服气我说的话?”
见众人齐齐摇头,他问:“那你们干什么不鼓掌?”
有了何力的前车之鉴,大家不敢违抗全部目光呆滞的鼓起掌来。
蹲在墙角和门外的人终于听得清清楚楚,以后再也不能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找何家要钱了。相反,他们要想不进局子,除了要赔偿何宁安医疗费外,还得提防何家日后的起诉。
一些不善的目光不时的朝七姑飘去,顾虑着姚少的战斗力,没人敢看校长。可学校把底这么一漏,谁还信他?虽然说赵主任的错,但赵主任要没你同意,他敢这么下决定吗?罪魁祸首赵主任,跟赵主任不清不楚的七姑,下决定的校长、学校除了何家以外的老师都在他们朴实又爱占便宜的心里挂上了号。
他们有些畏畏缩缩的看着何宁安,生怕他说一句送公.安.局的话。好在何宁安没有刁难他们只说希望他们下次长点心眼,就让他们走了。
何宁安他们心中也不平静,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头?连校长明明笑不出来都挤出笑拼命的鼓掌。
姚少还不肯走,硬是被觉得丢脸的校长千请万恳的拖着走了。走之前姚少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何清风,却被何家夫妇当成威胁,吓得抱起何清风,把她挡在身后。姚少深觉无趣,看到站在一边的席楷,也把他拉走了。
田良一看没什么事了,也识趣的告辞,把空间留给惊吓和惊喜过度的何家。
紧绷的弦一直到现在才掉落,别说何清风一个五岁的娃娃,两个大人都累得不行。随意吃了点饭,就各自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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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血热出现,龙脊乡乡镇委下达通知,学校延期三天上课,一直到确定学校的食物没有问题、学校里的师生安全得到保障为止。
所以龙脊小学也一同延期了三天上课。
这三天,闲不住的何清风先花了一天时间去阿嘚(外婆,家乡叫法)家,外婆家在何家村隔壁的盘家村。看看外公外婆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结果在外婆家和二外婆家中间看到一间锁住的房子,这间房子勾起了何清风脑海里说不上好还是坏的记忆。
前世来外婆家的时候,何清风过了很久才通过小姨口里知道这间锁上的房子里是有人的。
“是个巫婆。”外婆生的第三个是个女孩,也是何清风的小姨。她现在跟何清风站在那间锁上的屋子外面,头上梳着两个揪揪,跟何清风一样身材胖胖的,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目前小姨就读龙脊中学,初一班。她眨巴着眼睛煞有其事的哄骗何清风。
这间锁着的屋子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打开。只有门口这边有一道小小的窗户。如果没有开窗,里面只有零碎的光芒,从门口这道小缝里根本看不清屋里的具体情况,加上屋子里时不时的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巫婆的传说在同龄人中不胫而走。
小姨是小伙伴里听到里面的响声后唯一一个敢打开窗户跟里面的巫婆说话的人,她有些得意。现在何清风来了,她想跟何清风炫耀:“你敢不敢从窗户里看一眼?”
18.锁住的房间
小姨装出一副她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这里的巫婆,还跟我说过话,给我吃过糖。”小姨手里递过两颗水果糖,“别看里面很臭,可是这个糖没有坏,能吃的。”
何清风看着小姨手里写着酸妞的水果糖摇了摇头。她对甜食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看屋里的人......“小姨,你抱我上去看下吧!万一她也给我糖了,我就给你!”
小姨想了下,去搬了个凳子让何清风站在上面,牢牢的掌着凳子,“那你快点啊。好像爸妈不让我们靠近这里。”
何清风自然晓得这是为什么,她不说话,直接站了上去,透过打开一丝缝隙的栏杆往里望去----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何清风还是被里面的味道熏了一下。因为屋子里太黑了,何清风没看清楚里面的人。她屏住呼吸往里面仔细的看,这一刻就好像前世带着好奇、害怕的何清风因为小姨和盘家村的小伙伴怂恿下打开窗户往里面瞧。
她瞧见有个皱纹满脸的人对着自己笑了下,笑容里满是慈爱,口里发出赫赫声,透过微微的光,何清风看到一双黝黑的皮包骨的手,手心上甚至还有黄色的污渍。在手心里躺着几颗包装完好的糖。
何清风不知道为什么也朝这个看起来很恐怖的人笑了,她接过糖,把糖跟小伙伴一起分享,吹嘘自己的大胆。
只是前世的何清风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锁在这里?一直到外婆家办白事,盘元蓝对何清风说:“你太外婆去世了,我们要回盘家村。”
小时候的记忆才幡然回转。原来锁在房子里,好像坐牢一样,没人帮忙打扫卫生、没有地方洗澡,吃喝拉撒睡全部在一间房里的,不是什么巫婆,而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太外婆。
她一直在想,在生命的尽头,被人跟牲畜一样关在房里,没有自由,没有灯光,只能听见外面自己的孙女、太孙女走动的生命力。在黑暗里她会想什么?人会不会被逼疯?
前世何清风一直想问:这么做不怕后来子孙也对自己做出同样的事情吗?
她今生看着黑暗里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太外婆,回了她一个微笑。
后面两天,何清风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赚钱的人生大事。连盘元蓝都嘀咕了下:“这一直往外窜的野人,怎么最近都不出去玩了。”
何清风也嘀咕:“我一直在外面玩,你就骂我野人,不知道回家。我现在不出去你还念叨我。”
盘元蓝笑了:“行行行,没几天就上学了。你去玩吧!读书了可就由不得你这么自由了。”
于是何清风被盘元蓝赶出了家门。
何清风站在家门口发了一会儿呆,下楼去找钟晨,根本没人应门。她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好想哀嚎一声,娘啊,你就让我在家里吹下风扇,吃点西瓜吧!
记得外面有个瀑布,去那里躲躲好了。惹不起躲得起的何清风无奈的离开了龙脊学校。
还没到瀑布呢,就有人叫:“小胖子!你也来了啊!”
何清风不甘示弱:“你叫谁小胖子呢?大胖子!”
花少安安静静的坐在摇椅上,头上还挡着一块芭蕉叶,翠绿的芭蕉叶下是一双云遮雾绕的浅灰色眼睛。何清风转头不敢跟花少对视,看到花少手边是摆好的西瓜,葡萄,还用冰冰镇着。
何清风吞了吞口水,这两个人真腐败!哼!眼珠子一转,何清风凑了过去:“大哥哥,这水果是请我吃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姚少嘴里大叫:“喂喂喂,土包子,这可不是给你吃的!”不过也没阻止她的意思,就在旁边大呼小叫骚扰何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