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来上京赶考的,如今连个住处都没有着落,这不饿了,就来你老人家这里讨口面吃。没想到还碰到了老乡。”傅春江说着就笑了笑,月牙则是在一旁看着。
“那你怕是举人老爷了,住处啊。你莫要在这里找住处,这乃是上京最繁华的地方,吵闹不说,房钱还贵,还不一定能找到住处。我告诉你哦,从这里一直往南走,你会看到一棵大槐树,大槐树后头有个小巷,你朝里面走,里面有个客栈,房间多,饭食好,还安静。最重要的是离贡院还近。
“那就多谢老伯了。”
“不用谢,你是我们徽州学子,我心里高兴,好好考,为咱们徽州争光,考个状元来。等着来年,我还可以和其他学子说,状元来我这里吃过面。”
傅春江点了点头,笑道:“那老伯等我的好消息。”
许老伯瞧着傅春江也是一阵笑,有些人你瞧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以后定是不凡,傅春江就是这类人,不说模样,就光这种气度,待人接物让人就是舒服。
月牙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傅春江是能人啊,你说吃一碗面的功夫,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她就没有这个本事。
“走吧,月牙。”
傅春江付完钱之后,就领着月牙朝南走了,果然许老伯的话是对的,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客栈,果然是便宜且舒适,傅春江和月牙两人自然是要了两间房,当然两间房是相邻的。
安顿好了之后,傅春江就开始将东西整理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月牙来了。
“进来吧。”
月牙这才推开门,“二爷,我们还是买些书来看吧,要不朝其他学子借点来看看也好。”
傅春江见月牙如此的着急,忙从包裹里面掏出一本书来,月牙识字不多,那书名都读不全,只知道是什么史,月牙也知晓读书人需要读史,也就放心了,有书看就放心了。
其实啊,傅春江那本书就自个儿包的书皮,上面写了什么通史之类的,其实就是一本艳书,作为一名正常的男人,身边总是需要一些精神食粮了,偶尔翻阅一下。
至于赶考什么的,考试,大夏如今的科举根本就难不住他,他一点都不担心。
“月牙,明日我要去拜访一下严祭酒,你可愿意与我同往?”
傅春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曾夫子给他的拜帖和举荐信,等着明日去拜访严高用,严高如今是国子监祭酒,去一趟的话,总比不去的好。
“那我就不去了吧,我明日准备在这附近看看,如今离考试还有些时间,我看能不能找点事情做,总不能坐吃山空,想着明天去这里的绣坊看看。”
傅春江一看月牙,就想上前抱住她,可是考虑到月牙这人的性子怕是吓到她了,忙说:“那等我回来与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你一定要等我,不然我寻不到你,我会害怕……”傅春江那小眼神巴巴的看着月牙,好似月牙不等他回来就欺负他似的。
第24章 爱而不得(补全)
承光帝是大夏最富有争议的皇帝,他十四岁登基成皇, 五十四岁驾崩离世, 掌权大夏整整四十年, 在这四十年来, 后世之人对他褒贬不一,争议不断, 有人道他是有道明君, 在他执政期间轻徭薄赋, 知人善用,让大夏的综合国力一度提升,雄霸一方。也有人道他昏庸至极, 承光帝开创了二十年不上朝之先河,还任由宦官弄权, 把持朝政, 弄得朝野一片乌烟瘴气。
其中他又是一个无情且专情的帝王。说他无情, 是他在位期间, 有三位皇后, 都因他而死,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说他专情,他专宠南美人,已经是后宫一段佳话, 他与南美人之间的故事被后世多方演绎。
承光帝是天启帝第三子, 单名一个乾字, 生母为韦贵妃, 因韦贵妃是天启帝最美艳最为得宠的妃子,承光帝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少年时期长相就极为的出众,且过目成诵,是少有的神童了,很是得天启帝的宠爱,将其立为太子,天启帝驾崩之后,生母韦贵妃主动提出殉葬天启帝,也是被传为一段佳话。
按照祖例,韦贵妃因其子赵乾登基成皇,可以免除殉葬,与当时的纯章皇后一样,成为太后。然而韦贵妃却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主动提出殉葬天启帝,跟随天启帝而去,无人知晓原因,也无人知晓动机,只晓得天启帝出殡之后,是与韦贵妃一道下葬。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第25章 桂花头油
“好, 等你回来便是,你明日一早就去吗?”
严祭酒家里月牙是不可能陪着傅春江去的, 主要是月牙觉得那地方太正规了,还有就是月牙听闻严祭酒此人最不喜学子和寡妇牵扯过密。说起这个事情还要从前任祭酒说起。
严祭酒原本是在地方为官, 这祭酒之位原本不是他的, 后来是被特别擢升的。主要是前任祭酒犯事了, 事情说起来倒是和前任祭酒关系也不大, 说的是两位监生为一寡妇大打出手, 这事情闹得有点大,后来竟是闹到了元德帝的耳朵里面来了。
一追究下来, 那两个监生自然是不能待了,反正是捐进来的, 无伤大雅,没了也就没了。可是作为国子监的老大祭酒大人, 也落了一个管教不利之名,加上那段时间倭寇进犯,元德帝大为光火,索性杀一儆百, 直接就将前任祭酒给贬了。提拔了严高, 严高得了这个位置之后, 地位自然是大大的提升了。
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 其实官位并不算高, 可胜在清贵, 备受人推崇。严高也喜这个位置, 想着他如今是坐了下来,可不能被他人给挤下来了,于是乎对于学生在礼教方面管理极严。
月牙早就听闻此事,坊间流传也是十分的广泛,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说那寡妇长得如何如何的倾城,能叫两位监生为其大打出手。说的那人好似看过现场一边,说的跟真的一样。
月牙这不是害怕连累到傅春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他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还有好多衣裳没有洗,月牙这人也爱干净,见不得脏,就想着明日等着傅春江去了,两人一起看看能不能找个事情去。
其实怎么说呢?月牙也是害怕,她从未出过远门,上京更是没有来过,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事做,月牙还是挺怕的。这和月牙从小的经历有关,她小的时候就是被拐子给拐了,具体怎么拐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要说当时她也已经有八岁了,八岁也应该记事了,可是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记得是那拐子脸上有道疤痕,人家都管他叫四叔。
这些年,月牙也留意着他,可时隔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月牙觉得若是再次见到那人她肯定能认出来的,到时候也许还能够问出她的父母。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找到父母的可能性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可月牙也想有父母。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三小姐和她阿娘,她阿娘待她真好,宠着她,事事都为她主张,可三小姐有时候却总是嫌弃她烦,总是说她啰嗦。而月牙那个时候就想,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娘,也是这般待她。
她一直都在懊悔,当初怎么就被拐子给拐走了呢,那么大人了,只是说什么都迟了。
“一早就去,拜访严祭酒还是早些去,他近日来也应该很忙才是,拜访的他的人肯定很多,若是明日我拜访不得,就早些回来陪你。”
“好。”
与月牙商定好了之后,傅春江也开始整理了,将要换洗的衣物都拾掇了起来,只是亵衣之类的,他终是藏起来了。等到月牙去洗的时候,发现亵衣不在了,则是笑着在一旁摇头。
她还记得当时刚刚去傅家的时候,傅春海刚刚过世没有多久,傅春江也死了一回,之后竟是起死回生。当时说句实话,月牙也挺怕的,这好端端都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活过来呢。
村里谣言四起,她家都没人赶来,后来让月牙彻底放松下来的是,是有天夜里,月牙起身出恭,瞧见院子里面有个人,那人就是傅春江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偷偷的搓着衣服,被月牙给瞧见了。
月牙凑上去一看,发现他正在洗自己的亵裤,月牙那个时候就在想了,怎么每次洗衣裳都找不到他的亵裤,一段时间内,月牙都认为傅春江那都是不穿亵裤。没想到的是,原来是他偷偷给藏起来了,从那以后月牙就彻底的对傅春江放下心来,想着若当真是鬼,也不会自个儿洗亵裤的,鬼怪素来不喜这些脏东西。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去拜访严祭酒的,而月牙则是从店小二那边打听了那边可以洗衣,就自个儿抱着一大堆衣裳都洗了。一路上的脏衣服可是积攒了不少。
另外月牙也数了一下钱财,月牙的日常就是数钱,每天都要数一遍,看看有多少钱,这样她心里才有底,以后的花销该怎么弄,她都要计算着。
好在他们这一路上花销并不大,还剩下不少银钱,能勉强撑一段时间,只是如今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一个办法,总是要找事情去做,月牙就等着傅春江回来,带着她去找绣坊,可以去做活。她还特意留了几个样品等着给绣坊的人看。
傅春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严祭酒的府邸,对于国子监祭酒的府邸他很是熟悉,给门房送了拜帖之后,就在外间等候着,也许今日见不到,就想着要不要早点回去。
对于这种事情,傅春江想着曾夫子也是一片好意,既是写了信,于情于理都要来一趟,若是他不来,那必是他的错,若是他来,严祭酒不见了,那怎么都怪罪不到自个儿的身上了。
等了一会儿,就有一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了傅春江的身边:“我们家老爷请傅解元入内,他今日正巧在家。”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跟在那小厮的身后走了进去。两人走过游廊,绕过一花园,就到了会客厅,就瞧见严祭酒已经在大厅带着,茶水都已经上好了。
“学生见过祭酒大人。”
傅春江在礼节上面自是不会让旁人寻出半点错误,严高抬眼看了傅春江一眼,他早就听闻傅春江其名,徽州府的解元,他老家的人,自是要多多关注。
如今在大夏官场,那都是拉帮结派的,互相站队,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地域拉帮。从徽州府出来的,那自然是要站在徽州府的人这边了,这已经都是默认的。
傅春江是徽州府的解元,严高不免多看了几眼,首先观了一下傅春江的容貌,美仪容,长得不错。这做官的可不能长得太丑,不然即使学问再好,也是白搭了,毕竟以后可是要面见天子。
“不用客气,你我师出同门,都是曾夫子的学生,就无需多礼了。我已经离家多年,不知夫子和师娘身体可好?”
“夫子与师娘身体都十分的康健,夫子经常在课上说起祭酒大人,说让我等向你学习,好生做学问。”傅春江这么一说,严祭酒当即就大悦,命人上茶点。
严高此人,为人非常的吝啬,他的吝啬在大夏那都是出了名的,比如他招待人的茶点永远都是老三样,桂花糕,花生,外加月饼。之所以称之为老三样,是因为这三样真的是很老,而且这三样都是“看点”。
何为“看点”。字面意思了,那就是只能看的茶点,就是端出来让你看看,是不能吃的,比如此番丫鬟送上来的茶点,那茶点上面都结了一层蜘蛛网,也不确定倒是是不是蜘蛛网,瞧着像,还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哪个不识趣的人给吃了,如今还在那里放着呢。
至于那花生,傅春江看着隐约之间还有小虫子在蠕动,这东西他怎么也不能下手吧。对于严祭酒的吝啬他是早有耳闻,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老三样。
“仲安,夫子在信上与我言说了,说你学问做得好,那是好事情,只是如今既是来到上京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科考了,还需努力用功才是,莫要想其他学子一般,来到了上京就被这繁华迷了眼,荒废的学业。你切莫如此……”严祭酒与傅春江寒暄了一阵子,傅春江自然也是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差不多到了午时,眼瞅着就到了饭点。
“时候不早了,学生这会儿还有事情在身,就不叨扰大人了。”
严祭酒自然是挽留了一番:“仲安走什么,留下来吃顿便饭在走也不迟,我已经命人去做了。”
“大人客气了,只是今日我当真有事情,改日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傅春江哪能留下来吃饭,严祭酒这人如此的吝啬,若是当真吃了他的饭,那可就不好了,他告别了严祭酒之后,就出去了。
等到傅春江走后,严祭酒则是命人撤了茶点,自个儿在那里悠闲的喝起茶来,没一会儿就有人从绣着缠枝牡丹花纹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两人是严祭酒的妻妾。
严高有一妻一妾,都是他从徽州带回来的,原配陈氏是他的结发夫妻,与他恩爱有加,可惜生了一个女儿之后,身子坏了,不能生养,后来陈氏主张,从她娘家带了一个姊妹过来就是小陈氏,小陈氏原本是一个秀才的女儿,读过几年书,与严高两人也算是志趣相同,感情也颇为的不错,进来的第二年就给严高生了一大胖小子,如今在家里地位也算是稳固。
因陈氏和小陈氏两人算是姊妹,后宅倒是不像其他大户的后宅,妻妾争宠,两人相处倒是颇为的和谐,后宅也是安宁。
“觉得如何?此人?”
严高有时候也会问问这两人的意见。
“仲安这人长得倒是颇为的不错,老爷这般待他,他也是礼数有加,孺子可教。”因傅春江长得好看,让陈氏对其印象不错,小陈氏也在一旁附和:“老爷确实不错,还知进退。”
严高听了两位夫人所言,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老夫也是这般想的,曾夫子多次给我来信,说此人乃是可塑之才。言语之间都是褒扬之态,此番见了本人,我瞧着也是不错。等着明日我给他安排进国子监,以后便是我的门生了。”
“老爷你有主张便好。”陈氏点了点头。
从祭酒府中离开,差不多也有午时了,傅春江并没有着急回去,他在上京逛了逛,发现变化其实还挺大,原来以前的上京就是这个样子,倒是繁华的紧。
“这个怎么卖?”
“我这个可是好货,宫里的娘娘都在用,你不信闻闻这香味,也可以试试。”傅春江瞧着一个摊贩正在卖梳头油,想着月牙好像还没有这个东西,就准备买一瓶来着。
女儿家总是需要这些东西拾掇一点,月牙的头发长得还好,乌黑一片,傅春江有时候会偷偷的瞧着月牙看,看着她的头发垂落下来,就恨不得上前,将她的头发给捋上去,可一想到月牙那性子,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