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神棍在九零——何逐
时间:2018-05-05 12:00:56

  迟秋婷觉得自己要疯,一觉醒来,隔壁床上自己儿子身上的衣服就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显然还在状况外的傅其琛,“你衣服呢?”
  傅其琛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唔,好像有点痛,他听到母亲的疑问,也只能呆呆地摇了摇头,两撮调皮的头发翘了起来,他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神茫然,难得有点……憨。
  昨天她看着小琛穿着贴身衣物睡的,迟秋婷在心里大吼,但是今天起来,别说贴身衣物了,就连外套都不翼而飞了。
  她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发现却是找不到以后才深吸一口气,扶额站在那想了想,“我打前台电话问问。”
  但是显然前台也不可能会知道傅其琛的衣服到哪里去了,迟秋婷提出可能是遭窃也被宾馆人员给否决了,毕竟小偷来溜门撬锁,偏偏房间里什么重要财物都没有丢失,只丢了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男孩子的,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起码也要拿点别的东西吧。
  然后这个诡异的事件就只能被母子俩压在心底。
  吃早餐的时候,周善更是咬着勺子冲傅其琛揶揄道,“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变态,专门看上了男孩子的衣服。”
  傅其琛完全没有关于昨晚上的丁点记忆,闻言也只是疑惑地挑了下眉,他身上还穿着迟秋婷临时从村民们买来的少年衣服,长度倒是够了,却显得有点肥大,衣服下包裹着的身形显得更为清瘦。
  他看见迟秋婷没有注意到这里,才悄悄把头贴过去,“是不是因为那个毒?”
  周善喝了一口粥,看着他脸上认真得不行的表情时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或许吧。”
  还好没有造成什么巨大损失,迟秋婷虽然心里奇怪,但是完了以后也只是嘀咕了两句,倒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件事当成笑谈跟家里人说了一遍。
  但是接下来那件诡异事才算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了。
  虽然有周善释疑,迟秋婷却还是不肯相信那个地方真的没有出现滑坡。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公家清完路以后再走,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在服务器内部人员信誓旦旦绝对不可能发生过山体滑坡这个保证下还是疑惑地开着车上路了。
  开了十几分钟,一直到了昨晚上发生事故的那个路段,迟秋婷才看到那个地段山林依旧平整,江水仍然平静,四处跟前面那些路无异,仿佛昨天傍晚时发生的事情,那些乱石碎土,横飞的树枝,全都是假象幻觉一样。
  真的是邪了门了!
  迟秋婷真真切切看到这里平静的景象时,心里悠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感。
  她一直以为那些风水术士最多会点看相算命,但是这几年里,在她儿子身上发生的,加上如今的,无疑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刷新她的世界观。
  明明那么真切的滑坡景象,原来只不过是别人布置下的风水道场。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神仙吗?
  一路平安地把车开回了市区,迟秋婷脸上还算镇定,把二人送回学校,又想请周善周末时候来家里吃饭,得到拒绝以后也不失望,仍旧是又敬又畏地看着周善毫不犹豫转身进了学校的背影。
  傅其琛还站在原地等着母亲的吩咐,迟秋婷神色复杂,拉过他来好好叮嘱了一番,“你跟周大师好好打点关系。”
  傅其琛脸色隐隐有点不赞同,他不喜欢迫于某种目的去接近一个人,这样交来的朋友不够纯粹。
  迟秋婷像是看出了他的不乐意一样,轻轻地叹了句,“要不是你经常……妈妈也不会让你这样做。”
  她盯着傅其琛手腕上系着的那根红绳若有所思,“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说到动情处,她的眼眶中不自觉泛起了泪光。昨天的事,对于周善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是对她这种一直过着平凡生活的人来说,却无异于惊涛骇浪。原来,死亡可以离那么近,这种感受,没有同死神擦肩而过的体会是不懂的。
  傅其琛这次却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反驳,许久才伸手搭在迟秋婷的肩膀上,“我知道了,妈。”
  从迟秋婷的脸上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意,“你进去吧,我今天还要把灵芝送到你爷爷那,你爷爷的七十大寿你还来吗?”
  傅其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要去。”
  迟秋婷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整理了下傅其琛的衣领子,“也行,你先去换身衣服,到时候我跟雪枫请个假。”
  课业的时光很短,在晚餐时候,周善没有去食堂,而是悄悄回了宿舍。
  她拿钥匙打开门以后,就到处在找些什么东西,不过没有找着,周善干脆坐下来等,顺便给宿舍那个小阳台上养着的那盆仙人球浇了点水。
  从风水学上来讲,仙人球有趋吉化煞的功效,在居家风水上有想不到的助益。但是仙人球是带刺植物,仙人球的摆放有一定的风水讲究。仙人球最好的摆放位置就是阳台,仙人球带刺,风水学上讲就是会犯“尖角煞”,如果摆在阳台上可以化解外面的煞气。放在办公室也偏宜,但是置放在卧室里却是大忌。
  这盆仙人球也是她自己挑的,然后在寝室里养起的,算命者皆有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跟钱权势,她日常行善积德,五弊三缺不显,但是只要给人算了命又透露天机以后,时运就会降低。
  这个妨碍不到她自己,但是容易给身边人带来厄运。室友跟她走得最近,所以受到的影响也最大,为表歉意,周善小小地改变了寝室里的风水格局,又给三位室友一人送了个平安符才作罢。
  浇完水以后,周善就看到一个纸人艰难地从阳台那里爬了进来,翻过沿壁的时候还被绊了下,周善见状顿时眉开眼笑地伸手捞住它,把纸人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你跟阎罗说了没有。”
  她请了黄泉道上的阴兵只为办两件事,一件是生死簿上常德铭的阳寿改为百岁,不能增也不得减,还有一件则是——问出傅其琛的来路。
  她倒要知道,傅其琛那个怪胎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两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好她同阎罗有点交情,加上常德铭也到不了上达天听的地步,所以阎罗才应允了他的要求。
  这个阴兵连夜赶路,气喘吁吁的,喘了好一会粗气才开口道,“大人,两件事我都办了。阎王说那个凡人的阳寿已经办妥了,不到百岁时,绝不会差遣牛头马面去勾他的魂魄,哪怕他尸首烂成渣,只要生死簿上不勾去他的名字,他的魂魄就不能离体,还要受到肉身的限制,感知肉身的痛苦。”
  闻言周善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件呢?”
  “还有一件……”那个阴兵开始有点支支吾吾了。
  周善盯了它一眼,“阎罗到底怎么说,从实招来。”
  阴兵思索了好一会,还是支支吾吾没敢出声,“阎王说、说……”
  周善开始不耐烦了,“到底说什么了,一字不漏地说给我听。”
  那个阴兵有点蒙圈,阎王粗狂的笑声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桓,“山辞那个小逼崽子的破记性还是跟被狗啃了一样,玉皇大帝那位尊驾放到她眼前还要问句爷爷你是谁呢,她要是问你那位是谁,你只管告诉他说是你二大爷家隔壁老伯家的侄女的姐姐的表弟生的那个大儿子。”
  阴兵心一横,小心翼翼地瞥了自己身上用蝇头小楷悄悄记下的小抄,“他说,那个人是你你二大爷家隔壁老伯家的侄女的表姐的小叔子生的那个大儿子”
  ……
  我艹你大爷的!她天生地养的哪来的二大爷!
 
 
第52章 
  见她满眼茫然的模样,阴兵也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了, “神君, 你做神时没有亲戚, 但你做人时呢?”
  周善疑惑地看着它身躯上那些细如蚊蚁般的字体小抄, 仍旧不解,“做人?我何时做过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惊惧不已地盯着缺胳膊断腿坐在她肩头的阴兵, “你是说那回?”
  下凡历练,是天上众神最常做的事,也是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 她却是那个例外。她不喜欢下凡, 最讨厌历劫, 每次都是能躲则躲, 但是有一次,却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她是无邪山地界的山神,天界与凡间相连的唯有三处地方,屏仙障是一个通道, 阎罗掌管的黄泉奈何桥是一个通道,最后那个通道, 则是沟通仙凡的昆仑山脉。
  她不喜下凡, 自然也就没有人间烟火供奉, 于是跑到昆仑山地界去蹭人家的香火, 恰好有个不孕的妇人来昆仑山下的山神庙里求子, 她做的烧鸡实在是好吃, 山辞便忍不住把那个妇人带来的供品吃完了。
  吃得心满意足以后,她一高兴,随手就弹了块石子下界,落到妇人的腹中,充当是吃饱喝足以后的报酬,然后她就拍拍屁股回了自己的老巢。
  不久以后,北斗星君严肃地找到她,告知她因为那块石头,那个妇人终于成功受孕了。
  彼时山辞正盘腿躲在树上睡觉,闻言睁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这不是好事吗?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但是北斗星君却没有丝毫喜色,而是叹了口气。
  原来,当日她随意捏着弹下的石头,乃是昆仑山普通的山石,并无一丝灵气,虽借她手成功让那个妇人怀孕,但是孩子甫一出生,就是天生痴傻之相,木木呆呆,对外物并无感知。
  而当初那个妇人在山神庙里求的却是平生别无所愿,只求有个亲生的健全孩子,但是她生下的那个孩子,生来痴傻,自然算不上健全。
  山辞听到这个消息时,有点懵。倘若她不曾受用那个凡人的供品,此时就与她无关,一旦受用了人家的供品,就必须老老实实满足此人所求,不然,便是欠了那个人一段因果。
  神仙好的是一个清静无为,最忌欠下因果,一旦欠下因果,就有无形牵系在两人之间纠缠,躲是躲不掉的。倘若因果不曾还清,渡天劫的时候更会报应自身。
  她算了又算,发现自己实在是躲不掉这段因果了,加之玉帝他又管得严苛,山辞也只得老老实实下凡去还掉这段因果。
  了结因果的方式就是附身于那个痴傻儿的体内,代替她成为妇人的女儿,让她享足天伦之乐,妇人阳寿尽了的时候,就是这段因果了结的时候。
  那次下凡历劫却不像这次,玉帝把她的记忆抹除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差她下了凡间。
  加上这次,她下凡做人拢共也就两次,现在想来真相大白,估计是她那次下凡渡劫的时候,还掉了一个人的因果,却又欠下了另外一个人的因果,以至于现如今不得不来偿还,而那个人,就是傅其琛。
  所以说,傅其琛还真有可能是她二大爷家隔壁老伯家的侄女的表姐的小叔子生的那个大儿子。
  咳,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对下凡并不感冒的她,重新归位以后,甚至来不及吸收自己在凡间的记忆,就把那段记忆从自己的神识中剥离了出来,然后……扔到了忘川,指不定变成了哪朵彼岸花。
  她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看着辛辛苦苦给她办差的阴兵,“要不你跟阎王说说,让他把彼岸花全都给割了,然后送到我这里来,我来挑挑看?”
  这个显然是不可能了,每个生魂每经历一次转世,在投胎前喝下孟婆汤以后,他的过往前尘便都会忘却,那些记忆就会幻化成一株彼岸花。古往今来,多少生魂,君不见忘川河畔都快被彼岸花淹没了,怎么可能一株株割却。
  她现在倒是好奇了,自己到底是欠了一段怎样的因果,以至于离她上次下凡也有千儿八百年了,这个傅其琛还是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忽而她眼睛一亮,“阎王不是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吗?让他告诉我啊。”
  那个阴兵似乎料到了她有此问,“不行,阎王说了,无可奉告,他要是说太多,就是泄露天机了。”
  周善仍不死心,“那你带我下阴曹,我自己问问。”
  她这话一出,阴兵顿时感觉像是滑天下之大稽一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神君你忘了你现在是肉体凡胎?”
  “记得啊,怎么了?”
  “你再厉害如今也只是个凡人,凡人的魂魄要是离体就是个死字,神君的功德还未圆满,若是先死了,恐怕会就此成为孤魂野鬼,永远不得返回天庭。所以说,神君你还怎么下阴曹?”
  ……
  是啊,她要是能自个儿下阴曹,也不必差这黄泉道上的阴兵来回走动了。
  这个阴兵猩红的嘴角跟把弯勾镰似的往上咧着,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讽,是在无情地嘲笑她的智商!
  周善顿时恼羞成怒,把那张纸人拉下来揉吧揉吧捏成一团,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好了我知道了,你回黄泉路去吧。”
  无辜躺枪的阴兵:……
  周善有点痛恨以前的自己了,你说说吧,好好的下个凡,何必苦大仇深地把那段记忆也给揉吧揉吧丢了呢,要是那段记忆还在,她肯定就三下五除二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傅其琛什么债,然后对症下药,立马还完!
  这以后的人生就能够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了,省得老是挂念着一桩心事。
  悲愤之下的周善决定——逃掉今晚的晚自习,然后去学校外面喝酒,一醉方休!
  俗话说,没有逃课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周善逃课比起一般的学生要简单多了,毕竟围墙怎么可能关得住她。
  翻了墙头以后,周善先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三罐啤酒,然后揣着啤酒进了……网吧。
  她一次刷了三个钟头才找到机子坐下。
  周善打开电脑以后倒也没急着干什么,先开了罐啤酒咕嘟嘟灌了两口,突然,她的视线凝在某处。
  盯了许久以后,周善把啤酒放下来走过去,拍了那妹子肩膀一下,“耿娇娇?你病好了?”
  此人正是她的室友耿娇娇。
  耿娇娇跟周善同一天请假回家,请的还是病假。
  耿娇娇却没有搭理她,双眼仍然紧紧锁着屏幕,甚至连回头的间隙都没有,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打着字。
  周善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爱好,但是她站得高,虽然没有刻意去看耿娇娇的电脑屏幕,眼角余光却还是观察到了什么。
  耿娇娇好像是在一个聊天室里跟网友聊天,那个聊天室背景漆黑,字体血红,看起来有种诡异的让人不大舒服的感觉。
  周善随意扫了一眼以后就收回目光,看到对方似乎没有搭理她的欲望就耸耸肩,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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