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美娇娘——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8-05-05 12:01:50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赵家这两位爷们这次都栽了大跟头,弄了个满脸花,好长一段时间躲在家里不敢外出见人。
  赵家婆子骂骂咧咧的,去找赵家本家人,她想给自己男人和儿子讨回个公道,光天化日的,怎么就能随便打人?然而赵家本家人全都闭门不见,假装不在家。
  她无奈了,又痛骂那些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经过村口水磨台子,她看到一群人在那里围着说话,想过去和人诉说诉说下自己家的遭遇,奈何她一靠近,周围的人顿时哄得一下子散了。
  她跺跺脚,冲水磨台子吐了口唾沫:“呸,这都什么人哪!人心不古!”
  至于萧铁峰和顾镜,两个人旁观了这一场发生在自家庙门前械(凌)斗(霸)事件后,对视一眼,赶紧一溜儿烟躲回庙了去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群众的热情太可怕,他们还是先躲起来吧。
  而那位宁家老婆子,目睹了这场惨烈的事件,差点吓傻了,回去后,几天几夜地睡不好觉,最后精神恍惚之下,终于吐出一句:“以后谁也不许找她,不能去找惠娘,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我没生过这女儿!”
  可是即便宁家老婆子无法接受这个女儿,在人民群众的心中,却已经形成了一个铁的事实,那就是:
  宁家长女宁惠娘,天资过人,被仙人选为弟子,在仙界修仙二十二载,终回魏云山,遭愚昧乡人赵富昌构陷,时人以为妖,后宁惠娘化为顾镜,救死扶伤普度众生,为世人视为医仙。
  这句话,后来被放在了萧家族志里,也被刻在了魏云山石碑上,只可惜千年之后的顾镜,她太懒,不想读竖版繁体字,就此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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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镜不知道千年之后的事儿,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她只需要知道当前就行了。
  她和萧铁峰在这山中宅院里过得是神仙日子,深受山民敬仰,她能够发挥所长救治性命,又能有萧铁峰陪在身边双宿双栖,这日子过得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她那个什么生身母亲,经此一事,她对这位母亲的好感几乎为零。她也没有非要追源溯本去认什么母亲的想法。
  从这点来说,或许她是个亲情太过淡薄的人吧,不过她自己倒是不在乎。
  亲情这个东西,也是个缘分,她觉得自己和那位宁家生母没什么缘分。
  反倒是萧铁峰,她发现萧铁峰很重视这些。
  譬如,他最近总是用一种殷切的目光望着自己,里面饱含希望。
  顾镜斜眼瞅着他:“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是个庄稼汉,而我就是那片沃土。”
  他到底希望她长出个啥来?
  萧铁峰闻言,笑了:“你是人,不是妖精。”
  顾镜无语,颇有些鄙视:“是,你已经重复了好多遍了,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萧铁峰走过来,捧住她的脸,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说出的话意味深长:“那我们就可以过寻常夫妻的生活了。”
  顾镜摊手:“难道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过寻常夫妻的生活吗?”
  他还有啥不满意的吗?
  萧铁峰俯首,亲了亲她,却没说话,可是那落在她耳边的轻轻一吻,让她觉得,他依然是热切地希望着什么。
  他在希望什么?
  顾镜琢磨了好一番不得其解,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当恰好一个六七岁小孩得了病,顾镜帮着那孩子诊治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
  他在渴望一个孩子。
  对,就是这样。
  萧铁峰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男人,他内心深处是渴望媳妇孩子热炕头地过小日子的,纵然他在以为自己是妖精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可是现在,自己是人的这个消息确认后,他便开始燃起了希望。
  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己并不是因为妖精不能生孩子,而是自己确实先天问题不能生育。
  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难题。
  顾镜想到这里,心间不免涌起丝丝惆怅。
  她一直好奇,到底是什么契机让萧铁峰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毁掉诺言抛弃自己另娶别人,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这种惆怅在顾镜心间盘旋了片刻后,也就散去了。
  既然早知道结果,从结果来反推这个过程,也应该是这样的,那自己何必为了这种事情难过呢?那个男人为了自己付出的已经够多,自己当然不能害他断子绝孙——更何况,千年之后,还有个姥姥和妈妈在等着呢。
  顾镜想明白这个也就释然了,依然该干嘛干嘛。
  萧铁峰却勤奋地在沃土上耕种,夜夜忙碌,汗珠子打在了细腻的肌肤上,他把种子喷洒在沃土深处。
  当一切结束时,萧铁峰出去打猎了,他想打一只老母鸡给她补身体,还说要寻一些鸟蛋来给她吃。
  顾镜却有些意兴阑珊的,她猜着,如果自己对他说出真相,那么就开始引发那个导致他们分手的契机了。
  她想说,却自私地想再多贪恋一段这种日子,于是选择过一段时间再说。
  仰起脸,看向远处,春天已经到了,一场春雨如期而至,洒落在这苍茫大山中,顿时那山浸染出了生机勃勃的绿色,山间的小树儿也焕发出清新的气息。
  万物萌动,一切都饱含着希望,唯独她,是一块没有希望的土地——不知道到了秋天,那辛勤耕种的农人可会失落?
  她信步走在山间,排遣些许烦恼,谁知道迎头却碰上一个人。
  来人看着眼熟。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赵敬天吗?只不过清瘦了太多,倒是差点没认出。
  顾镜想起之前在自己家门前他被胖揍的情境,顿时心生警惕,该不会来寻仇的吧?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她决定先礼后兵。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赵敬天却不懂顾镜的防备,他落寞地笑了声,淡淡地这么说道。
  “额……说话啊,好吧,你想说什么?”
  仔细回想了下,其实那一天赵敬天什么都没说,逼婚啊逼亲啊什么的都是他爹在说话。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是无辜的,毕竟如果他真认为他爹是错误的,他好歹会制止,好歹会劝阻,但事实上从头到尾他只象征性地劝了一句,就被他爹给怼回去了。
  顾镜得出结论:这就是个假惺惺的家伙,自己也想逼婚,却让自己爹出头。既当x子又立牌坊。
  至于他这次来找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先静观其变吧。
  “惠娘。”赵敬天凝视着顾镜,这么开口。
  “别!”顾镜反对:“你还是叫我顾镜吧,我听着惠娘这个名字我浑身都难受。”
  “好,顾镜。”赵敬天依然凝视着她:“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
  “嗯,你现在就说。”求你赶紧进入正题吧。
  “当年你出事后,我心里一直很难受,夜里竟然梦见你。”
  “额。”顾镜还能说什么,她只好额了声。
  “后来我长大了些,我就知道芸娘是我的娃娃亲,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世上有两个你,明明失踪了,却又依然是我的娃娃亲。”
  “这样啊……”你傻呗!
  “当然了,更大一些,我知道惠娘没了,我要娶的是芸娘。我娶了芸娘后,有时候还是梦到你,我就觉得,也许你还是活着的,就活在这个人世间,只是我找不到你。”
  听到这里,顾镜连应付地来一句“嗯啊”之类的都不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竟然成为了赵敬天心目中的白月光?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后背升起,顾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有话你还是直接说吧。”
  “小时候,铁峰总是和我抢你,我想,你是我的媳妇,我不会让给他的,一辈子都不会让给。”赵敬天几乎是用深情而感慨的目光那么望着顾镜。
  顾镜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别,我不是你媳妇,你别误会!”
  赵敬天见到她这样,苦笑了声:“嗯,我明白,是我自以为是。”
  “你知道就好。”
  她是如此干净利索地将自己拒之门外,从来不给自己一点机会,这个认知让赵敬天胸口闷闷的痛,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只是垂下眼,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让,可是现在,我知道,这并不是我让不让的问题,我竟然早就输了。”
  从他将顾镜和萧铁峰赶出村子的时候,他就输了。
  他站在那里,以威风凛凛的头猎人的身份,扫过那个被萧铁峰背在身上的身份不明的顾镜,心中怀着对萧铁峰不求上进的叹息,以及说不出道不明的一种快感,将他们两个人赶出去。
  从那一刻,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你重重地挥出拳头,你以为你战胜了对手,你心中很是得意,但其实那么重的拳头,根本是打在自己身上的。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在意,可是想到那一晚,火把耀天狗声阵阵,想到他那一刻的威风,他就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巴掌!
  顾镜抬眼,目光轻淡地扫过眼前的男人,今天第一次,她眼神中带着认真,语气也不是纯然的敷衍。
  “赵敬天,你错了。”
  “我错了?”
  顾镜笑了笑。
  “没错,你从头至尾都错了。”
  “我怎么错了?”
  “你错就错在,你一直把萧铁峰当对手,只可惜,你从来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从来没有要和你争。”
  萧铁峰的胸襟涵养,气度见识,都不是眼前的赵敬天能比得过的。
  一个是心里眼里盯着魏云山盯着头猎人盯着那几块肉的汲汲营营,一个是过尽千帆尘埃落定归隐山林后的云淡风轻,这能比吗?
  见识过天下之大,又怎么会把魏云山当成那唯一的一片天?
  赵敬天听闻,眸光一震。
  见对面女子笑意盈盈,他定睛看过去,却见对方清亮的眸子中倒映着自己。
  她眼中的那个自己,一脸的计较和挫败。
  这一刻,赵敬天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什么是苦涩和绝望。
 
 
第50章 黑皮袋子的魔法
  遭遇了这什么赵敬天, 顾镜表示忽然对于散步没半点兴致了,当下径自打道回府,回去的时候萧铁峰还没回家, 她便随意摆弄着自己的那堆精油瓶瓶罐罐,又顺手把萧铁峰之前做好的刀子钩子啥的收拾规整了一番,放在黑皮袋子里。@无限好文:尽在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 萧铁峰终于回来了, 看看时候不早, 两个人肚子都有些饿了,顾镜烧火,萧铁峰做饭,两个人捣鼓出一顿吃的来。
  春天到了山里许多野菜都开始发芽儿, 萧铁峰捡了许多顾镜爱吃的, 来了一个凉拌香椿芽儿, 并一个烧荠菜,当然少不了之前猎的风干野兔肉。
  “三月三, 荠菜赛灵丹。”正吃着,萧铁峰来了一句这个。
  “是挺好吃。”顾镜瞅过去,随口附和。
  “对了,今天遇到什么人没?”萧铁峰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这么问。
  “遇上了。”顾镜琢磨着,他肯定是知道了吧?这人怎么那么精明呢?想闷下点事干脆不说都不成的, 一切都瞒不过。
  “是敬天那小子吧?”
  “嗯,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顾镜小小地不满。
  “我这不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顾镜听了这话, 不免诧异了,对于赵敬天她还能有啥想法?
  萧铁峰看着她那疑惑的样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就是膈应你和他扯上关系,老早就看出来了,他对你存了心。”
  最早的时候其实是在诸城的客栈里,敬天对女人从来不正眼看的,可是唯独对顾镜,那是一个殷勤。也许那个时候的敬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顾镜的心思,可是萧铁峰却看得明白的。
  一个眼里从来没女人的男人,忽然仔细地看起一个女人,这还能有什么?
  至于之后路上赵敬天一直盯着顾镜瞧,也许赵敬天自己都在骗自己他没什么心思,可是他却能看出,他就是有那心思。
  “管他存什么心呢,反正我又没那心思!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我听到他就烦。”
  好好地吃饭不行吗,非得提那根绿豆虫?
  “好,不提了。”萧铁峰凝了顾镜一眼,没想到她对赵敬天竟然这么大反应,于是也就只好不提了。
  当晚,两个人吃饱喝足,睡觉。
  夜深人静,虫鸣鸟叫,顾镜心中再次涌上那股惆怅,她躺在炕上,难以入眠。
  这个时候,一双手搁在了她的腰上,意欲探之。
  她当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最近这些天他一直这样,雄心勃勃,急功近利,简直是霸住她不放开,恨不得夜夜操劳到天亮。
  真怕这犁给耕坏了啊。
  顾镜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免泛起愧疚,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生她的气啊?
  不,他那么好的人,对自己诸般纵容,不会生自己的气的,顶多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失落一番,之后会笑着告诉自己,没关系,他们这辈子不要什么孩子都没关系。
  但是顾镜知道,那不是真话。
  顾镜轻轻地一个翻身,背对着身后的男人,推开了那双意欲探过来的手。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收回了手。
  顾镜此时说不出的滋味,有点失望,又觉得这样也好。
  她想着自己现在的心思,忽然发现自己这样实在是太矫情了。
  不就是想霸占祖宗一辈子,可是却知道那是不行的,妈妈姥姥不允许她这样,历史规律不容许她这样,世界的发展不容许她这样,命运也不容许她这样。如果她违背了规律执意要和萧铁峰厮守一辈子,萧家的子嗣就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心里泛苦。
  别人谈个恋爱,顶多是父母反对棒打鸳鸯,怎么她顾镜看中个男人,竟然连世界发展历史规律都来凑热闹呢?
  正想着,萧铁峰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搂紧了。
  略粗的呼吸就在身后,她知道他要那个的意思越发明显了,可是今晚,她还真就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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