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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白在实验室一直鉴定物证，忙到晚上8点有了结果，立马给还等在现场的勘察小组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后，挂断电话才终于靠在实验桌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闭眼稍做休息后，出门换衣服回宿舍楼休息。
走廊里遇见值夜的相熟警察，一一点头打招呼。
等到了宿舍，一推开门殷白就朝自己的床铺看了一眼，看上去好像和他离开时一样整洁干净，但再看看凉台上那挂满了还在滴水的衣服时，禁不住就了然一笑。
原本打算直接倒头就睡的他，眼一转就看见放在他书桌上的桶装面，上面还搭了根火腿肠。
殷白想了想，进门拿了方便面，撕开装包，又将火腿肠丢进去后接了屋里的桶装水，就这样拿着转身出了宿舍门，晃悠着熟练的在消防楼道间找到他的室友。
推开消防门的时候，坐在台阶上的卓栋叼着烟扭头瞧了一眼，看见殷白端着泡面进来，并跟着他的样子坐在台阶上时，凑过来隔着纸盖看泡面，“你火腿肠放进去没？”
殷白了然的打开纸盖，卓栋伸手进去把火腿肠拈出来几口吃掉，完事吮了吮手指，继续大马金刀的坐那儿，把还剩半截的烟抽完，“哎？下次提醒我买这个口味的火腿肠啊，味道还不错。”
殷白听了，笑看他一眼，用叉子戳了戳还有些硬的面饼，干脆往旁边一放，伸手到卓栋面前，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勾了勾，“还有烟没？”
卓栋叼着眼，本眯着眼微微侧身从屁股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殷白，“喏。”
殷白看看手上皱巴巴，被压得干扁扁的香烟盒子，嫌弃了一秒后从里面抖出同样干扁扁的香烟，点上后微眯眼轻吐薄雾。袅袅白烟腾起，让明净的镜片临时变得模糊而朦胧，让镜后的那双清冷狐狸眼也跟着染上几分烟火气。
“那个沈莫……看看起来年纪挺小的。这么小就做了辅警啊。”
殷白一开口，卓栋就叼着烟扭头看过来。听他说完后伸手夹着烟，弹了弹烟灰，“他家三代都是刑警，所以他刚到年龄就做辅警了。前段时间参加了考试，估计再等几个月就是正式编制了。”
“……才20？”殷白在心里排算了一下。
“对，20。听说他妈也是个铁娘子，年轻的时候还遇到过伪装成普通人的毒枭，事发后她妈亲自把那个家伙给毙了。后来有点十年怕井绳的意思吧，就去精子银行，怀了沈莫。听说……”
“你等会儿。”殷白闭眼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一脸“让我缓缓”后，慢吞吞睁眼看向他开口，“精子银行？”
“对啊。”卓栋点点头，之后恍然笑，“你才来，不知道正常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很普遍了，基本上在队里待上三年以上的都知道。以后你就清楚了。”
“……”殷白单手夹烟，闭眼揉着额角，冲室友有点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带着点儿“你不懂”的意思在里面。
“怎么？”卓栋疑惑。
“没事儿。”殷法医闭着眼说，“……就是觉得脑仁疼。”
“哦……”卓栋了解的点点头，顿了顿认真问，“那你的泡面还吃吗？不吃我帮你吃了吧？免得浪费。”他花了五块钱买的呢。
“滚蛋。凉台上的一长串脏衣服臭袜子我还没跟你说呢。”殷白笑着，闭眼抬腿踹了室友一脚。
“哎呀哎呀……”卓栋挤眉弄眼的一边捂脚一边起身，“突然想起我自己还没吃晚饭呢，走了走了。你吃完了赶紧回去睡吧。”
心虚的卓某人拍拍屁股走人，徒留突感有点儿惆怅的殷大法医坐在原处，继续脑仁儿疼。
半响后，才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泡面唏哩呼噜几口吃完。将面桶扔到垃圾桶里回宿舍睡觉去了。
“……欠！”苏爸爸揉揉鼻子，有点莫名。
坐在副驾驶的苏芽扭过头，一脸关心，“你得热伤风了？爸爸？”
“没。”苏爸爸揉揉鼻子后笑着回答，开玩笑，“估计是有谁正想爸爸呢。”
“哦。”苏芽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酒窝若隐若现的苏爸爸，“肯定是我在想你呀。”说完又装模作样的叹气，“哎……没想到连偷偷在心里想想你，都马上被你发现了。以后我要更小心的偷偷偷想你了。”
嘴巴甜得让大兔子爸爸心花怒放的很，开心的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问身边的兔宝，“宝啊，你还有什么想吃的？爸爸买给你吃啊。或者你明天想去游乐场玩吗？趁着爸爸还有两天假，明天带你去呀~”
“好呀~”苏芽笑得眼睛弯弯，和苏爸爸两人凑一块儿，像两只相亲相爱的食草系毛茸茸。
第二天。贫穷美少年顾筱歌同学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放空的塞剧组盒饭。导演挥舞着筷子，指挥后勤组再买两箱苹果回来，务必确保剧组主演们人手一箱。
而终于在临近中午，终于睡醒的殷白，洗澡换洗一身又准备带着资料开车返回现场时，收到早上苏爸爸带着苏芽来警局，麻烦卓栋转交给殷白的小礼物。
——一只浅蓝色小猪佩奇的玩具手表。
殷白拿在手上，打开手表表盖，里面是十几片奶片儿糖。而室友正勾搭着他的肩膀，没个正形的絮絮叨叨，“原本还有早餐，熬得稠稠的海鲜什锦小米粥，配鸡蛋饼和开胃萝卜。”
卓栋说到这儿，忍不住回味的又吧唧吧唧嘴，“不过我见你睡得那么香，没好意思叫醒你。不吃吧……又浪费，就帮你解决了。不用谢我。 ”顿了顿，瞄见玩具手表里的奶片糖，伸手就准备拈一颗。
被殷白一巴掌拍手背上拍开，“我家芽芽做给我的爱心早餐被你吃了就算了，这儿你还想动？”
你怕不是找打。
殷白勾着并不是那么和善的笑意睨着卓栋。
“啥？！”卓栋不痛不痒的收回手，惊讶的看向殷白，“那是你妹做的？我还以为是哪家高级私人料理定制的呢。”说完一本正经严肃的伸出双手，握着殷白双肩，“同志，警局非常需要像你妹妹这样优秀的人才。” ……和手艺。
“刑警人员了解下？”卓栋呲着牙，偏头笑给殷白看。
眨眼。再眨眼。
“滚。”殷白笑着，一巴掌按在卓栋那张脸上推开，侧身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一面发动汽车一面提醒室友，“我警告你啊，脏衣服臭袜子不准再往我床上扔。”
不然分分钟咱们解剖室见。
说完脚踩油门，手转着方向盘开离警局。
卓栋在后面大叫，“凡是好商量，刑警人员不行，警局伙食团要不要了解一下啊？！”
已开出警局的吉普车，在即将转弯前，从驾驶座处，伸出一根中指。
第63章
吃了两天剧组盒饭的顾筱歌原打算一定要和苏芽置气一次, 然后当她笑眯眯端出土豆烧牛腩时, 他决定还是放到下次再置气好了。
最可恶的是导演这厮, 一面嚷嚷着“你胖了上镜就不好看了！不可以吃太多肉肉！”，一面祸害了四分之一走。另外的四分之一被因为拍戏混熟的演员们打劫走。
气得顾筱歌直接把汤汁都和饭一起吃了。
……味道超级棒！
“明天也会带吃的来吧？”顾筱歌刚放下碗, 嘴里最后一口饭都还没咽下去, 就端正坐好眼巴巴看着和顾妈妈一起收拾碗筷的苏芽了。
像只求投喂的嘤嘤怪。
苏芽手上动作微顿, 碗筷就被顾妈妈抢了去, 挥挥手大约是在说“你聊天，我来收拾”，也就收手和顾筱歌闲聊两句了, 神情有点儿莫名，“……我觉得剧组的伙食不错啊，有肉有菜有水果，还有饮料。”
顿了顿后补充, “味道也很棒。”最最重要的是, 全部都免费。
全——部——！
反正苏芽这几次到剧组来, 导演都热情的试图塞一箱苹果让她扛回去。
不明白顾筱歌嫌弃啥。
导演在旁边假装咬手绢儿委屈, 觉得苏芽就是个暖心小天使。不过其实……他现在也喜欢苏芽的饭菜，比剧组盒饭多很多很多。
“以前没吃过你做的饭, 也觉得还好。”顾筱歌说, “但吃过后就觉得还是你做的好吃。”
说完伸出手指, 给苏芽的小圆脸戳个小酒窝，“所以你要负责。”
苏芽听了，哭笑不得。
“那以后我还是不做好吃的给你吃了。”免得你找理由。苏芽拂开顾筱歌的人。
顾筱歌闪开, 继续戳住苏芽的小圆脸，面无表情木着脸，充耳不闻，“明天也要带吃的来。”
“行行行~”苏芽一副“怕了你了”的架势。
等聊了一会儿后，苏芽见顾妈妈难得有点儿空闲，嘿咻嘿咻的搬着小板凳挨过去，挨着她的手臂微微撒娇，“顾妈妈，我今天被退稿了。”
而且是又。
嘿呀……像她这种每次考试作文都得高分的宝宝，居然被杂志社退了七次稿了。
……木有眼光。
“又被退啦？”顾妈妈笑看苏芽，调侃，“这退稿的速度是一次比一次快了。”
“你跟我说说，这次你又写了什么被退稿？”顾妈妈已经拿好小本本和笔，打算留着苏芽的经历做梗用了。
“和之前的理由一样？”苏芽皱了皱鼻子说，“不够言情？”
嘿呀……高中生不许谈恋爱有木有？！就不能写纯洁的美好友谊嘛？
现在的杂志社，已经越来越不给隐形的无CP爱好者一点点活路了。
好气。
顾妈妈揽抱着苏芽微微摇晃想了想后说，“要不这样，从明天开始你来给我当小助手。”
“嗯？”苏芽看着顾妈妈，有点儿不明白。
顾妈妈见她这样，大致花了点时间解释了一下。一个剧组里不会只有一个主编剧，而是一个编剧团队。多则十人，少则四五人。顾妈妈这种级别的编剧，甚至加入过十五人的编剧组，在里面连主编和副编都不是，只算第一编剧。
不过那次是华夏著名名著改编的剧组，虽然辛苦，在剧组里足足待了一年，但受益也是最大的。直至今日提起，顾妈妈也觉得受用无穷。
言归正传，顾妈妈这里说苏芽当小助理，说穿了就是帮她打下手，有资历的编剧，到了剧组后即便自己没有，剧组也会配一、两名助理。除了照顾在组时的饮食起居，和做提醒外。要是编辑手上的稿子忙不过来时，也会分一些配角的台词，让助理帮忙编写。
大部分情况下，署名依旧是编剧的。但这对助理们来说却是机会，这次配角写得好，被导演或编剧看上了，下次就会写更多，甚至能写主角的。
也许等以后，剧组编剧中，也能出现自己的名字。
到那时，身价又变不同。
苏芽现在别说是编剧了，严格说来连当助手的资格都没有，但顾妈妈可以先培养她“看”的能力。这样当苏芽习惯后，哪怕她的水平有限，但至少能有意识的分别出好和不好，少走一些弯路。
既然有人教苏芽自然是乐意的，惊喜点头后，顿时从“时不时送饭小妹”变成“顾编剧身边的小助理”，旁边导演听着，还让场务给她发个方便通行的证件挂着。
晚上苏芽回去找个一寸照片贴上去就行。
顾筱歌在旁边一直看着，等苏芽刚收下通行证，就又伸手戳向她的小圆脸，面无表情死鱼眼的开口，“……明天记得给顾编辑的儿子带肉来。”
逗得旁边的人禁不住笑，而顾妈妈则笑着拍掉他戳在苏芽脸颊上的手，抱着苏芽蹭脸，“你怎么又欺负妹妹。”
“……？？？”顾筱歌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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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车刚在市医院门口停下，医院大厅里已经有医生、护士，一共七八人推着轮椅小跑过来。
车上副驾驶和后座，各下来似助理和安保的人，快步绕过车，打开后车门，将伤患小心扶出来，但助理和安保刚伸手，就被里面的人微伸手制止，语气淡淡。
“我自己来。”
医生和护士在旁边看着，以为助理模样的人会劝解一声，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却马上站直。可见平时强势，才能变成现在说一句属下绝无二话，直接选择服从的情况。
红色高跟鞋从车上迈下，鞋跟轻磕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动，女人伸手扶着车门门沿处，微俯身后下了轿车，
左脚跟着显出后让不少小护士都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女人的小腿腿侧，插了约莫一块硬币那么大的圆弧形玻璃，鲜血从伤口除缓缓流出，几乎糊弄了整个小腿。
凤眼一抬，看向医生，“ 劳驾。”
医生回过神来，连忙叫护士把轮椅退上前，让她坐在上面后，赶紧往急救室送。
助理和安保人员紧跟在后，这簇拥着小跑通过医院大厅的架势，让旁人纷纷侧目，有些好奇是怎么一回事。但好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医院大厅人不多，不然这样的阵仗不用等着医护人员推着进来了，光是之前浩浩荡荡犹如迎接的架势，就足够被人拍到网上挂一波的了。
另一边今天值班的外科医生已经穿戴好，跟着护士往急诊室走，边走边问快一步跑来的护士，“病人情况怎么样？神志清醒吗？ ”
“左小腿外侧有玻璃插入，从出血情况看应该暂时没伤到大动脉，但伤口很深，离动脉也很近，不保证拔除玻璃碎片时的风险。 ”护士顿了顿后继续，“四肢冰凉，无气短气虚情况，我问过她的助理了，估计失血量在300ML，无昏厥。需要安排输血吗李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