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苏芽说的是蹩脚的粤语。
顾筱歌低头揉揉眉心，开始思考用身边妹妹换一只阿拉撕家的可操作性有多少。
第91章
等顾筱歌等人开始拍摄后, 苏芽就趁机将人家小卖部的小奶狗送回去, 回来时还顺手买了一包圣女果干, 回剧组的路上，遇见相熟的人就分一些, 等到顾筱歌平时休息的位置时, 就剩了一小把。
刚准备坐下一边啃水果干一边等着他们拍戏的时候, 剧组场务一副总算“看到你了”的架势, 朝苏芽招手，“妹妹，快来。”
在剧组被叫“妹妹”的也就她一人, 所以苏芽应声抬头，看见冲自己招手的场务后，拿着水果干就快速走过去了，一面嚼嚼嚼, 一面伸手递给场务, “吃吗？”
场务禁不住想笑, 但又有点儿赶时间的摇头, “不吃，妹妹你自己吃吧, 能不能先帮我个忙, 客串一下群演？”
“我啊？”苏芽有点愣, 赶紧抱住场务塞到她怀里的宴会衣服，避免干净的裙摆拖到地上。
这些衣服可不是什么随便租借的便宜货，全是没上过身的大牌。苏芽在剧组待了一段时间, 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赶紧抱好，别把它给弄脏了。
“这衣服买小了，原本的临时演员穿不上，我看你挺合适的，快客串一下。”说完就撵着苏芽去换衣服。
“……”哼。就是间接的说自己矮。
苏芽抱着衣服一边往换衣间走，一边好气好气的。
说实话这裙子还真不错，亮眼的蔚蓝色连衣裙，穿上后像个乖巧又不失活泼的小淑女。
等苏芽穿好衣服后，就和其他群演聚集，站在一起听副导演帮忙讲戏。
“等下大家就像真的参加宴会就行了，邀请人跳舞也好，或者在旁边三三两两聊天也行，不过记得，等我说一起往上看时，所有人就放下自己手上的事，朝王先生看过去，知道了吗？”
众人点头附和，都是长期跑群演的老人了。怎么走位，怎么不挡住主要演员们的镜头等等，都很有经验。
相比之下，苏芽反而是最没经验的那个。好在大家都知道她是顾筱歌的妹妹，就算是混个眼缘，也愿意跟她说说中间的门道。
“那……就是站在一边，只要留意不挡住主角们的表演，剩下的想干嘛干嘛？”苏芽不太确定的问。她之前虽然也客串过配角，但那时的拍摄都是围绕她和顾筱歌来的，自然不想旁边的刺客李，路人张，要去留意这些东西。
所以现在不知道也算正常。
“是啊，你趁机想吃那些水果也是可以的。”群演中的年轻人半开玩笑的指指摆在那儿的自助餐，笑着对苏芽说，“不过吃东西的样子，估计上镜不太好看就是了。”
其他人也笑着点头。
群演想要出头，真是要靠运气，但这“运气”又偏偏集中在平时的一点一滴里。比如说一次不经意的长镜头晃过，或者只是演一个将死之人眼神中的不舍等等，都会成为导演无意中发掘你的“运气” 。
所以哪怕有那么多吃的摆放在那儿，群头或者副导演也告诉你可以随意，但真正将其当做一份事业在认真专研的人，是不会为了那么一口吃的破坏自己也许会成为机会的一次露面的。
对有想法的群演们来说，每一步走位，每一个眼神，都是在心里细细思量，慢慢琢磨过的。和主演一样，他们也在很认真的演戏，扮演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
哪怕也许他们的表演，连镜头都不会扫到。
所以等站位时，有个别群演将好一点的入境位置让给苏芽，也让她笑着婉拒，主动退到后面角落，并拿出她刚才没吃完的圣女果干，朝大家示意了一下后，继续在角落里啃。
她就是个凑人数的而已，哪儿好意思和群演们抢镜头呢。
所以等导演喊了开始，音乐奏响，宴会里的大家瞬间进入角色，开始端着酒杯和对方细细交谈，或邀请舞伴跳舞时，苏芽则在一边角落，啃着圣女果干，一面充当观看正跳舞中的路人一枚。
站的位置更是连镜头都没扫到她。
直到宋尧按照剧本，站在二楼较隐蔽的地方，敛眼低垂朝大厅看时，不经意的看见了苏芽。
笑意蕴含在眸子里，藏着春秋和深幽。
导演从导演机位见了，眼前一亮的同时不仅有些激动的让负责宋尧镜头的摄影师赶紧给特写，而另一台则慢慢拉远，将单手插兜，一手放在栏杆处，敛眼低垂，眸子淡笑的宋尧，拍摄得越发身姿挺拔，温润内敛。
镜头实在是太爱他了。
导演看着只是随意一站，就在光阴中勾勒出完美比例的宋尧，不禁啧啧称奇。
而宋尧，正绕有趣味的看着楼下正啃手上圣女果干的苏芽，正又从手上拈了一颗准备扔进嘴里时，一西装笔挺的青年走至她面前，冲微楞的苏芽一笑后，伸出右手。
小淑女的少女看着面前长相不错的群演眨了眨眼，低低头看看手后，将原本打算丢进嘴里的圣女果干放进青年手里。
青年一愣，看着苏芽脸上笑容消失大半。
少女见他这幅模样，了然的点点头后，又将手上剩余的几颗分了一半放进青年平伸的掌心里。
“……”对方笑容已快完全消失。
苏芽见了，看看手里剩余的几颗，惆怅的一反手，都放到对方手心里了，有点可怜的瞅着他，“……都给你吧。”
“……”原本打算邀请苏芽跳舞的青年，此刻已面无表情。
宋尧在楼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了忍，没忍住。
“噗……”
前一刻还在导演镜头前啧啧称奇的导演，面对宋尧的突然笑场有点莫名其妙，慢了半拍才喊了“卡”。
“抱歉。”宋尧冲导演和其他演员的方向歉意的颔首，“我这里没准备好，麻烦再来一次。”
“好，那我们保一条。来来来，大家归位归位，再走一遍。”导演开口后，接下来就是副导演负责群演们重新再来一次。
至于宋尧也配合得重新退回二楼书房，将门暂时关上，等旁边工作人员按照指示开门，再让宋尧重新出场一次。
他微垂眸缓缓呼了口气后，伸手拉了拉衣袖。但前一刻才调整好的神情下一秒又因为联想到刚才无意看见的一幕，又不禁握手成拳，凑近唇边，偏头喷笑。
这次笑得连肩膀都微微耸动，让原本准备帮他补补妆的化妆师愣在那儿，和旁边的摄影师以及打光师们忍不住互看几眼，面面相觑。
尧帝这是……被谁给戳中笑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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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这场夜戏结束时，已经是晚上近十一点。
不过对于经常拍摄夜戏，甚至通宵的剧组工作成员们，这个时间已经算是早下班了。还能去吃个宵夜后慢慢悠回去睡觉。
苏芽跟着顾筱歌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群演们正赶往另外一个拍摄组寻找机会。辛苦又充满干劲的样子，令人敬佩。
“以前老觉得做演员很辛苦，但其实幕后才是最辛苦的。”顾筱歌和苏芽一起朝往另一个方向走的群演背影们看去，有点敬佩。
苏芽点点头。
看得见的辛苦，还有机会得到旁人的一句感慨和了解。但看不见的辛苦，却连这点言语上的慰藉都没有。
“走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小吃街吃点东西？”顾筱歌笑着呼噜一把苏芽的头发说，一面接过王哥递过来的帽子戴上。
“不是说外面有不少娱记和粉丝吗？这个时候去小吃街，你不担心被围观啊？”苏芽一面调侃，一面接过王哥给的鸭舌帽，道谢后戴上。
顾筱歌轻哼，一副得意的模样，“都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不会去逛街，但我们偏偏就去了。是不是很出其不备？”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走正常出口的原因？”苏芽问。
“当然。”顾筱歌微仰着下巴，“谁会想到我敢走正常出口而不是走后……”
——“啊！是筱筱啊！！！”不远处的惊喜叫声后，是凌乱的脚步和“哪儿呢哪儿呢？！”不断接近的其他人。
苏芽和顾筱歌面面相觑，顿足后看向彼此。
下一秒和王哥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身往后跑，而身后跟着一群年轻追跑的粉丝们。
“这就是你的妙计？！”
苏芽一边奔跑，一边仰头冲顾筱歌大喊。
“妙计也是会失策的。”死鸭子嘴硬的顾筱歌回嘴。
又跑了几步，一转弯苏芽就眼尖的看见宋尧和他的助理，正一前一后出来，而助理正准备帮宋尧拉开后车门——
“叔叔快跑啊 ！”苏芽一面喊着，一面在经过时，顺手一拉就拽住宋尧的袖口继续飞奔。
留下刚打开车门的助理，有点儿懵的站在原地，目送被拽着绝尘而去的老板……
“……”
“啊呀！尧帝也在啊啊啊啊！”刚转弯的粉丝眼尖的看到了宋尧，冲身后的小伙伴们大手一挥，颇有种“大家一起齐杆子子并肩上啊！”的豪情，继续嘻嘻哈哈的追上去。
“叔叔！你看我又救你一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芽对身边被迫跟上奔跑脚步的宋尧说，满脸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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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呀！你个小短腿！”拉着苏芽另一只手飞奔中的顾筱歌回头说。
至于被拉着的尧帝？
尧帝有点儿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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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不动了。”苏芽抗议，“要不我把你们两个丢出去好了，至少我和王哥他们没事。”
这话一出，宋尧禁不住又笑，而顾筱歌则回头瞪了准备卖兄求荣的苏芽一眼，没好气。
“早就告诉你要锻炼身体了。”
“我身体特别棒！”苏芽反驳。
“这样吧，我和王哥去把人引开，到时候打电话。”周叔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平时的运动最多也就是和导演、制片人们喝喝小酒，聊聊剧本联系联系业务之类的，再跑他就真要两眼冒金星了。
“没问题吗？”顾筱歌问。
没等周叔点头，倒是苏芽先抢先回答了，“没问题，我知道怎么走，周叔我们等下电话联系啊！”
“……”周连话都说出来，只点了点头，并冲宋尧看了一眼，带着点儿帮忙照看一下的意思。
宋尧了然一笑，冲他点点头。
随即兵分两路，等周叔和王哥真将人引开后，苏芽反而带着顾筱歌和宋尧往另一个方向走。穿过一条小路后，再沿墙院走了一段，就到了一铁栏杆处。
“从这里出去就是拍摄地的小巷了。”苏芽对两人说。
“你连这里都知道？！”顾筱歌有点儿惊讶的看着苏芽，宋尧在旁边也不例外。
“当——然。”苏芽得意洋洋，“我可是忠武的校纪检部长，能抓迟到的你们，自然也得先知道你们怎么进吧？”
这才是妙计正确的打开方式~
小眼神儿带着调侃斜睨顾筱歌。对方轻哼一声。
宋尧在旁边饶有趣味的看到这儿，轻笑了一声后说，“等出去你们两个再继续斗嘴吧。”说完顿了顿，看向苏芽，“钻过去？”
他和顾筱歌身上穿的都是私定的西装，实在不方面做翻墙之类，过于太大的动作，但钻过去……
“会不会有点窄啊……”顾筱歌率先说出了宋尧心中的疑惑，目测了几眼面前的铁栏杆之间的间距，心里有点儿悬。
“没问题。”苏芽就差拍胸脯了，“老话说得好，‘头过身就过’。要是实在不过不了你们就翻吧。”
苏芽摊手，一副皮皮的小模样。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宋尧和顾筱歌对视一眼，有点儿无奈的耸耸肩。
苏芽是个小个子，自然先过，将背上的背包取下来交到顾筱歌手里，一面准备从铁栏杆中钻过去，一面略感惊讶的对顾筱歌说，“怪不得我刚才跑不快，原来是被暑假作业给拖累了。”
她的背包里，除了背了两支笔和一个随手记录的笔记本外，就是两本暑假作业练习本了。
哦，还有小哥沉重的生日礼物——五三。
“你怎么不说说看你这里面的零食和水果。”顾筱歌拎着她的背包，掂量了几下后微翻着小白眼。
“苹果和香蕉已经被我吃掉了呀。”苏芽理直气壮的反驳，然后顺利的从铁栏杆的间距空隙处钻了出去，伸手接过顾筱歌递出来的背包重新背上，并帮他和宋尧暂时拿一下西装外套。
嗯。同样的西装笔挺，但两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种风格呢。
苏芽左右看看，拿出手机隔着铁栏杆给两人怕了张照片。
顾筱歌翻白眼，“可别因为你的闪光灯把人给引来了。”
苏芽轻呸了一声，“你可别叭叭了，刚才谁还说自己的是妙计呢？”
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家小哥一定是最近拍戏拍太多有点儿傻乎乎了。
……另外兼职一下乌鸦嘴。
“怎么可能。”顾筱歌翻着白眼嘀咕，半个身子刚过栏杆——
“那边有闪光！他们会不会在那儿？！”隔着不远的女生传来，然后是几人附和着前来查看。
“……”苏芽(⊙v⊙)
“……” 顾筱歌(⊙o⊙)
宋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