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丹池
时间:2018-05-06 10:50:39

  “显而易见。”
  林隽眉头紧蹙,随即上前把他推进刺青室里,迅速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消毒水跟棉花,一边碎念:“真是疯了。”她转身就看到班珏已经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高壮精实的腹肌,若不是腰间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会更愿意欣赏这些肌肉。
  班珏见她满脸情绪地走过来,很配合的躺上躺椅,她小心翼翼地看伤口,然后说:“伤口不深,但你怎么能忍这么久?连滴汗都没流。”
  “你刚刚去哪里?”他没有回答她,径自转了问题。
  “……”她瞟了他一眼,才说。“跟我妹出门。”
  “那她今天会回来?”
  “不会。”她仿佛自言自语,把所有沾满血的棉花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短时间不会再过来。”
  他深吸口气,低头望着伤口许久,直到女人纤细的手拿着棉花棒过来涂药,他才把视线放到她的脸上,仔细盯着。
  “你看起来对处理伤口不陌生,以前做过?”
  “有段时间在兽医院待过。”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他隐约可见女人眼角上扬的笑意。
  良久,他才说:“我需要暂时待在这。”
  “为什么?”
  “造成我伤口的人或许在找我,但他们不会找到你这里。”他说。
  “就这样?这就是你闯空门的理由?”她挑眉。“或许我就是攻击你的人,我现在就能把你供出去。”
  他凝视她的眼睛许久,徐徐开口:“你不会。”
  “为什么我不会?”
  “你是马爷的女人,你不会蠢到让他知道有个男人在你屋里。”
  她愣了几秒,手放下棉花棒,一字一句缓缓地说:“我并不是谁的女人。”
  他见到她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又道:“那你也不会供出我。”
  “我是不会供出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待在我这。”她说。“我不会问你发生的事,但我这并不会比你原先那里安全。”
  “我等伤好一点就离开。”他说。“一个午觉的时间?”
  她没有回答,但是却替他把药上好后默默地走到门边把灯熄灭,走出刺青室。
  ……
  林隽觉得自己摊上麻烦事,她虽然觉得冒险收留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受伤的男人很危险,但她还是做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是这个男人。
  从他打开刺青室门的那一刻开始,还有腰间染红的血,她承认内心有恐惧,但是潜意识里她知道这男人不会伤害自己,甚至她脑子里想起了林咏说过的话。
  ──让一个受伤的男人第一个想去的地方,一定是他心里直觉最安全或是最信任的地方。
  他信任自己?
  这男人没有对自己解释,反而先问了自己去哪里,那口吻就像是很熟的朋友关心自己的去向一般,纵然他身上的伤看起来怵目惊心,可他却问得如此轻松,仿佛伤口完全影响不到他。
  他的忍痛能力如此惊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2/18-男主的身体有大秘密:D
  我那天才跟一个小天使说,其实现在长不长不是重点,重点久不久(欸)
  男主跟女主都是有故事的人:)
 
 
第09章 
  林隽本来想要盯着班珏的,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时身上盖了块毯子,而那个男人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捧著书看。
  她记得桌面上有一堆杂志跟报纸,但他却选择看书,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看得懂原文书?”
  他的表情略微无奈,淡然回应:“我受过高等教育。”
  她被这句话堵得无言,他仿佛嘴角微微上扬,又低头继续。
  林隽仔细打量他阅读的模样,有些难以想象他会有这么“无害”的时候。初次见他就感觉得出那股野性跟蛮横,那青筋暴起的肌肉与好几处的疤痕,不意外他有逞凶斗狠的过去,所以才会入狱。如今他安静看书,五官刚毅挺拔,却因为专注于文字而柔化了脸部线条。
  纵然因为捧书的关系显得斯文,但眉宇间隐隐狂狷的强悍让他给人的感觉很冲突,在如此矛盾的绝对平衡下,却形成他独具一格的魅力。
  “你为什么会打拳击?”她好奇地问。
  眼前的男人没有抬头,选择沉默来回答。
  林隽觉得有些没意思,又说:“看得差不多就该走了吧?我这不给人过夜。”
  他抬头,凝视她几秒后问:“为什么会刺青?”
  “不然我也没别的事会做。”她答得随意。“以前有个邻居是刺青师傅,我不爱念书,与其成天出去鬼混学坏,我爸认为我不如就去给人家当学徒。”
  “学了几年?”
  “10几年,我以前读书时拿笔写作业就想睡,但拿画笔就不会。”她自嘲道。“那时候只是学好玩,没想到能餬口饭吃。”
  他把书阖上,静静地看她。
  “为什么这样看我?”她挑眉。
  “鬼混学坏?”他说。“看来你会做的事只有刺青。”
  林隽莞尔,对他这种拐弯抹角的聊天方式觉得有点意思。
  班珏把手上的书微微举起来,眉头紧蹙:“我不懂女人怎么都喜欢这一本。”
  ──《傲慢与偏见》。
  “这本并不是只有女人会看,我想你受的高等教育恐怕没教你欣赏文学。”她扬手把书拿回来。“你这是偏见。”
  “我没有否认书的文学价值,只是我好奇受众罢了,你是我认识读这本书的人里头态度最傲慢的。”他微微凑前,深深望着女人双颊微红。“看来我们与书里的人物属性对调了。”
  林隽没料到他会接得上话,脸有点热,但她随即不甘示弱的用英语冷噱:“你该离开了,偏见的达西先生。”
  她见这个男人慢慢起身,粗壮的手臂撑着沙发,那紧实的肌肉线条无疑地攫住她所有注意力,可没想到男人离开的方向竟不是大门口,而是往洗手间走去,她狐疑地跟在他后面走,未料他突然停在洗手间的门前,转身低头看她。
  “傲慢的瑰拉小姐,你的癖好是看男人上厕所?”他一口毫无口音的英语,缓慢、从容的犹如贵族,与他的粗旷外貌形成强烈对比。
  走廊的光线并不充足,但她能确定自己的窘迫让眼前人一览无遗,因为他的嘴角又上扬了,她觉得自己被捉弄了。
  “班,你是第一个让我话这么多的……礼物。”
  她仿佛呓语却字字清晰,班珏微瞇起眼,可他没有纠结于这个“昵称”的含意,而是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蓦地肩膀紧绷抬起,然下一秒他抹了两下她的肩膀,不发一语的转身进洗手间。
  林隽有点茫然地看着被关上的门,她愣了三秒后才赶紧离开洗手间回去客厅,她无意被这男人当成是有听人上厕所癖好的怪胎。
  她觉得,班对自己确实别有用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不能否认也无法忽略这份特别。
  自己喊他是达西先生,明显是带着揶揄,而他却喊自己瑰拉,不是替代名词的玩笑,而是对自己的专属幽默感。
  要是他等等出来,她会愿意再多跟他聊聊《傲慢与偏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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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
  美式酒吧外头停了几辆警车,老黄听到服务生说外头有警察,便赶紧从厨房走出来,便看到好几个警察走进来在盘查顾客,他立刻上前:“警察同志,怎么了吗?”
  “你是老板?”
  “我是啊。”
  “有人举报你店里在交易不合法的东西,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时突然有个警察大喝一声,从一个女人桌上的手拿包下搜出一包白色粉末,女孩惊慌失措地喊着是感冒药,警察请她拿出就医证明,但她却辩说出门就只会带药包,谁会成天把证明单放身上,可惜这番话警察并不采信,拖着她就往外拉。
  “老板,你也得要跟我们走一趟。”
  老黄无可奈何,只能随着警察离开,到了警局配合调查完,警察认为他没什么问题就放他走了,老黄正准备要离开时,就见到一个女人疾步而来,对着第一眼见到的女警就问:“不好意思,我要找一个刚刚被带到警局的女人。”
  “名字是什么?什么关系?”
  “林咏,我妹妹。”
  “哦,那你这等等,问完话就会出来了。”
  “好的,谢谢。”
  老黄本打着要赶快离开警局的想法,毕竟这里谁也不想多待一刻,可他却对这个明明语气着急却又礼貌询问的女人来了兴趣,听着声音年轻,一般进来警局碰上亲人被抓,哪还能这么从容说不好意思跟谢谢的?
  于是他好奇的伸头瞧了一眼,才发现是刺青店老板娘,一身黑色长大衣,双手紧紧交扣坐在一旁的等候区,她虽然素颜,五官也依旧清丽,不少人路过也多看了几眼。
  老黄很难得这么近距离见到这位城里的风云人物,以前都是听客人分享这女人脾气多难搞、姿态多高,身材又有多好……这回见到真人,老黄紧张的冒手汗,心想要是能说上几句话就好了。
  他想了想,便主动上前,弯下腰小声地问:“请问你是酒吧女客人的……”
  林隽转头,上下打量他:“我是她姐姐,请问你是?”
  “我、我是酒吧老板,你放心吧,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林隽见这人说得如此笃定,不免好奇:“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实话跟你说,有人举报我店里卖不合法的东西,刚好你妹妹带了药粉才会被怀疑,我刚跟警察说了,还给了店里监视画面,你妹妹好像心情不好,进来只是讨了杯水喝,也没点酒,你说真要干坏事的躲都来不及,还傻得坐这么久等人抓?”老黄说。
  林隽半信半疑,这时女警带着双眼通红的林咏过来,林咏一见到林隽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林隽伸手抱住她,就听女警一旁说:“检验过确实是感冒药粉,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林隽认真地看着女警。
  “这次是有人举报才会查,老板积极配合提供监视画面,确定没有我们要找的可疑分子,所以你们都能走了。”
  女警说完后离开,林隽一边安抚林咏,一边跟老黄道谢:“谢谢你帮忙。”
  “小事小事。”老黄点点头,此时林咏微微抬头,显然是太难过了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向老黄点了点头致谢。
  “我才发现两位长得挺像的,都很漂亮。”
  林隽淡淡一笑:“谢谢。”
  老黄有些不好意思,三个人一起离开警局,浅聊几句后老黄便目送她们上出租车离开。
  ……
  老黄一到家,刚开灯就见一个男人躺在沙发上,他吓了一跳后仔细看,翻了白眼,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说:“舍得回来了?你这几天鬼混去哪?”
  他缓缓睁眼,没头没尾的说:“我今天睡客厅。”
  “你要睡哪我都没意见。”老黄啧了一声。“看你这懒样,我还想跟你说今天发生的事呢。”
  他又阖上眼,显然毫无兴趣。
  “一堆警察来我店里,说有人举报我店里在交易非法的东西。”老黄自顾自地说了。“然后抓了个女的,很巧,咱俩都还算认识。”
  他倏然睁眼,转头:“认识?”
  “说起来我今天才知道老板娘有个妹妹,长得还挺像,不过那反应看起来就嫩了一些。”
  “所以谁被抓?”
  “她妹妹被抓,不过警方找错人了,把人家姑娘的感冒药粉误认成什么别的吧?女孩子碰上这种事铁定哭了,我当然就给人家安慰安慰……”
  “那她怎么样?”
  “老板娘?挺好的,很镇定,不过就一点我有些好奇。”
  “哪里有疑点?”
  “不是疑点,你别搞得跟问讯行不行。”老黄无奈地瞪了一眼。“就是她的镇定挺不寻常的,一般人要是知道亲人被抓肯定着急,顾不太上礼貌,老板娘跟警察问人的时候还说不好意思跟谢谢,不紧不张的,莫不是以前就常来警局见怪不怪,要不就是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班珏蹙眉:“什么意思?”
  “通常人在紧张或是危急时做出的任何反应跟行为都可以说是潜意识的、直觉性的,老板娘能够这样处变不惊,如果不是常来警局熟悉的话,那她很有可能以前家境很好,遇到大事的时候被教育要喜怒不形于色。”老黄说得头头是道。“这是我跟个落魄的贵太太聊天的心得。”
  他垂眸,淡然回答:“也有可能她背后有马爷撑腰,所以不紧张。”
  “也不太对,你说马爷撑腰的话,人不出面也总该派个小弟来接应吧?可我是目送着老板娘跟她妹妹打出租车的,马爷的女人就算再不济也算得上是活箭靶,让自己女人暴露危险,我觉得他们俩感情出了问题。”老黄摇摇头。“我还是认为老板娘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看起来就是跟马爷没了,没了还能这么安稳,铁定有更大的背景。”
  班珏没有说话,躺回沙发上思索今天发生的事。
  她学习刺青的动机、她流利的英语、她不经意脱口而出的“礼物”两字……
  现在又多了一个,她有妹妹,还长得像。
  作者有话要说:  2/19-这篇文我花了很多时间在埋伏笔跟剧情,为的是想把这种题材写出应该有的紧凑性。
  这种题材下的感情,是隐忍且克制的,但一旦有任何一方失控,那忍耐许久的压力就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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