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和泉守就无语:“还在新撰组呢,他们不让我带,我也没想到出来一趟就不回去了啊。”
烛台切:“……”
加州清光一脸黑线:“你难道还要回去拿?”
“不然我怎么办?!”和泉守十分委屈了,不过他想得还是很美好的,“等晚上了,我就直接从本体那边化形再回来……这招我昨天用过了,库房附近的路线都摸熟了!绝对没问题的!”
大家还是挺愿意相信他的:“那就等你好消息了。早点把本体拿回来也早点放心。”
于是到了晚上,和泉守就开始行动了。
他感应着自己的本体所在,重新化形后一睁眼,发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好黑!这里是库房吗?空间好像有点太窄了吧……
和泉守犹豫了几秒,听着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决定还是看看情况。于是他就摸索了一下这个狭小的空间,感觉像是个壁橱,悄悄拉开了一条缝。
在如水般清澈地流淌进房间的月光帮助下,和泉守很轻松地看清了对面的事物。
……这房间好眼熟啊……这不是土方先生的房间吗!为什么他的本体在土方先生这里啊!难道土方先生拿错了?
看样子是没人,于是和泉守就放心大胆地从壁橱里走了出来,还顺势怀念地环顾了一下土方先生的房间。
然后和泉守的动作就僵住了。
月色依然明亮,清清楚楚地将和泉守惊吓过度的表情映了出来。
为什么月光能这么无阻碍地照进房间,因为……这特么没关门啊!!!
大概是睡不着的土方岁三,正坐在门外的回廊上呆滞地看着从壁橱里走出来的和泉守。
两人无言地面面相觑。
下一秒,和泉守逃避现实地回到了本体,于是土方岁三就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一振眼熟的打刀从半空落在地上,在这安静的夜晚发出了足以惊醒他的声响。
土方岁三:“………………………………”
——见鬼了啊!!!
和泉守虽然能直接来到本体的地方,却没办法再凭空回去,只能心惊胆战地待在本体里听外面的动静。
唉,他刚才真是太冲动了,怎么就在土方先生面前直接回本体了呢,这下可怎么解释?!
他感觉到土方岁三走过来捡起他,拔出刀看了看又敲了敲:“……兼定?是你吗?”
和泉守装死不吱声。
“不说话吗……”
土方岁三大约是觉得自言自语很傻,没再进行试探,但也没把和泉守放回壁橱,而是放在了自己枕边,似乎打算监视这把刀有无异动。
自投罗网的和泉守十分心累了,只能暗暗期待剩下的人能察觉到他的困境来救他。
然而一晚上过去了,依然没人来找他。
再度被遗忘了的和泉守那边暂且不提,三郎那边倒是一大早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非常感谢阁下的搭救。”
红发的少年跪在三郎前面深深地俯身行礼。
三郎说:“你身上伤还没好吧?不用这样,起来吧。”
之前的昏迷不算的话,这应该算是三郎和绯村拔刀斋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与满是血腥味的“刽子手”这个称号截然不同,名为绯村剑心的少年其实长得十分秀气,若非那锐利而坚忍的眼神,看上去简直像个小姑娘。
桂小五郎也在,他无奈地笑着说:“这孩子才刚醒,伤都没好呢,听说被人救了就一定要来道谢。”
三郎配合地说道:“是个好孩子啊。”
“……嗯。”
即使已经将对方当做了能够平等对待的合作伙伴,但看到跟绯村剑心明明看起来差不了几岁的人老气横秋地叫人家孩子,桂小五郎还是会产生一种十分微妙的好笑情绪。
因为绯村剑心的伤还没好,道谢后他就又被抬回去养伤了,桂小五郎倒是留下来打算跟三郎再聊几句。
“我总担心这么早就让他见到这么多糟糕的事,让他做一个不能见光的存在会不会毁了他——”
三郎回忆了一下某几位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家臣们:“有那种眼神的人,应该没问题的。不过这个年龄的话,果然还是更希望能在明面上做出什么建树,总是暗杀会厌倦吧……有机会把他调到前方如何?”
桂小五郎赞同归赞同,但也有自己的苦恼:“我找不到能够代替绯村的合适的人。”
三郎干脆利落地说:“那是你的事。说起来给你的情报都验证了吗?”
桂小五郎有点遗憾地收起了自己接下来的话语。
在他看来,三郎的那几位随从倒是十分适合接任绯村剑心——今天一大早就从楼上看到两个年长的在院子里比试,一招一式中都溢满着杀气,若不是看出了都有手下留情,简直要以为这两个人之间有杀父之仇。
可一旦比试结束,两人不过一个鞠躬行礼的时间,杀气就收敛得干干净净了。
接下来是做兄长的指导自己的弟弟,那个看着比绯村年龄还小的孩子用着一振短刀,实力居然也不下于长州藩的杰出志士,而且两人结束后还来有礼貌地跟下楼围观的他打招呼。
直到这个时候,桂小五郎这才恍惚地意识到这群人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出自哪里。
明明一个个动起手来仿佛都杀过了不少人,但平时竟然一点血腥气息都没有!眼神依然平和而不失光明,简直太难得了。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手下,而且人家主君好像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那么直白地拒绝了,桂小五郎看着眼馋也不好意思再提,于是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
“是的,已经去看过了那个实验地点,情报属实,雪村纲道的下落也已经在找了,新撰组也有人在找他。”
三郎想起了还在新撰组的和泉守,随口问了一句:“新撰组还有什么行动吗?”
“啊……没什么大行动,倒是有个挺有趣的事,好像昨天白天有新撰组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了……”
“……劫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误会和泉守了,不是他不想带,是不让带233
第31章 歌仙知道了想打人
“和泉守还没回来。”
歌仙兼定手肘撑在桌面,双手搭在一起挡在脸前, 一脸深沉地说。
烛台切给大家倒了一轮茶:“新撰组离着很远吗?都一晚上了。”
“……没多远, 这点距离一晚上就是爬都能爬回来了。”熟知这个时代京都路线的加州清光毫不客气地说, “人类根本拦不住他,我看是又被土方先生给迷住了吧。”
歌仙兼定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那就是欠教训了!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主人是谁?!绝不能让信长殿下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不然我兼定派的声誉——”
“好了好了, 他年龄还小, 慢慢教吧。”烛台切连忙安抚似乎要暴怒的歌仙。
别看歌仙张口风雅闭口风雅,穿着风雅名字风雅的, 看他昨天带和泉守回来的手段就知道了,其实是个再暴力不过的刀。尤其是深究一下他名字里“歌仙”的来历, 更是一股子血腥味都要溢出来。
烛台切的话挺有道理。
论起年龄的话, 时之政府公开过的名单里, 和泉守兼定的确是最小的,付丧神们的时间观念也有别于人类,歌仙的怒火勉强平息了一些。
烛台切一看效果不错, 继续说服他:“而且这个年代对他来说很特殊啊,你代入自己的旧主想一想,说不定能理解一点他的想法吧。”
“唔……”歌仙想了想, “可加州旧主也是新撰组的啊!”
这一对比就显得和泉守格外不听话了好吗!
加州清光忍着内心的痛苦,故作洒脱:“我对冲田君来说是不需要的刀了啦,去见也没有意义吧。”
跟和泉守被土方岁三在最后一战前好好地送回了老家的情况不同,加州清光在池田屋事件中因为刀尖断了无法修复而被放弃, 对他来说依然是暂时无法直视的回忆,他还没有做好见到冲田总司的准备,这几天的行动也是一直避开见面的可能性。
歌仙兼定深深地叹了口气:“总之,无论如何,必须让和泉守明白,土方岁三只是他本不应接触的过去……再给他一天的时间吧,明天这时候要是再不回来,就只能交与信长殿下定夺了。”
其实根本不是自愿留在新撰组的和泉守简直风评被害,就算获得了一天的缓刑,不敢出现在人前也是半点进展都没有。
不过大约是土方岁三不想放和泉守远离自己视野怕出事,又担心带着他参加新撰组的会议被他听到什么机密,他在这一天选择了在自己的房间处理事务。
和泉守就待在本体里,猜测为什么还是没人来找他,难道自己又被放弃了?
正事处理告一段落,土方岁三伸了个懒腰,拿起了和泉守兼定:“都一天了还不肯出来吗?明明以前不是晚上也能出现?”
这是昨晚过后土方岁三第一次对和泉守明确提起了昨晚的事,之前一句话都没跟他讲。
和泉守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土方先生把昨晚的事当成做梦了呢?现在看来果然糊弄不过去啊……
土方岁三把和泉守放在自己对面,抱着手臂好像在等他。
过了一会儿,在土方岁三以为对方要装死到底的时候,只是一眨眼,对面就多出了一个人。
和泉守心中很是忐忑不安,但努力做出了成竹在胸的样子,等着土方岁三的审判。
土方岁三深深地吸气,总是那么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似烦躁似困惑的神情:“所以,你果然不是人。”
和泉守默默地点头。
“你来新撰组有什么目的?”
“……是你们强行把我抓过来的……至于昨天,我只是想回来拿我的刀。”和泉守忍不住吐槽。
土方岁三被堵得一时无话可说,卡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略过这个话题:“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人了,差不多你也该说实话了吧?比如你的真实身份?”
和泉守其实已经在思考,反正都已经被知道了,干脆直接跑掉算了,但终究还是看在是自己旧主的份上没跑,犹豫着说:“如果土方先生答应不说出去的话。”
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土方岁三对和泉守宽容了一些:“可以,只要不威胁到新撰组。”
“……我是和泉守兼定的付丧神。”
果然。
土方岁三一直就觉得这个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那种想亲近又不敢的目光……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都要以为这是自己的私生子了!
理智告诉土方岁三,这家伙很可疑,但被那种眼神注视着,其他无所谓的方面他也勉强愿意稍微照顾一下对方。
直到见到了昨晚那一幕,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猜想成真了,但谨慎的土方岁三没有立刻就相信,而是提出了质疑:“是我的那振和泉守兼定吗?付丧神最少也要一百年才行吧,你锻造出来有满一百年?”
和泉守知道既然土方岁三答应了他不说出去,就肯定不会说,倒也放心地回答了:“我是未来的和泉守兼定,很快就会回到未来了。”至于时之政府怎么操作的,没必要讲太多。
都已经见鬼了,觉得穿越时空也不算什么的土方岁三迅速接受了设定:“那你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
“抱歉,土方先生。”和泉守苦笑着说,“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实际上这些也不应该告诉您的,回去说不定会有惩罚啊……”
土方岁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现在有了新主人?”
“……嗯。”和泉守十分艰难地回应。
“你啊…………”土方岁三头痛地用食指关节揉了揉眉心,“既然有了新主人,就不要总是对我露出那种姿态了,让你的新主人知道了会不太妙吧。”
和泉守连忙说:“新主人他应该不会在意的。”
“住口。”土方岁三轻斥,“你这是对待自己主人的态度吗?太过轻慢了!虽然我现在没有立场管你,但你好歹也曾经是我的佩刀,若是不识忠义也太离谱了。”
被尊敬的旧主这样说,和泉守有点委屈:“可是……”
土方岁三语气平淡:“没有可是。我自己的和泉守兼定就在我的手边,你与我无关,要认清自己的立场……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违背武士道精神。”
“比武士还要武士”——这是土方先生的口头禅。
出身并非武士阶层的土方岁三,为了能被人正眼相待,一直在用武士的标准要求自己,恪守武士道精神,至死都忠于武士道,被后世称为最后的武士。
即使有些人称之为执迷不悟,但和泉守兼定依然认为那样的土方先生十分帅气。
土方岁三盯着他说:“只是知道吗?”
其实和泉守是明白的,土方先生是为他好才讲得好像很严厉,毕竟他这几天的确表现得很……让人不放心。
在土方先生看来,他并不再是属于他的刀了,那么就该有个听从新主的样子,还纠缠着旧主,情有可原但不太像话。若是代入人类社会,土方先生大概还担心他被同僚向主公告状导致他不受信任吧。
享受着土方先生的关心,和泉守原本因为被抛弃过而感到迷茫的心也坚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