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事情其实对谢泽华而言,已经非常遥远了,遥远到记忆都有几分模糊,但是一想到能帮上叶流安一点忙,他就有些激动,非常努力地从脑海中调动自己的记忆,
虽然当时他在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客,但是华人学生的各种聚会,他还是会去的,那个时候听到点什么,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回来以后,与汤国的那些人走得更近了,他没有继续读研,但是也没有立刻回国,听说去汤国走了两年,”谢泽华的眉心微微松下,语气更加平和,“两年后他回国,接手了飞羽传媒,这是明面上的说法,但其实他从汤国的时候,就已经接手了飞羽传媒。”
“只不过他隐居在幕后而已,所有看似昏招实际上为飞羽传媒除血的条令,都是借他父亲的口传下去的,他父亲成了众矢之的,实际上也是为他铺路,”
“也因此,他回国接手飞羽传媒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
在岑星淳回国两年后,曾经找谢泽华来商谈一些项目,打着老同学的名义拉感情,却被谢泽华面不改色地挡了回去,在岑星淳离开之后,出于某种直觉,谢泽华找人查了岑星淳。
查出的结果,让谢泽华更是坚定地把岑星淳的计划和项目排除在外。
“……许是年纪轻,做事不如后面牢靠,前期还是能找到很多问题的,虽然现在大部分已经被他抹平,”谢泽华平静道,“岑星淳跟汤国某个著名的黑帮关系不浅,娱乐业又向来是暴富的产业,这些年来,飞羽传媒的崛起实际上与那黑帮脱不开关系,那时候还能看到许多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因为那位黑帮牵线,他私底下的暗势力同样不可小觑。”
“我相信虞硕铭所说的都是真的。”
谢泽华突然说道,让叶流安楞了一下。
“这种捷径,岑星淳不会放弃的。”谢泽华淡淡道,“你是怀疑龙脉的事情是岑星淳做的吗?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家国观念,到了一定时机,他的父母亲朋都可以被他舍弃,那么因为利益驱使对华国动手,也完全可以说得过去。”
“他是一个,完全没有家国概念的人,他的整个价值观都是歪的,”谢泽华微微蹙眉,“他信奉强者为尊,弱者天生就该被强者征服驱使,强权观念非常浓厚,如果放在战争年间,说不定又是一个……嗯……某国的领导人,你懂。”
叶流安忍不住微微勾唇,这谢氏总裁还真的蛮有趣的,微微轻咳一声,含笑道:“嗯,我懂。”
谢泽华:“……”
那一瞬间,谢泽华的耳朵都烧红了。
谢凌鹭看到这一幕,只感觉无比神奇,
这么敏感易害羞的家伙,真的是他的蠢弟弟吗?
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啊,
谢凌鹭感叹不已。
“那你能将手机给谢副部长吗?我有话跟他说。”叶流安轻声道。
“可以,没问题,”谢泽华应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谢凌鹭,微微抿唇,神情之中颇有几分不满。
谢凌鹭:????
他做了什么?他明明就是一直非常安静地当壁花而已啊!
干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谢凌鹭觉得自己都冤死了!
冤得他好想撸袖子把自家蠢弟弟揍一顿啊。
在谢凌鹭没有动作之前,谢泽华首先动了,
他把手机塞到谢凌鹭手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手机,然后道:“叶小姐找你。”
谢凌鹭:……
谢凌鹭恍然大悟,他家这个傻弟弟这是吃醋了吧?
天啦噜!
他家这位愚蠢的纯情男孩竟然也学会吃醋了?
男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尽管内心活动如此跳脱,但是接过手机的时候,谢凌鹭外表和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严肃,“叶大师,是我。”
他低声开口道。
“谢副部长,”叶流安客气道,“我这边已经有一些想法,还需要您来帮我验证这些想法,”
“当然没问题,”谢凌鹭毫不犹豫道。
“那么请您先将其他几位大师找来,我们在特殊部碰面吧,我有一些线索想要展示给大家,”叶流安看了看表,“时间不等人,如果我没猜错,上一次龙脉事件肯定重创了那位玄学师,他这些天养过来,要不就是继续动手,要不就是离开华国等待时间,无论是哪种做法,都对我们不利。”
“我希望,一个小时,我们可以在特殊部碰面,可好?”
第76章
谢凌鹭自然不会拒绝。
事实上,龙脉的事情简直就是谢凌鹭的心头病,他作为特殊部的副部长,在部长不在的时候,他更是承担起整个特殊部的重任,而龙脉的事情完全可以说得上是目前华国最为紧张的事情,如果龙脉真的受到损害,那么整个华国都会有危险!
这件事自从爆发以来,就是谢凌鹭的心头病,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急,
特殊部的每一个人、每一位玄学师、每一位大师都在忧心这件事情,也在尽全力寻找,他们不能急,更不能自乱阵脚,
但心底里到底有多么着急,也只有谢凌鹭心里清楚。
叶流安挂了电话以后,谢凌鹭拿着车钥匙就准备走,然后被自家蠢弟弟拦住了。
谢凌鹭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蠢弟弟,
谢泽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蠢哥哥,
两个人对视一分钟,具是寸步不让,
又一分钟过去,谢凌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追求恋人的单身男人真可怕,可怕到他想要揍死自己蠢弟弟。
“特殊部重地,闲人免进,”谢凌鹭恶声恶气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龙脉的事情,还是我帮的忙,”谢泽华淡淡开口,寸步不让。
又是半分钟过去,
谢凌鹭颓废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咏叹调道:“我愚蠢的弟弟……”
“我愚蠢的哥哥……”谢泽华学着谢凌鹭的语气,半步不肯退。
“……”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谢凌鹭咬牙,“你一定要去?”
“一定。”谢泽华斩钉截铁道。
“为了叶大师?”谢凌鹭凌厉地看着谢泽华。
谢泽华眼角都没有眨一下,淡淡道:“你既然知道了还问?”
谢凌鹭:“……”
被自家蠢弟弟噎得死死的,谢凌鹭险些恼羞成怒。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谢凌鹭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你会让我去的。”谢泽华不咸不淡地开口,语气格外自信。
谢凌鹭:“……”
二十分钟后,特殊部门前,谢凌鹭抑郁地打开车门,谢泽华神态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施施然地走出来,
谢凌鹭险些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谢泽华像是完全注意不到自家兄长的表情一般,十分镇定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不忘抽空催促一下谢凌鹭,谢凌鹭抑郁的脸色都黑了一半,
路上遇到他们俩的特殊部成员都抱头鼠窜,不忘在微信群里通知一声,谢副部长又变身大魔王了,非战斗人员快快撤离!
看到微信群里消息的众人顿时哀声哉道,到底是谁惹到了谢副部长那个魔星,导致他们今天要在大魔王的恐怖威压之下备受摧残!
谢泽华一路坦坦荡荡,愣是没有人把惹得谢副部长大发雷霆变身大魔王的罪责往他身上靠。
谢凌鹭阴郁地看了一下自家的蠢弟弟,看到谢泽华坦坦荡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之后,还冲着自己点了点头,颇有几分礼貌,
谢凌鹭:“……”
谢凌鹭想要打爆谢泽华的狗头!
谢凌鹭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的时候,叶流安并几位大师都已经到了,正凑在一起说着些什么,见谢凌鹭来了,纷纷抬头与他打招呼,
但是招呼打到一半,几位大师就愣了,
什么时候开始,特殊部开会还能带个拖油瓶?
众位大师都高深莫测地看了看谢凌鹭,然后把目光都凝聚在谢泽华身上,
谢凌鹭唇角一抽,觉得自己要完,
谢泽华大大方方地冲几位大师点了点头,礼貌道:“各位大师。”
各位大师冷笑,赵大师率先发难,和蔼可亲道:“这位谢小先生,是我们特殊部的新成员吗?也是一位玄学师?最为擅长什么?经过考核了没有?”
“特殊部的会议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人进来的吧,谢副部长?”丁大师时分和爱地开口,顺着赵大师的语气一路说了下去。
谢凌鹭:“……”
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谢凌鹭开口说话呢,谢泽华倒是淡然自若地开口了。
“不是特殊部的成员,不是玄学师,擅长经商,没有通过考核,”谢泽华十分淡定地开口,面对着一众大师那暗含“你怎么还不出去”的眼神时,也没有半分不自在,非常轻松自在道,“晚辈参加了龙脉之事,对龙脉的事情深为在意,机缘巧合之下,又知道了一点线索,故此出现在这里。”
谢凌鹭诧异地看了自家蠢弟弟一眼,自家蠢弟弟竟然学会使用敬语和谦词了?
真是不可思议啊。
谢泽华把那天小山头和龙脉的事情扯出来,众位大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小山头的事情还多亏人家出了力,现在这么正大光明地把人赶出去……不大合适吧?
更何况,这谢泽华手里还有点线索。
……那怎么赶人?
几位大师面面相觑,心里都猫抓狗咬一般,纠结的不行,想到谢泽华对叶流安的感情,他们就忍不住……严防死守!
谢泽华施施然地坐下了,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感觉,
谢凌鹭在心里大为震惊,经过今天这一事,他觉得他要对自家蠢弟弟改观了!
叶流安整理完手中的资料,突然发现会议室里一片静默,不由有些奇怪,这才发现会议室多了两个人,便跟谢凌鹭兄弟俩打了声招呼,
几位大师见到叶流安这般熟悉的态度,具是痛心疾首,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狼崽子竟然已经勾搭上他们纯洁无辜的叶大师了?
实在是……痛心疾首啊!
会议室里暗潮汹涌,无数死亡射线不时“切割”着谢泽华,谢泽华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一般,甚至还对着几位大师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纯良无比、实际上暗藏玄机的笑容,
众位大师:“……”
众位大师看了想打人!!
会议就在这么一片祥和中暗藏着无数锋芒的情形下开始了,
谢凌鹭无力地捂住自己的半边脸,
短短半个小时,自家蠢弟弟就吸引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师的仇恨值,
这真的……太可怕了。
谢凌鹭觉得明天自家蠢弟弟就能得罪一个特殊部。
后天得罪的人就可以绕京城一圈。
迟早有一天,谢泽华得罪的人,可以绕整个地球环游一圈。
谢凌鹭突然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叶流安展开手中的报告,微笑道:“多谢谢泽华先生给我们提供的线索,所以,经过初步判断,我们可以总结出这样的行动轨迹。”
“岑星淳大学期间,认识了许多汤国的人,在经过细密的排查之后,我们发现,那时候的汤国到斯塔卡芙亚大学的学生之中,有一位身份十分微妙,”
“他是汤国著名的玄学世家森家少主的朋友,在明面上看,他们的关系十分普通,但是私底下,两个人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
叶流安送出来了几张照片,微笑道:“也因此,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当时飞羽传媒危在旦夕,岑家也岌岌可危,为了家族,岑星淳与汤国的人做了交易,汤国全力扶持飞羽传媒和岑家,而岑星淳则为他们做事。”
“毕业后岑星淳留在汤国两年,这两年期间,应该就在谋略部署,而为了隐蔽,他们所选的这一位玄学师,应该会是华人,但应该会常年生活在汤国,近些年来才回到华国,会有一些非常普通非常正常不会引人怀疑一点点的理由。”
“当然,这也只是一部分猜测,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或许并没有什么问题,”叶流安微微一笑,“我刚刚算了一下,算出的结果是东方。”
“汤国恰好在华国的东方,而汤国与华国的关系,向来十分微妙,”叶流安抬起了眼睛,镇定自若道,“大师们,要不要赌一把?”
“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顶上,对着我们的龙脉下手了,我们也不能一直忍着不还手吧?”叶流安轻笑道,“虽然华国向来是礼仪之邦,但也没有别人打了我们的右脸,我们在把左脸凑上去让人打的习惯啊,”
“某些人向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叶流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忧郁地摇头,“他们非得逼着我们一巴掌呼过去,作为礼仪之邦,自然要满足贵客这点小小的要求了。”
“诸位大师,你们觉得怎么样?”
会议室里静默几分钟,
再抬头时,几个大师眼眸里具带了几分兴奋,
赵大师笑眯了眼睛,道:“听叶大师这语气,是有主意了?”
“自然,”叶流安落落大方地点头,半点也不含糊,“我觉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来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而瓮中捉鳖这种方式,也向来属于手到擒来的拿手绝活。”
“对付他们,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