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琪回到家的时候, 彼得已经在家等着了,佩琪推开家门的时候, 彼得咻的一下站起来,他换完衣服再回去的时候, 那个巷子里没有人了, 彼得以为佩琪是回了家的。
“梅, 佩琪呢?”梅婶从厨房出来,端着手里的白开水,表现出一脸诧异。
佩琪和彼得的课程相近是梅早就知道的, 同一个学校,课程相近,本应该是一起回来的,但是彼得现在却不知道佩琪去哪里了, 梅有点生气,彼得虽然是弟弟,但是也有义务保护佩琪, 他居然扔下佩琪一个人回来?“她不应该是跟你在一块的吗?”梅问道,如果把佩琪弄丢了,梅就没有彼得这个侄子!
“放学的时候是在一块的,但是后来她跟她认识的人走了。”彼得为了稳住梅婶, 撒了一个小谎。“佩琪很擅长跟人交朋友的,今天她新交了一个叫做……丽兹的朋友,跟她一起跳舞的。”在梅婶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之后,彼得掏出手机,不断地拨打佩琪的电话,然而无人接听,最后永远转到语音信箱。
“我跟梅婶说你去丽兹家玩了。”彼得一上来就跟她互通信息,免得露馅,佩琪要是说得跟自己的不一样,梅婶总有办法问出来蜘蛛侠的事情,网络上的新闻和视频之类的很多,他可不只有救猫和帮老奶奶之路这两个工作,还有什么拦下一吨多,时速七十迈的小汽车;再比如与罪犯对抗,那些罪犯的刀枪可不长眼,在本叔叔那件事情之后,梅婶就告诉他和佩琪绝对要远离犯罪和罪犯了。
“你是这么告诉她的?”佩琪问道。在看到彼得点头以后,佩琪才点头,行吧,彼得挖的坑要自己来圆了。她边往里进边说:“你知道吗彼得,丽兹家真的是太棒了,她带我看了她的收藏,我觉得我跟她特别有共同语言。”什么收藏,香水收藏!佩琪幻象丽兹的房间里有一个小柜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香水,然后还想象自己跟丽兹两个人互相推荐香水,交换香水心得。
彼得嘴巴微张,感叹佩琪的接受能力是在太强了,而且还能瞬间编出来一整套过程,一切都在一瞬间,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多亏了佩琪啊,不然他的蜘蛛侠身份可能早就露馅了。
佩琪圆谎能力一级棒。
梅在房间里当然听到了佩琪的声音,悬着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地,那句话总不会是跟故意说给她听的吧?她也不相信如果佩琪真的不认识这个叫丽兹的女孩的话,能编出来一个人。
“第一天上学怎么样?”梅走出房门,问道。
佩琪放下书包,先是跟梅打了招呼,随后像是聊家常一样跟梅说着发生的事情,只是把抢劫事件替换成了去丽兹家而已。梅是寄宿家庭的妈妈,而她有义务管理佩琪,不让她走上歪路,再进一步就是督促她学习。
“明天要去找哈利吗?”彼得边吃东西边问,他需要确定梅不在关心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个人的谎好圆,两个人就容易又纰漏了,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这个问题迅速地成为过去。
佩琪塞了一口饭,点了点头,说实话,她很想回曼哈顿呆两天,只有那里才会川流不息得像一个大都市该有的样子,皇后区只要黑了天,就基本上没有人在街上走了,偶尔有几个滑着滑板、梳着脏辫、浑身酒气的小混混,他们三五成群,游荡在街上,佩琪曾经看到过这种人,当然是在室内看到的,她把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隙,自那之后,她就坚定了晚上不出门的心,就算要在别人家等到天亮,也绝不独自一人回家。
梅婶的眼睛看看彼得,又看看佩琪,最后低下头去。
佩琪是绝对忍受不了自己脏兮兮的模样的,吃完了饭就马上打招呼去洗澡了。彼得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刚把代数课的笔记放到桌子上,翻开第一页,上面的线条就让他有点眼晕。彼得伸手打开桌子上的小台灯,这灯跟佩琪是同款,又省电又亮。左手撑着脸,右手在原来的笔记上再做一遍更加精简的备注,他就是这么一遍一遍巩固自己的知识的。
门被敲了三下,彼得的耳朵动了动,听出来这个力度肯定不是佩琪,家里一共三口人,不是佩琪就是梅婶,他有点害怕,万一是梅婶来问她今天佩琪放学后去干什么了,他回答不上来,那么可能就穿帮了。
彼得把门拉开,梅婶进屋之后,轻轻坐在了彼得的床上,盯着彼得看,彼得心里有点没底,这是他当上蜘蛛侠以来唯一一次跟梅的正面交锋,接下来的对话他必须每一句都要前后斟酌,不然就可能会把这个惊天大秘密曝光给梅婶,他每天走在刀尖上,好几次险些出事,都是他福大命大才能回家,本已经离开了,梅婶就绝对不会同意彼得做这种事,梅宁可彼得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鸡,也不会希望彼得是一个每天都在战斗的英雄。
彼得严阵以待,发根处分泌出了一些咸咸的液体,是汗液,分泌和蔓延的时候让头皮有点痒,但是彼得不敢去挠,梅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拿着猎叉的猎人,而他是被困在一角的狼,要随时找机会冲出去,不然就会被叉在原地,动弹不得,最后死于非命。
梅婶清了清嗓子,两声咳嗽在彼得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在感官发达的彼得耳朵里更是声如震雷,“彼得,哈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彼得出的汗似乎都停在了头皮上,梅婶不是来问佩琪晚上的事情的吗?为什么突然拐到了哈利身上?“友善……帅,反正所有人都喜欢他。”彼得如实回答,除了有点不善交际之外剩下的到还好,他是那种朋友圈很小,但是大家都很知心的那种人,不过梅婶问这个干什么?
“彼得,我知道你和佩琪都在青春期,但是你要帮我看着佩琪,这个叫哈利的男生一定要先过你的关,哦,现在应该是过了,也要过我的关才可以,不然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向佩琪的妈妈交代。”梅语重心长,她不会干涉佩琪的感情,她和本就是自由恋爱,但是她必须保证佩琪的另一半是一个正常的青年,不能是什么小混混之类的。
“什么?”彼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佩琪和哈利?”彼得盘着腿坐在床上,这又是佩琪教他的,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脖子微微向前探,脑袋微微向右转了几度。梅婶不会是怀疑佩琪和哈利这纯洁的友谊吧,他们两个可是彼得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最最纯洁的友谊了,佩琪把哈利当好姐妹(佩琪亲自说的),哈利把佩琪当兄弟(这是彼得和佩琪讨论的结果)。实话说,彼得认为自己跟佩琪在一起的可能都比佩琪和哈利在一起的可能性大……
嘿!彼得!收起你那个大胆的想法!
彼得对自己说。
“难道说不是因为有好感才去找他的吗?”这回轮到梅婶当机了,她感叹佩琪果然是外国小孩,不能用她这个年长的美国人的眼光看待,或许真的是她过时了,又或者佩琪跟他们国家的认知不同,佩琪这个年龄已经意识到了未来需要自己创造,所以才会努力参加学校的活动,去实习,为自己以后的简历申请写得能够漂亮一些而努力。
“不可能,佩琪还没长喜欢别人的那一根筋,放心。”彼得摆摆手,叫梅婶放心,彼得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佩琪,现在的她学业忙得不可开交,每分每秒都在为更高的分数绞尽脑汁,学期末的时候估计她都没有时间睡觉,还谈恋爱?不可能。
彼得吸了吸鼻子,一股甜橙的气味从门缝里慢慢漾了进来,彼得知道,佩琪这是正在洗头,再过不出十分钟,这个橙子的味道就会变成一股混合着柠檬味道的气体了,佩琪的头发是到肩胛骨下边缘的,平时她稍微一仰头就能让头发垂到腰,佩琪有一次用这个办法来舒缓自己几近僵硬的脊椎,随着几声清脆的嘎嘣声音,佩琪就会恢复一点体力,然后继续学习。
现在想想,佩琪如果站在淋浴喷头之下,然后仰着脖子增面迎接喷头喷出来的水,头发湿漉漉的,再配上刚认识的时候见到的佩琪的腿,还有刚见到的佩琪的腰,还有佩琪的颜值,拉过去拍多芬的广告都完全没问题。
这个画面似乎是很多跟彼得同龄的高中生最喜欢的画面之一,青春期嘛。青春期也不行!彼得在心里坚决否定了这个事情,一想到纯洁的佩琪被人拿来肖想,甚至满足荷尔蒙爆棚却没处使的年轻人的脑内YY和欲望释放之类的画面,彼得就觉得心里犯膈应,佩琪这个姑娘就应该是站在最明媚的阳光下供人欣赏的,不是展览,是那种精神上的欣赏!
彼得在心里的那个小本本上,重重地写下了一个新计划——在交友方面保护佩琪。
第40章
第二天, 佩琪上课极其认真,并不是喜欢上课,而是她清楚地知道集中精力的时候时间过得更快,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曼哈顿了, 那里的食物和气氛才有大城市的紧迫感,时刻提醒着佩琪, 这个世界有很多比你优秀还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佩琪在看到他们的时候, 才会更想要变强, 而且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辞职之后越来越怠惰了, 灵感也不如以前活跃,思维正在渐渐僵化,佩琪用各种方式延缓这种衰变, 但是还是更感受到一点一点流失的创造力。如何挽回?去创造,真正的天才是没有江郎才尽的一天的,潘特说她是一个小天才,她信了, 而且深信不疑,获得了别人的信任,也不能让别人失望不是?
没有两位老师的帮助, 她总是不能一个人完成作品,比如佩琪在进入那个图书馆里的时候,记录下来的味道,纸浆味、松木香、墨香, 她感觉那个空间里就只有那么几种味道,但是调出来小样之后却大失所望,少了点什么东西,佩琪在夜里想了很久,才知道自己到底少了什么——年代感。味道还是那几个味道,她去的那个空间是给人一种时光慢慢沉淀、累积出来的味道,而佩琪配出来的,却是那种为了展览,特地布置的场地,少了岁月赋予的魅力。
这种创作上的问题,绝对要面对面一点一点地实验才能得出结论,所以佩琪一直在等待,等待自己凑出时间,亲自去一次香水实验室,请教两位老师。
彼得穿好了战衣,一只手穿过佩琪的背包搂着佩琪的腰,然后彼得站了起来。对,如果想搂住佩琪的腰的话,彼得需要稍微蹲下一点,不过据他目测,佩琪是长高了一点的,只是依旧娇小而已。
佩琪被彼得抱了起来,单手,双脚悬空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这让她的胳膊马上紧紧抱住了彼得的脖子,彼得伸长脖子,好让自己的下巴能从佩琪的胳膊后面钻出来,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无法fu吸!
“佩琪,不用这么紧张,我荡过好多次了,肯定不会摔倒你的。”彼得说道,他的蜘蛛列车头一次搭载熟客,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忐忑,但是佩琪怕成这样也是实属太过了,难道佩琪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乘客佩琪,调整好姿势,我们要去曼哈顿了!”彼得收紧了自己的胳膊,然后从楼顶猛然跃下,双脚不着地的佩琪压根就没有行动的话语权,只能任彼得拽着蛛丝荡来荡去,每次刚要张嘴,就被扑面而来的风灌了满口,想要喊出来的声音就被风堵在了嘴里,最后佩琪压根不喊,直接闭上眼睛,爱咋咋地吧,姐不睁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那种失重感才消失,这个时候,佩琪的脚已经快要被离心力甩充血了,彼得刚一放下她,她就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吓得彼得赶紧拽了她一把。“下次我自己来,我不用你送我了。”佩琪觉得自己不需要第二次这样的经历了,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蜘蛛侠,他们的同学中好多都喜欢蜘蛛侠,希望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蜘蛛侠能从天而降,然后扯一根蛛丝把自己抱走。佩琪体验过之后,真的很想冲到有这样想法的女生面前,告诉她们残酷的事实。
非过山车爱好者请勿喜欢蜘蛛侠。
“我给哈利发了短信,他会送你回家。”哈利办事,彼得还是放心的,佩琪的事情交给佩琪的好姐妹,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过彼得还是害怕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提醒了佩琪一下:“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蜘蛛侠来救你。”
佩琪:救可以救,但是不要带我飞。
彼得站在死胡同里,用超强的视力看着佩琪走进了哈利的学校,这才用手吸附着墙壁爬走了。佩琪进了校园,发现哈利的校园比中城科技高中的校园小了不少,果然是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地皮和房价都是皇后区不能比的。
佩琪到达的时间,是哈利的兴趣课开始的时间,哈利没什么兴趣,所以就一样也没报,时间正好空出来,可以带佩琪参观一下校园,其实所谓的参观,就是带着佩琪转一圈,看哪里适合坐着,然后坐在那个位置聊聊天,聊天叙旧是最终目的。
二人转了一圈,聊了些有的没的,最后坐在了篮球馆里,佩琪有一个奇怪的爱好,她喜欢听运动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这在她的脑海中,就是青春的代名词,一群人在篮球场上来回奔跑,汗水滴在地板上也不停下来,运动鞋踩过又汗水的地方一个假动作,发出了摩擦音,跳起,投篮,进球!光是想想就非常让人憧憬。
“你看那个得分后卫。”在一条非常精准的抛物线消失之后,那颗橙色的球就顺着篮筐进去了,没有碰到任何的障碍物,最后微微颤抖的,只有篮筐下面的网,佩琪不知道这个进球方式的学名是什么,不过口语上叫做空心球,也就是球在入筐的时候,与除了篮网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发生接触,包括篮板和篮筐,似乎是最完美的进球方式。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A队以一分的优势赢得了比赛,这还要归功于刚刚的得分后卫精准的投篮,才能让A队获得胜利,比分如此接近,也就只有那个得分后卫孤注一掷了,成了就赢了,没投进就输了。
佩琪看着那个得分后卫,高高的个子,小小的脸,就是那种非常青春阳光的白马王子型美国高中生。佩琪感觉时间突然变慢,喧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除了那个得分后卫之外的人,统统自动大光圈模糊掉了。
佩琪觉得自己肾上腺素飙升,这时候没准哈利掐她一下她都没有感觉。肾上腺素会让人提高耐力、力量,也会让疼痛减弱,也会让人变得冲动,现在佩琪就很冲动,这好像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被一个人给电到了,网上管这个叫一见钟情,佩琪想,应该是吧。
“哈利,我想要那个得分后卫的联系方式。”哈利侧头,看到佩琪的脸,眼睛里面是并不炽热,但是却显而易见的目光,含蓄又强烈。哈利有点懵,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扎个心,还是应该双击六六六,她之前也没这样过啊,怎么突然之间就荷尔蒙泛滥了?
那个得分后卫哈利认识,不过不太熟,平时生活也不太了解,不过从谈吐上,哈里觉得对方还是不错的,好像是军二代,家里条件还不错,如果佩琪喜欢的话,这个身价绝对配得上佩琪,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情,哈利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需要推一把,如果发现事情不对,比如说这男孩同时交往两个女孩子,那么哈利就马上化身一名父亲的角色,把这个“祸害”扔出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