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佩琪躺在这里的那把刀。
彼得右手持刀,拇指搭在刀柄上,对准距离他不远的那个白衣人,或许平时他会叫这种人为医生,但是现在不会,医生是不会杀人的。彼得看着刀尖上滴下的血液,居然笑了两声,然后就是一片沉寂了。
那医生有一瞬间的愣神,面前这个人为什么要笑?彼得的速度是医生没法比的,在13区的警员冲进来的那一刻,彼得横手一划,医生捂住喉咙往后退了两步,嘴巴和鼻孔大张着,他的喉管被切断了,无法呼吸。
彼得并没有觉得自己杀了人,他只是送一个恶魔回家,回地狱去。
红染上了白色的外褂,没有人觉得这个人不该杀,但还是愣在了原地。
托尼从刚刚被彼得踢破的地方飞了进来,掌心的燃料喷射器作为动力来源,一点一点往下降,他看见了彼得身后的那个已经倒地的人,大概猜出了些许,她没有批评彼得,但也没有表扬他。杀人不对,但是杀掉一个这样的人神盾局只要写一份材料就可以将这个是变成只有特工才能知道的秘密。
彼得解决完了那个“医生”后,回到了佩琪躺着的平台旁边,半蹲下身,让胳膊支在那平台上,右手颤抖着伸向佩琪,他的手上次这么抖是什么时候了?佩琪刚刚来的时候本去世的那天吧?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蜘蛛赋予他的超能感官似乎瞬间消失,听不见任何声音,佩琪的手冰冰的,不是她平时的温度。弗雷德也赶到现场,刚要靠近佩琪看看,却被彼得推远,不许靠近佩琪,任何人都不许,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吗?她走得不安稳,看看吧,现在她躺在冷冰冰的石台上,手也冷冰冰的,结果所有人都要过来打扰她。
这架势,似乎要和所有想要靠近佩琪的人大打出手。
“她离开了,我就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彼得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他能为佩琪做的最后一件事。但是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嘲笑他:“佩琪死了,这个蜘蛛侠居然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他愧疚,也懊悔。却没有狠狠地垂一下那个平台——怕吵到佩琪。
弗雷德相对清醒,水晶球绝不会错,佩琪既然能在两天之后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就绝对没有死。他又一次走上前去,结果却别跳起来的彼得拎起了领子,弗雷德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他将自己的魔杖抵在了彼得的脖子上,削得尖尖的苹果木只要稍一用力就会被推进彼得的脖子,到时候他会像自己亲手杀死的人一样流血不知。
“我说,别打扰她。”就算隔着面罩,弗雷德也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被佩琪现在的模样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感官,他已经不清醒了!弗雷德可不会等着彼得慢慢察觉到他说的是对的,如果一分钟之内他再不让自己带佩琪去治疗,他就会用Crucio来限制他,然后直接将佩琪带走,相信彼得会在看到一个活着的佩琪的时候原谅他的。
“如果你想让佩琪就这么躺着直到死去,你可以拦着我。”彼得一惊,放开了弗雷德,转身打开自己战衣里的AI,给佩琪做了个生命体征的测试,结果是存活。
彼得好像又燃起了希望,佩琪没死,还会跟他一起上学,一起讨论学校的事情,总之就是一起就好。他抱起佩琪,却被弗雷德拦下了,彼得想打人,这个人怎么总拦下他啊!
“你这么抱,会失血过多的。”一句话让彼得不知道怎么抱佩琪了,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佩琪被弗雷德接过去,然后离开。
“她会没事的。”托尼终于说出了他到此之后的第一句话,彼得站在原地已经很久了,身后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两行血液干涸的痕迹,应该是已经没事了。
“她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受不了的。”他不希望佩琪死,但是也不忍心佩琪带着这份痛苦的活。矛盾的心理让他左右为难。
佩琪没有被送到医院,而是坐着直升飞机,飞向了神盾局,在神盾局的生物研究实验室里,正有一队精英等着佩琪,他们用这个方法拯救了鹰眼,同样也能用这个方法拯救佩琪。生物科技的发展让这些事情变得简单。
弗雷德拿出来水晶球,看着48小时之后的情况,他以前一直以佩琪的存活为最终目标,却没有顾及到她的心情,彼得真的很了解佩琪,佩琪会受不了的,她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个玻璃杯,在深夜摔碎了,捡起了最锋利的一片,割了下去。想要她不这么做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带着她走出去,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二则是让佩琪忘记这件事,这他做得到。
皮肤已经愈合了,在他看来那里好像从来没有刀口,洁德正在给佩琪扣上衣服的扣子,衣服换了,之前的那件已经沾满了血污。
弗雷德拿着自己的魔杖,杖头指向佩琪。白色的光芒在杖尖凝聚。
“Obliviate。”
第61章
事情过去了, 佩琪现在安然无恙,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生命体征显示正常, 他们在现场找到了针管, 里面的痕迹显示佩琪被注射了大量的异丙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是正常的, 也多亏了麻药时效长,不然佩琪可能会痛得死去活来。
托尼接到了尼克弗瑞的信息, 说是让蜘蛛侠来看看佩琪, 彼得一听说要去看佩琪, 从地上一下跳起来,运用自己超强的弹跳力一跃而上,站在破碎的床窗边, 窗户上的图案是圣母玛利亚,只是现在已经破碎了。彼得伸出手,两指压在蛛丝发射器上,“咔哒”, 是发了空枪的声音,他忘了之前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蛛丝,从贝永到曼哈顿, 可不是一段小距离,不是十分八分就能到的,他刚要叫AI出来制定最便捷的路线,然后一路飞奔过去, 就被托尼拦住了。
“搭你一程?”托尼说道,他的头歪向了曼哈顿的方向,星期五已经为他报告了能量剩余,从贝永到曼哈顿绰绰有余,甚至再飞两个来回都没问题。
彼得点点头,他和佩琪这回都搭过托尼的顺风车了,托尼腾空,与地面产生了一个几十厘米的距离,脚下的地面被热气炙烤着,那医生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流到了他们脚下,被喷出的火焰蒸腾烘干,最后只留下了一地鲜红,再也没有了液体的痕迹。
这座荒废依旧的教堂,这曾经最接近上帝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没人知道,这地方到底是朝圣,还是朝魔。
彼得抬起手,附着在托尼跳动的蓝色心脏之前,手指上属于蜘蛛的倒刺抓在钢铁里,稳固异常。他给了托尼一个信号,托尼升空,带着他飞过城市和海湾,彼得头一次感受不到深夜在夜空里凌空的快乐,他现在只想去曼哈顿的复仇者大厦看佩琪。
“给他们来一针吧。”一个探员说道,这群人是他见过的最顽固不化的人,不知道这个教会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这群人死心塌地的为教会做事,他们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个教会到底叫什么,手臂上烙烫的星图他们从没见过,没有任何资料,知根知底更是无从谈起。
尼克弗瑞也很讨厌这种死活不肯说的,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就是不为所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极度害怕什么东西,如果是害怕,那应该是畏畏缩缩,看着他们一个两个慷慨激昂的宁死不从,基本可以排除;而第二种原因,就是他们真的认为自己信的东西是对的,可以拯救他们,还可以拯救更多人,他们这么做只是牺牲极少部分人,然后换取大家的幸福。这就比较难搞了,他们压根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还认为神盾局在妨碍他们做好事,对坏人什么样,他们就对神盾局什么样,活脱脱像是进了敌方大牢的战俘!随即点了点头,现在挖出他们到底为何而来更加重要,管它到底是用什么办法。
一针下去,从外表上来看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只要稍微试验一下,就知道药效有没有开始了。
“年龄?”
“32岁……shXt!”那人滨莱守口如瓶,结果现在却脱口而出自己的年龄,紧接着他发现事情不对,就骂了一句。坐在对面的探员听到这一骂很开心,外人看来这不正常,哪有被骂了还开心的啊……
“你们会自杀吗?”
“不会,教众要亲自迎接神的到来。”日!又说了真话,那个教众开始反应过来那一针到底是什么了,打了那个药剂,就会不自觉地说出实话,不说都不行,这简直是对他们教会的背叛。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那个提议打针的探员双手支在桌子上,身子向前探去,教众被绑在椅子上,只能仰视着他,自上而下的压迫感让这个人有点喘不过气。
“迎接神的到来。”
迎接神?他们见过真正的神,比如洛基,比如索尔,洛基不用说,是他们的敌人,也是个很会说谎的帅哥;还有索尔,那个不知道人间生存法则的金发壮汉,曾经索尔也跟别人说过,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洛基一直捣乱,他这个弟弟他真的管不住,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洛基:我捣乱没什么原因啊,就是想让哥哥陪我玩!
这样的神有什么可要的啊!连手机都不会用,能了解大家想要什么吗?到时候可能你说什么那些神都不知道!难不成是东方的神?那种长胡子长头发,身外穿着长袍的那种?那语言也不通啊。
神,不能拯救任何人,看看索尔,他那个锤子撞碎了多少建筑?他们是没经历过那次外星人入侵吗?外地人!
彼得落地了之后,便准备去佩琪所在的房间里看她,地址是他战衣里的AI告诉他的,战衣上拥有整栋大楼的高权限,基本上除了最隐秘的部分,彼得帕克可以随意进出其他房间,当然了,去别人的卧室还是要敲门的。他推开房门,看到佩琪躺在床上,在地图上显示,这个房间紧挨着幻视的房间,佩琪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是一件白衣服。
他放轻了脚步,尽管战衣的脚部独特设计让他的脚部几乎是无声的,他还是害怕,床边有一个凳子,彼得坐在那上面,扯掉了自己的头罩,随手揉了一把已经被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手有点麻木,不是因为长时间贴着钢铁战衣,只是害怕,跟佩琪一样,他怕得手开始冰凉了,多余的血液流进了心脏,她感觉心口热热的,一定是血液太多了吧,彼得搓了搓自己的手,好让自己的手指能暖和一点,免得凉到佩琪。
搓了一分钟之后,他觉得手上的寒意渐渐退去了,才慢慢抓住了佩琪晾在了外面的手,失血过多让佩琪本就白净的脸更加白,嘴唇的颜色变淡了,幸亏现在体温恢复了些,不然彼得会以为佩琪成了故事中的睡美人,沉睡了几百年后,由一个王子吻醒。彼得等不了几百年,也不想让别人成为王子,这是种什么感觉呢?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感觉呢?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呢?
彼得想到了一个人——玛丽简,那个红发女孩,彼得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她了,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他就没有想起过她了,紧接着占据自己全部生活的人就变成了佩琪,他以前的战衣坏了是佩琪在补,不开心了是佩琪在哄,甚至自己不开心了,佩琪也是自己慢慢消化,而不是让他出气,尽管佩琪知道如果自己下了话,彼得就会冲上去拽起那位先生的领子做出惩罚。
彼得又想起了佩琪在弗莱士面前保护他的样子,明明那么小一只,还没到弗莱士的肩膀,佩琪是彼得见过的最……彼得一时间想不出形容词,只是想把很多褒义词往她身上用,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会凶狠得像个老虎,而平时又慵懒得像一只猫咪。嘿!还记得吗彼得,你给他擦头发的那天,她躺在床上,未干的头发披散在床上,像是海的女儿里的爱丽儿公主幻化成人的模样,那是公主啊,彼得想着,佩琪……大概是公主吧。
他的一只手偷偷伸进了佩琪的上衣下摆,佩琪的呼吸让她平坦的小腹一起一伏,彼得不时会碰到佩琪的身体,每碰到一次,他就会更抖一点,手掌稍微远离佩琪的身体一点,过几十秒再沉下手继续触碰。
彼得摩挲着佩琪之前伤口的位置,那里已经无比平滑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彼得差一点认为自己几个小时看到的画面都是假的,可是那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的事情。
他想在摸几下,因为他不敢相信伤口能够恢复如初,托尼抱着双臂看着监控摄像,心里一百个生气,这混小子怎么仗着跟佩琪关系好,就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呢!你撒开我女儿!把你的蜘蛛爪子拿走!这战衣我送给你了,给你几百万,离开我女儿!托尼的眸色变得深沉,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彼得这个孩子,才十几岁,遵纪守法的纽约好邻居,却积攒出了足以支撑杀掉一个人的怒火,原因不言而喻,彼得再成长一些,就完全可以保护佩琪了,交给他也放心。
彼得闭着眼睛,放大触感这个感官,手却被隔着衣服布料抓住了。
嗯?
第62章
“她要醒过来了。”彼得抬头, 面前是一张红彤彤的脸,他差点吓得摔下椅子,幸亏稳住了。“你的手再不拿出来她可能会打你。”
彼得马上抽出了手, 把佩琪身上的薄被子盖好, 然后颇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发誓刚刚是情不自禁的, 没想过有人能看到,而且还会被人抓包, 姑且把面前这个叫做人好了。他很高, 起码一米九, 彼得要稍微仰头才能直视他。这人彼得见过,是幻视,能力对他来说比较玄幻, 打不到又伤不着的。
现在彼得发现了他的一个缺点:不愿意走门。
幻视果然是说什么来什么,一分钟之前刚提醒完彼得,佩琪要醒过来,她就真的醒过来了。
她现在感觉很不好, 坐起来还很困难,第一次失败之后,佩琪就放弃坐起来了, 反正这个床还挺舒服的,她感觉自己的腹腔有点疼,但是抬手摸了摸,又毫无感觉, 仿佛所有的疼痛都是她幻想出来的一样,这很奇怪,幻想疼痛?或许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做的事情,而她却好像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似的。她又摸了一把,才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伤口,才放下心来。
一扭头,看到了正穿着战衣却没有带头套的彼得,以及幻视,环顾四周,不认识的地方,若是一个人出现在了陌生的环境,她可能会害怕,但是有认识的人在,她则稍微安心了些,如果真的有危险,彼得和幻视绝对不会站在这里像是唠家常一样的对视,更不可能两个人现在一起看着佩琪,佩琪能干什么?给他们将两个笑话调节调节气氛吗?
“你感觉怎么样?”彼得上前一步,走到佩琪的床边,坐下,关切地问道。
“想睡觉……”佩琪说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困倦,抬手用手掌压住了一侧的耳朵,排出空气,然后松开,反复做了好几次。“是不是有东西在响?”彼得听了这话,马上禁了声,然后仔细听了听身边的声音,并没有东西在响,似乎是佩琪自己耳朵的问题,但是他有不敢说,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