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路(女穿男)——从南而生
时间:2018-05-10 11:29:45

  杨兰等了许久,才听到月奴应了一声,然后将她背了起来,一跃飞上围墙,轻巧无声的跳进院子里。
  杨兰见他似是对院子里的布局十分熟悉一般,轻轻的推开一扇门,首先见到的是一个守夜的丫头,对方已经熟睡,只见月奴上前在丫鬟的后颈部点了两下。
  走进里间,床上被子里一块小小的鼓包,杨兰走了过去,见到萱儿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脸上也有了一些肉,显然是被养得极好。
  她伸手想要摸摸女儿的脸蛋,突然看到萱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含糊着喊了一声:“娘。”
  “睡吧,娘看着你睡。”杨兰轻声说道。
  萱儿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夜风来,花儿开,小娃娃,慢慢睡……”
  听着杨兰低缓轻柔的吟唱,月奴身形微微僵硬。
  杨兰唱了三遍,不舍的看了萱儿一眼,这才看向月奴,“义士,能带我出去吗?”
  见月奴有些不解,杨兰补充道:“我另有去处。”
  月奴将杨兰背起,悄无声息的出了小院。
  甫一落地,月奴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又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脖颈,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对不起啊,弄脏了你的衣服。”杨兰笑着说道。
  月奴赶忙将人放下,只见杨兰的脖颈上赫然插着一根金簪。
  “为、什、么?”
 
 
第86章 出宫
  “好女不嫁二夫,不洁之身,杨兰愧对亲族教诲。我的女儿,不能有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杨兰一边笑着,眼泪顺着脸庞滑过,“萱儿安好,我心愿已了,再没有什么遗憾。”
  月奴还是呆愣愣的看着对方,见惯了皇室勾心斗角,看多了大臣尔虞我诈,再看杨兰,他只觉得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超出了他这么多年的认知。
  “谢谢你,谢谢叶举人,可惜我不能亲自跟他道谢了。”杨兰虚弱的说道,洁白的脸庞上沾染了不少血渍,在月色下整个人显得尤为可怖。
  月奴还想问什么,只见对方已经笑着闭上了眼睛。
  “人没了?怎么回事?”皇帝皱眉问道,他午休起来就看到月奴手舞足蹈的比划,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月奴将手中的一纸奏折恭敬奉上,皇帝不耐烦的接过。
  皇帝每回听月奴说话,都是一脸嫌弃,故而月奴每次都要写一份奏折。
  “好女不嫁二夫?不能连累女儿?”皇帝见惯生死,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只觉得十分头痛,自己本想施恩,到头来应承叶信芳的事情还没有办好。
  月奴紧紧的抿着嘴巴,轻轻的点点头。
  皇帝直接将奏折一扔,骂了一句:“愚蠢的妇人!”
  月奴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奏折捡了起来。
  “就没有去看看大夫?万一没死呢?”
  月奴伸手在自己鼻子下比划了一下,然后做出一个闭眼的表情。
  皇帝瞪了他一眼,转而问道:“信呢?”。
  月奴慢吞吞的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恭敬的呈给暴躁的皇帝。
  信上写着“徐成玉亲启”,上面没有落款,封口有拆开过的痕迹。
  见皇帝直接打开信封,月奴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朕还看不得了?”皇帝没好气的看着月奴。
  月奴连忙低下头,只是那个小眼神有些质疑。
  “真是看到你就来气,枉费朕那么看重你,升你做暗卫统领,你说你认识叶信芳,朕放心你才将任务交给你,你就不能拦一栏,看着人送死,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皇帝喷了个痛快,喷完还不过瘾,用力的戳了戳月奴的额头。
  天子一怒,月奴也没有什么惶恐之意,只是身子往后缩了缩,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比划了两下。
  “你还有脸狡辩!”皇帝两眼瞪圆,生气的盯着月奴,“你这个破嗓子治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死德行,一边藏着去,朕都要被你气死了!”
  月奴立马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
  皇帝这才有工夫看那封信,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更是直接将桌子边的茶碗狠狠的掷在地上。
  听见声响,原本在殿外候着的贴身太监宋吉祥,立马身形一抖,却没有进去。
  “还躲着作甚,出来,派人去查一查此事!”皇帝直接将信扔给月奴。
  叶信芳本在奋笔疾书,却忽然收到了来自抠门皇帝的百两黄金赏赐,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难道这位大佬终于良心发现,白看文时产生了欠作者钱的觉悟。
  “杨夫人自尽了。”皇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叶信芳愣住了,想起那个不过几面的美丽女子,依旧觉得充满着不真实,“陛下,您说笑呢?她还那么年轻,怎、怎么会?她还有个女儿……”
  对方不过二十五六岁,真是青春正好,又被人救了出来,怎么会突然自尽?
  “昨日朕派人前去,救出了人,你那个妻姐是个烈性女子,自言愧对亲族教诲,看了一眼女儿,便从容赴死。”皇帝说着,还打量着叶信芳的神色。
  叶信芳眉头紧蹙,依旧觉得有些恍惚,“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吗?”
  “好女不嫁二夫,真乃节妇也。”虽然皇帝心中不太看重节妇那一套,毕竟他的父亲,先帝爷纳的小寡妇还少吗?但面上还是一副赞扬的样子。
  叶信芳心中真的在骂娘,朱熹误人,狗屁的节妇,人活着不比什么都重要。
  皇帝想了想,又补充道:“杨夫人死前,心心念念都是她女儿。”
  “那个孩子,我会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抚养。”叶信芳还是有些转不过神来,自语道:“若是让娘子知道此事,还不知如何是好。”
  男女之间的事,总是容易让人多想,叶信芳之前请求救杨兰,皇帝虽然面上不说,但还是暗搓搓的以为二人之间有着不可言说,如此反而看重他重情重义,若是看到旧情人见死不救,皇帝反倒是瞧不起叶信芳了。这二人,一方是正当年华的青年,另一方是颜色正好的美人,皇帝还有如此想法,不足为奇,而此时皇帝才发现,这叶信芳倒真的像是因为妻子才想着帮一把。
  “堂姐一生孤苦,陛下,她的尸身葬于何处?”叶信芳想到古人都比较看重身后事,故有此一问,生前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他都没有喊过一声姐姐,如今倒是喊了出来。
  “今日清早便送往了护国寺,六天后广惠禅师亲自超度亡魂。”身后事是月奴办的,他在办妥之后才向皇帝复命。
  叶信芳听着便放下了心,恭敬的向陛下道谢:“多谢陛下援手之恩。”
  皇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不必谢朕,是朕失策了,你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叶信芳却拒绝了,“堂姐心存死志,与陛下何干,陛下已经帮了很多,学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不能再提要求。”
  皇帝闻言倒是有些许愧疚,难得自己答应别人,却没有办成。
  死了个故人,叶信芳神情还是有些恹恹的,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学生能出宫吗?就算在宫外,学生保证笔耕不辍。”
  皇帝叹了口气,虽然很想将人拘在宫中,写一章自己看一章,到底还是应承了他的请求。
  叶信芳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一个外男,不会在宫中多待,但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却不想他出宫之时,那小秘书和小宫女也跟了出来,叶信芳勉强笑着道:“四位,送到这里就够了,真的不必再送了。”
  “陛下命奴才二人今后在叶举人处当差。”其中一个小秘书说道。
  叶信芳看他是个太监,又领会了皇帝的意图,忍了,转而看向那两个容貌姣好的小宫女。
  “奴婢二人,今后就是您的人了。”鹅蛋脸的小宫女娇羞着说道。
  别,真不需要,姑奶奶求你们回去吧,要是家中那个醋坛子知道了,怕是要闹翻天。
  “两位姑娘,你们还是回去吧,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家中宅院过小,怕是住不下二位。”叶信芳委婉说道,两个姑娘伺候了他那么多天,他却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不免有些心虚。
  鹅蛋脸看了叶信芳一眼,又将视线下移,直勾勾的盯着叶信芳怀中死死抱着的金子。
  叶信芳赶忙护住金子,“我上有老下有小,这金子要留着养家糊口的,实在是养不动两位姑娘,二位请回吧。”
  鹅蛋脸还没有说什么,另外一位小圆脸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小宫女“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信芳顿时觉得头大如牛,“姑娘莫哭,莫哭啊!”
  那小宫女停顿了一下,看叶信芳已经没有答应,又继续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如二位这般女子,我这样的粗鄙之人,如何相配。二位值得一个男子用全部的真心相待,我家中却已有娇妻,实在分不出更多的真心给二位,二位如此品貌,若是委身于我,实在是太过可惜。”
  难怪说男人都长了一张说瞎话的嘴,叶信芳这才变成男人几年啊,这种好听的话就随口而来了。
  那小圆脸也不哭了,呆呆的看着叶信芳,而鹅蛋脸此时双眼中盛满将落未落的晶莹,“叶郎心思诚挚,奴家只觉得,如你这般的男子,怕是世间再难寻到。”
  叶信芳心中嘀咕着,这古代的女子这般容易丢了心吗?一番话就叫她改了称呼,这什么叶郎,听着真的很想夜郎自大啊……
  “姑娘品貌俱佳,何必妄自菲薄,我不过是个普通男子,不值得姑娘挂心,我这就告辞,免得惹了姑娘难过。”溜了溜了,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叶信芳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转身就走。
  “叶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师兄让你去帮什么忙?我问了他好几回,他还跟我保密!”叶信芳一下马车就见到了蹲守在他宅子里的宋修之,小少年此时脸上气鼓鼓的,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跟你闹的架势。
  许廷和这几日出门访友,顾不得管教小徒弟,宋修之就日日都到叶信芳的小院这边等人。
 
 
第87章 发榜
  叶信芳觉得头大了,看样子坑爹皇帝的所谓的放心安排,就是秦中羽那个给货?
  “叶哥与师兄一起,做什么去了?怎么离开那么多天?”宋修之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额。”叶信芳顿了顿,问道:“你师兄没有告诉你吗?”
  叶信芳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秦中羽要瞒着宋修之,难道这是皇帝的意思?
  “他说不想告诉我,这些日子去他府上还总找不到人。”宋修之说起这话还是满满的生气。
  “没事,一会我告诉你。”叶信芳却不管是不是皇帝的意思,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瞒着宋修之。
  宋修之听了这话,反而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那么多天都跟师兄在一起吗?”
  叶信芳总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但却没有继续在意,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等了许久?”
  宋修之摇了摇头,答道:“也没有等多久,只是这些日子无事,便来寻你。”
  叶信芳想着也许是小孩子都想跟比自己大的人玩。
  “这两人是谁?”宋修之问道,他看着叶信芳身后那两个小太监。
  叶信芳看着二人一时有些发愣,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得道:“进去与你细说。”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叶信芳没有瞒着宋修之,一五一十说清楚了,宋修之听完唏嘘不已,也不知他曾被虏进宫是福是祸了。
  说话间刘俊彦也来了,离开时天天傻乐的刘俊彦,此时却有些哀愁。
  叶信芳见他似有难色的样子,还当是什么大事,在听他诉苦之后方知,原是他妻子的婢女,见着主母有孕,这些日子总是骚扰男主子。
  “这是什么大事,你与她直说便是,你还怕一个小小婢女不成”叶信芳笑个不停,怎么这么怂,连个婢女都怕。
  “我跟她说了,没用!还说是我家娘子命令的!”刘俊彦愁着一张脸,自妍娘怀孕之后,夫妻就分房而居,刘俊彦说的那婢女,已经有好几回偷摸着溜进他房间,打算勾引他,“我又不敢询问娘子,不管是真是假,不想拿这些事惹她烦心。”
  叶信芳这才明白了,原来这个愣子不是害怕婢女,而是投鼠忌器,怕妻子不高兴,笑着道:“你想岔了,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将你的想法告知娘子。”
  “是我娘子。”刘俊彦纠正道。
  叶信芳心里翻了个白眼,忙改口道:“告诉你娘子,你的感受,你的心意,全都告诉她,夫妻之间凡事说清楚,有商有量,这才是长久之道,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若是一方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另一方岂不是容易多想,误会都是这般产生的。”
  刘俊彦听完叶信芳的话,虽然觉得他说的在理,但到底还是不敢冒险。
  “有时候我们觉得为对方好的,不一定是对方想要的,谁也保证完全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叶信芳接着补充问道:“那婢女跟了你夫人多久?”
  夫妻感情好,妍娘身边伺候的人,刘俊彦心里都有底,“那婢女是她的贴身丫鬟,打小就伺候我家娘子,主仆感情甚好。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如此瞻前顾后。”
  叶信芳脸色却凝重了几分,他不是单纯的男人,知道女子得到嫉妒心有多重,“如是这样,你就更应该告诉你娘子。”
  刘俊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但凡女子,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婿一心一意,若那婢女说的是真的,你娘子虽然做此决定,定然是迫于世俗,心中怕是十分苦闷,你更应该在此时安慰她、开解她。”
  一听到他这样说,刘俊彦就有些担心了,开口道:“我娘子这些天一定是在强颜欢笑,我要去找她。”
  说完就要跑,叶信芳赶忙拦住了,“你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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