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路(女穿男)——从南而生
时间:2018-05-10 11:29:45

  “行商?”那官差眉头紧皱,右手按在刀背上,似乎马上就要拔出一般。
  “做什么生意的,在京城哪一片?家乡在哪里?”那官差追问道。
  叶信芳随口撒的谎,想着怎么圆,便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家在琉省西宁府,在京城做布匹生意,平安坊那一片。”
  “你为什么要想那么久?你是不是反贼的同谋?”官差直接将刀拔出,刀刃在下午的阳光下,泛着粼粼的白光,“将这三个人拿下!”
  反贼?牵扯到了反贼,叶信芳暗想,难怪会如此严格,连多问一声对方都要怀疑。
  “叶老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叶信芳和官差同时转过头去,看到那说话之人,叶信芳只想扶额叹息。
  说话之人不是旁人,而是小傻子沈琅。
  “沈公子,您认识这个行商?”官差显然是认识沈琅的,恭敬问道。
  “自然认识,这位叶老板,跟本公子有几分交情。”沈琅吓着说道。
  “既然是沈公子的朋友,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官差变脸很快。
  沈琅抬眼望过来,笑眯眯的道:“叶老板,既然都是回西宁府,要不要同行呀?”
  叶信芳本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看着沈琅笑得这般模样,又觉得心里有些打鼓了,总觉得这小子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琅自家的马车也不坐,死活赖着爬上了叶信芳的马车,叶信芳根本不得拒绝 。
  “我不回西宁,等到前面我们就得分开。”叶信芳先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
  沈琅却一点都不介意,眯着眼睛说道:“我又不傻,自然知道你不回西宁,信芳,你这是去哪里?”
  叶信芳只觉得额头三根黑线,自己跟他根本不熟,他干嘛叫得这么亲热。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又干了坏事,被你爹送回老家?”
  沈琅叹了口气,“我家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脾气越发的古怪了,动不动就把人赶出家门,真是惹不得他。”
  听他这么说话,叶信芳就知道,沈琅定然又做了什么事,“今日出城,谢谢你了,改日再京城遇见,我请你吃饭。”
  “小气,就吃个饭啊。你跟我说说,你们这是去哪呀?”沈琅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跟戏文里说的,微服私访呀?”
  叶信芳只觉得头痛,往日里看电视剧中那些人微服出行,总不会遇到这样刚出门就被扒马甲的情况,怎么轮到了自己,马甲从来都捂不住。
  “到了,你快下车。”出了城门,没走几步,便分出两条岔路,月奴将马车停了下来。
  沈琅却没有下车,坐的稳稳当当的,“你不告诉我,我就跟你一起去。”
  叶信芳还没有说什么,沈家的仆人已经跑到叶信芳的马车旁,苦口婆心的哀求。
  沈琅却丝毫不为所动,叶信芳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月奴掀开帘子,面无表情的看了沈琅一眼,就单手将他提了起来,扔下来马车。
  沈琅被摔得哇哇大叫,见他们的马车打算离开,立马大叫:“月大人!我认识你,你是……”
  还没说出口,就见月奴飞身下了马车,捂住沈琅的嘴巴。
  “要想活命,嘴巴放老实一点。”月奴压在沈琅耳边说道。
 
 
第117章 傻子
  沈琅却显然是个不怕死的小傻子, 没有一丝害怕, 反而笑着说道:“大人想让我放老实一些,就带上我一起, 这样我做什么您就能时时看着,如此才可放心, 你说是也不是?如若不然的话, 我可不能保证当个老实人。”
  月奴抬眼看了沈琅身后的许多人, 低声道:“你要做什么本官管不着, 但若是耽误了差事, 怕是你爹也担待不起。”
  谁知这一套威胁,对沈琅毫无作用,只见这小傻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担待不起就担待不起,反正我也是个纨绔, 既然是当纨绔,不就是该拖累家人才对。”
  月奴见他如此油盐不进的模样, 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叶信芳见二人僵持了许久,当即跳下了马车, “月统领, 是我的不是。”
  向月奴致歉之后, 叶信芳转而看向沈琅,低声道:“沈公子,此行危险,你千金之躯,不容冒险, 还是回去吧。”
  沈琅却丝毫不买账,扬着头如同一个得胜将军一般,指着月奴说道:“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们一起,你休想骗我,有他在,能有什么危险?”
  “你爹要送你回老家,这么多仆人看着,你要是跟我们走,他们能放心吗?”叶信芳继续说道,他只觉得每次看到这个小傻子都是心力交瘁。
  然后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沈琅招了招手,沈家下人那边出来一个老仆,看着五十出头的模样,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像是聆听什么教诲一般的模样。
  “少爷您有何吩咐?”
  “你家少爷我,要跟这位叶大人去游山玩水,你们都不要跟着!”沈琅趾高气昂的说道。
  “可少爷,侯爷让小人们跟着您,他老人家的吩咐,小人们可不敢不从?”那位老仆说道。
  沈琅眉头一挑,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侯爷只要求我不在京城就可以,我去哪里他才不管呢!”
  往常父母都巴不得子女留在身边,叶信芳也时常感叹自己陪伴孩子们的时间太少,没想到沈侯爷这么烦沈琅,也不知是因为沈侯爷画风清奇,还是因为沈琅太能惹麻烦。
  叶信芳倾向于认为是后一种原因。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们快回云璋府,看到你们就烦!”沈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老仆和身后的一干人等,却没有动静,依旧眼巴巴的看着沈琅,那模样是不打算放他单人离开。
  “少爷,您要去哪,我们跟着您,若是回头京中侯爷问起来,知道您跟着别人离开,岂不是要责怪我等?”
  沈琅烦的不行,见叶信芳和月奴两人抱臂站在一旁,如同看自己的热闹一般,当即脑门子一热,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再烦我,我就一头撞死在树上,看到时候我爹是怪我不听话,还是怪你们不懂事!”
  叶信芳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么不懂事,还有脸说别人呢,这还真是个熊孩子。
  那老仆一脸焦急的看着沈琅,见沈琅丝毫不为所动,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叶信芳,哀求道:“叶大人,您劝劝我们少爷吧,老爷说了,一定要让他回云璋府啊!”
  这老仆叶信芳也见过一回,还是上一次跟沈琅一起上京的时候、
  “你求他没用,他也巴不得我回云璋府呢!”沈琅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叶信芳只见沈琅说话间,就往路边的一棵树走去,边走边朝着老仆道:“你现在带着人回云璋,我就不撞了,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自己撞死自己!”
  那老仆急的都快要哭了出来,连声道:“少爷,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一。”
  老仆小跑着上前,拉扯着沈琅的衣袖。
  “二。”沈琅扯了几下,没扯开,“你别拉着我,今日你不让我跟他们走,哪怕回了云璋我也找机会寻死,看你怎么办!”
  叶信芳就看着沈琅宛如一个为了跟情郎在一起,对着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寻死觅活。
  “少爷,少爷,小人这就走,这就走!”那老仆是真的哭了,从怀中掏出一大袋银子,塞在沈琅的手中。
  银子沈琅倒是很快就接了过来。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小人都不知道,回头跟侯爷一说来,他老人家指不定多担心,就让阿大几个都跟着您吧,路上饿了渴了,也有个人给您端茶递水。”老仆简直是为这个纨绔操碎了心,打不的骂不得,还哄不住。
  “不带,叶大人他们都不带人。”沈琅也没有傻到家,老仆认识叶信芳,却不认识月奴,他觉得自己要是说漏了嘴,月奴肯定就不带他玩了。
  老仆目光看向叶信芳,那模样活似托孤一般。
  叶信芳还没有说什么,月奴却眼睛一动,开口说道:“你家少爷身娇体贵,确实需要多带几个人服侍他。”
  月奴说完这话之后,沈琅也不拒绝老仆的好意,道:“那就让阿大他们四个跟着吧。”
  老仆目光看向月奴,想要看看对方长得什么模样,却被刻意压低的斗笠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记得这嘶哑如同锯过一般的声音。
  叶信芳看向月奴,不明白他为何态度大变,不仅同意,还允许让沈琅带着一堆人跟着。
  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不过阵仗比之前要大了许多,沈琅赖在叶信芳的马车上不愿意下来,大家也只能由着他。
  “信芳,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沈琅两眼放光的问道,显然十分兴奋。
  叶信芳想到下一个目的地,只得开口说道:“济南。”
  “不错不错,趵突泉,去那作甚,查处贪官污吏吗?”沈琅低声问道。
  原本坐在叶信芳身边的宋修之,已经被沈琅挤到了一边,听他这样问话,眉头皱起。
  叶信芳还未开口,外边赶车的月奴也不知为何,耳朵如此的灵敏,抢先开口道:“沈公子,叶大人奉命巡视皖地,还请不要走漏风声。”
  叶信芳:???
  还有这个说头吗?叶信芳觉得甚是奇怪,难道就将沈琅这个拖油瓶一路都带着吗?叶信芳本以为月奴的打算是过两站,就甩掉沈琅的,没想到他竟然连目的地都告诉沈琅了。
  沈琅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兴奋,“没想到信芳你如今这般厉害了,这才进御史台多久,就能巡视一省了,你们这就跟戏文话本里说的那般吗?尚方宝剑呢?”
  叶信芳恨不得将这个小傻子扔出车,哪来的尚方宝剑,他都不知道怎么圆谎了。
  “沈公子,这次出行,还需要您帮忙。”驾着马车的月奴高声说道。
  “这么好玩的事,有要帮忙的尽管提!”沈琅站起身来,先开车帘像月奴说道。
  叶信芳只觉得月奴的态度转变很怪,前倨后恭基本就是说他了。
  等到夜间休息之时,叶信芳是终于知道了月奴打的什么小算盘。
  他们几人的行踪不能暴露,若是在遇到通州发生的那种事情,不好处理,这时候如果借着沈琅高门少爷游山玩水的名头,很多事情会方便许多。
  “可哪个大家公子出门,会带着一堆男子?”叶信芳不解的问道,按理也得带上一两个小丫头吧。
  月奴将眼睛盯上了长得眉目如画的少年宋修之,宋修之看了二人一眼,狠狠的瞪着说道:“看我作甚,想都别想!”
  月奴又将眼睛看向了叶信芳,叶信芳这些年养尊处优,几乎没有吃过苦,养的白白胖胖,看着甚是可亲。
  纵然他从前是个女子,女装大佬的事情叶信芳也不想掺和,“月统领,我是文官,名声重要。”
  月奴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扁平的胸部,没有说话。
  此时的几人也没有想到,日后皖地会因为沈琅,而流传起京中贵人好男风的传言。
  济南风景甚好,离京城也不远,沈琅却好似第一次过来一般。
  而这一次,众人竟然又遇上了卖身葬父的戏码。
  起因就是月奴打算在人市,给沈琅买个丫头。
  看着那个头戴小白花,一身孝服的美貌女子,跪在路边,身前挂着一块木板,写着斗大的四个字:卖身葬父。女子身后是一卷草席,尸体全身都被遮盖,只留下一双穿着草鞋的脚露在外面。
  叶信芳木呆呆的看着沈琅这个纨绔,如同上次见到的一般,就像是练习过千百遍,十分的熟练的上前搭话,就像上一次在西宁府人市见到的那般,沈琅装出一副怜香惜玉的少爷模样,温声细语的跟那女子搭话。
  月奴见沈琅都要付银子了,皱着眉头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此女子并非善类,不能买。”
 
 
第118章 卖身
  沈琅却丝毫不在意, 笑着道:“卖身葬父的女子, 要价如此狠,能是什么善类?”
  月奴竟然停顿下来, 思考这个问题。
  “阿大,付钱!”沈琅十分豪爽的说道。
  月奴阻拦不得, 又道:“这买了人是来伺候你的, 我自是管不得你, 但此行十分重要, 若是出了岔, 谁来担待?”
  谁知沈琅却靠近月奴,低声说道:“我的大人哟,这个不行再换一个嘛,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 何必那么较真,再说这一个小小女子, 能出多大的岔子?”
  “你既小瞧女人,若是出了问题, 我可不会帮你!”月奴面色不善的说道。
  沈琅眼中带着暧昧的看了月奴一眼, 还着重往对方下三路打量, 笑得十分猥琐,“月大人,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很寂寞吧,要不要在下再买个美婢伺候您?”
  月奴瞪了他一眼, 只觉得竖子不能相谋,直接转身离开。
  “哎哟,害什么羞呀,一大把年纪的男人,想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沈琅高声说道。
  月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了,耳根微红,稳住身形快步向叶信芳二人走去。
  叶信芳和宋修之正看着路边那些自卖之人,其中一人头上插着根细草,双手握拳,摆出架势,一套二人叫不出名字的拳耍得虎虎生威。
  “你说,那根草怎么就不掉下来呢?”叶信芳低声问道。
  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喝彩之声,那人身前还放着一个破碗,里面零零星星的放着一些铜钱。
  “是扎在头上的吗?像细绳一般?”宋修之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一个扎头发的动作。
  月奴只觉得这二人简直不忍直视,明明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怎么净讨论些没用的事情。
  “要不要等他停下来了,我们再看看?”叶信芳问道,沈琅那边他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形,想来还是看打拳好玩。
  “看他这个架势,好像要打许久。”宋修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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