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瞄准的不是小姑娘们买零食的小荷包，而是站在她们身后，那些宠爱她们的父母们的口袋。
四年级的姑娘比起一年级的孩子，审美不知提高了多少水平，也已经初步形成了自己的审美观，艾琳之所以急着跳级，就是考虑到这一点。
当艾琳走进教室，整个班级11个人22只眼睛都转了过来，灼灼的热度在她身上萦绕不去几乎凝成实质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经奏效了。
等到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果然就有小姑娘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艾琳，你的裙子真好看，是哪家裁缝的手艺？”
问话的是一个名叫玛利亚的姑娘，长得不是那种很亮眼的类型，但笑起来却很甜美。
艾琳抿嘴一笑，“是我家的裁缝。”
原来是人家自家的裁缝……玛利亚有些失望，一般别人家自己养着的裁缝是很少为外人做衣服的。
艾琳怎么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呢，于是她做出一副天真又遗憾的表情，“我很喜欢玛姬做的衣服，她是我见过最好的裁缝！可惜她的儿子没有继承她的手艺，连双鞋子都做不好，还出去赌博！唉，玛姬可伤心了……”
玛利亚眼睛一亮，“他出去赌博？——会不会欠了很多钱？我听说赌博的人很容易欠债的啊。”
“……好像有一点吧，”艾琳“想了想”，摇头，惊恐状，“不对，他真的欠了钱！原来那些人就是放贷的坏人？！”
玛利亚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了，“那可以让她也给我做衣服吧？”
“啊？”艾琳“惊讶”，犹豫了下，“这个……”
“我可以付给她钱，”玛利亚语气轻松的说，“如果她欠了钱，接点外面的活不是更容易赚钱吗？你们普林斯难道会给她还钱？那些高利贷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能看着那个裁缝一家被还不出钱被卖到非洲挖矿吧？你让她给我们做几条裙子，我们会付给她报酬。”
旁边围观的几个女生都叫了起来，“对啊对啊，我们也想要这样的裙子！”
艾琳心里满意极了——不枉她耗心耗神地改革尼龙纤维，提前弄出涤纶出来——感谢伟大的东方古国，要不是它的化纤发展世界闻名，她也不会去偷看它的生产过程——裙子是丝绸的没错，裙子的外层却是后世很流行的、用尼龙和涤纶通过加弹假捻加工制成的欧根纱，而花朵则是再生纤维织成，所以色彩纯正艳丽——为了研究这玩意儿，她已经花掉了足足12000英镑。
好在有了确切的配方，以后成本就会降下来了。
女孩子们都喜欢新颖的东西，当初尼龙丝袜出来的时候引发哄抢万人空巷也证明了这一点，艾琳的新布料让她们心动是很正常的，但……还不够。
“可是……”艾琳摆出迟疑的表情。
“怎么了？”玛利亚有点着急，“钱不是问题的！”
她下周要去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舞会，一定要穿着漂亮的新裙子去才行！原本家里已经找好了裁缝，设计出来的款式看起来也还不错，但和艾琳的裙子一比，完全的高下立现——丝绸不算新奇，她多的是丝绸衣服，可那些逼真又立体的花，还有那看起来十分有质感的裙罩……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料子，她也相信别人一定也没有见过！所以，她一定要得到这样的裙子！
实在不行——玛利亚眼神阴沉——她也可以从那个裁缝身上下功夫！
——能从四个姐妹中脱颖而出来到圣玛利，玛利亚凭的从来都不是运气！
艾琳很敏锐地察觉到来玛利亚的变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玛姬说，同样的裙子她只会做一条，所以你们的裙子可能会和我的不一样……”
光是新鲜怎么够呢？要独特！要唯一啊！
限量版总是比大众版更吸引人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把裙子画出来……可是功力不够嘤嘤嘤～
第11章 专属于你
玛利亚却更高兴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啊，不一样更好！
“那让她也为我设计吧，”玛利亚说道，“只要足够漂亮，钱不是问题！”
艾琳“犹豫”了一下，看起来似乎颇有些心动的样子。
“我可以给她设计费和制作费！”玛利亚“趁热打铁”，“咱们不是同学吗？不是朋友吗？只是一条裙子！哦，艾琳，亲爱的艾琳，请不要这么狠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艾琳再不答应，同学关系今天就得撕了，只好“委屈”地点了头，“好吧……我回去问一问玛姬。”
“她不是仆人吗？”玛利亚却等不及，很不屑地说，“有什么好问的？直接吩咐她去做就是了！——明天就让她把设计图给我！”
艾琳默然，决定为玛利亚姑娘的态度多收20%的“忍耐费”。
“对了，一会儿我把尺寸给你！”撂下这句话，玛利亚得意地走了。
艾琳决定再加收20%。
留下的另外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直到又一个女生耐不住出了声，“那个……”
艾琳“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我知道，你们也想做衣服，对吗？”
“呃，”说话的女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是的。”
“我先回去问问玛姬怎么样？”艾琳故意做出苦瓜脸，“玛姬在我家待了很多年了，就像我的亲人，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说得好听，”有女生不满地说，“那你为什么答应要玛利亚？”
为什么只给玛利亚做不给我们做？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饥饿营销能卖出更多的钱啊姑娘！但艾琳怎么会说出来呢？不仅不会，她还很“委屈”，“她，她太凶了……”又状似不满，小声、却又让女孩子们都能听见地嘟囔，“我要让玛姬把裙子做丑一点！”
言下之意，她凶巴巴的逼着我做啊！吓死我了！你们那么温柔，应该不会逼我的吧？而且逼出来的裙子，好不好看就不好说了哟！
“好了好了，”艾琳的侧面奉承显然让几个女生很满意，几人对视一眼，大发慈悲地说，“那你回去问问吧，回头告诉我们啊……恩，记得告诉那位玛姬女士，欠债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啊！”没钱还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砍了手脚呢！当母亲的不会想看到儿子惨死吧？所以一定要答应给我们做衣服啊！
“恩恩，”艾琳乖巧极了，“姐姐们真好！”
“你乖了——记得好好和她说啊。”女孩子们满意地散了。
艾琳垂下头，思索着玛利亚更适合什么样的裙子。
尽管玛利亚态度不好，但……顾客是梅林嘛！看在金加隆的份上！——她多收点钱就是了！
玛利亚的身材很匀称，这样的人最好做衣服了，艾琳几乎没怎么思考就选好的衣服的样子，决定回家后立马画出来，免得拖久了就不想做这位小姐的生意了，不过——相信以她历经百年的眼光，就算敷衍出来的作品也不会让玛利亚失望。
正故作专心地听课，艾琳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碰了一下，同时，一张小小的纸条被传了过来。
这样充满学生气的小纸条让艾琳莞尔，她曾在做鬼的时候见过学生们这样做，当时她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可没有这样的经历——大家想说话就直接说话了，压根不用纸条，只要你的声音不大，老师们也不会管你——相比之下，她的儿子，西弗勒斯在当教授的时候，真是相当严厉了。
想到西弗勒斯，艾琳不免又黯然起来。
重生是好的，但西弗勒斯还会不会出现？
她有点儿茫然。
可让她为了西弗勒斯重新去嫁给托比亚·斯内普？
别的不提，伊恩那里首先就不会通过！
西弗、西弗，妈妈对不起你！
可是，妈妈也是爱你的！……
胳膊又被撞了一下，又是一张小纸条递了过来。
艾琳收回思绪，打开了两张纸条。
——请问，我可以做裙子吗？
——是不是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用麻烦了。
艾琳看了纸条的主人一眼，那是她的同桌，一个胖胖的小女孩，名叫罗拉，圆圆的苹果脸很可爱，只不过今天她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而且腰部有点紧，这让她看起来更胖了——就像用绳子勒起来的一块长方形的肥肉。
比起身型比例都不错的玛利亚，艾琳得说，她更喜欢和罗拉这样的顾客打交道，诚然玛利亚衣架子一样的身材能让她减少许多工作量，但罗拉无疑更有挑战性一些。
——可以的。你是我的同桌，可以优先！
——真的吗？你知道的，我的身材不好……我很胖。
——没关系。我会让玛姬为你专门设计。
——会好看吗？我觉得你的裙子特别好看！我也想要这样的。
——亲爱的，适合你的，就是最好看的。你会拥有专属于你的裙子。
专属于我吗？罗拉看着纸条上的花体字，捧着苹果脸喜滋滋地笑了。
一天的课程结束，艾琳背着小书包打算回家，因为她年纪太小的缘故，本该是封闭式的学校给她开了绿灯，允许她走读，这也算是优等生的特权？
只是刚出教室，她就被人拦住了。
“你怎么跳级了！”拦路的女孩子红着大眼睛怒气冲冲。
艾琳记得她，不仅是因为两人坐了短短半学期的同学，也因为小女孩那头火红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
她总让她想起伤了西弗勒斯的心的那个女孩，莉莉·伊万斯。
“艾琳！你为什么跳级都不告诉我？”红发碧眼的小女孩喊道，快步走到艾琳面前，“你知道我今天来到学校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生病了！要不是托马斯夫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跳级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艾琳忍不住地想叹气，难道红头发的姑娘们都那么热情吗？莉莉·伊万斯如此，露丝·汉克斯也是如此，说起来，她们的名字也差不多呢，一朵百合一朵玫瑰……
和这样的姑娘做朋友？艾琳的心里有点小纠结。但她得承认，被世界冷漠对待的人遇上了小太阳一样的姑娘，不亚于万年干柴遇上烈火，西弗勒斯的动心是必然的，不能全怪在莉莉头上。
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尽管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怎么称职，可看着自己的儿子爱而不得，还为了保护莉莉的儿子送了命，她的心让她无法接受自己会和一个与莉莉相似的姑娘成为朋友。
一直以来面对着友善热情的露丝，艾琳都秉持着“我不说话我不说话我就是不说话”的冷漠态度，谁知露丝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乐此不疲地凑过来，让她冷硬的心都有所融化，好在她及时察觉到了这一点，在接受这个姑娘成为朋友前当机立断选择了跳级，然而现在看来，跳了级似乎也没什么卵用……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艾琳再怎么也不可能假装人不存在，只能含糊地解释，“其实，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要不是因为你我的确是打算读完一学年的），我也很想继续和你坐同桌（才怪啊我真的不想坐你同桌啊），但我想快点毕业去读中学（虽然我只有几年的宝贵时间但其实也不差这么一年），所以才参加了跳级考试（我猜你应该不知道是我主动要求的）——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都来不及和你说一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这话说得有多违心只有艾琳知道。
“是吗？”露丝好像也有所察觉，她怀疑地看了艾琳一眼，艾琳竭力作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露丝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只好选择相信她，“好吧，我相信你。”
艾琳正要说什么，却听露丝又开口了，“恩……我也跳级怎么样？你现在是四年级对吧？我也来和你一起上四年级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跳级还要考试的，”艾琳试图打消她的念头，“而且试卷很难啊，考不好不是很丢脸吗？”
小姑娘们最担心的就是丢脸了吧？
裙子不好看会丢脸，鞋子沾了灰会丢脸，考试成绩不好看自然也会丢脸……
“没事啦！”露丝摆了摆手，很是自信，“我平时的成绩也很好啊！而且我的家庭教师也说了，以我的成绩早就可以跳级啦！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继续读一年级呢！现在好啦，你跳级了，我也跳级，咱们一起跳——perfect！”
Per个——
艾琳止住差点冲出口的脏话，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瞪着露丝，那副惊讶的样子被露丝姑娘自动理解成了惊喜，高兴地拍着巴掌给自己点赞，“真是个好主意！如果我也来四年级的话，咱们就可以继续坐同桌啦！——我马上就给爹地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艾琳反应反应过来，提着裙子就跑了。
露丝的父亲艾琳也见过，那是个很有见识的小商人，家里开了一家小小的玩具作坊，这么多年下来，家里也算有点底子，除了露丝这个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露丝的哥哥，如今就在伊顿公学读书，两个孩子都送到学校，除了人脉，也是希望两个孩子都能有出息，那次艾琳见到他的时候，正好是学校的一次测验，露丝考得不错，汉克斯先生笑得嘴都合不拢，如果他知道女儿想要跳级，艾琳敢确定，汉克斯先生一定会二话不说就同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