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样的贾家，让他如何放得下心。
放不下，就只能好好的活着。
活到他们都能撑起来的时候。
“将我新得的那套玉石棋盘给姑娘送去。再让小厨房做些姑娘爱吃的点心也一道送过去。”他心肝受委屈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若不是他现在就要进宫去给心肝讨说法，早就亲自去看他心肝了。
贾代善口中的姑娘，除了贾小妞再没旁人了。所以下人听了他的吩咐一点都没有迷惑，拿着那套棋盘便动了起来。
贾小妞这里，却并没有贾代善想的伤心难过。
在她看来，跟她传绯闻的又不是旁人，她还真的没感觉有多大的委屈。
要是换个人，那她才要多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呢。
毕竟她这也是板上钉钉的皇子妃，成亲前就给皇子戴顶草原绿的帽子，怕是会直接被暴毙。
不过贾小妞虽然没怎么伤心难过，但她也着实气得很了。
幸好她是个心大的，这要是换个土著，还不得被这些流言给逼得上吊呢。
这些人也忒缺德了，鱼在家中坐，竟是好好的遭了这么一回腥。
看了一眼顶替了豆苗和苗芽身份和名字的两个宫女，贾小妞让她们谁去将那两个水源一道送来的小太监叫进屋里来。
两个小太监分别叫杜生和万全。两人都是不到二十的年纪，看起来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以及坏毛病。
贾小妞觉得太监也是男人，所以对于水源送来的两个太监便当成了小厮一般对待。
两人都在贾小妞院子，只是不进贾小妞的屋子。
一时两人被豆苗叫了进来，先是给贾小妞磕头行礼，然后贾小妞便让他们站起来说话。
与这二人说了两句话，发现二人能被水源挑中，也确实有些过人之处。于是贾小妞便小声吩咐让他们拿上一些银子出去查流言的事。
“没有内鬼引不来外狼，咱们府里怕也不干净。给你们提个醒，不如先去查查西边二太太还有她的陪房周瑞家的。这二人怕是巴不得我倒霉呢。”
杜生与万全互视一眼，一时心中都有了主意，领了差事便退了出去。
贾小妞从窗户往外看，正好看见这二人走出院子的背影。
眯了眯眼，贾小妞将视线看向西边。
若是这里面真有王夫人的手脚，那她一点都不介意从贾家的大姑娘变成……二姑娘。
而马上就要被人退位让贤的贾家大姑娘贾元春此时听到了这件事情，正痛并快乐着呢。
“嘶~，轻点，轻点。”
第120章
现在大街小巷, 内宅后院传的都是荣国府的大姑娘如何如何。若此事真的跟王夫人有关, 那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成为贾家的二姑娘。
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荣国府内分家的事情，无论是他们大房还是二房，都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说出去。
介时，只要捎捎的将舆论里的荣国府改成贾家, 那么自有元春替她承受那些不必要的绯闻。
至于其他的流言，也可以转成贾家的大姑娘嫉妒自家堂妹妹有个好姻缘，然后心生嫉妒, 自甘堕落勾引妹夫，最后为了报复堂妹与那位堂妹夫毅然决然的进宫去了。
反正这种事情，元春也不是没干过, 这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虽然时间年限都对不上, 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去抠那些细节呢。
当然了，贾小妞自认是条善良的鱼，所以她也不让贾元春自己背着这么一件流言, 她还会再编一些稀奇古怪的流言传到市井中去。
新的流言总能将旧流言挤到沙滩上。
等到新流言出来, 若是还有人继续盯着她, 那到时候自有人替她出头收拾那些欺负了她的人。
嘿嘿, 鱼就是辣么善良。
贾小妞是善良了，水源却不是好脾气的。
水源手上也不是没有人脉, 虽然查流言从哪里出来的，有些棘手。但却不影响他大规模的对那些他已经知道的人进行打击报复。
他让人将这些欺负了他媳妇的人都列成了名册，然后就开始调查这些人有多少儿子, 多少财产了。
那些女人，他还不屑自己动手收拾。他准备先收拾了那些女人的男人，再收拾那些女人的儿子，最后让她们的男人和儿子一起收拾她们。
之前就说了，水源天生就爱财，而且还是那种底线极低的人。刚开始去贾小妞见面的时候，他可是连贾小妞都生抢过的人呢。
那么爱财的人，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水源从很小的时候，也就是第一次出宫的时候便开始在外面建立自己的人脉和事业。
立在闹市，天天打对台戏的两家赌坊便都是水源的产业。
两家赌坊明面上天天闹的不可开交，实际上，两家赌坊明面上的老板，实际上的掌柜却是每个月都坐在一起跟水源汇报一个月的生意流水。
让人学好难，让人学坏却太容易了。那些人想要逼死他媳妇，他就要让那些人输得坑家败业，卖儿典女。
他们想要他媳妇的命，他就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事实也正如贾小妞猜想的那般，王夫人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功不可没。但让贾小妞没有猜到的却是王夫人在冒这种坏水的时候，不知道遮掩，竟然和周瑞家的洋洋得意的互相恭维，并且还被贾小妞的人查了出来。
那就太傻缺了。
傻缺的王夫人至少还是希望她闺女有个好前程的。她抱着不切合实际的幻想，认为贾小妞坏了名声，皇家若是不要了，一定会从她的姐妹间选一个待嫁过去。
都是荣国公的孙女，她闺女又是嫡女，与十九皇子水源年纪也更相近，舍她闺女其谁呢？
王夫人不是贾元春，所以她早就在听说了贾元春在御花园里惊了圣驾后，便将她女婿的人选从当今换成了当今的儿子。
王夫人也知道一个家族里要是有姑娘坏了名声，必是会连累家族中的其他姑娘。
可她一点都不想放弃这个踩大房一脚，还有可能一脚将贾小妞踩死的‘好办法’，于是她在传这条流言的时候，重点将流言放到了贾小妞亲娘不养，后娘不教上面。
就想着顺道再黑一把晋氏的同时，衬托一下她闺女是有人教养的。
她闺女要是教养不好，如何能够被选进宫中当女史？
然而她闺女却并不知道她的这一番‘苦心’，人家已经准备跟当今死磕，然后一条道跑到黑了。
此时，尚未想到下一步怎么走的元春正在她与抱琴的房间里由着抱琴给她用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冻伤药泡脚呢。
元春的脚冻伤了。
就在那日御花园摘腊梅的时候，因为穿了薄裙衫，便也为了好看穿了一双配套的绣花鞋。
那双绣花鞋便跟当初她在荣国府里准备套路水源的那双鞋底生莲花的鞋一个样。
不过这一双却是鞋底生梅花的。
这样的鞋，元春自从不再长脚了，便又做了几双。
生莲花的，生梅花的，还有什么生桂花的……
保证让元春在各种时刻都能装得一手好逼。
然而，就算是从上戏，北影这种专业地方出来的人，也有可能是不专业的毕业生，更何况是私人机构培训出来的贾元春了。她的这几次行动，出师都非常不利。
这一次的后果更严重，直接将自己的脚冻伤了。
脚被冻过的人都知道，那双脚以后是遇热则痒，遇冷则痛。痒的时候钻心的难受，痛的时候，也是非一般的享受。
元春进宫是当女官的，名下还有个归她管制的‘官女’抱琴。在家时是贾母和二房的希望，就差将她当成祖宗一般的供着了。进了宫又有原来的贴身丫头继续贴身侍候，元春几乎是不曾吃过一丁点的苦头。
其实就算不是元春，换个人也得难受得紧。
脚泡在热水里，本就又痛又痒的，再加上也不知道是抱琴手上力气太大还是她们花大钱弄来的药太霸道，总之元春的脚此时非常的敏感。
抱琴一碰，就忍不住的叫出了声音。
之后元春也知道这种‘苦头’是她成为人上人前必须吃的，于是咬了咬牙，又让抱琴动了起来。
不过随着抱琴的动作，元春就没停了叫唤。
声音棉软，带着几分求君怜惜的味道。
加上元春刻意的压抑，以及本就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声音中也没有‘逼良为娼’的紧迫，倒是让房间外不知情的人浮想联翩。
古时有了太监和宫女这种职业后，就产生了三种并不被人认同的关系。一种名为对食，是宫女和太监之间互相慰藉的情侣关系。
另一种则称为断袖。断袖分桃并不需要多做解释。不过是太监与太监，或是太监与宫中侍卫之间的一种亲密关系。
但在宫中，最让人忌讳的则是第三种，那便是磨镜。
宫女还好说，到了年纪或是遇到了宫里有什么喜事便会提前放出去一波。所以宫女里，一般很少会有磨镜。
话说宫里的嫔妃们要是都成了磨镜，估计也就没皇帝什么事情了。
老子在前朝累死累活，你们一群女人在后宫里撇开老子恩恩爱爱？
万里江山一片绿~
所以不说当今，便是历任皇帝都特么挺讨厌磨镜的。
现在路过贾元春房间外的人，听到贾元春那娇柔的小声，又听到抱琴左一句姑娘忍忍，右一句姑娘舒服些了吗，一下子便都想到了这一茬。
有那立功心切的，便已经跑到宫里的娘娘那里去告了贾元春一状。
对食还不让人反感，断袖也在女人们的接受范围内。毕竟再怎么食和断，也生不出孩子来。但同样是生不出孩子，可身为女人，就有很多人无法接受磨镜这种女人间的关系。于是皇后知道了，各宫的主位娘娘也都知道了。
本着有热闹不看太傻逼的原则，这帮人都派了人去围观新闻现场了。
只是当皇后宫里的嬷嬷踢开没有上锁的房门冲进贾元春的房间里，发现贾元春只是在泡脚后，无论是那些来捉那啥的嬷嬷，还是赶来看热闹的一帮子宫女太监都傻眼了。
泥嘛，不过是洗个脚，你至于叫的那么春风荡漾，心花怒放吗？
╮(╯▽╰)╭
流言这种东西，哪怕是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就总会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恨不得那些与自己无关的流言都是真的。
也因此，就在贾小妞在宫外受流言之苦时，贾元春在宫里也受了一波无妄之灾。
天理昭昭，果然有报应。
贾元春虽然没有磨镜，但是皇后却容不下自己名下的女宫传出这样的闹剧。于是在某个十五当今过来留宿的时候，皇后便随手指了个宫殿，想要让贾元春迁过去做个管事女官。
自那日在御花园‘偶遇’贾元春后，当今已有数日不曾进后宫了。若不是祖宗规矩，当今连初一十五都不想来皇后这里。
看着皇后披在肩后的一头长发，当今都特么想要建议皇后别费心保养了，朕看了就怕。
咱能一刀剃了吗。
“不过一个宫女，你做主便是了。”
皇后听到当今话里的厌烦，也没不识趣的提醒当今这位可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走了后门的女官。
反正不管提不提醒，皇后是再也不想看见贾元春天天端着个知书达理，端庄大度的样子在她宫里晃荡了。
那玩意也是她这个天天准备爬床的人应该有的配置？
给心腹嬷嬷一个眼色，那嬷嬷转身出去便传达了皇后的旨意。
贾元春接到懿旨后，并不觉得自己是被下放或是被嫌弃了。她只想到了她虽然还不是娘娘，不是主子，却已经是一宫身份最高的人。
想到这里，贾元春便有些迫不及待。没人处处压制她，她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的。
贾元春的神色，那皇后的心腹嬷嬷转眼间便看了个清楚明白。
于是这位嬷嬷也没有提醒贾元春，明年便会有一场选秀。
选秀结束后，空置的宫殿都会住满人。
到时候，她一个小小的女官，从侍候皇后的女史变成了侍候新进宫的低位份嫔妃的女官，怕是再也想不到今时今日的意气风发了吧。
想到这里，这位嬷嬷又着重看了一眼贾元春。没有多嘴的告诉贾元春，明年的选秀名单里仿佛还有一位王家姑娘。
听说这位王家姑娘与面前一直不安份的贾女史还是亲表姐妹呢。
以宫里各位主子对贾元春的‘喜爱’，若王家姑娘通过了选秀，怕是会直接入主被贾女史视为囊中物的凤藻宫。
到时候宫里可有热闹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水源：将本殿下的好心还回来。
众人：你有那玩意？
第121章
选秀是来年的事, 却不是眼前最捉急的。但报仇这种事, 就跟年底清账一般，没人想要留到过完年。
怕压运呢。
贾小妞与水源的流言虽然极为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但这条流言很明显并不是一夜之间便扩散开来的，所以它总要有个起点。
那么只要抽丝剥茧，一层一层的挖掘下去, 总会找到最开始传流言的人是谁。
贾代善一波人，晋氏一波人，就连非常不靠谱的贾赦还特意让林之孝派人去查了一回。贾琏与贾小妞兄妹情深, 虽然他年纪轻也没有什么人脉，但也带着张氏留下的陪房，领着小厮出门打听消息了。
再加上贾小妞, 水源以及当今派的人一起去找源头, 虽然都花了些时间，但不出数日，到也找到了罪魁祸首。
正是心怀怨恨的王夫人与史家的两位候夫人。
王夫人与史家两位候夫人在一次赏茗会上做了个套。一方恭喜你们家出了个皇子妃, 一方自是面无喜色, 满嘴忧愁。
于是你来我往的就将这个话题展开了。而流言也从这一次的夫人外交中流了出去。
这之后, 因为水源‘颇得人心’的缘故, 参与进来跟风传流言的人也就更多了，这才弄成后来的一发不可收拾。
水源也知道他媳妇必是受到了他的连累这才被人挑了软柿子。于是水源在他知道流言的那一刻便开始着手报复了。
他才管是不是源头, 只要你们说了，那就不会放过。
联系了京城中有名的老千，骗子以及地痞, 水源将这些人拢到一起做了集中培训，又进行了系统包装后，将这一群毒瘤直接丢进了京城的上流圈子。
